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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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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煜头枕过的地方洇湿一块,在气温偏低的下雨天带来一阵冷意。
他又要枕上去,田一一赶紧伸手撑住他的肩往旁边推,嫌弃地说:“一边去。”
炕上铺着油毡布,江煜穿的料子滑,田一一用的力气大,他随着惯性导滑到窗边,愣了愣,笑着坐起来。
田一一看他从裤兜里掏出个新格纹手绢,包的四四方方,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他神情莫名的严肃。
很小闯荡社会的缘故,他的手粗糙有力,二十几岁风华正盛,他却盛了一身的风霜与老练,眉眼是漂亮的,气质是深沉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读者心目中的遗憾,被怜爱的美强惨。
他一层一层打开手绢,露出灿烂金光,笑容也爬上他的嘴角,他拿出一条金项链,大掌压住田一一往后躲的肩膀,给她戴上,不等她开口,又往她手上套了个金镯子,眉心皱起:“有些大了,先戴着,以后再买。想买戒指,你不让我拉手,我拿不准尺寸。”
他居然还委屈。
田一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翻白眼的次数无限增多,几十年后的黄金首饰款式年轻好看,现在只透出一个味道——财大气粗,她不喜欢,但在这时是值得人羡慕的,也能极大的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我又不是豪门阔太太,天天在家里喝茶养花,招待贵客,戴这个在外面晃悠,不是箭靶子?我要把以前的衣服翻出来穿,我只想好好的赚钱。”
田一一的执着让江煜瞬间了然,他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田一一看他低垂着头,弥漫着消沉气息,有些不忍,还是问:“能退吗?拿着票据退掉吧。”
江煜看她脱下递到他面前,他烦躁把它们胡乱一卷,丢在旁边,都懒得看一眼,气呼呼地重新枕在她腿上,不顾那丝凉意,往她怀里拱,田一一挪动着往后退,两人一个追一个躲,闹腾了一阵,他抬头看她,一脸认真:“你不能阻拦我和我的儿子亲近,他应该也长大一些了,能听懂我们说话。”
田一一还保持着推他的动作定格,基于人性伦理,她确实不能拒绝他和孩子亲近。
她从小到大窝在爸爸怀里撒娇,被哥哥背着在公园疯玩,血缘的亲近让她自如欢喜,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般亲近。忽视不了心脏狂跳,连呼吸都绷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但短暂不适退去后带来的存在感让她感觉到心不可控制的颤动,没人知道在这里独身一人的她脊背一直挺得很直,那是本能的防备,只有等她离婚,拥有自己的房子她才能轻松下来。
江煜竟然让她有了想要放松的感觉。
这是危险的。
她不允许自己的命运成为别人生命里的小丑。
想到此,她一把推开他:“他还小,隔着肚皮也交流不出什么,等他出生了,有的是时间表达你这个好爸爸的父爱。”
江煜坐起身,他似笑非笑的时候会把力度压到嘴角,给人一种憋着坏水的感觉。
“我会的。”
田一一虽然没结婚,在情感区没少看已婚妇女丧偶式带娃的诉苦,就他这种大男子主义,那是在原主跑了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亲力亲为,直到周鑫白茹结婚怀孕,江煜事业稳定下来,才顺便帮忙带江淼。
她对他的保证婉言一笑,说不如做,即便是江煜。
江煜很不喜欢她脸上表现出来的疏离,不止一次了,她看似在听在思考,实际上像一个旁观者魂游天外,别的女人喜欢的东西并不能讨她的欢心。他一时拿不准,她是真的不喜欢首饰还是不喜欢他。
“说正事,我想和你生活。”
田一一低下头,手指卷起衣摆玩的不亦乐乎,一幅不上心的样子。
江煜深呼吸一口气:“你有什么不满直说,不要不吭声。”
田一一却反问他:“你认真的?”
江煜无奈:“我为什么要说假话?”
田一一耸耸肩,下颚线条流畅优美,微微抬起,莫名给人一丝上位者的傲慢审视。
“一辈子的事,江煜,你在我这里信用度不够。”
江煜不解地歪下头:“什么意思?”
