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情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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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买的票无座很正常，祁苑朝着她勾了勾手，道：“过来吧！我让你坐！”
姜忆眼帘微垂，脸颊红了红。
大抵是自己对艳鬼心存妄想，所以，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她竟也觉得色色的。
祁苑多精明一人，见小朋友有点脸红，也发现了他刚才那话有点歧义，偏偏小朋友听出来了，眼眶湿漉漉的，脸都开始泛红。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张明澈纯净的面庞渐渐透露出娇羞之态，然后，喉结悄然滑动，嗓音也哑了起来：“傻愣着干嘛，快过去呀，我把我的位置让你坐。”
姜忆：“……”
我就知道，是我太老色批所以想歪了！
让座而已，不是让做！！！
想和Thunder做，也就只能在梦里了！
心底吐槽连连，表面上，姜忆只是连连摆手，拒绝：“谢谢，不用了。”
祁苑凝视着面前小姑娘，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刚才，他开始体会到一种变态老男人独有的恶趣味。
嗯，看小姑娘被有些颜色的话招到脸红，他竟意外地觉得勾人，甚至会忍不住想不当人，想……更肆无忌惮一点，想……更口无遮拦一点，想看她害羞地骂他“老流氓”，想看她抱住他气呼呼地打她。
那样的儿女情长。
祁苑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啧，他竟开始想谈恋爱了，不，应该说，他竟碰到了想让他谈恋爱的人。
他明明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他还有未竟的事业。
姜忆见祁苑没吱声，便自顾自解释道：“你们电竞选手要打比赛还挺辛苦的，得多多注意休息，我不一样，我是大学生，已经不用努力了，也不需要保持状态，站一会儿没什么，我本来就是无座。”
祁苑回魂，觉得小朋友还挺善解人意的，他笑了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接下来一个多月是休赛期，我没有比赛，小朋友你不一样，你要军训啊，你才是需要注意休息养好体力的那个。”
姜忆骤然想起上次在KTV，她跟祁苑暗示过自己是大一新生。
姜忆没想到，祁苑竟然记得这事儿，并且以为她即将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大学军训。
可她高一，刚军训完。
姜忆一面为祁苑记得她说过的话而甜蜜而喜悦，一面又对自己满口谎话的行为很不齿，但又下意识地撒谎，维持住自己大学生的人设，她道：“没事儿，让我站着吧，就当提前为军训做准备了。”
祁苑优哉游哉地回：“提前军训，倒也不必，乖乖坐着吧。”
姜忆坚持：“你自己坐就是了，不用管我的！”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坐着休息一下。”
“真不用，我体育挺好的，站几个小时，没事的。”
一时之间，两人竟为了个座位谦让来谦让去。
姜忆是自己有座位，又撒了谎，如何都不好去坐祁苑让给她的座位。
祁苑呢，他的感觉很奇怪，虽说这姑娘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在她面前，像是发情的孔雀似的，拼了命地在展现自己。
让座，也不过是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给人留个好印象，哪怕这姑娘对他不过是对喜欢的电竞选手的尊重，而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两人僵持不下，俱乐部其他人当然也注意到了，教练宴西站起身，看了过来，见到许言辞那个助理，诧异地道：“咦，你不是九点多的高铁回去了吗？”
姜忆听到教练的询问，愈发底气不足，但又平静至极地圆谎：“没赶上，然后改签了这一趟。”
宴西理解地点头：“时间那么紧，确实容易赶不上。”
既然已经在HOG这些人面前露面了，姜忆也不再矫情了，直接走了过去，这票人汇合，但到底没去坐祁苑的位置，就站在旁边和人闲聊着。
祁苑也没坐，侧靠着座椅，懒懒散散地歪在那里。
Nick显然也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他笑眯眯问：“小姐姐，你大一啊？”
姜忆淡然应：“对。”
Nick又追问了起来：“哪所大学？”
姜忆现在才高一，大学还很遥远，她也不知道她能考哪所大学，而她这人吧，就不爱学习，虽然考上了盛名在外的附中，但估计也是拉低附中重本率给附中丢人的那个，她这种全校倒数肯定也考不上什么名校，上次许言笙女士就说过，她同学上复旦，她上复旦大学视觉艺术学院。
这样想着，姜忆淡然地吐出校名：“上海视觉艺术学院。”
Nick一脸茫然：“没听说过。”
上海这边，有名的大学很多，复旦上交，同济华师，甚至还有外国语学院华东政法这种在专业领域非常强的学校。
三本大学，压根没任何名气。
姜忆脆生生地解释：“没听过很正常，三本。”
Nick就笑：“小姐姐你学习不太行啊。”
姜忆讪笑道：“嗯，不太行。”
Nick笑得没心没肺，又带着点鄙夷：“上海户口，居然只能上个三本，这得差成什么样啊？”
姜忆本来没当回事的，但听着Nick口吻里的看不起，她心底不舒服，但到底是个教养非常好的女孩子，也不骂人，只笑得愈发明澈如水：“再怎么差也跟你无关吧！”
Nick被怼了，哑口无言，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底有些不服气，但想着这女的和许言辞不清不楚的，就没敢怼回去，而是笑意盈盈地道：“小姐姐，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我要是上海土著，走高考，怎么着也得上个重本啊，你们这儿户口高考这么大的优势，对吧？！”
