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只小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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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蜗牛的粘液与碎裂的躯壳旁，静静的躺着一条淡粉色的手链，链子上的挂件是一个做旧的“王”字，正是刘夏的男友王住的“王”，这是他俩的情侣手链。
常涛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他联想到王住蜗牛的形态，又看看三位大叔狼吞虎咽的烤肉，忍不住到一旁干呕起来。
桐绘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和秀一靠得更近了。
齐唤压住反酸的胃，强忍着不适，转头问一旁围观的江越年：“江大哥，刘夏不会已经……”
江越年：我啥时候成你江大哥了？
系统：叫你江大哥都是给你面子，真要按你的真实年龄叫，应该是江祖宗。
江越年：……
感到岁月不饶人的江越年整理了零乱的思绪，将视线转移到更凌乱的地面，又扭头观察一番，“刘夏应该没事，这里熟了的只有王住。”
“呕——”刚平复下来的常涛又转身蹲到树根边去了。
齐唤看着面容平静的大佬，暗自打气：“齐唤！恐怖游戏小达人的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认怂！上啊！”
“咳咳……恩，那个。”
享受美味的三人被突然靠近的齐唤打断，不满的瞪着他，其中一个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上抓的肉，“有什么事吗，小屁孩？”
“我想问下——”齐唤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恐惧，“那边那个手链，是哪里来的？”
“哦哦哦，你说那个手链。”三个人齐齐点头。
“是个小姑娘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她养的那只蜗牛，又香又肥。”
“真好吃啊，怪不得她不愿意让给我们。”
“所以呀，我们就……”
“所以啊，我们就把她丢进蜻蜓池啦！”
三个人开始手舞足蹈，“你知道这个蜗牛有多好吃吗？下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钻入另一个扭曲的时空！那里是全然的漩涡！就连自己也能变成漩涡！美妙！美妙极了！”
几人神情渐渐癫狂，离得近的齐唤在他们眼中看到的不是倒影，而是漩涡，仿佛在他们眼中，世界就是由漩涡构成的。
“父亲！是我的父亲！”秀一突然大叫起来，大约是想起自己那个化身漩涡而死的父亲。
如同面条一般，三人伸出的双臂越来越长，逐渐扭曲，好似纠结缠绕的蛇，他们的躯体、四肢柔软的蜷曲，互相纠集。挥舞的手臂不时从齐唤头上掠过。
“走啊！”常涛大喝一声，拽住秀一就向长屋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三位大叔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此刻已经无法追上来了，如同一坨钢丝球，三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只能在地上蠕动。
长屋到医院的路程很远，大约需要大半天，他们这次却只走了一个多小时，原因很简单——原先零零散散分布在黑涡镇边缘的三两座长屋，此刻居然联合成行，侧墙相通，连接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建筑群，光他们肉眼可见的范围，就有十来间长屋。
“这是在搞什么鬼？”常涛没有贸然接近，而是问了问直觉一向精准的秀一。
“这是我从父亲书房里找到的。”
秀一低头，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展开在众人面前。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黑涡镇曾经的面貌。”
“一切噩梦的源头就来自这里——”
破旧的褐色羊皮上，从中心开始，黑色的笔墨一圈又一圈的围绕，这弧线越扩越大，整整霸占整张地图，每一个看到这幅图的人，都不禁心惊胆战，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中心点聚拢。
那里是让齐唤熟悉又畏惧的地方——
蜻蜓池。
齐唤掌心的伤口与桐绘腿上的划痕，并没有因为割去伤痕而停止漩涡化，在漩涡扩大到全身之前，他们必须抵达蜻蜓池，破解漩涡的诅咒。
此刻大家已不知道这里的时间究竟进行到哪里，因为无论如何从他们进入医院到逃离医院的这一天一夜，就算请来世界上赶工最快的建设公司，也无法用长屋填满整个黑涡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里的时间再次出现偏差，或许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几年。
长屋形成的巨大环形建筑群好似迷宫，大家时而会出现死路，时而又被重重岔路困扰。
房屋内空荡荡的，他们没有遇见一个镇民。
终于在又一次碰壁之后，累的脚底板疼的齐唤坐在木板搭成的废墟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某位脸不红心不跳还有闲情逸致玩消消乐的大佬，“江大哥啊，帮个忙让我们直接到中间去行不？”说完他又觉得无缘无故请人帮忙挺不好意思的，邀功似的望着江越年的手机屏幕，“这个游戏有Bug呢，我啊，帮您打一串代码，直接让您无限体力直接解锁最后一关。”
