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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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林容为陆羽祈准备的毕业礼物是一块腕表。
“以后你要出席很多正式场合，手表嘛，男人身份的象征。” 林容说，“戴上试试？”
陆羽祈上前一步，把手递了过来。林容一顿，他本是想让陆羽祈自己戴的。
抬起头，对上陆羽祈漆黑漂亮的双眼，林容才发现陆羽祈早已不是初见时那个单薄病弱的少年了，不知不觉陆羽祈竟比他高出了半个头，且得益于多年来坚持锻炼，身形也比自己强壮很多。现在的陆羽祈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怎么了？”陆羽祈见林容盯着自己，“我脸上有东西？”
距离太近了，近到林容能数清陆羽祈眼睫的数量，心跳毫无预兆的开始加速，林容微拧了下眉，开始反思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他垂下眼睫说：“没什么。”
陆羽祈嗯了声，手还在林容面前，神情自然，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等着林容帮他将表戴上。
林容极轻的吐出一口气，抬起手，将腕表扣在陆羽祈的手腕上。
戴好后，他退后一步，看了看说：“很适合你，很好看。”
陆羽祈的皮肤白皙，大手骨结分明，黑色的表盘扣在手腕，确实赏心悦目。
“谢谢，我很喜欢。”陆羽祈翻来覆去的看，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喜爱。林容见他喜欢心里也高兴。
陆羽祈这趟过来，除了花束外，还带了一张请柬。
今日沈芙和丈夫现身陆羽祈的毕业典礼，这是对外界宣告陆羽祈的身份，再过两日陆羽祈会正式回归颜家，这是大事，颜家准备了晚宴。
林容的这份请柬是沈芙亲自写的，她对林容救了陆羽祈这件事非常感激。
林容不太清楚陆羽祈是怎么跟沈女士和颜先生解释他跟自己的关系，又是如何相识的。
这几年在重要的晚宴上他们也碰过面，沈女士和颜先生对他都很客气，显然对之前他“强迫”陆羽祈的事并不知情。
林容将请柬交给管家，对陆羽祈说：“我会准时到。”
晚宴当天，津海市最豪华的酒店门前豪车云集，津海市的名流尽数到场。
林容看着陆羽祈站在父母身边，面对着媒体的镜头，他是那样俊美那样闪耀，林容发自真心的为陆羽祈感到高兴，终于苦尽甘来，前方等待他的是璀璨光明、没有阴霾的未来。
林容本以为这场晚宴自己只是普通宾客，没想到沈女士和颜先生当着众人的面感谢他，吃饭的时候还将他安排在主桌，跟陆奶奶坐在一起。
等到晚宴结束，宾客散尽，陆羽祈要送林容回去。
林容忙说不用，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他不想占用陆羽祈跟家人相处的时间，但沈女士却很温和的说：“你们去吧，这边忙完了。”又跟林容说，有时间跟陆羽祈回家里坐坐。
林容总觉得沈女士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对孩子的救命恩人，充满了慈爱。他想了下，觉得应该是因为自己跟陆羽祈差不多年纪的缘故，沈女士母爱泛滥，拿他当小辈一样疼爱，就像对站在旁边的成蔚一样。
自觉找到了答案的林容放松下来，他跟陆奶奶告别后和陆羽祈走出了酒店。
沈女士给林容准备的礼物堆满了后备箱，林容都惊了，他是来参加晚宴的，最后怎么还连吃带拿的。
陆羽祈笑着说：“给你的就收着，一点心意。”
林容说：“今天你们对我已经足够好了，简直是受宠若惊。”
两人上了车，很快回到了庄园，提前收到消息的管家迎出来，把后备箱的礼物都取了下来，搬进屋内。
陆羽祈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对林容说：“去那边走走？”
林容今天心情好——为陆羽祈。他现在一点不困，很想知道陆羽祈的感受，分担他的情绪，就说：“好啊。”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天公也作美，一轮圆月高挂天际，月光皎洁。林容跟陆羽祈并肩走在草地上，夏夜的晚风伴随着喁喁虫鸣，很惬意很舒适，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林容想到宴会上颜、沈两家对他的态度，还有堆满后备箱的礼物，感叹道：“你家人今天这阵势吓我一跳，我也没做什么，压力好大，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谢方式？”
又是当着众人的面感谢他，又是把他安排在主桌。津海市那么多人上赶着跟颜、沈两家攀关系，没想到这份殊荣落到了自己头上。今日颜、沈两家这是直接告诉所有人，林容有他们罩着。
陆羽祈被林容的表情逗笑了，问他：“你真的觉得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林容认真想了下，摇头：“一点不像。”
