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邻家有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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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朗朗晴空。
打南边村头来了个村霸，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面向东方的太阳发出感叹：“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抹把汗水，苟平生和善地朝他的左邻右舍问：“鸡鸭我给你们找回来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邻居们战战兢兢摇头送走他。
苟平生继续沐浴在阳光下往家里走，仿佛在接受神圣的洗礼，一脸伟光正。
他的热情让苟老头觉得反常。
苟平生一大早，不是帮东家磨豆腐，就是帮西家老奶奶摘辣椒。
真如了他的愿，从小事做起，从点点滴滴做起，务必改善形象，积福行善。
然而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个儿子乖乖听话了，势必有人遭殃。
苟老头蹲院门槛上就问了：“狗娃子，你搞什么鬼？”
苟平生手托着一把挂面，四颗鸡蛋，抬脚从他旁边跨过去，义正言辞道：“做好事趋邪，行正道避害。”
苟老头跟着他进厨房，灶台上还有两块豆腐，他对这些东西的合法来源表示深刻怀疑：“你不是白拿人家的东西吧？”
“凭劳动所得，难道你觉得你儿子的劳动力价值还不值这点东西？”
苟老头退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他还是觉得，莫不是那些人抹不开面子打发苟平生的？
面对一个凶了数十年的村霸，突然某天上门说要热于助人，人家压力也很大啊。
“所以，你吃不吃？”
“吃！不吃白不吃，还怕你下毒不成。”
苟平生忍不住翻个白眼，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就用早上帮人干活得来的食材，做了一锅鸡蛋面和小葱拌豆腐。
豆腐拌面吃也没谁了。
客厅，苟老头和蛋蛋吃得贼香。
苟平生反倒没什么胃口：“对了，等会我去趟镇上，老头子你要带什么东西？”
“今天又不是三六九逢圩日，你不准备准备种地，跑镇上去干嘛？”
老头子就是这点啰嗦，什么都要问一问，苟平生撂下筷子：“所以，你要不要我带？”
“带！不带白不带！”
苟平生先吃完出去，苟老头在屋里就喊：“买些茶油酱醋茶就好了哈，米菜我在村里借！”
院里的苟平生摆摆手：“你借你的，我忙我的，不耽搁。”
蛋蛋托着下巴斟酌了一下下，在找以前的小朋友玩和跟老爸去赶集之间，果断选择跟了出去。
苟平生有事要办，不是很想带上他：“走累了我不背你的。”
“走就走，哼。”蛋蛋一点不娇气。
他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头，路上的人一看到他后面的苟平生纷纷让开，不敢挡道，这让蛋蛋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气势。
苟平生不禁叹气，他这傻儿子哟，还以为别人退避三舍怕他爸是好事呢。
一路走到小仙镇，停在当地的光明大超市前，苟平生瞥见柜台里的女人，瞬间眼神一亮。
“儿子，交给你一个任务……”
柜台里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气质娴静温婉，丸子头上插了一根玉兰花簪子。
刚到一米高的蛋蛋垫着脚递上十块钱，甜糯糯地叫：“漂亮姐姐，我要买烟。”
柜台里的女人接过了，让来做兼职的小妹去给他找了一包盐，自己找钱给他。
在当地的方言里，烟和盐听起来是一样的。
蛋蛋机智地摇头：“不是这个，我要的是烟，抽的烟。”
“小朋友，你家的大人呢？”那女人走出柜台，蹲下来询问蛋蛋的样子很是亲切。
肩膀轻轻被一拍，苟平生笑嘻嘻出现在她身后：“梅姐，好久不见。”
苟平生经常在别人面前凶巴巴的，在这女人面前却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话说每个少男的青葱岁月里都有个女神，这个叫李君梅的女人就是惊艳他少年时光的梦中女神啊。