“几个月前,你对我还只有嫌弃,憎恶。结婚这几年,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算少,你都没对我产生好感,现在说想和我过一辈子。要么脑子坏了,要么憋着坏算计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将就着过,当个邻居,互帮互助,其他的算了。再来,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没有你通知一声,我受着的道理。我不否认,你长的还不错,但我只用纯欣赏的眼光来看你,至于内在,我们两人不是一路人。”
阴沉的天色,窗外滴答的雨声,被所有感官排除在外,江煜只觉得好笑。
田一一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论调,更不认可她用这个理由来剥夺对他的信任。
“以前你的身上没有一丝值得我喜欢,但我喜欢变了的你,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田一一“呵”了声,倒也没错。她和原主除了共用一具身体,其他的一切都是南辕北辙。
“你变得太快,昨天不喜欢,今天喜欢,明天又能不喜欢。我喜欢始终如一,能和我过小日子的人。”
江煜瞬间脸黑如炭:“你直接和我说想离了跟岳林结婚算了。”
田一一竖起食指摇了摇:“不是岳林,但会是这种类型的人。”
江煜气笑了,他不喜欢被比较,自然也问不出他哪点比不上岳林,平心而论,他也不觉得自己不如岳林。人从落地那刻起,要拼的是往后的这一生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立足在这个世上。
他张开嘴还没说话被田一一打断:“你看,你都认定自己将来不稳定,不能怪我不信任你。我听过一句话,真正爱一个人是爱她的全部,所以你动机不纯。”
江煜气得脑壳疼,干脆起身盘腿和她面对面,又气又笑地说:“田一一,你不要胡搅蛮缠好吗?你摸着良心说,结婚这么久我有亏待过你吗?”说着他手指戳在她的心口:“我不喜欢你这里装着一颗黑心,连带着脑子又坏又蠢。我承认人要达到目的需要用一些手段,但不代表人要完全放弃道德良知。没人会爱一个罪犯。换位思考,我是罪犯,你爱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
“不爱。”
江煜本来就生的高大,哪怕是坐着,她想要显得有气势得微微仰头才能传达给他:“我本来就不爱你。”
江煜活到这么大很少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抓住她狠狠暴揍一顿,她是一头倔强的鹿,撞在他最脆弱的地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反噬,当初说不爱说的有多干脆,砸在自己身上的雨点子就有多狠。
而他毫无办法,牙齿离开被咬住的唇,闭了闭眼,呼吸不可控制的急促。
田一一承认自己有幼稚的胜负欲,谁不会翻旧账啊,就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算。这个话题无法达成共识,本就冷的空气冷上加冷,对峙也毫无意义。她小幅度的挪动位置,想趴在窗前看雨景。
九十年代的生活处处透着不方便,重获生命的她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这种庆幸让她压下诸多的抱怨,能够用比较客观的角度去评价这处淳朴的环境。见惯钢铁水泥森林的她承认农家小院的色彩更贴近自然的本真。像是和自然打了个商量只借用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城市的明亮气派则显得霸道,大刀阔斧的切去自然的所有权。
横在她腰上大掌打乱了她的胡思乱想,还没回头,男人的头就压到她的肩膀上,整个人石头一般重,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开,两人互不后退的拉扯中,一阵刺痛让田一一惊叫出声,也激发出她的力量,直接将人推的往后仰望,忍不住大骂。
“你属狗的?说不过就咬人?照这情况看,你还有暴力倾向,我更要离你远一点,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该和你商量。”
江煜嘴角噙笑,眼神却恨不得把这张不停往出吐让他不快词的人给吞了,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趁她不备,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瞪她:“你给我闭嘴,说话还是一样呛人。”
唯一的好处是不再那么不堪入耳,甚至多了些可爱。一旦接受认栽的事实就不去在意她到底为什么会变好,还有田一一的指控并不公平,纵使这个女人再怎么让他难以忍受,他都不会和她离婚,因为从他当着奶奶的面和她结婚那刻起,他就要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至于爱,并不是非有不可的东西,人活在这个世上可以体现自我价值的选择有很多。
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意外,恰好让他满意而已。
田一一眼睛圆圆地瞪着他,意识到打嘴仗没有任何意义,拍开他的手,转头看着院子里蓄满雨水小坑里荡漾开来的波纹,溅起来的小水珠。
“以后黄金会涨价,你要不想退,放个一阵子,再卖说不定还能赚点儿。”
江煜意外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从她那些年长病友那里听来,病痛把他们折磨的瘦弱,可一聊起过往,个个都是时代弄潮儿,大发展的节奏下,于脑子活络的人来说可钻的空子很多。他们也无不感慨,那会儿不过是运气好,搁现在一抓一个准。
