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以前恨过 ...
-
上了公交后，吴起观察着这个小县城。
发展还算不错，高楼大厦马路宽阔，不过车辆不多，来往的行人也不多……果然是有些冷清。
他收回视线，却注意到谢恒溪正低头在手机的备注栏上写着什么，他好奇，探头去细看，也只看到一连串儿的数字，不由问：“这什么？”
谢恒溪说：“冤大头。”
吴起：“……”
不懂。
等谢恒溪收起手机，他才状似无意地问：“对了，陈天琪武则天的连胜在星耀被终结了，好像是蓝枫打野时被队友演了……你知道这事儿吗？”
谢恒溪愣了愣，而后摇头：“最近接的单子有些多，忙得团团转，没怎么关注这事儿。”
他还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关心无关紧要的八卦。
不过，注意到吴起的神色有些茫然，他挑挑眉，问：“你还在意啊？”
谢恒溪也是因为吴起才认识的陈天琪。
说起来陈天琪还是在他之后认识的吴起，最开始她只是吴起直播间的一个小粉丝，因为水友赛带着玩了一局，自那之后就跟着吴起一起双排，擅长中单和辅助位，跟吴起的打野配合十分默契……粉丝吐槽他们俩有夫妻相。
再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跟着陈天琪就和海草TV签约直播.
再再后来，为了海草TV六月份周年庆典的请帖，她和蓝枫联手设计，狠狠地踩了吴起千秋阁一脚，自己上位。
谢恒溪平时就专注着接单打单，很少关注吴起的私生活，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笑着祝福。
而在知道他们分开之后，他也找不到多的话语安慰，只是不太明白……既然已经分开了，吴起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
吴起失笑，无奈道：“就是挺难放下的啊……”
谢恒溪年少轻狂，还不知爱情疾苦：“啧，失恋的男人。”
吴起对牛弹琴：“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的事儿多了去了。”谢恒溪说：“扳回来之前就打落牙齿和血吞吧哥，除此之外，你别无他选。”
到站后，谢恒溪带着吴起下了公交车，正要直接回家的时候，突然接到他妈妈的电话，让他带点菜和盐回去。
他就带着人转道拐去了天桥底下的菜市场，还问吴起：“你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整吧。”吴起也不讲究，路过水果摊的时候也问他：“你家里几个人？”
“就我跟我妈。”
“那我给阿姨买点水果。”
“行，她爱吃菠萝。”
“嗯。”吴起买了两个大菠萝，另外买了些其他的水果。
两人买这东西回去的时候，杜云烟正在阳台上弄一副十字绣，身形瘦弱，但看上去精神不错。
谢恒溪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就过来想帮他接过手里的东西，被他躲开，说：“别，有些重，我来。”
说完，他就提着手里的东西去了厨房。
杜云烟笑了笑，问跟在他身后的吴起，“阿恒，这就是你的朋友吗？”
谢恒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嗯。”
吴起给杜云烟打招呼：“阿姨好，我叫吴起，叫我小吴就好。”
杜云烟热情地说：“阿起啊，快进来坐。”
吴起：“……”
说好的小吴呢？
吴起把手里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简单地打量着这处没有任何装修，但布置却很整洁干净的毛坯住房，对杜云烟说：“阿姨家很清净啊。”
杜云烟给他沏茶，说：“只有我跟阿恒两个人，是清净了些，喝茶。”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
吴起有点吃不消这热情，好在谢恒溪及时从厨房出来了，对他妈妈说道：“鱼和排骨我来弄。”
“哎，好。”
杜云烟说着就去厨房忙碌，吴起目送她背影远走，小声对谢恒溪说：“阿姨这也太热情了，搞得我都有些不自在。”
谢恒溪说：“我们这儿都这样。”
“厉害。”
谢恒溪开了电视，问他：“你住我家还是去外面住宾馆？”
吴起来回打量：“你家方便吗？好像只有两间房。”
谢恒溪准备去厨房帮忙，跟他说：“对，是捡便宜租的。你不是gay就跟我睡一屋，是gay就自己在客厅打地铺或者出去住宾馆。”
吴起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还担心自己的清白呢。”
哪想谢恒溪居然点着头，仗着身高优势，拍着吴起的肩膀深以为然道：“言之有理，你们这些成了年的男孩子在外面千万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吴起：“……”
