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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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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司南弯腰捡起来,上面阮柯卿手抄的那行绢秀的字体像是活了一样,从他眼睛钻入脑子,再刺溜一声跳进心里,激起千层浪。
半个小时后
司南木讷的跟在阮柯卿身后出来,他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心情十分复杂。
那个字迹,他昨晚才又重新温习了一遍,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是她,是她,就是她!
那个捐赠他四年大学学费的傻缺姑娘。
那个他暗恋过两年,想象中温柔的姑娘。
居然是她!
司南的心情,不知道是美好的初恋梦被破碎了心痛,还是因知道是阮柯卿而庆幸。
“你不用等你的朋友?”阮柯卿转身问他。
司南发着呆,没听见阮柯卿的问话,反而木木的往前走。
“小心!”
摩托车从司南身边呼啸而过,若不是阮柯卿拉了他一下,他估计下半生真的能体力不支。
司南后怕的想。
司南:“谢谢!”
“???”阮柯卿有点惊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你才有………”司南看着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幽深,望不到底。
话锋一转,司南问她:“你去哪儿?我送你。”
“见证了我的实力,所以对我折服了?”司南变脸成习惯了,阮柯卿没想太多,接着说:“你不等你朋友么?而且今天给你放了假。”
司南从她手里夺过车钥匙,垂着眼很不爽,“不等,我的假取消,上车!”
*
两人一起去了趟第三监狱,见了元安桥。
见到人以后,司南才明白之前阮柯卿说的,想要真正惩罚一个人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进监狱前的元安桥还是支燃着光的蜡烛,那么在见了苏悦悦后的元安桥就是一根摇摇晃晃燃烧殆尽的烛芯,在烛油上随时都有灭掉的可能。
“柯卿,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元安桥满头的黑发悉数变成白色,眼窝深陷,脸上毫无血色。
阮柯卿面无表情没说话,慢吞吞拿出一面镜子递给元安桥。
司南看到了,元安桥那双曾经她保养得十分好看的手,此刻跟老巫婆的爪子没什么区别。
然后,司南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大叫。
“啊啊啊啊……………”
司南震惊了,惊得是一个看上去丝毫没有气力的女人,摇摇欲坠之余还有那般厉害的鬼哭狼嚎。
这得有多在乎自己的外貌?
“不不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元安桥把小镜子推离开,缩着脑袋不敢置信。
司南回忆了一下在阮家见到的细节,元安桥在阮家做家务的时候也是化着淡淡的妆,工作时候必戴手套,做家务和外出不带重样的衣服,手指甲和衣服妆容都是配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那里的女主人。
是相当在意自己的形象啊!
元安桥突然抓狂一样,抓住阮柯卿,“让我死吧,求求你,柯卿,我杀了人,我该死,你就让我死吧。”
“死?你配么?好好活着赎罪吧。”阮柯卿抬起眼皮扫过她满是褶皱的脸,一根一根扳掉元安桥抓她的手指,清冷的声音如同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司南是吓到了,他很少见到这样的阮柯卿,就只是淡淡的说那样的话,但却给人十分残忍的感觉,打从心底里发凉。
司南和阮柯卿转身就走,司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就是好奇,监狱又不让带危险物品,你这镜子是怎么带进来的?”
阮柯卿拿出小镜子,摊开在手心,“你说这个?我会变魔术。”
“啊???”司南明显不信。
阮柯卿就实实在在的给他上了一课。
不理会司南的震惊脸,阮柯卿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即将走到门口,阮柯卿的衣服被抓住了。
“柯卿,我求求你,再让我见一次我的女儿!”元安桥哀求的说。
一向只穿素白小西服的阮柯卿,今天穿的是件镂空露背衣,也不知道是元安桥的力气太大,还是衣服质量太差。
‘刺拉’一声,阮柯卿的衣服就这么彻底成了露背装。
那块上午才纹上去的疤红红的露了出来。
元安桥看见那块疤,愣了好半晌,直到被司南推开
若换以前,司南肯定当戏看。
但此时,司南心底冒出一股无名火,怒气冲冲地把元安桥推开,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阮柯卿披上。
“你有病啊,抓她干嘛?想死你撞墙,咬舌头,上吊,跳井……都行,一把年纪了动手动脚,要不要脸。
苏悦悦要见你早见了,你求她也没用。抛夫弃女追求你所谓的爱情,结果人家看不上你就用下三滥的手段家得人家破人亡,你TM也好意思求人。
要换我,早就当场撞墙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在别人家花枝招展,真当自己披了层皮就是人了……”
司南的嘴炮对着元安桥一通扫射,元安桥无力的退回墙边,耳朵翁翁作响,没有还嘴,而是绝望的看向阮柯卿,“柯卿,你要干什么?”
元安桥曾经也做过特殊任务,阮柯卿突然来访,又故意给她看到腰上的疤,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阮柯卿拉紧司南的外套,转身说:“没什么,只是要你把你看到的透露出去。”
元安桥:“不……”
阮柯卿绝然打断她,“你没得选。”
以阮家的本事,要想让敌人知道一些阮家人故意放出的消息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找元安桥。
之所以找元安桥,只不过是她正好在监狱,监狱正好有敌方的人而已。
她们说的什么司南听不懂,但隐隐觉得是不好的事。
在车上,司南没有发动车,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阮柯卿,“你是不是有事?”
“司南,你回去收拾东西离开。”阮柯卿靠在背椅上,环抱着手臂,嘴角含笑。
司南猛地扭头和她对视。
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一直会带着淡淡的笑意,很多时候会让人误以为她很温和。
的确很温和,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也能温声细语,不容置疑。
司南:“离合同到期还有二十天,我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坐好,系安全带。”
阮柯卿的表情不变,“还有二十天了啊,真快。我给你放假,工资提前给你结。放完假,你就可以去你姐的工作室做设计。”
“滚!”司南的脸色被她说很越来越阴沉,他拨掉自己的安全带,起身按住阮柯卿的肩,把安全带给她系上。
“阮柯卿,你TM真的有病,叫你不要撩老子你非要撩,撩完就要跑,你当老子是玩具,说扔就扔。我警告你,合同还有二十天,不逢年也不过节,放什么假,做人要善始善终你懂不懂。”
说完,司南跌回自己的坐位。
善始善终个屁,老子发神经,居然看不惯她有事自己扛着的样子。
司南跟自己较劲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领带突然被大力的扯住,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
司南的脸碰上阮柯卿的脸,彼此的鼻尖轻碰,鼻吸相缠。
阮柯卿:“…………”
“…………”司南无声吞咽两下,心思急转,“喂,虽然我们都是成年人,但这是在监狱外面,大白天的,当着那么多国家单身狗的面,在这里……不太好。”
“噗!”阮柯卿笑出了声,“司南,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所以舍不得离开我。”
司南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有点儿慌张无措,甚至显得有点儿小狼狈。
“去去去,给你脸了,我怎么可能爱上你,你以为你谁啊。身为女人一点儿女人的样子都没有,整天跟个皇帝似的唯你独尊,幺五喝六,满清早亡了好吧。不知羞耻赖我床上……简直,简直劣迹斑斑,老子就是爱头猪也不会爱上你。”
司南别开脸,推开阮柯卿,后面的话他越说越小声。
阮柯卿的舌头在嘴里打了几转,忍下揍他一顿的冲动,“我倒是好奇哪头猪被你爱上,开车,回去收拾东西滚蛋。你被开除了,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