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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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袅袅从身后抱住李泱的腰，女士香缓缓传来：“泱泱，走吧。”
李泱转动自己愚笨的脑壳，混沌一片，被季袅袅牵着回到房间，才终于重新转动。
饲主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他第一次让外人进家门，并准许他进入自己的房间。
李泱来不及思考这背后的深意，季袅袅牵着他的手熟稔得往他房间走。
“我知道你要问些什么，”季袅袅笑道，“但那些都没什么大不了。”
女孩柔软的手搭在李泱的肩上，将他推入房间：“泱泱，有些事，记不得也不见得是坏事。”
季袅袅说要和他一起睡。
李泱拒绝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大脑是一片空白。
格式化一样的记忆令他产生了一丝痛苦，他失忆了，忘记了许多，人生经历于他而言是一根透明的水笔，留下来的笔痕力度深刻，却没有留下印记。
空白、荒谬，李泱活得没心没肺，即使偶尔觉得痛苦，也很快就能忘记，他的头脑替他提前做了选择，李泱的人生没有一丝创伤。
季袅袅躺在床上，细碎的长发散开，像水妖，妩媚妖娆的水妖，与她温婉的气质并不相合，她的眼里有水光，潋滟动人，很好看，这是李泱的情敌。
他的情敌却开口：“李泱，我喜欢你。”
这样暧昧的告白用了一种低沉的语气，有些沙哑，声音是好听的，李泱没有反应，于是季袅袅又重复一遍。
她讲：“我爱你。”
爱比喜欢的程度要更加深刻，喜欢是少年时期的热恋，爱不是。爱是承诺，是责任，是一枚厚厚的戒指，是余生的保障。
季袅袅说她爱他，意思是想要和他结婚吗？
李泱转动自己僵硬的眼珠，可他们是情敌，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即使如今已经成为朋友，这段关系依旧是禁忌的存在。李泱已经有了主人，除非身死神灭，余生估摸也只会爱江凭风一个。
多么忠诚可悲的爱。
李泱用他的目光给了答案。
季袅袅眸子微微出神，月光下抚上李泱微红发肿唇。
她在吃草莓的时候就发现了，李泱的唇红艳多汁，比草莓更像草莓。
她摁住那两片湿润的唇，磨着牙笑：“江凭风？是他吗？”
她笑得好灿烂：“你昨天去给他亲了，对吗？”
李泱感到一丝疼痛，听闻好友的质问，迟疑道：“没有，是我没赶上车，凭风才收留我的。”
李泱大概能理解季袅袅无端的愤怒。他们是情敌，都对江凭风有想法，他知道季袅袅也很喜欢江凭风。他们一同长大，是青梅和双倍的竹马。
季袅袅又笑了，放松下唇角的弧度，笑意渐深：“没关系，泱泱，我原谅你。”
“你们接吻会伸舌头吗？”
季袅袅平静道。
“你的嘴唇这么肿，故意给我看的是不是？”
“泱泱，你承认吗？你就是在勾引我。”
这种粗俗的话从好友的口中吐露，与她一贯的温婉的性格不相符，就像是忠诚的小狗咬伤了主人一样不可思议。
李泱皱起眉，他觉得好怪。
季袅袅走到他的身前，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她半跪下身，对着李泱笑，笑如昙花，短暂的惊艳。
“我知道你明天就会忘记 ，”季袅袅说，“但我庆幸这点，你看，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记得，我给你表白，向你吐露真心，把我的爱放在你的手心，你都不要，泱泱，你好残忍。”
季袅袅侧头将脸抵在李泱张开的掌心，季袅袅的脸很小，女性的阴柔美，很好看，李泱手脚僵硬，他从没接触过这样脆弱的异性，眼泪一滴滴从她眼尾落下，好像蒙受了什么冤屈。
温热的眼泪淌到李泱的手心，季袅袅直起身，露出伪装在高领下的突出，李泱一顿，手指被抓着抚上了脸颊。
季袅袅的脸颊。
好像擦了粉，摸起来滑滑的，下巴那有块粗糙的疼感。
是少年发育期都有的胡茬。
季袅袅笑了一声，察觉到李泱僵硬的手指，恢复了本音。
“泱泱，”他含嗔道，“你果然又忘记我了。”
李泱紧紧抱着被褥睡觉，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百分之八十是恶梦，梦里的主角千变万化，最终变成了一只小狗。
幼年金毛，乖巧温顺，它出生在高贵的犬舍，与旁人不一样，它不用关在笼子里，出生时打印的贵族身份，是它这辈子衣食无忧的凭证。
可它还是被关起来了。
日夜更替，它得到了本就属于它的一切灾厄，这是本该降临在它身上的，只是晚来了几日。
暗不见日的日子里，那束光的出现结束了这一切。
“我听闻爱情出现的因素来源于多巴胺，就是激情，你知道激情吗？不对，不是电影，泱泱，老师上周讲的生物课你都忘了吗？不是，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啊。”
少女清冽抱怨的声音很少见，这样昳丽的音色其实有点撩人的成分在里面，李泱想睁开眼，咬牙切齿，也无法撼动坚硬如铁的眼皮，千斤顶吗这是，这么会这么艰难。
在他□□着与黑暗做斗争时，又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袅袅，别欺负泱泱了，再让他睡会，又不用上学，昨晚玩到那么晚，你精力旺盛不代表别人也是啊。”
“江连天，好话都让你说了，好人也是你来做，我和泱泱关系要你挑拨啊，无语。”
又一人慢慢走来，手指触及他沉重的眼皮，冰冷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颤：“没有发烧。”
声音低沉又青涩，再也不叫他陌生，他们应该很熟悉，熟稔的口吻昭示深厚的情感：“泱泱，醒醒。”
脱离水源的鱼不断跳动其实是在求救，李泱要张口呼救，用人造的嗓子和伪造的情感，狗是忠诚的，一生只会忠于一个主人。
“江凭风，你别动手动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忘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