他想到什么，看着陆羽祈的眼睛，噗嗤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待未来儿媳呢。”
那么重视，那么上心。
陆羽祈停下脚步，纠正他：“不是儿媳，是儿婿。”
林容一怔，脸上的笑容消失，脚步也跟着停下，他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夏夜凉爽的晚风从两人中间穿过，林容看着近在咫尺的陆羽祈的双眼，心跳又开始毫无预兆地加速，因为他从陆羽祈的眼底看见了温柔的、溢满的爱意。
林容很快意识到，不仅是现在，而是在很久之前——他也不确定的某个时刻，陆羽祈就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他了。只是他之前都忽略了，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那是爱。
已不必陆羽祈开口，林容就确定了答案——陆羽祈喜欢他，很喜欢。
身体里像是忽然闯进了一只活泼的小鹿，搅的他不敢张口，生怕一张嘴一颗滚烫的心脏就跳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陆羽祈不是直男吗，不是对同性恋深恶痛绝吗？为什么会喜欢他？
林容想走开，双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陆羽祈看着林容的眼睛，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林容，我喜欢你。”
他们在对视，陆羽祈却听不见林容的任何心声，他知道林容是被他的突然告白打得措手不及，以至于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羽祈觉得这样的林容非常可爱，于是他更加放柔了声音：“你能感觉到我的心意的，对吗？”
林容脑子里乱，心里也乱，没有说话。
陆羽祈又说：“你也喜欢我的，只是你自己不曾察觉。”
陆羽祈的突然告白林容还没消化，又被陆羽祈的这句话砸懵了。他喜欢陆羽祈吗？
看着陆羽祈笃定的面孔，林容的心跳更乱了，他背过身，恼羞成怒：“少自恋，谁……谁喜欢你！”
陆羽祈看着鸵鸟似躲避的林容，还是觉得他可爱。
他拉了拉林容的衣摆，被林容拍开了手。陆羽祈也不生气，笑了下说：“你现在不用给我答复，可以等你想清楚。我等你。”
林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回到楼上的。
陆羽祈说话算话，确实没有逼他，送他到家后就离开了，给足他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林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拉过枕头在怀里蹂躏：“还我也喜欢你，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小子这么自恋呢，哪来的自信！”
林容有些烦，当时就该拒绝的，他怎么就没有开口呢？
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林容抓过手机找到陆羽祈的头像，准备拒绝，绝了他的念头，但是写写删删，十几分钟也没想出合适的措辞。
倒是陆羽祈的信息忽然跳出来，吓了他一跳。
陆：我不着急，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陆：我等你。
陆：一直。
想到自己这十几分钟的纠结为难都被对方看在眼里，林容脸颊腾地烧起来，他扔掉手机，翻身把脸埋在了枕头上。
消失许久的系统忽然出声：“答应他啊。”
林容：？
系统自从和林容，陆羽祈达成三方合作后，就处在休假状态，用林容的话来说，这几年的系统比他更像一条咸鱼。
系统不认同林容对它的评价，它才没有躺平。
因在林容，陆羽祈身上吃过亏，系统深刻认识到自己对人性并不了解，这几年的时间，它一直泡在系统庞大的数据库了，誓要把人性研究个彻底。
系统觉得自己经过几年进修，早已不是从前的它了，见林容迟疑不决，就跳了出来。
系统说：“我的能量一直卡着不动，陆羽祈现在的愿望跟咱们之前预想的不一样，除了照顾好奶奶，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他想跟你在一起。”
林容说：“是不是好搭档了？为了完成任务你要卖了我？”
系统奇怪：“你们不是两情相悦？”
林容像被人踩了尾巴，险些跳起来：“谁跟你说我们两情相悦？”
系统：“你们空闲的时候一直待在一起，互送礼物，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陪陆奶奶，你跟我说你们不是两情相悦？你们人类好复杂。”
系统忽然变得不自信了，难道它这几年的努力白费了?对人性还是一点不了解？
听了系统的话，林容陷入沉思，他是想反驳的，但好像无从反驳。陆羽祈的那句自己也喜欢他响在耳畔，难道陆羽祈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欢陆羽祈?
