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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恶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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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用多礼，九十九就真的没有多礼。她竟然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端起茶壶，想为自己倒杯茶。
可这茶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这里明明是病房居然连口水都不准备。
既然没有，九十九只好作罢，那就等着开饭好了。
雪嫔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姑娘还真是毫不做作之人。而且她刚刚是想喝茶？在这臭气熏天的屋子里就是茶水都会染臭吧。
但生怕九十九不满，所以雪嫔赶忙叫人端茶进来。可无论叫了多少声，都迟迟没有人敢进来。
雪嫔怒了，陛下不过是才病了几天，这群奴才就全都开始造反了。
于是她拍案而起，想要好好去教训教训他们。
九十九心里清楚的很。估计东昊王的病连太医都无法医治，而且不知为何还会散发出如此恶臭。那些佣人们自然是害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不敢进来。
她冲雪嫔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声张。雪嫔自然是没道理听九十九的。可不知为何当她看见九十九那双清澈坚定的眼神时还是顺从了她。
九十九现在用面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来了墨色的双眼。正是这双眼，像极了某个人。
那个人曾和雪嫔是知心朋友。也是雪嫔这辈子最思念的人。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既然雪嫔听从了九十九的话，那她也只好作罢。
墨凉洛和解愁这时也刚好掀开珠帘进来了。
面对这股恶臭，解愁几乎快要疯了。这里真的是寝宫吗？怎么和垃圾堆一个味道！这个丫头做事从来都大大咧咧，一点也不懂得收敛，所以她直接开口说道：“诶呀，这……这是什么味……味道啊！恶心死了。”
就算看不见东昊王，九十九还是感觉到他明显抽搐了一下。雪嫔的面色也有些不好。
墨凉洛瞪了一眼解愁让她闭嘴。解愁看到墨凉洛凶恶的目光咽了口口水，飞快躲到九十九身后。
九十九也觉得这丫头不值得同情。所以在她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解愁一脸委屈。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嘛，干嘛一个个都凶的跟夜叉一样。
墨凉洛移步到东昊王的龙床前，对着帘子里面的人道：“东昊王，好久不见。”
东昊王看见墨凉洛好像情绪有些激动。他的的声音居然也随之颤抖起来：“好……好，来了就好。本王已经等你多时了。幸亏北清王愿意让你过来，这下本王就有救了……。”
听着这哽咽的声音，虽不算太平稳但也实在不像是一个病入膏盲的人所发出来的。
还有，为什么这老皇帝见墨凉洛这么亲？不止是东昊王，北清王见了墨凉洛也跟见了救世主一样的。难道墨凉洛就这么能让他们安心？
显然，墨凉洛早就习惯被人依靠了。他只是点点头，不做声响的坐到九十九对面。
九十九看了一眼他不明白他的用意。东昊王在等墨凉洛救自己，可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墨凉洛怎么会治得好？再说他根本不会医术啊。如果会的话那东麟渊差点死掉的时候直接救了不就好了。
九十九在一旁胡思乱想着。
“你去看看。”墨凉洛对发呆的九十九挑挑眉说。
九十九也挑了挑眉。他使唤人还真顺溜。他不会是想让自己救他吧。
“我不会医术。”九十九答得飞快。
“他中的是毒。”
毒？九十九突然来了劲。既然是毒那她就勉为其难的看一眼好了。
随即她便起身来到龙床前。
果然东昊王喜爱黄金。离近了看没想到连床都是黄金的。只不过这张床设计的极为巧妙。床沿的一边，有用黄金雕刻成的龙头，而龙头正张着嘴，从它的嘴里还喷出熏香一般的雾气。
出于习惯，九十九凑近雾气闻了闻。
一股美妙的的气味瞬间将九十九鼻子里的臭味给驱散。嗯，是茉莉的味道。虽然这味道微弱到早已被恶臭给覆盖，但离近了还是可以闻出来的。
茉莉有清除压力，缓解疲劳，净化空气的功效。是富有人家女子最偏爱的味道。没想到这皇帝都已经这么老了还喜欢和小姑娘一样的东西。
九十九感觉这茉莉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又闻了闻这仅有的清香就掀开帘子的一角往里面看去。
这帘子里面就像一个半封闭的空间，这一掀开就让封闭空间里的味道趁虚钻了出来。
只用了短短几秒钟，恶臭就更加显著。连珠帘外面的人都闻到了。他们都有点想打退堂鼓，反正这里也用不着他们。
九十九自然知道外面那群小东西们的想法，所以她瞄了一眼珠帘大声道：“麻烦雪嫔娘娘看着外面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到处乱跑。省的耽误了我办大事。”
雪嫔一下子就知道了九十九的意思。她心里稍许的佩服了一下然后起身回答：“只要能治陛下的病，本宫自然尽力而为。就是……手段难免会粗暴了些，姑娘还请见谅。”
雪嫔的声音也不小，外面的人当然听见了这些。他们个个僵在原地，谁都不敢乱动一下。要知道东昊王还没有驾崩呢，谁这时还能不听话呢？
雪嫔起身掀开珠帘出了寝宫。
