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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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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结束，姜忆收拾东西回家，刚收拾到一半，就有同学喊道：“姜忆，有老师找你？！”
姜忆偏头看向教室外，赫然是校体育队的教练童嘉薇。
姜忆足球踢得很好，初中三年，只要她带队参加比赛，就没输过，诚然足球是团体运动，但在初中这种比较菜的阶段，只要有个厉害点的球员，带队拿冠军没问题的。
姜忆踢的是小前锋的位置，出色的得分能力足以让她在初中的时候主宰整个足球场。
她在足球这一块也算是小有天赋，也有体校让姜忆去训练，但，用脚趾头想，她不可能去。
一方面，业余和职业差距很大，她这点天赋要兑现成成绩，很难，而职业运动员，都非常辛苦，也都非常坚韧，她不见得能坚持下来；另一方面，她文化分不算差，诚然考附中确实有点运气因素，但就算她考不进附中这样的顶级名校，普通的重点高中她随便进，她父母压根没打算让她搞体育。
因着足球场上的出色表现，姜忆在初中就有不少学校接触过她，希望她走体育特招生的路线升学，童教练就是其中之一。
附中作为一所重点高中，每年都会招收不少体育、音乐、美术这类的特长生，以扩大学校在体育和艺术方面的影响力。
姜忆成绩中等偏上，靠文化分考附中有点不稳，童教练的建议是，让姜忆搞体育，靠体育加分考附中。
姜忆知道许言笙绝不会准许她去搞体育，她理所当然地拒绝，好在到底是靠文化分考了进来。
如今姜忆到附中念书，童教练找过来很正常。
姜忆见到童教练，光速起身，小跑着去到教室外，礼貌地喊人：“童教练好！”
童嘉薇运动员出身，退役之后便开始到附中当教练，常年运动，让她看上去有种健康的性感，她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身材紧致结实又曲线玲珑，给人的感觉大气又爽朗。
见姜忆过来了，她大笑开来，道：“姜忆，你果然还是进了附中。”
姜忆笑容干净明澈：“运气好，踩线考上的。”
童嘉薇半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太谦虚了，附中这么难考，踩线进也是优等生！”
姜忆抿着唇微笑，实在不敢接受“优等生”这样的赞美，诚然大家对她各种夸夸夸，但她心底还是有点AC数，在附中，她真的就是个学渣。
童嘉薇和她简单寒暄过后，便提起正题：“姜忆，你要不要进校足球队啊？！”
姜忆思考了两秒，问道：“足球队一般什么时候训练？”
童嘉薇道：“每天下午五点过十分到六点过十分，再就是体育课和周末。”
姜忆其实挺想进校足球队的，但这个时间段她有其他安排，她摇头，歉然地道：“看来不行，我妈妈不太同意我花太多的时间在足球上，太晚回家我会被骂。”
童嘉薇也知道姜忆这样文化不错的学生，家里管得挺严，但她实在不想错失一名非常优秀的球员，她道：“要不我帮你把训练时间调到中午，中午十二点过十分到一点过十分你来训练，训练完冲个澡再去吃饭，回头我把我在学校宿舍的钥匙给你，你随便用。另外，每周的体育课和周末你可以适当加练。”
顿了顿，又道，“你现在才高一，学业没那么紧张，你很多同学过阵子也会加社团，你只要把中午的时间抽出来练习就好，校体育队也有不少学生中午会加练。”
姜忆挺喜欢足球的，也确实踢得不错，见时间安排上没问题了，便也答应了下来：“行，如果是中午的话，那我没问题。”
童嘉薇笑着叮嘱道：“那明天中午带好球鞋过来，我帮你安排训练计划。”
姜忆连连道谢：“谢谢教练！”
童嘉薇道：“客气。”
接下来，姜忆和童教练就校体育队的情况简单聊了几句，便道别离开。
只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跑去了网吧。