姜忆没搭理他。
姜忆初中三年，成绩中等偏上，属于那种考试随便应付一下也能考得还凑合的类型，她和很多差等生也玩得很好，初中的时候，别说是许言笙了，就连初中的班主任，也在劝她，别跟差生玩。
但姜忆并不会觉得成绩差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在考试这一块并不擅长，举个例子，云姒那样天才的画手，成绩稀烂，你能说人不牛掰么。
姜忆对学历差的人没有任何偏见，但，此刻的她，正在经历着一种来自社会上的学历歧视，好像念个三本，很丢人似的。
但，不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有着各自的出身经历、家庭背景、教育环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和挣扎，努力过好自己就够了，不需要去攀比，众生生来平等。
只不过，国内这种环境，对高学历就是会有滤镜，学校差，是会被人看轻的。
这样想着，姜忆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祁苑，其他人无所谓，就不知道Thunder怎么看她。
祁苑被瞥了一眼，低低笑了一下，说：“看我做什么，我高中没读完。”
小辅助宋繁星跟着摊手，道：“我初中辍学出来打比赛的。”
教练宴西也是一阵无奈：“我大专。”
孟渐也各种笑：“学习好的优等生，也不会搞电竞啊，高考不香吗，真能上个本科，就能按部就班地毕业找份稳定的工作又或者考个公务员，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用几年赚一辈子的钱。现在还好，打比赛，有收入，等以后打不动了，连混下去都难，电竞选手的沉没成本太高了。”
祁苑长睫扇了扇，轻笑着附和道：“我这人真的没见过世面，小朋友，你这样的大学生，对我来说，是高学历的学霸了。”
姜忆：“……”
把自己吹捧成学霸，这有点过了啊！
姜忆尴尬地摆手，道，“没有，我是个学渣，很废柴的那种。”
几人调笑着，捧着姜忆，把Nick刚才那点尴尬带了过去。
Nick表面上也跟着笑，心底却不屑极了。
上海本地人，高考考了个三本，又和许言辞这种老总暧昧，这女的摆明了不是什么好鸟，就是在故意装纯，也就自己这些队友，一个个都是网瘾少年，没见过世面，把这种人当祖宗供着。
闲聊了几句，列车员来检票：“检票了，检票了，火车票拿出来，看一下。”
姜忆这种干站着的，在高铁上，属于重点排查对象。
姜忆连忙从书包里把火车票拿出来，但想到火车票上的种种信息，她又格外心虚，生怕祁苑瞥到她的火车票发现她在撒谎。
她很是小心翼翼，比初中化学实验都要来得注意力集中，但墨菲定律总是在奏效。
她火车票刚拿出来，竟然没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对方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姜忆的火车票直接掉地上了。
姜忆连忙蹲下去捡，但她穿着短裙，难免不方便，祁苑却是已经弯下腰把票捡起来。
姜忆心脏“砰砰砰”地跳。
想到火车票上有她的出生年份，姜忆就开始炸。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姜小一你完了你男神即将发现你十五岁只是个高中生这个事情！！
这种大型掉马现场！
姜忆觉得自己绝壁社死当场。
但是，让姜忆死而复生的一幕出现了，祁苑捡起火车票，大拇指好巧不巧地按住了身份证那一行她出身年份那几个数字。
姜忆一脸懵。
唔。
这是什么运气？！
我的年纪，居然没有暴露，我还是个年轻美貌的十八岁大一新生，和祁苑年岁相当的那种。
姜忆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立马把自己的火车票拽了过来，又状似不经意地用大拇指挡住2002这个令人窒息的数字，然后把火车票给列车员看，列车员瞄了一眼票面上的信息，便去检其他人票。
姜忆经历了一波起死回生，浑身的汗都吓出来了。
等检票员过去，祁苑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她，嗓音懒懒地喊人：“姜忆？！”
所以，还是被看到了吧，比如说，名字。
啊，小舅舅没告诉他她的名字吗？！
姜忆满脑子的纷乱思绪，神情却一派纯真无辜，嗯，只要不暴露年纪我就没事：“怎么了？”
祁苑拖长腔调，慢悠悠地询问：“不是无座吗？”
姜忆：“……”
光顾着庆幸自己没掉马，差点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谎要圆。
祁苑浅笑着吐出一行字：“10车厢，7D。”
姜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她的座位，她干巴巴地笑：“哈哈哈，视力真好！这都看得到！”
祁苑静静地看她，默默等着她的后话。
姜忆见祁苑神情冷漠，被吓到了一下，她知道她不把这里圆好，她就完了，好在姜忆还有个追星少女的身份，她脑袋低垂着，讷讷地道：“Thunder，我是你粉丝，我知道你是这一趟高铁回上海。”
祁苑依然觉得逻辑不太对，姜忆大清早就去赶高铁这是事实。
姜忆又道：“我本来是真的打算去赶九点多的高铁的，但是，这不没赶上吗，然后我知道你们是这一趟，我就……特意改签到了这一趟，我运气又比较好，恰好有人退票，就……成功改签到了一张有座的。”
“然后，过来碰碰运气。”
祁苑看着某个追星少女特意跑来找自己，他知道他应该凶巴巴警告她，让她回去，但看着她怯生生的被吓坏了的样子，他凶不起来，他心底无奈极了，只偏头看向Nick，道：“Nick，10车厢，7D，你换过去一下吧！”
Nick突然被要求换位置，有点不服气：“凭什么？”
祁苑目光冷淡地看了过去。
Nick见Thunder朝他凶，到底有些怯，心底又相当膈应，表面却乐呵呵的：“行行行，我给这位姜忆同学换下位置。”
姜忆礼貌地道谢：“谢谢！”
心底却是有烟花在炸开，各种甜蜜和喜悦，挡都挡不住。
啊啊啊啊啊Thunder没生气还给你换好座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情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