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资本家与天真理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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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游漫不经心地将微乱的长发别至耳后。
然后，他抬脚踩过血泊，提着妖刀，慢步踱至几名当事人面前。
他眉眼靡丽异常，偏偏透出森然煞气，让人心生恐惧，不敢轻慢。
梓游似笑非笑道：“喂，你们不是喊着要我偿命，要杀我吗？”
杜鲁特的父亲是做生意的，没少在酒桌上给人当过孙子。
所以，他极为圆滑，识时务。
慑于梓游的威压，他竟然当场滑跪道：
“哎呀，这位少年英雄，瞧您说的，今天这事，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梓游偏转过脸，他实在很美，但却美丽到妖邪了。
他被杜鲁特父亲的话逗笑了，挑眉道：“嗯？是误会吗？”
梓游指了指杜鲁特的商人父亲，苏慎文的镇长父亲，以及晴翩然的母亲，笑道：
“但我觉得，这不是误会哦？”
“我这人呢，就是有仇必报，你们都想好怎么死了吗？”
杜鲁特的父亲连忙叫屈道：
“哎！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喊打喊杀啊！”
“我觉得，其实……我那位小儿子也是死有余辜！”
“我可以出五十万做赔礼，买我的命，求您今天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以吗？”
梓游确实缺钱。
他还计划着还安斯艾尔的人情，并不愿意总是被安斯艾尔照顾。
闻言，他兴致顿起，颔首笑道：“可以，我接受。”
杜鲁特的父亲没骨气，苏慎文的镇长父亲却要更傲气，更讲究面子与身份尊卑。
他恨梓游不死，恨到咬牙切齿。
明明遇到危机，他却还要摆出上位者的姿态，讲起了大道理，训斥道：
“放下刀来！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难道还要杀了我们吗？”
“我看你的父母真是不好好教你，放你这个祸害出门！”
梓游似是感到稀奇，微微挑了下眉。
没等话音未落，他便骤然出刀，将苏慎文父亲那颗喋喋不休说教的头颅斩落于地。
沾血的人头高高飞起，又跌落在尘埃之中。
它一路骨碌碌滚至晴翩然母亲和班主任的脚边，吓得她们放声尖叫。
梓游微笑道：
“真是有趣，你们以权势压人，想随意处死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现在吗？”
“如果我打赢了，难道不是也可以用强大的武力随便践踏你们吗？”
晴翩然的母亲极为贪生怕死。
她突然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别杀我，我也向你赔礼道歉！”
“我不该指责你，不该想让你偿命！”
她又一下下磕起了头，衣裙散乱，颜面荡然无存。
于是梓游没多再追究。
由于传统的教育，他天然对女性会带有几分谦让。
他又看向班主任，还没说话，班主任就当场想起曾差别对待梓游，对他动辄打骂的往事。
她一个激灵，也开始道歉：
“不好意思啊，梓游，我是一个不称职的老师……”
“我承认过去对你不太好。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呢？”
为表诚意，她还自扇了一巴掌。
梓游客气道：“没事，都过去了。反正我也不会在你的班级读书了。”
他又转而看向杜鲁特的商人父亲，颐指气使道：
“喂，除了钱，我还要一台最新的光脑！”
在未来时代，光脑十分普遍，几乎是人人必备之物。
然而梓游没钱，他没有光脑。
杜鲁特连连点头哈腰道：“好好好，我马上给您准备！”
他不像晴翩然的母亲只是口头辱骂，是真真切切派保镖去杀梓游的。
所以他的赔礼歉意，也必须比其他人更厚重许多。
梓游恶劣地调侃他道：“您这番作态，真教我想起您的儿子。”
“我记得那场杀I戮真人秀有人气值机制，可以通过打赏获取人气值。”
“杜鲁特为了拿到打赏，又是学狗叫，又是扇自己的屁股，还撕了晴翩然的裙子呢。”
“那会他向观众点头哈腰，也像现在你对我一样。”
杜鲁特的父亲尴尬道：“哎！不提那个败家玩意了，尽会给我招灾惹祸！”
“其实除了杜鲁特，我还有两个儿子。以后，我还是得用心培养他俩！”
没过一会，杜鲁特父亲的赔礼就被保镖们很快送了过来。
梓游愉快地收好钱，才收起了刀。
他准备离开，走向人群。
而人群连忙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自动给梓游分出一道可通行的路。
人群的围观者中，不乏梓游过去的同班同学。
如今，他们是彻底对梓游改观了，不敢再以轻蔑、贬斥的态度对待梓游，心中只有恐惧、敬畏、崇拜和艳羡。
一周前，梓游还是讨人嫌的阴沉人士。
但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觉醒异能的梓游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梓游刚走出人群，又突然折返回去。
杜鲁特的父亲大惊失色，脸色煞白，两股战战。
他还以为自己之前做得太过，梓游不愿守信，还想把他杀了。
但是梓游只是走向被他劈成两半的钢拳，伸出双手，翻翻找找，然后扒走了钢拳的钱包和光脑。
做完这些事后，梓游才大摇大摆离开了现场。
银翼追在梓游身后，无语道：“梓游先生，您很缺钱吗？需不需要我为您打点零花钱？”
银翼见惯了大钱，准备一转账就转几个亿。
在它眼里，杜鲁特父亲的赔礼费和钢拳的钱包，都是比芝麻还小的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梓游实诚道：“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花自己挣的钱。”
他左转教务处，继续去拿学籍档案的复印件。
教务处的老师方才目睹了梓游的威势，被梓游吓得要死，态度诚惶诚恐的，五分钟就帮他办完了事情。
*
梓游走出校门，随便找了一家二手店，把钢拳的光脑变现成一笔价值不菲的电子转账。
