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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偶像练习生大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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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能捕捉到那个身影,但隔着人海,他走得那么匆忙,那声必须拼命地奔跑,才能不让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
他跑得很快,全然不顾刚动完手术的心脏,逆风倒灌进喉咙,几乎喘不上气,但是他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那个男人在游戏中为他赴汤蹈火,生死不顾,他想看到他平安无事,想看他健康地活下去。
追了两条街后,那个背影终于在十字路口停下了,似有感应般转过身来,目光穿过茫茫人海,又与他重逢了。
是他,是齐麟。他还活着。
那声没有再追上去,只是平静地站着,等在原地。
齐麟愣了愣,一路小跑过来,挤过人群,站到他面前。
“那声。”
活着出来游戏后,齐麟一直在担心那声,而今他终于安然无事地站在他的面前,失而复得,他心头无限宽慰与感动,
那声望着齐麟,心头千头万绪,话到嘴边都被风吹散,最终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齐麟,你还活着。”
大家都活着。
某种激烈的情感在齐麟心头汹涌,但他不善于煽情,只平静道,“你也活着,真好。”
相视很久,那声眼眶有些发红,他说,“那我们……再见吧。”
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了,不管以后能否再重逢,能否再并肩作战都无所谓。
那声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有一双温暖大手拉住他的手,将他用力拉进自己的怀里。
“以后,也要好好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似一切动荡后,尘埃落定,他的怀抱很温暖,那声觉得眼角温暖而湿润。
他点了点头,说,“嗯。”
这时,一辆豪车在他们旁边停下,齐麟透过半开地车窗,看到里面司机的侧脸,是那越。
齐麟本能地将那声拉到身后,挡在他面前,说,“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那声说,“他在游戏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该回去了。”
齐麟拉着他的手不放,说,“喂,你真要跟那种变态虐待狂回去吗?”
“他是我哥,我的家在那儿。”那声说。
齐麟并不了解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之前原以为不过是单纯的敌对关系而已,但是现在从他眼底读到不一样的复杂情感,不是简单的尔虞我诈,你死我亡,仍带着眷念与不舍。
齐麟松开了手,他相信他是个懂得自我保护的人。
“你的电话号是多少?”齐麟问他,他想留下他的手机,以便于他出现危险时能及时跟他联络。
那声却说,“我没有手机。”
“那家庭住址?”
那声只是笑笑说,“有缘自会相见的。”
其实最好不见,最好在游戏里再也看不到齐麟。
那声转身走了,走到那辆豪车边,打开车门,坐上去。
车子绝尘而去,扬起一地尘灰,很快在齐麟眼前消失不见。
齐麟心头有些伤感,希望再见,又希望再也不见。再见便意味着又一场惨烈厮杀的开始。
知道那声没事他便安心了,又漫无目的地踩着一地落叶逛了一条街,然后去小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和用的,回去自己的出租屋里。
至今他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但回忆起那声月色一样清冷柔软的眼神,便似在茫茫大海找到了航灯一样,心便安定下来。
*
车上。
那越面色阴沉,车内空气冰冷,一路上一言不发。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家了。
从前那声特别喜欢回家,而今看着眼前豪宅,却不过似座冰冷坟墓。
他走进家里,下人都对他俯首行礼,尊称一声“少爷”,似乎地位从未曾改变,但他其实不过是一只飞不出笼子的金丝雀而已。
他回到了自己房间,一整天都在房间里发着呆,不吃中餐,连晚饭也拒绝。
那越亲自端晚餐进来。
那声瞥了一眼饭菜,目光迅速移开,说,“你那走吧,我不饿。”
“多少吃一点,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住。”那越献着“殷勤”。
那声仍然兴趣缺缺,说,“饿不死。”
那越沉下脸,手一松,将手上的饭菜都砸在地上。
这声响令那声心头惊了一下,他转头看,见饭菜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不要总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臭脸色,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那越眼中似有霜雪。
那声冷笑,“你想我有什么样的脸色?”
——是你亲手将从前那个明媚灿烂,爱笑爱闹的那声杀死了,哥。
“对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态度,对刚才那个男人倒挺温情脉脉的。”那声眼中透着杀意,“让他活下来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声怒目而视,“你要杀了他,我就将你的阴谋公之于众。”
那越笑了,“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能耐威胁得了我?”
