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他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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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几乎是飘着回到卧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却隔绝不了她胸腔里那场汹涌的海啸。
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抹微凉的、带着独特气息的触感，像一枚无形的印章，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脸上的温度攀升，烧得她耳根通红，心跳如擂鼓般在寂静的房间里咚咚作响。
就在刚才……兵长吻了她。这真的不是她无数个深夜幻想后衍生出的又一个美梦吗？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传来，伴随着心底炸开的、无法抑制的狂喜。
是真的！
她猛地一下捂住发烫的脸颊，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越扬越高，最终化作一声傻乎乎的低笑逸出指缝。她扑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微凉的枕头里，却依旧无法平息内心的激动。她在柔软的床铺上来回打着滚，棕色的长发被弄得一团糟，如同她此刻纷乱又甜蜜的心绪。
兵长……原来喜欢她。这个念头像最醇美的酒，让她头晕目眩，沉醉其中。
……
翌日醒来时，阳光早已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温暖的光带。薇拉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昨夜的狂喜经过一夜的沉淀，转化为了更加真实而绵长的悸动。
幸好因为艾伦刚来的缘故，今日没有安排训练任务。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利威尔，一种混合着强烈期待与羞涩紧张的情绪便瞬间涌上心头。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该说什么？简单的“早安，兵长”会不会显得太生硬？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序，耳边尽是咚咚的声响。
她既渴望立刻见到他，又害怕在他深邃的目光下泄露太多心事，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在洗漱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推开卧室房门，正巧遇见佩特拉。好友笑眯眯地看着她，打趣道：“你可算起来啦？兵长早上还问起你呢。不过特意吩咐了让我们别吵醒你，说让你好好休息。”
听到“兵长”两个字，薇拉耳根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热，她小声问道：“那……兵长他人呢？”
提到这个，佩特拉的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忧心忡忡：“那两头被活捉的巨人不知道被谁杀死了。兵长带着艾伦赶过去查看了。韩吉分队长……都快崩溃了。”
一时间见不到利威尔，薇拉心中涌起一阵明显的失落，但与此同时，又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准备如何面对他。
“实验体被杀了？”薇拉惊讶地睁大眼睛，“谁会做这种事？就算再仇恨巨人，也不该破坏如此重要的研究材料啊！这简直……”她顿了顿，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这意味着与人类为敌？巨人的同伙？可巨人本身并无理智……”
她猛然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像艾伦一样能变身巨人的人。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对人类的重要资产下手，甚至不惜与全体人类为敌？难道五年前的悲剧并非偶然？
薇拉不敢再深想下去，他们面对的敌人，或许远比无脑的巨人更加复杂和可怕。
“薇拉？你怎么了？”佩特拉注意到她的走神，奇怪地问道。
薇拉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惊涛骇浪暂时压下，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
利威尔兵长率领部分队员外出调查巨人被杀事件，短时间内显然无法归来。城堡内因此显得空旷了些，却也暂时卸去了那份无处不在的，令人既敬畏又悸动的低气压。
薇拉正试图利用这难得的间隙，整理自己因那个意外之吻而纷乱如麻的心绪，却没料到，宪兵团的使者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门来。
来者是两位身着宪兵团制服的陌生士兵，态度还算客气，但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他们向留守的佩特拉说明了来意，原来，几年前一批关于希娜之墙内各区治安事件的陈年档案，曾由薇拉负责整理归类。她工作细致，条理清晰，深受当时上司的赏识。
然而自她毅然选择加入调查兵团后，这批档案的交接工作似乎并未完全到位，接手的管理员要么不得要领，要么敷衍了事，导致归档系统逐渐混乱。