妈的。你还要脸不要？
他后悔来这一趟了，简直没法儿交流。
谢恒溪没有多少时间去专门陪吴起，午饭后，他就拿着手机打游戏。
吴起看得直咂舌，说：“你怎么这么拼命？”
“你只是失个恋，散个心出个气就好了。”谢恒溪叹气：“我是欠了几十万等着还啊，上个月我舅还差点打断我一条腿，不拼怎么能行？”
吴起：“……”
真是芸芸众生，苦乐自当。
吴起默默拿出手机，说：“算了，我来帮你。”
“谢了。”
谢恒溪也没客气，给他发了一个账号密码，两人双排，进了游戏之后谢恒溪就问：“千秋，你找我，其实是有事儿想跟我说吧？”
吴起点头，操控着鬼谷子辅助谢恒溪的刘备，听见他的问题也没否认，点头说：“确实……”
谢恒溪抬头看他一眼，说：“何必专门走这一趟，你的事我肯定能帮就一定帮。”
他这话不是假的。
如果不是认识千秋阁，他不见得会走上代练这条路。
即便是做了代练，也不见得会有现在这么稳定。
没有这一切，他欠的债只会更多，两个月前他妈妈的手术可能动不了，现在会是什么结果，他甚至不敢去想。
吴起偏头看了谢恒溪片刻，才说：“我想把陈天琪也毁了。”
谢恒溪愣住：“没开玩笑？”
吴起摇头，沉默了许久才叹着气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挺狠的？”
谢恒溪没说话。
把一个人毁了……这种话，光是说出来就有够狠心的了。
吴起继续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她跟蓝枫到现在都还在黑我，摆明了想让我以后去别的平台都没办法摆脱他们，我不管做什么都洗不白了。”
谢恒溪说：“千秋，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啊，就算想咬回去，可狗牙锋利，你呢？再说了，他们能对你这么狠，曾经就一定也对别人没留过情……我接触过很多这样的人，也知道，你在这方面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知道。”吴起深吸口气，而后轻笑一声，看着谢恒溪，问：“你有没有过特别恨的人？”
“以前有过。”
“现在呢？”
“发现恨不恨都那样。”谢恒溪说：“日子照过，恨？实在是影响大哥行走江湖。”
吴起：“……”
吴起说：“我不信你这小小年纪就能看开。”
谢恒溪摇头：“看不开，只是让自己不要去想。”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房间。
他妈妈已经午休，安安静静的，他收回视线，对吴起小声说：“我爸，两年前为了救一个高考失利后跳河自杀的女孩子，结果人救上来了，他自己给搭进去了。我妈接受不了现实，我爸的丧事办完后就昏迷了大半个月，手术后又生了场大病，我家从那以后就垮了，给她治病把房子也卖了但还是欠着一屁股债，我没法儿全心读书学习，有机会就是玩游戏接代打，可最后还是不得不辍学……”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问吴起：“你知道那个被我爸救起来的女生，被她爸妈带到医院看我妈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吴起怔怔，没想到谢恒溪家里的情况这么复杂，他神色复杂地问：“说什么了？”
谢恒溪轻笑一声：“她说我们活该，说我爸多管闲事。”
吴起：“……”
谢恒溪问他：“你说摊上这种人，这种事，我恨不恨？”
吴起无言以对。
谢恒溪继续说：“还有，他们家在知道我妈医药费都交不起之后更夸张，居然举家搬走，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就怕我们找他们要赔偿。”
吴起：“……”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谢恒溪说：“好在对我而言，我妈现在还好好儿活着，这就足够了，其他的就交给老天爷吧。”
说到这儿，他看向吴起，继续道：“陈天琪和蓝枫的事情可能会让你觉得不甘心，放不下，但我觉得，只要等你明白他们并不值得你这样颓废的时候，就会跟我一样，觉得他们的存在其实于你而言，不过如此。”
吴起失笑，说：“没想到我这都大你五六岁，还反让你给安慰了。”
谢恒溪老气横秋：“年龄和经历不挂钩啊。”
吴起轻笑着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想让你帮我一把的。”
谢恒溪把他后面的话打断，直言：“你说。”
吴起打量他片刻，突然建议：“山鬼，你去做直播吧。”
“……然后？”
“陈天琪他们有我的黑料，我也不缺他们的。”
谢恒溪看着吴起，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以前恨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