现在网吧管得严，未成年不准上网，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有那么几家网吧不需要扫脸验身份证、靠提前开好的卡就能让你进去上网。
姜忆初中跟云姒混，路子就有点野，她有好几家网吧的会员卡，以前她也会跟云姒去网吧上网，只是当时的她，就算去网吧，也不过是开台电脑看电影或者看小说，她并不打游戏。
这会儿，她直奔网吧，开了台机子，打算玩《英雄联盟》。
游戏刚启动，姜忆还未来得及登录进去，她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偷偷来网吧难免有点做贼心虚之感，姜忆吓了一大跳，生怕背后站的是她家许言笙女士。
好在，传来的是一个悦耳的男音，是苏慕远：“咦，姜忆，你也来上网啊！”
姜忆这才转头看了过去，说：“你不也来上网吗？！”
诚然姜忆念的是一所重点高中，但课后跑网吧的同学也不少，除了姜忆这种全校倒数的学渣，也有不少学霸大牛强到无解，他们就是能做到游戏和学业两者兼顾。
对于苏慕远来网吧这事儿，姜忆半点也不意外，他和自己一样，学业这一块，是个渣渣。
苏慕远开了姜忆右手边的电脑，嗓音清淡地问：“你在哪个区？！”
姜忆知道他也玩《英雄联盟》，回：“一区。”
苏慕远微笑道：“等一下我，我们一起排位。”
姜忆连忙拒绝：“不了吧，我还在打匹配。”
苏慕远笑了一下，脸颊酒窝深陷，很是干净明朗：“我带你啊，我是一区王者！”
姜忆淡声拒绝：“不用，我很菜，还在匹配。”
苏慕远被拒，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那是一张好看得一塌糊涂的侧脸，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线条无不精致流畅。
从她踏入附中，她就坐实了校花的名头。
校花嘛，自然有点难撩！
苏慕远退而求其次，笑意盈盈地道：“那给个游戏好友位呗，等你出师了我们一起排位！”
姜忆没有意见，苏慕远便要了姜忆游戏名，七块钱的娘子小一，他搜索，添加，只是不忘调侃道：“七块钱的娘子小一，你还真的是喜欢Thunder啊，连取名都跟他有关。”
姜忆没理，只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便开始匹配。
她来网吧是来打游戏的，她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和苏慕远扯淡。
沉迷游戏的时间总是飞快，两把匹配下来，一个多小时就过去。
姜忆家里管得严，太晚回家她会被许言笙骂，诚然她还想再打几把，便也只能下机离开。
她并没有去挤公交车，而是选择跑步回去，她家距离学校也就两站路，距离网吧还更近一些，以姜忆的运动能力，跑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进屋，家里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姜忆放下书包，去厨房洗手，许言笙关切地问道：“怎么回家这么晚？”
姜忆一边洗手，一边镇定自若地回：“我进校足球队了。”
许言笙皱眉，“嗯？”了一声。
姜忆洗干净手坐在餐桌自己的位置上，这才道：“校足球队训练时间一般在下午五点过十分到六点过十分，以后我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到家。”
姜起笑容慈和地道：“我说小忆怎么浑身都是汗，原来进校足球队了。”
许言笙却是头疼得不行，她又开始念叨：“你成绩又不行，还搞什么足球，你现在重点是高考。”
姜忆抬眸望着许言笙女士，一脸茫然无辜：“高考什么时候考？”
许言笙嗓音冷淡地道：“高三，2020年。”
姜忆幽幽地回：“是啊，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还远着呢，我高三再努力。”
许言笙：“……”
有点想打她！