九十九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仔细观察东昊王。这一看不要紧，自己竟直接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东昊王脖子以下的部位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甚至还穿着龙袍，规矩的盖着被子。就是那脑袋让人恶心到反胃。
这还是人的脑袋吗？肿大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五官的位置了。而且这也不是普通的肿，而是饱满的，黑紫黑紫的向外膨胀。至于程度早已膨胀到有九十九胳膊那么长，小臂那么宽。
他的脑袋里面好像被灌了满满的脓水。这脓水撑着头竟还会反出光来。
九十九嫌弃的戳了一下那脑袋，立马乳白色的液体就顺着毛孔全数流了出来。
可即便流出了脓水，那脑袋也丝毫没有缩小的意思。至于恶臭也是由此散发。
“何时变成这样的？”
“三个月前……。”
三个月就发展成这状况了。看来下毒的人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九十九借着纱帘捏着东昊王的猪头脸左看右看，看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后便摆出一副很懂的模样点了点头。
“怎么……怎么样？”东昊王脑袋沉的似一块铁，这滋味实在不好受。九十九还翻来覆去看了那么久，他都快要吐了。
“我饿了，不吃饭没有力气看病。”
九十九回答迅速，她立刻松开东昊王的脸转身合上帘子。
东昊王只觉得心头一凉，怒气也随着升了来上。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大胆？吃饭难道比给他治病还要重要？这分明是存心看不起自己啊！
“大胆！本王命令你马上治病。”
东昊王语气不善，其中的压迫感也是让人有种不得不从的感觉。这才是真正帝王才该有的样子。
九十九才不管那么多。她自顾自的坐下，对着外面的雪嫔喊到：“雪嫔娘娘，可以开始宴席了！”
雪嫔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好的治病吗？怎么突然要开始宴席了？
“本王让你马上治病！！！”东昊王在床上猛然翻腾着。可他的头实在太重，身体根本就起不来。
随着他的动作，脑袋里越来越多的脓水也挤了出来。恶臭简直是能穿透墙壁传播到整个东辰国。而身处发源处的解愁已经快要昏了过去。
墨凉洛紧皱眉头不语。毒他是无能为力。如果九十九治不好东昊王，她就有可能被当做医治失误给抓起来。虽然自己有能力救她，可那样会让自己处在不利的立场。那接替皇位的皇子也有充足的理由向北阳国发起战争，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是想让九十九把东昊王治好的。
随东昊王如何发疯，九十九就是按兵不动。应该说是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解愁实在是忍无可忍，她拉住九十九说：“你……你不会要……要在这里吃饭吧！”
九十九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吃个饭而已，在哪里不一样？
解愁算是服气了。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她真能咽的下去？
九十九见她一副焦躁的样子，然后对她指了指那边紧闭的窗户：“你把窗户打开会好一些的。”
解愁这才发现窗户的存在。她现在深深怀疑这个东昊王和雪嫔是不是有毛病。都臭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知道开窗户。
于是她飞快的跑到窗户边一把将窗户打开。
清凉的小风和新鲜的空气一齐挤进屋里。解愁整个人满足的趴在窗户边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空气是如此的重要。
可能是有了换气，墨凉洛的表情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雪嫔这时进来看见了连忙大喊：“万万不可开窗户！”
九十九疑惑的问：“这又是为何？”
“姑娘有所不知，殿下生的病乃是由寒冷所导致。若是开窗户，让殿下受了凉，情况岂不是会更糟。”
九十九更无解了：“那这里这么臭，你让我如何吃下饭？”
东昊王和雪嫔都愣了。这一切难道是以让她吃下饭为前提的吗？果然在她眼里吃饭的事情比东昊王的命还重要。
“来人！”东昊王止不住的怒吼，“把这个妖女赶快给本王拖下来去！洛迟将军，本王以为你是来这里救我的，没想到你竟然变着花样嘲笑本王！等本王病好了，定停了你们北阳国的货物，让你们北阳国永远活在缺衣少食的世界！”
不等墨凉洛开口，九十九便勾唇淡淡的说：“反正如果今日你的病还没治好，那就永远也治不好了。”
东昊王一听这话顿时呆住了。她说什么？过了今天，这病就再也治不好了？那岂不是就直接宣告他死亡了吗？他还没有活够啊！怎么能就这样等死？
见东昊王不吭声了，九十九继续道：“我就是要先吃饭再看病。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再说，北阳国的人有手有脚，难道没有你们的供货还会饿死在街头不成？”
九十九如此一说，东昊王果然没在反抗。只是他在帘子里，将拳头攥得白青。敢如此威胁自己之人这个姑娘还是第一个。他不讨厌勇敢的人，当然前提是建立在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
许久，东昊王长叹一口气咬着牙道：“上菜，为客人接风！”
像他这种贪生怕死之人，是最好对付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