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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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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若尘是被脸上若有若无的轻抚弄醒的,兴许是昨夜累得紧了,身子上上下下都乏力,连眼皮子都睁不开,迷迷糊糊抱住那只手,贴着掌心蹭了蹭,小声嘟囔了一句,“困……”
刚刚醒过来,嗓音沙沙哑哑,又软软的,慕容宁心都要化了,舍不得抽回手,掌心的细腻温热让他一阵口干舌燥。
想也知道,这人大抵是睡迷糊了,若不然,以他世家公子的端方,恨不得克制自己的举手投足,又怎会有这般可爱的姿态,实在是叫人难以抵挡的心动啊……
他反手握住皓腕,低头在温若尘眉间亲了亲,轻声道,“你继续睡便是,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马上要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若是有事,你可以直接找红菱,她会听你的。”
温若尘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在他掌心蹭了蹭,长长的睫羽微颤,却惊动了慕容宁心里的千军万马,说来也是好笑,不过成亲一日,他却将一身的内力都用来克制了,真是个……凡夫俗子。
慕容宁坐在床边,保持一个动作许久未变,直到温若尘呼吸又渐渐归于平缓,这才将他的手腕放进被子里,然后起身去上朝,离开时还再三嘱咐红菱,王妃有任何事都必须立马派人传信进宫。
“属下定会不遗余力护好王妃的,请王爷放心。”红菱垂首站在慕容宁身后,脸色还有些苍白,昨夜在刑房受了几鞭,虽有内力护体,不会伤及根本,但毕竟肉体凡胎的,疼还是钻心的疼。
慕容宁回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半个时辰后,温若尘就醒了,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脑海里忽然响起慕容宁的在他耳畔的低语,一瞬间脸色绯红,先前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太失礼了……
“竹青……”
“公子!公子!您终于醒了!”竹青一直守在门外,听见温若尘叫他,大声应和着,风风火火地就推门进去了。
慕容宁原是不想让竹青继续伺候温若尘,因为他实在有些笨手笨脚,做事情冒冒失失的,慕容宁怕他照顾不好温若尘,再惹些什么祸端,无奈他是温若尘的陪嫁,温若尘又将他视为亲人,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感情比寻常主仆深厚得多,只提了一下念头便霎时变了脸色,慕容宁只好就此作罢,把他留了下来。
温若尘抬手让竹青伺候他穿衣,“你一直在门外?”
竹青先是点了点头,思及公子看不见,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又出声道,“对啊,因为您还没醒,王爷吩咐不许我们打扰您。”
“王爷……”温若尘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王爷怎么了吗?”竹青替他束好腰封,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今日的公子有些奇怪,扭扭捏捏的,不像他的性子。
“王爷他……是从我房里出去的吗?”
“当然了,”竹青理所当然道,却也更加一头雾水,“这是你们二人的新房,府上又没有其他王妃,他不从这里出去,那应该在哪里?”
如此说来,那先前的声音便不是在做梦了……温若尘一瞬间又红了脸,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对于慕容宁的体贴,温若尘是感激的,他那么早进来自己房里,说是为了看看自己,到底还是为了在王府下人面前全了自己身为王妃的面子,若是新婚之夜就分房而眠,人多口杂,众说纷纭,少不得半日,街头巷尾便都知晓摄政王妃不受宠,那样,自己在世人面前便更无立足之地了。
竹青见温若尘脸色薄红,呼吸微喘,看起来有些反常,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红?我马上去找大夫!”
“我没事。”温若尘拍了拍他的手背,“快些收拾好去用膳吧,我饿了。”
“哦哦哦,好!”竹青忙不迭地应道。
温若尘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竹青替他整理被子,不停地翻来翻去,像在找什么东西,弄出唰唰的响声,他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疑惑地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竹青没回话,从被子里抖落了一方皱皱巴巴的白丝帕,“找到了!”
他拿在手上翻来覆去查看了几遍,仔仔细细连个角落都没放过,还是没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找到什么了?”温若尘问道。
竹青哭丧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蹲下,瘪了瘪嘴,语气委屈巴巴的,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呜呜呜,公子,王爷是不是不疼你?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竹青,竹青虽然没什么用,起码能听您诉诉苦,总比憋在心里舒服,您可千万别把自己憋出毛病来啊,大夫说了,您身子骨弱,不能忧思过重。”
温若尘愣了愣,云里雾里的,这闹得又是哪一出?
“我既是摄政王妃,王爷自然是疼我的,你又何出此言?”
“公子您就别哄骗我了,我都知道了!”竹青小脸皱成一团,气鼓鼓的,满是对摄政王的怨怼。
他把手里的白帕子塞到温若尘手中,“这个是喜婆布置在喜床上的,说是为了证明夫夫恩爱的物件,还说王爷若是疼您,这上面就会留下些东西,所以特意嘱咐我伺候的时候检查一下,可如今这帕子上面干净得跟朵云似的,什么都没有,分明就是王爷不疼您,您不开心还要在我面前强装开心。”
温若尘头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从未听说过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颇为无奈地问道,“喜婆可有告诉你,这上面会留下什么东西?”
“她没说,”竹青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一把脸,突然绷不住了,趴在温若尘膝上嚎啕大哭,“呜哇……公子,王爷不疼你,咱们走吧,离开王府,竹青会努力赚钱养您的,呜呜……”
温若尘头更疼了,哭笑不得,被扰得思绪混乱,不知所云,“且不论单单一个王府,凭你我二人之力尚无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别说放眼整个北姜,还有摄政王找不到的人吗?”
竹青哭得更厉害了,温若尘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不会离开王府的,王爷对我真的很好。”
“那这白帕子又是怎么回事?”竹青抽抽噎噎地止住眼泪儿。
“想必是就寝的时候没注意,将它搅进了被子里,王爷没看到吧,”温若尘叹了口气,将帕子叠好放身上,“你若仍是不信,那我回头问问王爷,让他将你说的东西留在这帕子上面,可好?”
竹青勉强满意了,破涕为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