这几日，宪兵团团长奈尔·德克因一项紧急的内部审查，急需调阅这批档案中的特定部分。然而当他的下属前往档案库查找时，面对杂乱无章、编号混乱的卷宗，根本无从下手，如同面对一团巨大的乱麻。时间紧迫，奈尔团长勃然大怒之下，有人战战兢兢地提起：“或许只有当初负责整理的赫尔斯士兵能快速理清。”
无奈之下，宪兵团只好硬着头皮，向调查兵团团长艾尔文发来了正式借调函，请求暂时将“专业人士”薇拉·赫尔斯借回宪兵团总部，以解燃眉之急。
命令传到薇拉这里时，她正对着窗外发呆，听到佩特拉转达的消息，她先是愕然，随即一股强烈的不情愿涌上心头。那些积满灰尘，浩如烟海的档案卷宗，曾是她在宪兵团日常工作中最耗费心力的一部分。她明明记得自己离任前做了详尽的交接清单和说明，怎么会变得无人能懂？
“明明都交接清楚了，总是有些人不肯用心。”薇拉忍不住小声抱怨，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她早已不是宪兵团的人，那里的麻烦为何还要找上她？更何况，她心底隐秘地期盼着能留在城堡，等待兵长归来，或许能有机会说上几句话，确认一下那份让她心神不宁的温柔并非幻觉。
然而，艾尔文团长已经点头，军令如山。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起简单的行装，再次踏上了前往那座位于希娜之墙内，象征着秩序与权力的宪兵团总部的路。
重返旧地，心情复杂。高耸的哥特式建筑，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穿着笔挺制服、步履匆匆的宪兵成员，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景象别无二致。
然而，此刻走在这里，她却感到一种微妙的隔阂与疏离。这不再是她的归属之地。她的战场在墙外，在广阔而危险的天地间，在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身边，在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人所在的地方。
“薇拉！真的是你！”
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唤将她从思绪中拉回。薇拉抬头，只见她的两位好友，利娜和费恩正快步向她走来。利娜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费恩虽然努力想维持他一贯的沉稳形象，但眼中也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利娜！费恩！”见到久违的好友，薇拉心中的那点不情愿立刻被冲淡了许多，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他们突然说要借调个人过来帮忙处理档案，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大面子，能让奈尔团长亲自向调查兵团开口，没想到竟然是你！”利娜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快让我看看！嗯，好像瘦了点，墙外的生活果然很辛苦吧？”
费恩则微笑着站在一旁，目光温和：“听说你回来了，我们立刻就找借口溜过来了。在调查兵团怎么样？还适应吗？”他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关切，仔细地观察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任何可能受过苦的痕迹。
宪兵团与调查兵团驻地不同，职责更是天差地别。往昔朝夕相处的时光被割裂，只能通过偶尔听闻的消息来拼凑对方的生活。
“还好，训练是辛苦了点，但也习惯了。”薇拉笑着回答，避重就轻。她不想详述那些与巨人搏杀的惊险瞬间，以免朋友们担心，“倒是你们，看起来都挺好的。费恩，听说你升任分队长了？恭喜！”
费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只是运气好罢了。”但他眼底的自豪还是掩饰不住。
“他呀，现在可是我们这里的红人，奈尔团长面前的红人！”利娜快人快语地调侃道，然后又转向薇拉，压低声音，“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那些破档案麻烦得很，估计要折腾好几天吧？”
薇拉叹了口气：“估计是吧。团长只说要尽快处理完回去。”
“那太好了！”利娜欢呼一声，“正好！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好聚聚！你必须跟我们讲讲墙外的事情，还有调查兵团那些厉害的人物！比如那个传说中的利威尔兵长，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听到利威尔的名字从好友口中说出，薇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她含糊地应道：“啊，兵长他是比较严格。”
幸好利娜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没有深究她的异样。费恩则细心地注意到了薇拉瞬间的不自然，但他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走吧，先带你去档案室。那些东西堆得像山一样，看着就头疼。早点开始，也能早点结束。”
三人并肩走在宽敞明亮的走廊里，利娜叽叽喳喳地说着宪兵团里的各种趣闻和八卦，费恩偶尔补充几句，薇拉微笑着倾听。熟悉的氛围让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但身上这套自由之翼的制服又时刻提醒着她，她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尽管对被迫接手旧工作颇有微词，但能与挚友重逢，畅聊往事与近况，这份意外之喜冲淡了不少烦恼。档案室的大门就在前方，那堆积如山的卷宗预示着接下来几天枯燥繁重的工作。