许言笙气得胃都是疼的，这小孩怎么对学习这么不上心啊，她怒气腾腾地道：“你成绩本来就不行，还高三再努力，你高三再努力都迟了，别人拼了三年才高考，你这种半吊子，拼个一年，你怎么比得过。而且，不是我说你啊姜忆，真等你上高三了，你也不见得会努力。你念的可是重本率百分之九十多的高中，回头同学都考985名校，你真考个大专你不嫌丢人啊！”
姜忆慢吞吞地回顶道：“真上大专了也没办法啊，谁叫我出生的时候你不帮我把脑子生下来！”
姜起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噗哈哈哈……”
许言笙却是直接打了姜忆一下。
这熊孩子。
姜起笑了半天，便打起了圆场：“小忆才高一啊，适当发展一下兴趣爱好也没什么，而且这爱好很不错啊，足球，每天练练球，就当在运动了，言笙你不也一直健身吗？！”
许言笙眉头拢成一个川字：“不是不准她发展兴趣爱好，但是她成绩又不好，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搞业余爱好，而且还是足球这种爱好，提到国足，哪个不说一声臭脚。”
姜忆立马辩解道：“那是男足，女足很强的。”
姜起是个球迷，他闺女的足球还是他教的，他点点头，附和道：“女足确实不错，中国体育界，真的靠女性顶大半边天。”
姜忆提到男足就只有怒其不争了：“说真的，但凡男足争气点，能踢进世界杯小组赛，世界杯都能在中国举办了，姐夫也不是没扶足球，这不是扶不起吗，改去扶贫了。”
姜起叹息道：“诶，国足球迷真的是连亚洲小国都一清二楚了。”
许言笙不懂足球，如今看着这对父女说相声似的，满脸不解：“说什么呢？”
姜忆抬眸，解释道：“男足的目标是冲出亚洲，但，男足这不是连亚洲小国都赢不了吗，为了了解对手，球迷们亚洲地理都非常好。”
许言笙：“……”
连亚洲小国都赢不了，男足确实一言难尽。
姜起见许言笙神色缓和了一些，又接着劝道：“一天也就练一个小时，适当运动放松一下也没什么，身体才是学习的本钱，回头等小忆高三了，不用你说，我会主动让她把兴趣爱好先放放，专心备考。”
许言笙语气半点也不肯松动：“但凡她成绩好点，别说是搞一个兴趣爱好了，搞个十个八个我也不管。”
姜忆眼帘微垂着，没有做声。
学习不好，连足球这样正当的兴趣爱好都是错的。
要是许言笙知道她这一个小时根本不是在校足球队训练，而是在网吧打游戏，不知道会怎样？！
大抵，逃不开的争吵、指责、谩骂……
如是想着，姜忆愈发坚定了不把事情和盘托出的决心。
许言笙权衡了几秒，这才语重心长地道：“姜忆，你加入校足球队这事儿妈妈暂时不管，但是你学习认真一点啊，上课好好听讲，回家把作业写好，争取把成绩提上去一点。我也不指望你考个清华北大，复旦上交这个咱也不想，但是，考去华东政法法学院，成么？”
姜忆闻言，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她一直觉得，她这样的人，活的是最痛苦的。
有点小聪明吧，但聪明得不太明显，她从来不是那种大智近妖的天才；也有很热爱很想从事的行业，却根本做不到为了自己的梦想抛下一切。
她这样的人，大概只有按部就班地念书，考一个还不错的大学，然后活在父母的余荫里。
她运气不错，她拥有杰出的父母，不愁前程；以后她的孩子，大抵远不如她这样好运。
姜忆有些时候会想Thunder，当年电竞一片蛮荒根本看不出任何出路的时候，Thunder抛下学业站在赛场上，又经历了些什么。
一意孤行、孤注一掷，Thunder确实成功了，现在的他，是明星选手，是LPL牌面，是行业头部，他名利双收。
但是，Thunder的存在某种意义上不过是幸存者偏差，当年和Thunder一起踏入电竞这一行的同龄人，绝大部分，都淹没在人海里，寂寂无名。
姜忆觉得Thunder能这么圈粉，不仅是因为他的成绩、他的颜值、他的人品，更因为，他活成了我们想象的样子，他在他热爱的行业里闪闪发光。
姜忆活不成那样，她只能活成普通又平庸的样子，偏偏，这样普通又平庸的样子，也需要她费尽全力。
她终于不再杠她妈妈了，她抬起眼帘，浅笑着道：“行，我努力考华东政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