女神人美心又善，从来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他。
虽然李君梅大他三岁，早就已为人妇还离了婚，在他心里也永远是美好的珍珠，而不是臭鱼眼珠子……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也还是可以憧憬一下的嘛……
“果然是你，苟平生。”女人巧笑嫣然的模样甚为动人。
“蛋蛋都长这么大了啊，是帅气的小男子汉了，几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蛋蛋小朋友。”
“没关系哒，梅姨，我记得你。”
“臭小子，油嘴滑舌……”苟平生手掌盖了蛋蛋头顶，不好意思地摸鼻子。
他身边都是大大咧咧的人，李君梅却是知性娴静的人，可他虽然不自在，仍旧忍不住靠近。
那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所以是谁这么没眼色抛弃了他的女神！
“梅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君柯那小子也没跟他说。
“我们到外面聊吧，刚好我有事找你。”李君梅望了望楼上，转角处李君柯正躲在那。
李君柯早在楼上阳台就看到了苟平生，就是不下来迎接他大哥。
这可和以前上赶着讨好苟平生的样子判若两人啊。
超市外面的菜市场，因为不是赶集日，成排的水泥桌上都空着，只有不多的小商贩摆了摊。
苟平生盘腿坐在座上喝啤酒，让蛋蛋在一边的小摊上吃豆腐花，说是他要和李君梅谈大人的话题。
蛋蛋扁扁嘴“哦”了一声，这就是大人。
李君梅安排人看好超市，出来找苟平生。
“你跟阿柯怎么了，闹矛盾了？”
“我们能有什么事。”
苟平生嗤笑一声，干脆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李君梅立在桌旁，被他逗笑了：“好吧，你们俩个男人的事我是不懂了，不过，我能多问你一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吗？”
苟平生破产的事早就传遍了这一带，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接下去会怎么做，是一蹶不振，还是东山再起？
苟平生觉得她是替她弟弟问的：“梅姐，我能问问你，你在外面工作得好好的，为啥要回来吗？”
李君梅是名牌大学毕业，这几年一直在外地的高企工作。
有谣言说，她是跟前夫离婚后，没脸在外面待下去，又被解雇才回家的。
这话听得苟平生那个火大，比李君柯这个正牌亲弟弟还恼火。
他的女神能这样low吗！
“有来有往？好啊，我先说。那些谣言你们都不用在意的。嫁人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在高企工作也不是我最初的追求，之前迫于各种压力，不得不听从家人的安排，直到前不久，我收到离婚协议书才终于领悟到，我屈就了别人这么多年，早该做出改变了。”
李君梅释然地笑了笑，明显没有为那些谣言困扰。
“你呢，苟平生？”
“我？”苟平生发愁地挠头，他可没李君梅这么能说啊。
“大概是在外面玩腻了吧，反正什么都尝试过了，虽然差不多都失败了，既然老头子要我留在家里，种种地也不是不行，反正哪里都饿不死。”
“也好，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外边的人想回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看，都是这个理。”
“梅姐啊，你现在就在你们家超市帮忙吗？”
“偶尔搭把手，我还在你们渠阳新村的小学做助教老师，那里的老校长说老师不够，请我去帮忙。”
那肯定是义务帮忙，没工资拿的喽？李君梅平时就热心公益慈善，就是有工资发也不会领。
这点不仅让她的前婆家不满，也经常被她母亲说道。
她母亲管三管四，还不许李君柯跟着苟平生做事，偏偏两个儿女都和苟平生走得近。
这不一发现菜市场亭下的两个人，立马大声嚷嚷起来，找借口把李君梅叫了回去。
苟平生本来也不是很介意，这么多人不喜欢他，他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不是。