然而，此刻沐浴在好友温暖的笑容和关切的问候中，薇拉觉得，这次突如其来的“借调”，或许也并非全然是件坏事。至少，她拥有了一个短暂喘息的机会，暂时远离墙外的生死搏杀，也暂时不用直接面对那份让她心慌意乱的感情。
……
“一会儿就是新兵劝诱仪式了，不知道今年情况会怎么样？”利娜若有所思地开口。
“还能怎么样？”费恩耸耸肩，瞥了一眼薇拉，“大部分人肯定还是挤破头想进宪兵团或驻扎兵团。像薇拉这样想不开的，毕竟是极少数。”
薇拉哼了一声：“我觉得我现在好得很，起码不用再整天对着这些积灰的陈年档案头疼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这批档案数量庞大，整理起来极其繁琐，足足花了她两天时间才勉强理清。离开这么久还要被抓回来做免费苦力，她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利娜非常有眼力见地赶紧给她揉了揉肩膀，笑嘻嘻地提议：“好啦好啦，辛苦我们最能干的薇拉了！今天都这么晚了，就别赶回去了吧？留下来休息一晚，我和费恩请你吃大餐，好好犒劳你！”
薇拉闻言有些心动。说实话，两天没见到利威尔，思念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着她的心。可另一方面，那份因那个吻而产生的羞涩与不确定感依然强烈，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自然地去面对他。前夜的经历美好得像一个易碎的梦境，让她总有一种微妙的恍惚感。
既然如此，不如再逃避一晚？明天再鼓足勇气去面对现实。
况且，艾尔文团长的指令是“处理完后尽快归队”，并未明确规定必须立刻返回。她一个“弱女子”走夜路多危险啊（尽管她砍起巨人来毫不手软），而且这两天确实累得够呛，实在不想再奔波了。
薇拉眼睛一转，与利娜、费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
*
身为宪兵团分队长的费恩，如今津贴确实丰厚了不少。他见两位好友难得聚首，薇拉又从艰苦的调查兵团归来，便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决定做东，请她们去内城一家颇负盛名的餐厅好好享用一顿。
这家餐厅坐落在希娜之墙内相对繁华的区域，装潢典雅而不失格调，柔和的灯光、洁白的桌布，锃亮的银质餐具，与调查兵团食堂那粗犷实用的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是许多宪兵团官员和城内体面人士常来光顾的地方。
费恩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们到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然后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始点菜：“香煎小羊排配迷迭香汁；慢炖牛颊肉配根茎蔬菜；再来一份黑松露野菌烩，嗯，餐前面包要刚烤好的，还有那份招牌的鹅肝酱也来一份。”他合上菜单，略一沉吟，对侍者补充道：“另外，把我存在这里的那瓶‘落日之吻’红酒取来。”
利娜听得眼睛发亮，小声对薇拉说：“哇，费恩这次可是下血本了！那瓶酒我记得他宝贝得很，平时可不舍得喝。”
薇拉看着费恩点菜时那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点指挥官派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费恩分队长现在是真正的大人物了。”
费恩被她们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难得聚一次，当然要吃好一点。薇拉在墙外辛苦了，这也算是为她接风洗尘。”他的目光落在薇拉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当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被端上桌时，薇拉几乎要看呆了。与她平日里在调查兵团吃的，以快速补充体力为目的的伙食相比，眼前这一切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美梦。
侍者优雅地为他们斟上那瓶名为“落日之吻”的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晶莹的玻璃杯中摇曳，散发出醇厚的果香和橡木桶的陈香。
“这……”薇拉看着满桌的珍馐美馔，又看了看那杯价格显然不菲的红酒，鼻子竟然有些发酸。
在墙外经历了太多的风餐露宿，生死搏杀，此刻面对这久违的极致的精致与美味，她几乎是小声嘟囔了一句：“费恩，好兄弟！你这简直太破费了！”
她在心里默默呐喊：费恩，真是够意思的好兄弟！这对比太强烈了，调查兵团的硬面包和炖菜瞬间被比了下去！
利娜也被这阵仗惊到了，她碰了碰薇拉的手臂，压低声音笑道：“看来我们今晚有口福了！快尝尝这个鹅肝，听说好吃到能让人忘记烦恼！”
费恩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来，为我们难得的重聚，也为薇拉平安归来，干杯。”
“干杯！”三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话题渐渐展开，她们聊起了许多往事，回忆当年一起训练、一起在宪兵团执勤时的趣事，也聊起各自生活中新的见闻。利娜叽叽喳喳地说着宪兵团里的各种八卦，费恩偶尔插话补充或纠正，薇拉则分享了一些调查兵团里无关痛痒的趣事，比如某个新兵训练时出的糗，或者是韩吉分队长又做了什么疯狂的实验，刻意避开了那些血腥和危险的部分。