然后，他找了一家炸鸡店坐下，点了份餐，就开始等安斯艾尔。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安斯艾尔才匆忙赶来。
他羞愧道：“抱歉，我临时有事……”
安斯艾尔已经事先向银翼了解了上午的情况，他想多关心梓游几句。
但梓游却不怎么愿意提这些事，而是若无其事地打断他，转移话题道：
“你想吃炸鸡吗？今天我发财了，我请你。”
安斯艾尔纠结道：“可是我没有让别人买单的习惯。”
梓游被逗笑了，他笑吟吟道：“是吗？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贵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不过，今天你完全可以体验一把被请客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便像明媚春光铺天盖地流泻而下，引得安斯艾尔心湖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安斯艾尔最后还是没有拒绝梓游。
身为高贵的大少爷，他的每一餐都铺张奢靡。
除了和梓游在一起的时候，安斯艾尔就从没吃过炸鸡。
他也从未像平常人一样，坐在美食街的馆子里点单用餐。
安斯艾尔对无聊的垃圾食品当然是不感兴趣。
但梓游给他点的炸鸡，他却自动加了一层美味滤镜，觉得十分好吃。
梓游正无聊着，就胡乱找话题聊天。
他顺口问安斯艾尔道：
“银翼说，理想国的余孽在星网上投放真理病毒，你去紧急处理。”
“这是什么事啊？”
安斯艾尔淡笑道：
“你想知道这个？想要讲清楚这些事，可不容易。恐怕得从许久之前说起呢。”
“在过去，理想国曾是一方顶级势力。”
“它的主人，也就是理想国执政官，她名叫赫菲斯，也是一名神级异能者。”
“理想国崇拜的信念空灵虚幻。”
“他们倡导以机器解放人工，由国家的智能机械从事大部分枯燥、机械性的基础工作。民众则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在家里坐着被养活。”
“当然，理想国不认为这是巨大的社会资源浪费。”
“他们认为，在机器解放人工之后，人们会拥有更多的时间来追求精神文明，探索生命与世界的意义，感受人生的美好！”
“这多荒缪！物尽天择、适者生存才是正确的世界规则！”
“理想国用法规制约强大的人与富有的人，对普通人却万般援助，免费治疗绝症的病人，这样的社会制度自然是不合理的，颠倒上下的！”
“在理想国建立二十一载之后，赫菲斯便突然失踪。”
“理想国的国家框架十分畸形，极度依赖赫菲斯。当她一缺位，理想国立即快速崩毁毁灭，陷入战乱。”
“后来，骇浪集团击败了其他对手，在理想国的旧址上重新建立起新的国度。”
“骇浪集团和理想的领土是完全重合的。而理想国虽然灭亡，却还有一些余孽还向往着重建理想国。”
“他们经常搞事捣乱，时不时就想要造反。”
“理想国的科技极为发达，它的余孽解决起来十分棘手麻烦。他们往往以骇客、智能机械工程师、机械改造战士居多。”
安斯艾尔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道：
“对了，理想国执政官赫菲斯与我一样，也是一位机械智能异能者。”
梓游道：“嗯……我倒是觉得理想国还不错。”
他好奇发问道：“那么，真理病毒又是什么？”
安斯艾尔道：“在骇浪集团中，任何知识都是需要金钱购买的。”
“但理想国会向所有民众免费公布所有学科的知识，从学科的最基础到最顶级。”
“理想国余孽秉持理想国传统，他们的骇客会定期散播真理病毒，将各种高级知识随机发进人们的光脑里。”
“这很讨厌，对吧？他们砸了知名学府和知识商人的生意。”
“而且，理想国的思想理念就像毒药，会让普通民众动摇，产生不臣之心，不利于骇浪集团的社会稳定。”
梓游双手撑着下巴，直言道：
“也许我是一个平民吧，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你不一样。”
“我想，我可能还挺愿意收到一份真理病毒的。”
安斯艾尔有些慌张，甚至有些局促不安。
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讨梓游不喜欢了。
他小心翼翼道：“嗯，人们总是注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身份说话。”
“小游，虽然我们理念不一样。但我们不要为此而相互讨厌，好吗？”
梓游迟疑了一会，道：“嗯，我们是朋友。”
这时的梓游，还没怎么亲眼见到安斯艾尔如何用权势无差别将所有人碾作凋零的白骨。
他常常看到的，是安斯艾尔的温柔体贴。
而安斯艾尔的温柔只独独给了梓游一人。
他从不共情除梓游以外的任何人，对待众生是冷酷的。
安斯艾尔笑了笑，他想哄梓游开心，便专门挑一些荒诞奇怪的传闻讲：
“对了，小游知道吗？”
“传闻，理想国执政官赫菲斯在死前，为她的学生兼后继者留下了一份珍贵无比的遗产。”
“作为神级机械智能异能者，赫菲斯像我一样，也制造了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
“她的人工智能助手名为爱姬，比银翼还要强大，掌握着理想国最强的灭国级军事武器。”
“而赫菲斯最后的遗产，就是爱姬。”
“爱姬在理想国余孽手中，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传闻，只有赫菲斯的学生才知道爱姬的开机秘钥。”
“无论是理想国，还是骇浪集团，都一直在寻找赫菲斯的学生。”
“然而，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赫菲斯的学生从未出现于人前。”
“我猜想，恐怕此人根本不存在！”
关于赫菲斯、爱姬这些名字，梓游分明是第一次听到，却觉得怪耳熟的。
他微微皱眉，沉心思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资本家与天真理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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