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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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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门诊大楼出来，易霖长松一口气。
“好幸运，我哥没有在门诊。”
明兮笑了声，转而问他，“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易霖抬头想了想，“去我同学家，等脸上的伤好了，我再回家。”
明兮哦一下，眼睛瞥见他衣服上被扯破的几处，视线往下，运动裤上也有两个破了的口子，心里登时一软，“他们几个人打你的？”
易霖抬眼，手背擦下唇角，“大概五六个吧。”
明兮皱了皱眉，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吧，我们去商场转一下，顺便给你买身衣服。”
易霖怔愣了两秒，明兮回头，见他站着不动，“你不是要去同学家住吗，”一边说着，眼睛又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你就准备穿成这样去你同学家？”
易霖反应过来，忙屁颠颠地跟上去，神情无比激动地，“姐，你要给我买衣服？”
明兮顿脚，眼睛眨了眨，“怎么，你不乐意？”
易霖登时头捣蒜，“乐意乐意，一万个乐意！”
到了商场，进电梯，易霖突然问她，“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明兮歪头看他，眼睛迷茫片刻，随即笑道，“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易霖抿下唇角，表情认真，“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路。”
明兮笑，问他，“想出来什么了吗？”
易霖又弯了弯嘴角，“……没有。”
明兮笑了一声，这时，电梯门开了，她走出去，“因为你是弟弟啊。”
声音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软糯，话也是自然而然的，落在耳朵里，心里，说不尽的温暖。
在耐克专卖店，易霖挑了一件篮球连帽衫卫衣和一条运动长裤，从试衣间出来时，发现明兮没在，“我姐呢？”
店员：“她去接电话了。”
“哦”
易霖坐在长椅上，店员笑着问他，“这个尺码还行吧？”
易霖扫一眼镜子，“嗯。”
等了几分钟，看见明兮过来了，他立即站起来，“姐。”
明兮来到他跟前，上下打量几眼，笑着说，“不错，很帅。”
易霖也笑，转身对店员说，“开票吧。”
店员低头一边开票，一边又对明兮说，“你这个弟弟啊，试好了衣服，镜子也不照一下，就等你来给他做参考呢。”
“是么，”明兮笑着刷卡。
易霖站在一旁，听店员这么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刷过卡，易霖提着纸袋和她一起往外走。
折腾了半天，这时，明兮也有点儿饿了，“我们去楼上的美食城吃饭吧？”
易霖想了想，点头同意。
五楼美食城，用餐晚高峰，食客源源不断，尤其是棠城本地的几家知名餐馆的分店门前，人气更旺，队伍排着长龙，餐桌基本满客。
在手机上下过单，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才来到餐桌旁落座。
易霖用公筷挑出煎蟹的红膏，放到明兮跟前的碟子里，明兮笑着道了声谢，又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易霖抿抿唇角，放下公筷。
不多久，明兮就把肚子填饱了，她拿纸巾擦手，一边又催易霖，“手机先放下好不好？”
她埋头用餐时，易霖都没怎么动筷，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被催了，他把手机放回桌面，眼睛看她，“姐，晓茹给我发微信了。”
……难怪呢。
明兮盯着他看了几秒，“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易霖也不知道是慌了还是怎么，伸手拉住她，“姐你生气了？”
明兮看他一眼，“没有啊。”边说着，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易霖微仰起脸，问她，“那你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明兮一噎，手指朝左边示意了下，“……我说了，我要上洗手间。”
易霖：“……”
哦了声，他又垂下头。
感情这种事情，真不好说，旁观者看得再透彻，耐不住当局者自己甘心情愿。
