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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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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体的边缘形成摇晃的波浪,金色的液体在其间循环往复,光线晦暗的停车场内,竟让人觉得有些过分明亮。
不过,这一切只有符宿和虞渊能看得到。
关上后备箱,虞渊低声开口道:“上车再说。”
见虞渊神情镇定,符宿便知道这东西没什么妨碍。
指尖掐诀,四周竖起普通人看不见的结界屏障,这是最简单的隔音决,能减缓气息流动还能小范围扰乱磁场。
“这是什么?”甫一坐下,符宿便问道。
“是本体为凤凰的役使。”虞渊说着摊开掌心,聚起一小撮灵气,试图吸引仍黏着符宿的金色流体。
“凤凰?”
符宿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这不成型软塌塌的样子,你说这是凤凰?
或许是符宿眼中饱含的怀疑太深,原本还在打转的金色流体急于证明自己,“duang”地蹦到虞渊掌心吸收了灵气后,迅速凝成了一团……鸟样。
没错,只是勉强能看出鸟的样子。
原因无他,实在是外形太圆了,像是在圆滚滚的一团上插了翅膀和尾羽,小巧的鸟喙都快陷进两颊间。
然而这只胖啾丝毫不觉,挺起胸抖了抖羽毛,金色的光点随着抖动的频率掉落,接着还在虞渊掌心转了个圈,显然是在向两人展示他的尾羽。
金色的尾羽泛着流光,的确很漂亮,但视线却很难不挪到前面圆滚滚的身体上。
符宿清了清嗓子,“这副样子确实比刚刚的金色海带漂亮些。”
“啾啾?”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侍神的役使能听懂人言。
胖啾不服气地睁大豆豆眼气愤地看着符宿,脑袋上的羽冠跟着抖动,奈何身形比例限制,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尤其符宿眼里还藏着笑。
哈,不仅笑,竟然还用手戳他肚皮,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好气。
挣扎无果的胖啾选择躺平,算了,早些年也不是没受过这种委屈,天帝大人眼神不好使是他早就知道的事,而且他刚解开封印就做了件善事,对还未恢复力量的他来说并不轻松。
这么想着,胖啾的身型渐渐化作一滩金光融进了虞渊的身体。
符宿全程盯着虞渊的手心,胖啾消失后,他还拉着虞渊的手来回看了看,“他到哪去了?”
“应该是暂时回刻印中休眠了。”虞渊覆了下胸口,“刻印是昨天突然出现在心口的,看形状应该是之前一分为二没入你我体内的玉佩。”
“阴阳鱼玉佩?”
“对。”虞渊说。
“可我身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的印记。”符宿疑惑道,“你能确定么?”他迟疑地再次询问。
“能确定。”这次虞渊的语气十分肯定,”当初我因为魂魄离体找到你时,为了探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误入结界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曾往你的玉佩里注入过几丝灵气。”
“灵气虽与气息不同,但却同气息一样,每个人都会有细微的差别,刻印出现时,我就在其中感受到了当时残存的灵气。”
“原来是这样。”符宿暗自思忖,“那这么说,没入我体内的另一半玉佩很有可能也会在身体上出现刻印。”
虞渊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依靠自己了解的来分析,“应该是这样。不过刻印只是一个载体,最重要的是,另一半玉佩里大概率也封印着一只侍神的役使。”
想到身体里或许还封印着一只和胖啾类似的役使,符宿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探查到是么?”
“暂时没什么办法。”虞渊摇摇头。
由于刻印出现的突然,他也有些摸不准情况,昨夜除了感应到此前打入玉佩的灵气,虞渊根本没有察觉到役使的存在,也就是刚刚那位阿姨说完话的同时,不知潜藏体内什么地方的封印倏然解开。
等役使再回来,他敏锐地察觉到役使的本体更凝实了。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肯定突然出现的东西就是本体为凤凰的役使,或许是因为刻印在他身上,封印解除后,他自然而然就和役使产生了联系。并且因为这个联系,虞渊可以肯定的是,那股凝实本体的力量充满了暖融融的气息,传递给他的信息都是正向且温和的。
这或许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讯息。
车内整点报时的刻钟察觉不到车内略显凝滞的气氛,自顾自地闪了闪。
符宿回过神,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家。”
虞渊还沉浸在自己的怪圈中垂着头在思考,符宿见状也没打扰他,而是默默发动了车子。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符宿并不意外,他曾在书中看到过与侍神役使相关的内容,但无一例外,讲得都很粗浅。
侍神意为“侍奉神佛”,役使则是“可以驱使的一切拥有灵智的事物”。
单看后者,现今也仍有玄学世家长于此道,常见的御鬼便是其中一种,但若是加上侍神作为限制,这样的役使早已消失了上千年,书中没有详细记载实属正常。
毕竟能够侍奉神佛的事物本就不凡,对于一般的役使来说更是压制性的存在。
古时神佛据传存于仙界,现如今神佛则虚无缥缈无色无相,人神之间的界限从始至终都是分明的。
如他和虞渊继承神力,却仍旧是肉体凡胎的情况,已可以称作异象,而役使的出现,更像是在直接地告诉他,这股异象还在继续扩大,但身在局中的他们却无法掌控异象的变化,这难免让人感到不安。
符宿能深切体会到虞渊的感受,不安之下潜藏着还未破土而出的恐惧,不知何时就会化作利刃刺向自己。
任何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当无知变成未知,似乎也意味着他将会和虞渊一起越陷越深。
但他会害怕么?
至少现在,符宿觉得自己还做不到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怕,不过有虞渊在身边,即使害怕似乎也有了对抗的勇气。
这种笃定感其实有些微妙,可他偏偏就信了,还因此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