可是这女人逮着李君梅在超市门口就训斥起来了，话语间还指桑骂槐，直冲苟平生。
还是自个女儿呢，也不知道留点面子！李君梅体谅她母亲的素质强忍着，他苟平生不能就这样走了！
嘱咐蛋蛋在原地乖乖等他，苟平生撸袖子上了。
“喂喂，还做不做生意了，我要买烟酒啊！”
李君梅母亲狐疑且瞧不起他：“你有钱吗，这可都是大件。”
苟平生随便在架子上拿的东西，算算得有千把块了，破产的苟平生买得起吗？！
李君梅也想到这点：“苟平生，蛋蛋回来后得找新学校上课了，你是要去找渠阳小学的校长给蛋蛋办转学手续吧，别忙活了，我认识校长，而且老校长也不收礼的。”
这话说的，既让苟平生下得了台，还顾忌了他的面子和自尊心。
苟平生暗叹李君梅的蕙质兰心，表面仍然嘻嘻哈哈地说：“梅姐，我真要买。”
对不起，他兜里今天还真就揣了三位数的现金！苟老头塞给他的老本！
掏出来他就撂柜台上了，李君梅母亲傻眼了。
“梅姐，麻烦你帮我照顾蛋蛋一上午呗，我有点事。”
李君梅自然应下了，把蛋蛋带上了楼上。
“二叔？”
“别叫我二叔！”
“哦，二木头。”
“我不二！”
李君柯气呼呼的，扒着二楼阳台栏杆看楼下，目送苟平生走远。
他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大哥仗着一副好面孔，老爱嘴里撩骚，惹得女孩们春心萌动，他就没这待遇了。
现在他姐也是对苟平生亲眼有加……虽然其实，他姐博爱济世，待谁都一样。
哼，最好他大哥哪天碰上个硬茬子，治治他大哥才好嘞。
要让苟平生知道了他这个想法，铁定上脚踹了，就不能想他点好！
苟平生现在没空理会一反常态的李君柯，他直奔县城郊区。
一栋小别墅外表平平无奇，里面住着一位退休的县领导，素以接地气和亲民相称。
附近的老百姓有事没事都爱来拜访他。
结果这回苟平生运气一如既往的衰，人家门卫说他没关系不让进。
这可激起苟平生心气了，要关系是吧。
“柳书记！你外孙的媳妇的姐妹的老公是我大哥！”
“噗。”庭院里的老人被他这种攀关系的方式逗乐了：“行了，别逗他了，进来吧。”
不到一个小时苟平生出来，不仅解了疑惑，还得了老书记的承诺。
“你们工厂的事我知道一点，本来你们办得好好的，你还能有望评个县里的先进企业家代表。只是你运气不好，碰上有人看上了你们的那块地。”
“我听我那外孙说，我们这要修高铁了，刚好你们的厂子在征地范围，那些知情人大概是想捞一笔了，魏家只是其中一个。”
苟平生登时了然。
魏虎这回花言巧语蒙蔽了他的狗眼，和放贷的刘大强两人勾搭在一起，联手做了一个套，把他的建材厂产权套进去了。
合着这是给他下了一个套啊！
不过他也不能怎么办，有些事情他能用暴力手段解决了就解决了，像刘大强他就能打得他不敢吭声。
可像魏虎背后那些有关系的人的利益争斗，他这种小屁民还是少参与进去为好。
建材厂没了就没了吧。
拿得起放得下嘛……啊呸！别让他抓住魏家的把柄！
苟平生忿忿到光明超市去接蛋蛋，他的傻儿子天真无邪，不知世事，开心地吃着李君柯给他的棉花糖。
苟平生看着火气就泄了，站门口拍拍手：“走了，儿子。”
蛋蛋一口一个棉花糖跟上他：“爸，我看到二木头了，他在楼上躲着你。”
“你二叔？别学我叫他。”
“爸这样叫就可以……”
“我能叫，你不行。”
“为什么吖？”
“小孩子要讲礼貌。”
“噢，”蛋蛋咽下一口棉花糖，“大人也要讲礼貌。”
苟平生无奈：“行吧，看在你面子上。”
父子俩讨论着给李君柯的称呼到了家，顿时一脸沉默。
他们家里的人是谁！不是在楼上躲着吗？怎么比他们还快到渠阳新村！
李君柯笑得谄媚迎上来：“大哥好，蛋蛋好，我妈刚走亲戚去了，我姐不想做我的份，把我赶出家门了，让我过来这里蹭饭，嘿嘿。”
苟平生眯了眯眼。
“大哥，我不是白蹭，我自带粮食的！”
客厅的地上一堆米和蔬菜鱼肉。
苟平生绕过去：“难怪被嫌弃，也不知道帮你姐干活。”
“那不行，家务活哪是我们男人……”该干的。
这话说出来要被他大哥上脚踹！
别看他大哥表面大男子主义，实则是个贤惠的家务小能手，家里家外一把手，厨艺更是堪比五星级厨师。
“这什么？”
“娃哈哈牛奶，快到保质期了，我们家的超市积了一堆。”
“你们搞个降价促销，一堆大妈想买。”
“那不行了，现在的人富起来了，都瞧不上了。”
苟老头急忙插话：“我们瞧得上眼！这不是还没过期吗，那就还能喝，刚好蛋蛋每天喝的牛奶不够了。蛋蛋，还不快去谢谢你二叔。”
蛋蛋瞅了瞅他爸，得了苟平生的首肯，这才去抱李君柯大腿，仰着头甜糯糯地喊：“谢谢二叔。”
李君柯简直要被萌化了。
苟平生笑着揉蛋蛋脑袋：“臭小子，还不戒奶。”
“略略。”蛋蛋做了个鬼脸，抱了几瓶娃哈哈跑出去找小伙伴分享。
