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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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的她年纪很小，人也矮，身上穿着男孩子的长袖长裤，被人扛麻袋似的抗在肩上，若是因为肚子被肩膀顶得难受哭出来，扛着她的人就会打她。
因为是梦，她并不会觉得痛，但是梦里的她哭了。
正常。
谁也控制不了梦里的自己不是吗。
除了扛着她的男人，梦里还有许多其他人。
但是她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除了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穿着黑背心迷彩裤的男的。
那个男人皮肤很糙很黑，一头板寸，长着一张很糙汉的脸，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很好看，眼黑比眼白多，且眼白很干净，没血丝，那是一双本该出现在俊男美女脸上的眼睛。
放他脸上白瞎了。
梦的最后，她被人放在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石台子上，扛她的人用刀划开她的手臂，她哭得很大声。
人群里有人别开脸，有人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哭，唯独那个被她记住脸的男人，大骂起来——
“你们带她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草尼玛你们还是人吗！我们这趟只求财不害命不知道啊！”
“草！给老子松手！”
男人和他们打了起来。
男人身手不错，两边僵持不下，就在这个时候，地震了……
“诶醒醒醒醒！”
她被人叫醒了。
她从染了烟味不知道被多少人坐过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起来，洗起了球的运动外套从她身上滑到她腿上，堆成一堆。
她所在的地方很吵，男男女女抽烟喝酒蹦迪喊麦，也亏她能睡得着，还做了那个自己能倒背如流的梦。
叫醒她的就是梦里的那个男人。
她总是做的梦其实也不是梦，是真实发生在她年幼时候的事情。
她被人拐了，又被人带去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差点就给放血活祭了，最后没死成，因为男人救了她。
当时那一行人，除了她和男人，全死了。
就很邪门。
那之后她就一直跟着男人。
男人试过把她扔去福利院，但是扔完他又不放心，就偷摸在福利院附近等了几天，这一等他就发现完了——小姑娘疯了。
小姑娘总会在没人看着的时候，试图重现当时的恶梦，往自己手臂上划拉口子。
她因此被看管了起来，看管她的医生管她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说她这是在反复扮演创伤性事件。
一开始大家还都挺可怜她的，但等时间一长，可怜被消磨干净，就剩下烦了。
他们索性把她绑了起来。
男人一看不行啊，就在半夜把人偷偷给弄了出来。
她记得男人，知道是男人救了她，所以只要在男人身边，她就不会再伤害自己。
男人也认命，把她留在了身边。
一晃几年过去，男人带着她到处跑，直到被人问起她今年上几年级，男人才想起来，他忘记送小姑娘去上学了。
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她体重轻，被沙发颠簸了一下，没坐稳又扑回到了沙发上。
等她再一次撑着沙发坐起来，男人往她手里塞了一杯热牛奶。
还说：“赶紧喝，待会儿就凉了，姓赵那狗比说我在他的酒吧点热牛奶是在歧视他这个高级调酒师，非说没有，我直接跑吧台里面翻出来自己热的，没敢弄太烫。”
热牛奶装在大大的啤酒杯里，她双手捧着，先喝了一小口，确定没加太多糖不会腻得慌，这才一口气把牛奶都给喝掉了，喝到最后她都仰起了头，吨吨吨的，就很豪迈。
等喝完放下杯子，她还像模像样地长出了一口气，不拘小节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边的奶胡子，并打了个奶香四溢的嗝。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男人往她腿上扔了本户口本。
她放下杯子拿起户口本翻了翻，虽然还没上学，但她也没少被小姐姐大姑娘抱着拉着喊卡哇伊，男人忙起来顾不上她，她就会乖乖坐着被小姐姐大姑娘们玩，偶尔还会被带着认识几个字。
比如第三页右上角那两个字她就认识，写的是“女儿”。
见她翻来翻去一副啥都不懂的样子，男人拿过户口本翻到第一页，指着户主的名字教她一个个认——
“这叫：高——大——葛”
她：“名字？”
男人：“诶，我以后就叫这个。”
她有些慌了：“我的名字呢？也这么难听吗？”
男人很冷静：“你信不信我打到你吐奶？”
她没被他打过，或者说有他护着后，她就没被任何人打过，所以她对打吐奶没概念，也感觉不到恐惧。
且她十分着急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因为在今天之前，男人都是叫她“丫头”或者“小姑娘”，别人也都跟着男人这么叫她。
男人叹气：“老子在你面前算是一点做家长的威严都没有了。”
说着，男人翻到写了“女儿”的那一页，指着左上角的三个字，一个一个教她认——
“高——桑——桑——”
高桑桑，还好，不是特别难听。
于是她还算接受地跟着念了一遍：“高三三。”
“是桑桑，不是三三，不行你必须去上学了，怎么前鼻音和后鼻音都分不清呢。”
她没听懂，因为在她看来两个叫法都是一样的，没错。
认完名字，男人又说：“来，叫声爸爸听听。”
她看着他，半天没张口。
男人啧了一声：“不叫就不叫，连个媳妇都没有突然就喜当爹了，我还有意见呢。”
她：“爸。”
对喜当爹很有意见的男人：“……再叫一次？”
她又不张口了。
“忘了怎么叫？”男人给她示范：“爸——爸——”
她：“诶。”
男人：“……我真给你打吐奶信不信？”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