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三章 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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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五要去封地了，离开前来看我。
感觉很不真实，ptsd如我一度怀疑他和皇帝要联手搞事。
但事实是他真的要走了，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为缉杀顾剑失败还反被挟持，致使那晚潜龙使轻松跃过第一层防卫，皇帝本来想治他罪，他先下手为强自己申请去封地。一开始说是蜀地，就是原剧情里属于李承玟那块儿，后来听说李承玟做了皇帝的思想工作，改把他派去他想去的晋地。
也是没想到，兄弟俩又温情了。
我俩在凉亭坐了好一会儿，气氛十分诡异，鬼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俩能心平气和地聊天喝茶。
我脑筋转不过来，不确定地问：“你真的甘心走？那可是太子之位诶！”
他十分平静，语气有些感慨，“我争名夺利追逐太子之位，也不过是为了替顾氏平反，为生母报仇。如今心愿都已了，我早该走的，若早些走就不用经历如今这些，陈征死，顾剑下落不明。”
“那我们的婚事怎么办？！”
他可笑地哼了声，“你这话是故意气我吗？如今哪件事不是三哥说了算，父皇一病受益最多的不正他这太子？我们的婚事他会准？”
“......”
“不过我与三哥有交易，如今是心甘情愿地走。”李老五一顿，云淡风轻道，“而且，小枫在晋地有消息了。”
！！！！！！！！
我扶额，头痛，“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李老五狡黠地冷笑，“我若不去找小枫，你在上京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想了想，“那顾剑呢？你咋不找顾剑？还亲戚呢！”
他蔑我一眼，“如今找不到他才是好事，否则就算父皇欠安顾不上他，难道三哥会放过他？莫说因为你，贵妃娘娘咳疾未愈日渐虚弱，就这一点也够三哥记恨他了，你还想找他？”
“......”这不是顾剑的锅吧，虽然也不算毫无关系，但淑芬是被皇帝伤透了，心中积郁才病情加重的啊。
我欲言又止，止而又言，“你是不是知道顾剑在哪儿？”
李老五沉默，沉默，一副很不爽我的样子，“无论他在哪里都不关你的事，你只会给他带去麻烦。”
我莫名其妙，“方才还聊得好好的，我招你惹你了？”
李老五谴责道，“你招惹的不是我，是三哥，你会害了顾剑。”
我一时语塞，反驳说，“这会儿知道关心顾剑了？一开始要害他的可是你不是我！”
李老五忽然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此次是他挟持我，我们早已互不相欠。”
我更加好奇了，追问：“一说这事儿我还想问你呢，陛下让你杀他，你下不了手对不对，所以才会被他挟持？要不就是你自己主动要求被挟持的？”
人质是轻易能当的？他根本没有我这种人质专业户的高贵气质！
李老五不答，岔开话题道，“陈征离京前留了书信，让顾剑无论如何不得弑君，否则他到地下也不安宁，也许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你最后与他在一起，他可还有未了的心愿？”
我摇头说没有，陈征的心愿就是明月过的好吧，可惜不可能实现了。
李老五不语，气氛有些萧瑟。
我又想起什么，问，“顾氏案的真相你知道吗？当年是陛下授意高家所为，陈征信里有没有说这件事？”
李老五有些震惊，看来他也刚知道，那么陈征肯定是没说了，他要把这个秘密带去地下，不让顾剑知道。
可能正是因为顾剑不知道，那晚皇帝才能啥事没有吧，陈征不想让他背上“弑君”的罪名。正是因为顾剑那晚没有将事情进一步闹大，所以他才能活着逃命，这也是陈征的心愿吧。
唉，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
李老五从震惊中回神，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叹息道，“无论如何往事已矣，今后我和顾剑都会放下顾氏，你若想顾剑好，就不要多嘴。”
我拈起兰花指，将嘴上的拉链拉上，作保密状。
李老五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我送他到门外，临了不舍道，“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去送你？”
我俩一路撕到现在，都有点撕出感情来了，以后再没有人可以让我撕得这么痛快了。
李老五叹了口气，有翻白眼的倾向，“为了不麻烦你，我就不说什么时候走了。”
“那好，再也不见。”
“嗯，再也不见。”
他转身上了马车，我赶忙叫住，“等等！”
他疑惑地回头。
虽然我还是不太认可这个女婿，但也明白小枫心里有他，为了女鹅要懂得适当让步。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见了小枫不要乱来，不要吓到她。你好好解释，她一直误会你参与带兵灭了丹蚩。”
就这误会搞了五十多章，他们不累我都累！
他蹙眉专注地盯着我，最后眉头舒展说，“好。”
我点头，“嗯，谢谢。”
他一愣，没说话。
我俩的关系属实有点复杂，我既是他爸爸，又是他丈母娘，此外我们还是一对标准怨侣，相恨相杀至今，彼此骂过的每一句话，相互出过的每一次手，都是这段感情的见证。
如今，怨侣cp终于要拆伙了，他特地来向我道别，我也要礼貌地送他离开。
我们面对面站着，好像都在等对方说最后一句，但彼此的话早就说完了。眼看气氛又要尴尬起来，我手动把他推上马车。
“真的再也不见了！走你！”
他栽进马车，不悦地掀起帘子瞪我。
马车启动了，我微笑着招手，向渐渐远去的他喊，“一路顺风，别回来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泄愤似的用力拉下帘子。