林容抿着唇，忽然抬手按在心口，他想把乱跳的心脏挖出来，太吵了。
系统跟林容各自陷在自己的苦恼里，系统很快又一头扎进了数据库。林容则是翻来覆去，天将明时才睡着。
第二天，林容让管家找了几本书来，上面都是关于各个城市风土人情的介绍。管家没多想，以为林容是跟之前一样，准备挑个地方和陆羽祈一起出去逛逛。
陆羽祈说到做到，说给林容时间思考就给他时间思考，几天都没有出现在林容面前，只是每天跟他发消息，汇报自己的行程，并监督他不要熬夜，早点休息。
消息林容每条都看，每条都没回复。
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陆羽祈出现在庄园。
林容冷静了几天，见到陆羽祈心跳又开始乱了。
陆羽祈也不提那天表白的事情，跟从前一样跟他相处，照顾他的饮食，但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看过来的眼神直白的让林容非常不好意思。
一顿晚饭吃的林容心累，吃完饭林容打开了电视，陆羽祈陪他一起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见陆羽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容有些急了。
他心乱脑子乱，看着陆羽祈很为难，心想要不还是按最初的计划，死遁算了。
陆羽祈听见了，很自然的问：“那你想好死遁后去哪里了吗？”
林容随口答：“X城。”
他研究了好几天，x城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很适合他这种咸鱼养老。
林容回答完之后，猛地意识到什么，惊恐的睁大眼睛，陆羽祈怎么会知道他想死遁？
他能听见自己在想什么？
“x 城啊。”陆羽祈危险的眯起眼睛，唇角缓缓上扬，他容貌稠丽，这么一笑危险十足，“哦，还真是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抛下我，对不对？”
林容完全没注意到陆羽祈说了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陆羽祈竟然能窥探他的想法。
是了，这样才对。
陆羽祈当初仅凭猜测，就试探与他合作是非常冒险的，若是陆羽祈能读懂他的心声，一切都合理了。
真相原来是这样。
陆羽祈逼近了一些，唤回了林容飘飞的思绪。
陆羽祈：“我忍着思念不来见你，给你时间考虑，你想着怎么离开我啊？”
几年过去，陆羽祈身上青涩的少年气已完全褪去。随着他回归颜家，开始接触家族事务，气场越发强大了。
林容是不怕陆羽祈的，但他心虚。
陆羽祈这么一说，他的做法好像确实很过分，不愿意就拒绝，他犹犹豫豫这样拖着，实在很像个渣男。
陆羽祈见他心虚，不敢跟自己对视，继续问：“准备什么时候走？死遁的方式选好了？有没有想过知道你出事，我会难过？”
林容被他问的心尖一颤，心都软了。他避开陆羽祈的目光，摸了摸鼻尖：“你看你，我就是想一下，又不是真的要实施。”他要真能狠下心，早就走了，哪里会在这里被陆羽祈堵着逼问。
说完林容意识到不对，怎么回事，你也有事瞒着我，我没跟你算账，你竟然理直气壮的跟我摆脸色？
林容神色一正，严肃道：“你跟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能知道我的想法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陆羽祈静了一秒，说了个日期，林容瞪大眼睛，那不就是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感情他在陆羽祈面前毫无秘密？
林容：“为什么瞒着我？”
合作的时候，他毫无保留，全盘托出，陆羽祈竟然瞒着他这么大的事情，简直可恶至极。
可能是自知理亏，陆羽祈也不像刚刚那么“生气”了，他低声说：“不告诉你，是怕你远离我。”
林容一想，陆羽祈会有这种担心很正常，若他知道有个人时时刻刻知道他的想法，必然会远离那个人，太可怕了。
但现在，因为那个人是陆羽祈，林容不觉得可怕，反倒有些担心，开始回想那几年自己心里的想法，会不会让陆羽祈觉得他傻。
他不想在陆羽祈面前丢人。
林容脸色不好看，陆羽祈握着他的手轻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能看透你的全部想法，只有对视的时候才能听见你的心声。”
这样啊，林容松了口气。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陆羽祈牵着，挣开到：“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通过林容的反应，陆羽祈知道听见心声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他微微扬了下唇角，他一开始就知道，林容的心很软，尤其是对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