“我听在政、府大楼里的人说的,她丈夫在银行上班,嗅到风向了吧?你想什么?不会动心思了吧?我和你说,越界是犯法的,我可不想带着我孩子去探监。”
江煜“啧”了声,其实他也从可靠的渠道得知这个信息,在他还没动手的时候,听到她这么一番敲打,心里乐开了花,要说她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那就是有脑子了,说话做事都稳妥。不然也不会从无到有撑起一个摊子,还做得风风火火。
当然让他不悦的是,她和他划界限划的太清晰了,钱交到她手里那么久,一分没动,不过也对,毕竟正忙着生了孩子后和他分道扬镳呢。
“你大可放心。”
他起身回自己屋里抱了几本书过来,也不顾她愿不愿意,拽过她被子上的枕头枕上去,书靠在她的腿上当支架。
一时间屋里传来雨声,风声,还有书页翻动声。
田一一瞥了眼书名,没一本她爱看的。其实从书名上就能看出江煜是一个目的性很强,很注重实用性的人,有对未来经济预测,新新产业前瞻……这种再她看来头都大的书,江煜看的很认真,后来他能获得成功并把企业做大,倒是也不意外了。
田一一随便拽了一本过来,不过看了几行就头昏脑涨,只得重新丢回去了,也听到江煜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声轻笑。
“你有什么想看书,我下次去给你买回来。”
田一一不爱看专业性强的书,她是一个普通人,喜欢博眼球有冲突有八卦的东西,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娱乐八卦报刊杂志的“黄金时代”,往好了说,她能看到那些风华犹在明星的美貌,遗憾的是她成长期中关注的并不是这一批明星,中间的年代沟壑,让她从一个偶尔刷刷娱乐版块的人变成不怎么关注。
“买本菜谱吧,我有时间照着学学。”
她从爸爸那里学来了自家饭馆的招牌菜,突然亮出来很容易被怀疑,有了菜谱就好办多了,不至于招人怀疑。
“我想听听你未来的安排。”
田一一也懒得和他耍心眼,实话实说:“找个合适的铺面把店开起来,不用担心刮风下雨。稳定下来,再增加菜系,以后开个气派的酒楼,做出口碑成为百年老店。”
江煜挑了挑眉:“还挺有志向,怪让我感动。既然你非要和我划清界限,这么有骨气,那我投资你,助你实现开店的愿望。今年已经过去了一半,你还要生孩子坐月子,我追你要分红不是人。这样吧,我定个数,你要是能完成,我什么都不说,要是完不成,那我们得好好算算。”
田一一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他那点想要拿捏人的心思太明显了。虽然说有助力是好事,可一旦太过注重利润,人就失了味儿,她是想奋斗让自己开心的生活,而不是一台赚钱的机器,她也不想被逼去做不喜欢的事。
但凡她有独属于自己的财产,她就抵押向银行贷款了,本金利息算得明明白白的,照着规矩办事,她只要好好赚钱就行了。
江煜意图被戳破也不恼,感叹她这颗脑瓜子确实是比以前好用了,谁也卖不了她。
“那你要怎样才能接受?”
“按照银行的利率借给我,我会按时还给你。”
这个女人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江煜尝试从各个角度攻破,可一直无法理解她到底要什么,怎样才能让她卸下一身的防备。
要知道江煜形象条件好,无论去哪儿总有大胆的女人向他表达爱慕,他通通无视,现在倒好,遇到铁板了。
江煜给钱很大方,要么少给多少,田一一只是缺点底气,现在底气填上了,她就可以根据最初的设想安排了。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雨赶紧停。
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除了两顿饭,两人缩在家里一人看书,一人看电视。
这会儿电视常用的还是天线,刮风下雨天信号不好,田一一从没看过这么磕磕巴巴的电视节目,只有一个新闻台稍显正常,她平躺在炕上烦躁的来回翻滚,感觉自己都快长一身蘑菇了。
新闻里播音员的声音更像催眠,她一个不小心闭上眼,渐渐睡着了。
脑海里突然多出一块电影幕布,场景和她此刻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只有江煜一人在家,他只穿着一条三角裤,坐在厨房火炉子边冲洗身上,旁边泡在铁盆里的是替换下来的衣物,他每一次抬臂都能显出流畅迷人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宽阔的胸膛起伏,在往下看,两条腿长而有力,还有包着的那一处有让人想看而不敢看的存在感。
他舀起水从头上浇下去,水流划过他的面颊,薄而好看的唇,喉结滚动的颈,一路在那处聚集……
他的手勾住三角裤边缘往下拽,田一一直接被吓醒了,她是个单纯如白纸的女孩子,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吗?对象居然还是江煜。让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她有了羞到没眼看的反应,烦得她直接没了好心情。
她坐起身,想喝口水压下那股不适,提起热水瓶才发现里面没水了,只得提出去换水。掀起帘子,刚迈出去,就看到从隔壁屋里出来的江煜。
他接过她手里的热水瓶,出去换了瓶给她,还说:“我生火重烧,外面天冷,你要出来多穿点。”
田一一脑子里还不停回放刚才那一言难尽的画面,害得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接过来丢下句:“我困了睡会儿,你别吵我。”也不顾身后的人怎么看她,急匆匆的回去了。其实哪还有什么困意,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躺也得躺。
电视太吵,在几十年后,新闻里播放的这一切都成为历史。国外的战争伤痕刻在土地上,成为一代人心头难以修复的存在,而作恶的也在狂妄中走下坡路。她没少听病友感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非昔比”……
