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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首先找一群小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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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谢念真睁开眼,窗外天还没亮,昨日本就没点多少酒,后来加上严俊才他们几个,不过每人分了两三杯罢了,对她来说也就是润润喉咙的程度,本来还想再加,萧炀死活不让了。
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手指无意识掐算起来,老头子他们走了也有四五日了,按理说今日也该回来了。不知道这一趟去见的旧识是谁,还神神秘秘的不让她跟着。
等老头子回来,便去县城过户房子,顺便置办些年货,这两日就要赶紧找人将屋子收拾出来,尽快搬过去,老住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正堂做待客之所,老头子住左边,她住右边,对了,得多备些柴伙,老头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寒,柴伙就找虎子吧……
谢念真躺在床上琢磨了一圈,自觉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后,窗外也透进微微曦光,她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三下五除二套好衣裳。
这段时间懈怠了,都没有好好练拳。
走南闯北这些年,当然遇到过不少练家子,谢念真一开始还想拜师,可惜每次都过不了摸骨这一关——人家一摸就知道她是女娘,直接不收女徒弟。
后来她就放弃拜师,直接偷学。偷学就只能学到人家的形,内里的吐息、发力只能连蒙带猜,这就导致她学的七零八落、又杂又乱,只能自己摸索着尝试将所有偷学到的东西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套还算看得过去的拳法,她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谢家拳,就当自创了。
除此之外,她偷学最成功的就是凤眼拳,凤眼拳的动作小、没有固定套路,最大的难点在于对穴位的掌握,而这一点,她在李老头那儿补齐了——李老头虽然不愿意收她为徒、教她独家方子,但他那里的藏书却都没有阻止她看。
谢念真硬是自己摸索着将所有穴位都记下了。
其实除了拳法,还有一些棍法、刀法什么的,可惜太过零散,而且能让她看见的也都是最基本的劈、砍、砸之类的基础,属于熟能生巧的那一类。
将自己会的东西都走了一遍,天光也正好大亮,明明是数九寒冬,谢念真身上却有蒸腾而起的热气,远远看去,好像仙人浑身缭绕着仙气缓步而来。
在灶膛烧火的徐依看到这样的谢念真,脱口而出道:“姐姐是仙人下凡吗!”
刘娘子也被谢念真此时的气势震了下,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谢小姐快进来,外头冷,您怎么起这么早,大冬天的,该多睡一会儿的。”
“不是跟您说过的,洗漱用水和早膳我做好了会给您端过去,您在屋里等着就是了。”对于这一点刘娘子十分怨念,自从谢念真住进家里,她从来没成功的把水送过去过。
“还有你,依依,不是都跟你说了要称呼小姐!”
徐依垂下头,瞧瞧吐了吐舌头,乖乖答应:“我错了,娘。”虽然谢念真一早就让依依叫姐姐就好,可惜面对刘娘子的威严,徐依根本招架不住,只能与谢念真商量,以后在刘娘子面前,徐依还是称呼她为小姐。
刚才也是冲击之下忘了。
谢念真对这一切只是笑笑,没有与刘娘子纠缠,转移话题道:“婶婶,萧叔叔他们,是今日回来吗?”
刘娘子手上不停地忙碌,回答道:“走时说是今日回来的,不过也说不准,他们去的地方不算近,万一路上遇到点什么事,耽搁一两日也是有的。”
她抬头瞧了瞧谢念真,安抚的笑笑:“谢小姐不必担忧,这一趟每年都要走的,路都走熟了,出不了事。”
谢念真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担心。
吃完早膳,她也没在家里等,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今儿就要先去将家具添置了,萧炀当然是与她一起。
忙活了大半天,东西也没添置齐,不过剩下的在镇子里也买不着,只能等去县城了。
太阳已经西斜,谢念真想了想道:“萧兄,不若你先回去,看看萧叔叔他们到家了没有。我要先去找一趟虎子,问他何时有时间,想请他带我进山一趟。”
萧炀这一天跟着她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话不用他说、事不用他做,不知有多无聊,如今谢念真如此提议,他想一想也就答应了。
这几日接触下来他也发现了,谢念真不同于一般的女娘,事做的利落、与人来往也很圆滑、身手也好,说个丢脸的话,自己出事的可能都比她出事的可能。
带着‘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造就这样的女娘’的疑问,萧炀离开了。
谢念真想了想,打算先去西市,别的小摊贩可能会早早收摊,虎子恐怕会坚守到底,毕竟他家现在所有进项就指望他摆摊,能多卖出去一个是一个。
谁知到了西市却没瞧见人,问还在坚守的摊贩,他们也说不准。
“走了吧?不清楚,没注意。”
“好像今天就没来吧?记不太清了。”
谢念真皱了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脚步一转,快速往虎子家赶去。
虎子家门锁着,她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周围邻里也无人出来搭话。
谢念真心下一凛,顾不得许多,拔下头上的细木簪子就上前捅进锁里,鼓捣了几下,锁应声而开。
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
谢念真迅速搜过两间屋子,屋里没人,也没见什么贵重物品。
吸了口气,谢念真拐到虎子邻居家,敲门:“有人在吗?请问知道萧山去哪儿了吗?”