那声站起身,轻蔑而冷静地说,“在我同意加入游戏之前,我已经将一段录音交给我的律师了,只要我一死,他就会把那段录音公之于众,世人便会知道你那越是怎样一个利益熏心的卑鄙小人。齐麟要是死了,录音同样会被公开。”
他的“威胁”对那越毫无震慑力,反而激恼了他。
那越步步逼近,眼中有着风暴,“看来小看你了,长能耐了啊。”
那越忽然上前单手狠狠扼住那声的脖子,“我倒是想试试看身败名裂的滋味。”
他终于耗光所有耐心,起了杀意。
那声难受地窒息,看着他那双漆黑地如同漩涡一样的眼睛,巨大的悲伤压顶而来。
从前绝对不会暴力相向,连恶语都不曾有过的哥哥现在竟迫不及待地想亲手扼死他。
他不会如他所愿的。
那声侧目看到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便用力伸手够住,他本可以直接用刀割开那越的喉咙,但提刀刀时还是犹豫了,只将刀锋向上一抬,横着在那越掐着他的那只手的腕上割了一刀口子。
那越吃痛松开了他,捂住鲜血四溢的手腕,抬眼看那声,他脸色发白,但目中带刺。原来那个温柔软糯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带刺的蔷薇了,他欢喜时便以美丽示人,愤怒时便用刺伤人。
但那声终究还是舍不得杀他,在捡到刀子的那瞬,他也曾也想过,只要杀死那越,或许游戏就能结束,或许就能阻止那么多玩家进游戏去送死了
但在众人和那越之间,他还是选择了那越,他一样的自私与残忍,甚至在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时仍会觉得心痛。
那越似乎也不生气,只拿帕子抹着手上的血,他说,“经过上一关游戏,战斗力有所提升了啊,刀子用得越来越灵活了。”他语气中甚至有些许欣慰的意味,“但你还是太软弱了那声,面对敌人,任何的犹豫和仁慈都会要了你自己的命——我教你怎么样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他握住那声仍僵硬地握着刀子的手,将刀峰指向自己的胸口,说,“来啊,往这儿捅,杀了我不仅可以救你自己和齐麟,也可以救下所有玩家。”
那声是曾有过一瞬间的念头,但很快此念头便烟消云散,用那越的命换众生的命,他还是做不到。
他紧紧往后拽着刀子,那越却一直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刺去,在刀尖碰触到他胸口的一刹那,那声绝望地尖叫了一声,那越这才松开了他的手,不再逼迫他。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到底要我怎么样……”那声流着泪重复着这句话。
那越将那声揽入自己的怀里,摸着他的头发,音色柔软,他说,“你只要乖乖地听我地话就好了,那声,乖乖地参加游戏,然后平安地活着回来。”
那声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着他怀中虚假的柔情与温暖,方才的恩怨与爱恨忽然都烟消云散,似乎又回到儿时,他依偎在他怀里。
他慢慢地睡着了。
*
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密密麻麻躺了一堆人,都是年轻男孩,穿着清一色的制服,横七竖八地在地上昏睡着。
他起身看周围环境,似在一座宏伟古老的城堡里,而他身上的手术伤口完全不疼了,身体健康与常人无异。他知道,他又进入游戏中了。
周围那些昏睡着的人一个个都苏醒过来,他们看着周周陌生神秘的环境,都是一脸茫然。
大厅里进来一个人,一个身形消瘦,顶着爆炸头,穿着粉色高跟鞋的男人。他一进来,身上洋溢着的那份热情便冲散了古堡内阴郁冰冷的空气,气氛活跃起来。
“同学们!晚上好!欢迎参加《偶像练习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大卫,是本次节目的主持人。本次节目是由L.F娱乐公司和奇异果TV联合打造的一档大型娱乐选秀节目,通过这次节目成功出道的练习生们将获得L.F公司的倾力栽培,一跃成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星,成为家喻户晓的国民男神!名誉,财富,荣誉都将向你们滚滚涌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方才还困顿茫然的人们似忽然被唤醒一般,眼中散发出雀跃的神采。
那声知道这不过是剧本,所有精彩剧情的本质都是为杀戮而服务的。
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年轻男孩,不确定他们中谁是玩家,谁是游戏中原本就有的人物。他试图在人群中寻找齐麟,但找不到。
那个爆炸头的大卫继续说着,“你们将在这种美丽神秘的古堡内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选拔赛,节目将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网络直播,最终的出道位都是由观众投票决定的,本节目没有导师,所有的导师就是那些为你们按下投票按钮的观众!这听起来虽然很美好,但也很残酷,在场的练习生有101人,但是最终出道的只有7人!”
大卫脸色忽然一沉,“这就意味着,只有七个人能活着走出选秀节目并且出道成为巨星,剩下那些淘汰的练习生将统统被杀死!”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