从洗手间出来，她把单肩包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洗了手，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没有出行计划的周末，她从不化妆，穿着也十分随意。
小脏粉亚麻衬衣，下搭一条休闲牛仔裤，脚踩帆布鞋，一身的素净，对着镜子又照了会儿，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
橘调正红色，前几天和姗姗一起逛街时买的，只用过一次。
因为没化妆，怕涂上去有违和感，所以，她只薄薄地涂了一层。
时间还早，她计划在用餐过后，去一附院找易宸。
两天没有看到她的易医生了，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无论何时何地，在喜欢的人面前，她都想呈现出一个好的状态。
重新回到餐桌旁，易霖刚好也已经吃过了，抬头，看见她落座，“姐，你涂口红了？”
明兮讶然笑了下，“你看出来了？”
“嗯，”易霖笑着点头，“很漂亮。”
明兮弯弯唇角，眼角含笑，“谢谢。”
在商场门口和易霖道别后，明兮开车去了一附院。
易宸刚下手术没多久，在更衣室换了衣服，人就直接在长椅上躺了下来。
许岩岩合上柜门，准备出去时，听见旁边柜子里手机震动的瓮声，转身，他喊易宸，“老大，你手机响了。”
过了几秒，易宸嗯了声，人却没动。
“老大？”许岩岩走过去推他肩膀一下，这时，易宸睁开眼，哑声问了句，“怎么了？”
许岩岩指指身后他的柜子，“老大，你手机响了。”
“……哦”
易宸坐起来，手背抵着眉心，数秒，他站起来，拉开柜门，手机屏幕刚好暗了，滑开，明兮打来的电话，还有几条微信消息。
看过，他收起手机，捞了外套往外走。
风从树叶的缝隙里穿过，带着柔和的凉意，远处，一排排红砖瓦楼错落有致，楼房边角的上空有云团在缓慢移动，过了会儿，银月露出了半边脸。
收回视线，明兮又望向门诊部大楼，路灯高高的亮着，像一只只萤火虫，楼前不时有人经过，又等了会儿，终于，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影子。
从车里跳下来，她朝易宸跑过去。
两天没见了，突然看见他，心里竟说不上来的有点儿小委屈。
仔细回想，这种小委屈，隔三差五就会涌上来，尤其是两人几天不见面，等再看到他的那一刻，这种感觉就会特别的强烈。
婚后还好些，因为对他的工作有了更多的理解，他不是不想陪自己，只是很多时候，实在是身不由己。
回想当初易宸在医科大上学的那几年，她可没少因为他没时间陪自己而使性子。
每逢周末，平日里玩得不错的几个女同学，都出去约会了。
明兮窝在一床被子里，一脸羡慕嫉妒地看着她们，精心打扮过后，一个个地拎着小包从她跟前走过，合上门时，还不忘回头甜甜的跟她告声别。
“小兮，拜拜咯。”
“想吃什么，姐姐回来时给你带。”
“不要一直窝在宿舍，今天天气不错，去旁边小吃街转转也好。”
恋爱中的小女生，笑容甜，嗓也甜。
目送最后一个女生也出了宿舍，明兮缓慢扯被蒙头，安静数秒，心底的委屈逼着眼泪，一颗一颗再也不受控地砸在枕头上。
哭了会儿，拿出手机，短信对话框里，易宸还没有给她回信，他之前跟她说过，这周有考试，看一眼时间，他应该还在考场。
上周是备考，上上周是在实验室，上上上周又是出去听什么专家讲座……
像这样委屈巴巴的一个人的周末，明兮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个了。
通常就是一边生着他的气，故意晾着他，一边却又想他想得厉害。
男人本就比不得女人心思细密，对于她的刻意冷落，易宸也没想太多，闲暇聊天时，他还会来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明兮：“……”
无力回话。
见她不回，他又来一句，“最近空气干燥，多喝水。”
明兮看一眼桌子上的藕粉色水杯，思考几秒，低头回话，“我渴的时候自然会喝。”
信息发送过后，明兮伏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拨弄杯盖上的小装饰，正拨着，旁边手机嗡声震动了下，拿起，滑开屏幕。
易宸的信息，“感到口渴时才喝水是不对的。口渴是体内缺水严重的表现，长期这样，会造成肾、肝等功能下降，使得各种疾病乘虚而入，正确的做法是，应当在早晨、上午、下午，还有晚上，除了用餐时间外，再适当喝些水，这样做，对提高内脏功能、增强……”
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大段内容，明兮迅速扫了几眼，看在他辛苦搬运过来的份儿上，于是勉为其难地回了句，“我知道了，我会多喝水的。”
摁了发送，易宸很快又回道，“我现在要去实验室一趟，待会儿聊。”
明兮：“……”
放下手机，一颗期盼恋爱中甜言蜜语粉色泡泡的少女心登时灰飞烟灭。
她的大学距离易宸的医科大所在的城市，也不算很远，高铁的话，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