太无聊,她干脆捡起江煜丢在这边的书,强忍着耐心翻看。
没看了几分钟,外面传来说话声,是个女人的声音,好奇心勾起她的胃口,让她直挺挺地挪动到墙后面,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白茹,奇怪的是她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不愧是故事主线,想着法的给主角团们创造发展故事的机会。
田一一无比庆幸自己提前淡化自身存在感,这世上应该很少有人像她一样津津有味吃自己丈夫的瓜吧。
可惜她的视角不佳,她看不到厨房里发生了什么,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看一眼,突然铁盆翻倒发出的刺耳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随之传来的竟然是江煜有力的怒吼声:“滚出去。”
田一一愣了,这不对啊,江煜怎么舍得和他的白月光这么大声说话?可是越好奇她越不能去看,整个人像是被封印在炕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可是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都听不到女孩子的声音,整个院子里安静的有点诡异。
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不对劲。
到底还是没忍住,她站在镜子前尝试做了下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等满意了,才抬手挡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去,懒懒地问:“怎么了?我刚睡着就被吵醒了。你……诶呦……”
田一一生活在很开放的时代,但看到梦中的场景原封不动的出现在面前还是吓得她背过身,果然和梦中一样十分勾人的身材,只是那张脸黑的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怪吓人的。
“你怎么不回屋里洗,大白天的在院子里脱成这样。”
江煜“呵”了声,站起身,就那么走到她身边:“挨着灶火暖和,这是我家,我穿什么样由我说了算。”
田一一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你下回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多尴尬。”
“你随便看,我不尴尬你尴尬什么?”他说着从她身边经过,这次她看到了他的背面,还是那副略等于没穿的样子。
田一一回头看向厨房,果然一地的水,泡在铁盆里的衣服也扣了一地。
虽然被骂了,田一一相信江煜还是出于条件反射,他对白茹没有那么大的恶意,可能只是必要的剧情氛围熏染吧?也许他们因为这次意外有了情愫呢?
“周鑫到底在干什么?让他女朋友一个人来我们家,我们和她又不熟。她说来送周婶做的油糕,我让她带回去了。”
田一一简直石化了,这是什么情况?按理说江煜不是应该把这个窘迫的场景藏起来?他居然大大咧咧地和她吐槽。
“你听到动静在屋里磨蹭半天才出来,要是给外人看到我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还是你就盼着这个机会呢?”
江煜已经换了身衣服,这次从上到下包的严严实实,看来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田一一翻了个白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咱们俩还没离婚,被人看笑话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你那么凶白茹,以后见面多尴尬。”
江煜气哼哼地伸手掐她的脸颊:“要不是我反应快抽过衣服挡住了,我就被人看光了。”
“白茹没看到你那副样子啊?”
江煜到厨房去收拾一地的烂摊子,说话很随意:“只给你看。”
真可惜。
“要不晚点你过去周婶家看看?毕竟人家也是好心过来送东西。”
江煜懒得理她,衣服本来就泡在水里现在沾了一堆土,一泡就是一盆黑水,他本来想着买台洗衣机,也找了人帮忙,但这些家用电器紧俏,所以一直等到今天。现在看来,倒也不用很急,晚点买了直接拉到新家里也省力。
“不用管她,无关紧要的人。”
田一一愣了愣,难道说因为她的到来,也影响到了江煜的命运走向?她很快就这个念头抛开,依旧倾向于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好在两天后雨过天晴,整天待在家里真的要被憋死了,尤其和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江煜在一起,更加烦躁。
李润秀看到她也松了口气:“这雨下的真讨厌,太坏事了。嫂子,真想你也来城里住。”
田一一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说:“先忙吧,我歇了这么几天也浑身不自在。”
两人一番忙碌,准备好东西刚到摆摊的地方,就见他们一直待的地方被人占了,摆摊的是年轻夫妇。
李润秀气急地跺脚:“他们怎么能抢别人的地方呢?”
李润秀的声音惹得两口子看过来,狭长的眼睛里全然是傲慢,田一一看到这架势当即就明白过来,把李润秀拉到旁边:“摆摊吧。”
李润秀不解:“嫂子,你干嘛不说话啊?看他们那得意的嘴脸。”
田一一头也没抬,说道:“那地方也没贴我们的名字,不能说我们用久了就是我们的。从他们的表情你也该能看出来,背后没有靠,不敢那么嚣张。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天天愤世嫉俗的。酒香不怕巷子深,保证好味道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