苟老头操心地想阻止。
苟平生先拦下了他：“小孩子分吃的才能玩到一起。”
“你给他一个人喝都不够。”
“该吃吃该喝喝，少不了你们的，更用不着你操心。”
苟老头：“哼。”
＊＊
苟平生厨艺好，就是老嫌麻烦，不爱动手，一旦下厨，必要惊动一家人来帮忙。
“还吃不吃午饭了，想吃的就来帮忙！”
李君柯和蛋蛋闻声过来，帮他摘菜。
两个人坐着小马扎，聊到上午的称呼问题。
李君柯像被刺到痛脚一样炸毛：“我不二，别叫我二叔。”
说他二是他永远的痛。
“你可以叫我帅叔叔。”
“二叔羞羞脸，略。”
李君柯给自己找借口：“你爸也不想别人叫他苟哥啊。”
“二叔，你可以叫我苟哥。”蛋蛋说得很认真。
“你叫我柯叔，我叫你苟哥，成交。”两人达成完美协议。
苟平生赤胳膊露肩，炒菜炒得大汗淋漓，锅铲在这两二货头顶来回点：“等你们一点蒜瓣等到天荒地老，磨叽！”
转头一看，苟老头慢悠悠地切着菜。
苟平生气不打一处来地催他们速度点，一边说起地里种什么的事。
他说听柳书记的先种烟叶，弄好了就搞大棚蔬菜，有政策优惠，还会派农业部门的人来指导。
“人老书记说了，你先种着，搞好了，你想要的肯定有。”
苟老头对此有不同意见，他是根深蒂固的老农思想，种地就种地，再没有比粮食更保险的了。
依他儿子的尿性，种那些乱七八糟的，指不定一场天灾还是人祸就搞没了。
“嘿！”苟平生火大，“老头子你不信我，还不信柳书记吗！跟着方针走，相信国家政策，农业多元化发展是趋势，懂不懂！？”
父子俩一直争论到一顿午饭做好。
李君柯吃得狼吞虎咽，太特么香了！就冲这顿饭，让他跟着大哥种地他也乐意啊！
又吵到一顿午饭吃完，李君柯被支使去洗碗筷。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拜访，他躲在门后看，瞬间眼睛就睁大了！
那不是光头强吗！
坑了他大哥一道的刘大强，昨天刚被他大哥找上门教训了一顿，现在满脸横肉的脸上的伤还没消呢！
不会是来寻仇的吧，李君柯揪了一下心。却见他大哥和苟老头淡定不已。
出去开门的苟老头慢吞吞地把人带进来。
一进客厅门，刘大强扑通就跪下了，居然是跪地求饶的戏码！
李君柯屁颠屁颠跑出来，发现刘大强单枪匹马就过来了，还带了一堆礼品，果然是求和的意思啊。
“虎哥，我来给您赔不是！”
惊得苟老头诶，连连摆手：“快起来快起来，我又不是你老子，跪不得跪不得。”
李君柯在一边捂嘴闷笑，老头子还给自己抬了个辈分。
“都是魏虎逼的，他家有权有势，我一个混社会的，有的就是钱，哪杠得过他啊。”刘大强哭诉道。
而和苟平生比，他也没有武力值，在道上混饭吃的，就看谁的拳头硬，苟平生不混社会了，照样能把他们打趴下。
两面都不讨好，他只能选一方认输。
苟平生坐在他专属的红木椅子上，慢悠悠地给蛋蛋剥板栗吃。
一个眼神也没给刘大强。
他剥好一颗，蛋蛋刚嚼完一颗，凑过来张嘴吃下一颗。
跟他们梁上嗷嗷待哺的乳燕似的。
刘大强话里推卸了自己的责任，苟平生就不信，魏虎还能逼他多少事，不过是自己黑了心也想为利害人而已！
焦灼的气氛弥漫，刘大强没办法了，刚想咬咬牙承认算了，院门外有人敲门。
顿时屋里乱成一团。
“快！别让你姐看到，老头子你去挡一会，刘大强去后院！”
李君梅讲究以文明服人，暴力行事是要被唾弃的。
三个人深谙此理，默契有加。
苟老头去应付李君梅，苟平生和李君柯赶刘大强去后院，让他翻墙出去。
他太胖爬不上去，还要李君柯托他一把。
出去后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苟平生阴狠的眼神：“我警告你，我跟魏虎有的是梁子还没掰扯清楚，我也不要你站在我这一边，你识相的就离他远点，再跟他混在一起给我下套，看老子不削了你！”
院门口，李君梅恭敬有礼地跟苟老头问好：“富贵爷，吃饭了吗，苟平生回来跟您提了吗？蛋蛋上学的事，刚好下午我要去学校，可以带他去看看，先读学前班，如果他能适应小学的生活，也好早点办理入学手续。”
“啊？”苟老头反应过来打哈哈，“说了说了，这不是蛋蛋吃饱了犯困吗，还没醒呢，闺女你等会哈！”
“梅姨……”蛋蛋打哈欠揉眼睛出来。
“蛋蛋还困吗？要不然算了，今天我们不去学校了，不差这一天。”
蛋蛋：(=_=)
他想去学校的啊！他本来也不困的，都是他爸要他装困打瞌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邻家有美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