因为易宸学业忙，刚好她每周末又都有空闲时间，所以，自然而然地，她过去找易宸的次数就比较多一些，她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有一次，她过去找他，恰逢易宸备考，那是很重要的一次考试，易宸陪她在街上转了会儿，明兮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于是，就拿出作为一名医学生女朋友的深明大义来，主动提出，陪他回学校图书馆备考。
易宸听她这样说，十分高兴。
回到图书馆，明兮坐在他旁边，厚厚的一大摞医学专业课本，明兮翻开其中一本，各项笔记，密密麻麻地挤在印刷体里。
看天书般随手翻了几页，她就把书合上了。
虽说是周末，可图书馆却坐满了备考的学生，背书的声音压的很低，明兮望了一圈，感觉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这些都要背吗？”明兮下巴指了指面前的一摞书，问他。
易宸抬起头，指着下面的三本，告诉她，“这是已经背过的。”
明兮眼睛眨了眨，然后歪头看他刚才指的那三本书，足足有十几厘米高，瞠目看了会儿，她又转过头，仍不可思议地，“这么多你都背完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宸侧眸看她一眼，然后笑了下，“一点一点背完的。”
明兮轻叹地啊了声，视线又回到了那摞书上，望几眼，再转眸看自己旁边专心复习功课的人，心里积攒多日的对他的怨啊，气啊什么的很快就散了。
那天，两人在图书馆待到了很晚。
期间，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醒来，刷了会儿微博，后来又带上耳机追了两集剧，相较于她的轻松自在，易宸全程都在背书，看笔记。
起身时，明兮问他，“你都复习完了？”
易宸拉住她的手，笑着说，“还有一个小尾巴，等明天再背。”
明兮嗯了声，两人一起往外走。
来找他的次数多了，明兮对于他们医科大的校园，也十分熟悉。
医科大建校已有百年之久，现有校区也是在老校区的基础上进行翻修，扩充，走在校园里，年头久远的建筑随处可见。
人行道旁种着两排银杏树，时值秋末，微微泛黄的树叶落在柏油路面上，踩上去，沙沙作响。
路灯拖着两人的影子，拉长，重叠。
北方的秋天，空气格外凉爽，干冽，尤其是到了晚上，微风袭来，凉意拂面。
易宸问她，“冷吗？”
明兮摇摇头，“不冷。”
又走了会儿，明兮转脸看他，“易医生，要是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声音很轻，很软，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无奈。
易宸紧紧她的小手，默了会儿，“会有那一天的。”
明兮点下头，易宸看到她的眼睛在路灯下特别清亮，亮得好像含着水光一样，对视数秒，她轻轻的别过头去，就是那一瞬，易宸看见她眼角漾出一颗泪珠。
在酒店房间里，静谧一点一点被打破，他在她身上，动作极尽温柔。
总也跨不过的时间和距离，在他一次一次的靠近里，逐渐化解，驱散。
第二天就是周日，下午，易宸送她回高铁站。
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两人坐在候车大厅里，明兮偎在他肩头，“易医生，我不想和你分开。”
说着，身体又朝他靠了靠，手也紧紧地攥着他，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易宸觉察到她的小动作，心里突然一酸，静了会儿，他摸摸她的头，“下周，我去找你。”
听他这样说，明兮仰起脸，眼睛盯着他，“真的？”
长而媚的眉眼微微弯起，眼神期待，下午的斜阳穿过硕大的透明玻璃照进来，她的睫毛也染了光似的，见他不语，她又追问了遍，“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小手晃着他手腕，撒着娇，央求着，“你快说呀。”
易宸笑，随即又伸手刮她鼻梁一下，动作轻呢，“真的。”
……
兜兜转转的那些小委屈，总是在被他接纳入怀的那一刻就抹掉了。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明兮又用力的嗅了嗅，声音也是撒娇的软糯，“易医生。”
易宸在她头顶笑了下，然后说，“刚下手术，有点儿累，就睡着了。”
明兮在他胸口摇摇头，安慰他道，“没关系。”
回到车上，易宸靠在座椅里，头枕着胳膊，另一只手仍拉着她，轻轻用力，指腹细薄的茧子磨着她手背的皮肤，一厘一毫地来回捻着。
明兮手肘撑在靠背上，眼睛看着他，“易医生？”
声音很轻，她怕他没听到，又凑近喊了一句，易宸缓缓睁开眼睛，嗯了声，随即又合上眼。“怎么了？”
明兮抿下唇角，手轻轻地从后面抽出一条薄毯，“没事儿，你睡吧。”
易宸嗯了下，指腹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捻了两圈，就不再动了。
熬了夜，又做了一天的手术，他睡的很沉，替他盖好薄毯，明兮抬手摁灭了车厢的顶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