“不要。”想不到江越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拒绝了，末了还说：“游戏直接通关就丧失乐趣了，靠外挂直接得胜，那玩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呢？”
齐唤泄气的垂下头，认命的站起身继续漫漫征程。
他觉得他可能会成为主神空间第一个走路累死的玩家。
好艰难！在主神空间生存好艰难！好不容易可以开挂却被无情拒绝，难受。
这边江越年看着还有两个小时回满的小心心，盯着屏幕许久。
“咳，过来帮我开一下那个无限体力。”
“哎，来了来了！”
屁颠屁颠的齐唤帮“江哥”开了挂，被小系统一顿嘲讽面上过不去的某人，对着在身旁用狗狗眼拼命暗示的某位许诺，“虽然我能直接带你们到蜻蜓池去，但那实在有点过分，主神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
“不如这样，我帮你们把墙打穿，直接通往蜻蜓池，不过你们得自己走过去。”
主神：……这样我就会同意了？？？
“得嘞！”常年暗中观察的常涛兴奋地一拍手，嘴里冒出家乡话，“您这边儿赶紧动手吧！”
江越年莞尔一笑，皮中带皮，“小伙子，长得不咋地，想得到挺美。”
“打通是不可能的，你们就想想吧。”
齐唤：……
常涛：……
“我顶多帮你们排除迷宫的错误选项，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在主神空间，只有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获得的能力，才是真正的实力。不要总妄想着不劳而获。”
齐唤小小声背过身跟常涛吐槽：“没有不劳而获啊，他的无限体力还是我给他开的呢。”
其实能听见的江越年：……
小系统：噗、噗嗤——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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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蜻蜓池，就越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力，仿佛空气、声音、情绪通通被那个看似无底的黑色洞穴吸收。
是的，当他们来到这里时，蜻蜓池里的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一圈盘旋在崖壁上的直通地底螺旋蜿蜒的漫长楼梯，如同黑洞一般，光线无法通往那里，众人只能沿着楼梯向下走，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样子。
几个人都走的精疲力竭了，互相两两搀扶着，只有川本医生无奈的望着一边下楼一边打消消乐的江越年，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向下走。
路上，他们终于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人，他如同弯曲的细线瘫软在石阶上，激动地冲他们大喊：“带我下去吧！我要去下面的世界！那个更美丽的世界！*”
齐唤和常涛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桐绘想要帮忙，却被秀一劝住：“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帮助他了，走吧，不然我们自己也会没有力气下去的。”
桐绘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她点点头，继续向前。
就在众人都准备无视这个扭曲的老人时，伏在地上的老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桐绘的脚腕，眼看桐绘就要跌倒，秀一及时扶住桐绘，并且如同拔河般和老人相持起来。
一直在队尾默默无闻几乎丧失存在感的川本猛然上前，正当齐唤与常涛以为他要上前帮忙时，电光火石之间，他竟一把将秀一和桐绘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哈哈哈！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毁了我的研究！我的医院！”川本医生疯魔的怒吼着，原来他一直将愤怒压在心底。
他的眼眶布满红丝，喷溅的唾液在空气中飞舞，“我细心培育的蘑菇，还有我好不容易完成的伟大手术！全被你们毁了！去死吧！”他像只发了疯的公牛，齐唤等人就是那红色的布，他发了疯的冲过来，势必要与他的仇敌同归于尽。
江越年默默撤到常涛身后，抽出常涛腰间的枪。
“碰”的响声过后，医生伴随着他胸前四溅的血花，跌入深渊。
这个深渊不知道有多深，但他们通过手上黑色腕表任务未完成的提示，可以确认的是命大的桐绘和秀一还活着。
向下走了不知多久，黑暗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随着光点逐渐扩大，三人走到了楼梯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螺旋巨塔，如同巴比伦之塔般高耸。
几人攀爬而下，只见地面上铺满扭曲的人体，赫然是黑涡镇的村民。
而桐绘和秀一，就在不远处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只小漩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