餐厅里灯光温馨，美食当前，醇酒入喉，好友在侧。薇拉暂时忘却了墙外的巨人，肩上的责任，以及那份缠绕心头的复杂难言的情感。
正当薇拉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幸福感中，大快朵颐之时，突然感到背后袭来一股熟悉的、冰冷的低气压。那感觉如同无形的寒流，一寸寸侵蚀着周遭温暖的空气，让她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坐在她对面的利娜和费恩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用一种混合着惊讶，同情甚至有点看好戏的眼神望向她身后。
薇拉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利威尔兵长正站在不远处，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英俊的面容在餐厅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清晰无比地锁定了她，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所有的思念瞬间被惊吓取代，薇拉几乎是弹跳着站起来，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晚、晚上好，兵长。”
“看来你过得相当惬意，”利威尔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是不是已经不想回调查兵团那个穷酸地方了？”
“我没有！兵长！”薇拉急忙反驳，试图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些，“是艾尔文团长允许我来帮忙的！而且工作刚刚结束，天色实在太晚了，考虑到安全和我这两天的劳累，我才决定明早再……”她甚至搬出了艾尔文团长，希望对方能看在团长的面子上不要过多追究。
利威尔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她，转身便朝餐厅外走去。利娜和费恩对着薇拉露出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表情。
薇拉内心哀叹一声，所有品尝美食的兴致瞬间消失无踪。她匆匆向好友们道别，抓起自己的外套，灰溜溜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餐厅门外，清冷的夜风中，不仅站着利威尔，艾伦，埃尔德以及昆特也等在那里，牵着马匹。利威尔已经翻身上马，挺拔的身影融入夜色，神情莫测，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薇拉匆匆与艾伦等人点头示意，连忙牵过自己的马，利落地跨坐上去。她低垂着眼眸，不敢多看利威尔一眼，心里盘算着这一路最好保持沉默，以免触怒这位显然心情不佳的上司。
返回调查兵团旧址的路途在沉默中显得格外漫长。夜空只有稀疏的星子点缀，微凉的夜风拂过脸颊，却吹不散薇拉心中的委屈和郁闷。
她不过是想偷闲一晚，犒劳一下连日的辛苦，并未违反任何明确的军令。那些档案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多住一晚又有什么错？兵长何必如此生气，甚至亲自找来，让她在朋友面前如此难堪？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吻，那份短暂的温柔与此刻的冷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不禁怀疑前夜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梦里的温度那么真实，而现实的低气压却又如此彻骨。这种不确定性像一根细刺，扎在她的心头。
一路胡思乱想，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城堡旧址。众人沉默地拴好马匹，利威尔简单吩咐了一句：“回去休息。”
薇拉如蒙大赦，悻悻地转身就要溜回自己的房间。
“薇拉。”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住了她。
薇拉顿住脚步，不太情愿地转过身，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兵长？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我很累了。”她刻意强调了“累”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
利威尔看着她写满疲惫和些许倔强的脸庞，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动，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听不出波澜：“算了，去吧。”
薇拉心里憋着一口气，点了点头，没什么精神地低声回道：“是。兵长，也请您早点休息，祝您好梦。”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将那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和那份扰人心绪的困惑，暂时关在了门外。夜色深沉，而她心中的波澜，却远未平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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