里面没声,但这外头的大门又没上锁,怎么可能没人在家。
“打扰一下,我在萧山这定做了东西,急着用呢,说好今天来拿的。”
“请问有人吗?”
在她锲而不舍的坚持下,终于有一家开了门缝,露出半张脸来上下打量谢念真:“你不是镇上的人?”
谢念真沉了口气,扬起笑脸:“是啊,大叔,我是下面村里的,家里长辈昨儿在萧山这儿定了东西,打发我来取呢。说好了的,我们今儿就要回去了,谁知道门锁了,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半张脸扯了扯嘴角:“自认倒霉吧,不用找了,谁知道还回不回得来。”说完啪地一下就将门关上了。
“等……”谢念真差点被门拍在脸上,“哎,您能说清楚点儿吗?他是出事了吗?家里真等着急用,您要是知道他在哪儿,麻烦说一声,我可以给您谢礼。”
里头却再无回应。
谢念真吸了口气,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去将萧虎成家的门锁好,直奔萧宅而去。
“虎子和他爹都失踪了?”萧炀惊讶起身。
谢念真点点头:“家里一团乱,感觉是在家里被强行带走的,我敲了邻里的门,都不愿意说。”
萧炀有些茫然:“那我们去县衙报官?”
谢念真摇摇头:“从这里到县城一来一回最起码得要两日时间,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何况如今正是年下,谁知道官衙会不会管,那些衙役老爷会愿意跑这么远?”
“那怎么办?”萧炀手足无措,“咱们去找,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啊。”
谢念真道:“我看那些邻里的态度,他们应该是知道虎子父子被谁带走了,只是不敢得罪这伙人,所以不敢说。虎子家没有亲朋好友吗?”
萧炀回道:“其实虎子算是萧家族人,只是他爹是家中庶子,听说当年年轻气盛与嫡兄闹得很不愉快,早早就被家里分了出来,没什么来往,后来娶妻生子都是他自己努力的。就他爹受伤缺钱救命的时候,虎子还跑到萧家去跪求,可惜什么都没求到。”
“他母亲去的早,舅家有没有亲戚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虎子家有什么仇人吗?”
萧炀微微蹙眉:“要说仇人,我知道的就一个王松。还有虎子他大伯?不过两家恩怨这么些年,他爹快死的时候人家都没理,不至于现在突然要报复吧?”
“王松……”谢念真来回踱步了两圈,看向萧炀道:“这事儿你愿不愿意管?”
萧炀被她问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当然。”虎子是个感恩的,自己帮过他后,他有什么都想着自己,这两年没感情也处出感情了。
谢念真说道:“我现在首先怀疑的就是王松,他不是有个在县衙的便宜妹夫?虎子家的邻里怕得罪他不敢管也说得过去,不过要是虎子家有个比他更厉害的靠山呢?那些邻里是不是就不怕了?”
“你说的靠山……不会是我吧?”萧炀迟疑的指向自己。
“当然。”谢念真挑眉,“萧叔叔是举人,曾经当过官,这镇上比萧叔叔身份更高的没几个吧?”
确实没几个,萧炀觉得有些不真实,虽然他爹确实是举人没错,但一他一向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毕竟他衣裳自己穿、屋子自己收拾、墨自己磨,没穿过锦衣华服、也没搞过欺男霸女,自家也没有过如云的人带着礼物上门请托。
和朋友、同窗都是平等相交,出去走在路上,虽然有人主动与他招呼,但也没有卑躬屈膝过,甚至都没吃过几回免费的吃食。
他还真没尝过给人当靠山是什么感觉。他爹有给人当过靠山吗?好像也没有吧。
对于当靠山十分没有经验的萧炀虚心请教:“我该怎么做?”
“首先,先找一群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