对嘛，这才像我俩该有的道别。
就很讽刺，我和小枫、顾剑都没有郑重地道过别，偏偏和他这个死对头面对面say了goodbye。
走吧走吧都走吧，老娘独美！
不久后，再听到李老五的消息时是赵大傻说，他已经离京几天了，我不是舍不得，但就是没由来的伤感，以后少了许多怼人的乐趣。
李承玟渐渐实权在握，皇权处于皇帝到他的过渡期，在便宜爹的反复强调下，我很快意识到这种地位转变，以前还敢跟他吼几句，现在也要掂量了。
李老五走后的半个月，顾剑依然没有消息。他一直很擅长隐匿，但他手下那些潜龙使功力不够，别看那晚闯宫多么英勇强悍，但仅在陈征死后一个多月，就有近百名潜龙使被捕。
我于心不忍，但我能求情吗？
显然不能。
我只能在米罗的酒肆借酒浇愁。
米罗来抢酒，提防我说：“别喝了，待会儿发疯把客人吓跑了！我这小本生意，姑奶奶求放过！”
我夺回酒，甩出一块皇帝赏赐的翡翠，“怕什么，姑奶奶我发大财了，以后你的生意我入股了！”
米罗见劝不动，干脆懒得理我气鼓鼓地走了。
很快，我自斟自酌喝出了状态，脑子晕乎乎的，摇摇酒壶发现才喝了一半而已。
？？？酒量这么差了吗？？？
我仰头四处找米罗，想问她在酒里掺了什么，结果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在后院的小屋中。我认得，因为以前顾剑在酒肆打工还债时就住这里。
眼皮刚好能睁开，身上还有些乏力，但能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着我，我们紧挨着靠在床榻边上。
擦！色p！非礼！
我不满地挣扎起来，他握着我的双腕从身后将我圈住，轻声说，“对不起。”
我要是有力气肯定跳起来甩他一巴掌，“李承玟的人一直跟着我，你怎么敢！”
他低沉道，“米罗去引开他们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放弃挣扎，回头终于看清了他的侧脸，又清瘦了许多。不由思考起他此时出现的原因，心中有个很不好的猜想。
“你不会是想用我做人质，去换那些被捕的潜龙使吧？”要不怎么说我是人质专业户呢！
他一愣，无力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牵挂，这次我自己去，只不过去之前想再看看你。”
体力终于恢复了大半，我蹭地跳起来甩了他一巴掌，“顾剑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以卵击石也不是这么干的！”
他沉默了会儿，忽然问，“如果我还能回来，你会跟我走吗？”
“你哪儿来的自信还能回来？！”我整个人都炸了，“我知道你不忍心，可他们被捕已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他们会想你再去送死吗？！就像陈征，你们为他闯宫牺牲那么多人，这难道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顾剑安抚地替我顺毛，把鬓边发丝别到耳后，“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哪怕明知没有结果。”
擦擦擦擦擦！我深刻体会到我俩竟然如此三观不合！是，他有自己的道德准则，为此死也不怕，我欣赏，我崇拜，但我做不到！！！
哪怕他与皇帝和李承玟势均力敌一点我都不至于这么不理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偏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和殉葬有什么区别？？？？？？？？
我一现代人能接受殉葬吗？！能吗？！
显然不能！！！
我威胁道，“你要是敢去，我们就完了！别跟我说那些如果你回来的话，我不管，只要你敢去，我决不等你！”
他露出悲哀之色，再次将我抱住， “也好，这样也好，我们互不牵挂，此行一去我安心。”
我气得想再甩他一耳光，却被他控制得动不了，“什么叫互不牵挂！老娘可没你这么无情！”
他凝神瞧着我，眼中涌现些许不同以往的情绪，“对，你不是无情，你只是在乎赵家甚于我而已。”
我安静下来，忽然觉得话题跑偏了。
他轻叹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你一起离开，可那时是你不肯，我下了决定要带你走的，你为何不肯跟我走？连你父兄为了骗你离开，故意透露要加害于你，你还是不相信，不肯走，因为你说你认识他们比认识我久，你信任他们胜过信任我。赵瑟瑟，你可曾像我待你一样待过我？”
我一怔，时至今日，他终于说出不曾表露的幽怨，原来和我怨他要去送死一样，他对我也有怨，他记得我口不择言的每一句话。
是我理所当然了，以为他不会计较这些。曾几何时，我袖里藏刀想杀他，他都没有怪过我，我以为他理解我的处境，明白我的害怕、不安和谨小慎微。
“如果我以前太任性了，我道歉好吗？”我深知这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语气立刻柔软下来。他想要去送死，此时只要能留住他，认错服软撒娇卖萌我都可以，“对不起，我，我不会说话，脾气也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你以后多陪陪我，教教我，我可以改的！”
他露出哀伤之色，许是看穿了我的伎俩，忽然笑了，“你肯为我如此，哪怕是骗我，我也很高兴。”
我哀求道，“我为你改变，你为我活下去，好吗？”
他用沉默代替回答，试图重新将我拥入怀中。
我推拒开他，痛心地问：“其实你在乎他们也胜过在乎我，不是吗？”
他心中有怨，我何尝没有呢？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互不理解，彼此有怨，却连和解的时间都没有。
门外传来响动，有人扔了石子过来，想必是米罗的信号。
他最后还是用力抱住了我，几乎勒到我喘不过气，“至少，你要记得我。”
我鼻子一酸，心中凄凉，“不，我会忘了你。”
久违的点穴功夫，黑暗再次袭来，我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