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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沈殊发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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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蛇倒在地上，没有再攻击，只是睁着大眼睛瞪着他们。
颜然突然感觉这条蛟蛇有些可爱。
它和哥哥一样，要化龙了呢。
颜然对于龙这种生物实在讨厌不起来。
“你乖乖的，不要动，我们进去救你哦。”
“看看你的身体里究竟有什么变化。”
它毕竟是妖兽，没有人形的妖兽，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为了防止蛟蛇在颜然他们进入的时候乱动，众人在外面掠阵，用灵力围了蛟蛇一圈。
颜然和沈殊对视一眼，点点头，身体化为元神缩小，从蛟蛇的口中进入了它的身体内部。
内部红彤彤的，巨大的血管上有血色毛毛，让巨大的红色帐蔓。
颜然在这内壁之中，侧头与沈殊对视一眼，轻轻点点头，两人踩着巨大的血管行进，不多一会就看到一个跳动巨大的心脏。
心脏也是血红的，如雷声一般鼓动。
“哥哥，这些血管，和心脏，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
还是有些无力。
血管大部分是半透明的，颜然能够看到里面的血液，似乎并不满。
奇怪……
颜然闭上眼睛，单手掐诀画符，一个透明符字出现在面前，再睁开眼，一股透明的清澈灵光在蛟蛇身体里面荡开。
所有的位置一览无余。
只见蛟蛇呼吸起伏，悦动的血管之间，有七处都打着银钉！
“怎么会……”
银钉吸着蛟蛇的血液，不知道是谁钉下的，也不知道吸收到哪去，严重阻塞了蛟蛇的经脉运行。
怪不得感觉到它很焦躁，怪不得迟迟没有化龙，原来……
是有人在吸食他的龙气吗？
“哥哥。”
颜然喊了沈殊一声。
沈殊点头，两人瞬间决定帮蛟蛇把银钉全部拔出来。
“哥哥，小心。”
这里是蛟蛇身体里，危险万分，蛟蛇不知道伤过多少人，光是蛊族的人就有不少丧身他口。
这些钉子左右各三颗，最后一颗钉在头上。
两人运起灵力，颜然双臂画了一个闭合的圈，灵力在身前相合，朝着第一颗钉子而去。
沈殊的灵力也锁定了右边第一颗钉子。
颜然一边尝试拔钉子，一边对蛟蛇进行安抚。
蛟蛇很乖，似乎知道它们在干什么一样，没有动，只听见心脏泵血的声音。
然而，钉子拔起的那一刻，蛟蛇奋力挣扎，发出巨大的嘶吼！
它的体力发生了血的风暴，颜然被吹得站不住，从血管上摔下去，只能靠抱住血管稳住身形。
“沈殊……哥哥……。”
沈殊站在血色风暴里，看见一轮巨大的血月升起。
九婴骑着蛟龙站在那里，朝他笑了起来。
“怎么，喜欢我的坐骑？”
沈殊眯起眼睛：“怎么会——是你的坐骑？”
九婴：“区区蛟龙而已，怎么不能成为我的坐骑？”
“别说是它，就算是你，等我恢复实力以后——”
他说着闭嘴了：“当然了，小家伙，你这么聪明机敏，天赋卓绝，我出来以后你也是我的接班人，不会让你当坐骑的。”
沈殊的声音很冷静：“你一直在我身体里，没有出来，怎么可能兴风作浪，这头蛟不是你做的。”
“是吗？你这么笃定？”九婴是一团黑气，只能看见一双混沌的眼睛，“我乃上古而生，灵魂在哪不能存在，这么多年了，悄悄部署几个洞窟又能怎样！”
狂风发作，随着一声嘶吼，沈殊感到蛟蛇腾空而起，脚下的血管一阵震颤，最终落在一处山洞里，消失不见。
沈殊看着这泛着血色光芒的山洞，提着霜华充满戒备：“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一处洞府呀。”
“洞府。”
“没错，我在炼药，炼制能让我元神恢复，实力大涨的药。小家伙，你不希望看到我实力恢复，重回巅峰吗？”
“他们是在干什么。”
只见山洞一旁，有溪水，水上有一座桥，有一队神色空洞的童男童女正端着一碗水，麻木地喝着，喝完了，就跳入了一口泛着滚烫热气的油锅里！
“喝孟婆汤呀，我好心把他们送入轮回——你不会这么以为吧？哈哈哈！傻子，我在把他们炼药！炼血祭大还丹，必须以活人做药引，他们吃下有毒的汤药，再进油锅里炸，嗯……最后可美味了。”
“你熟读百书，不会没听过吧？”
“住手！”
眼看着下一个女孩就要自己跳入油锅，沈殊一剑将油锅的铁索挑飞！
油锅摇晃，和那童女一起，落入水中。
山洞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呀——”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轻呼。
沈殊回头，才发现颜然竟然在他后面的小屋。
“然儿，你在做什么？”
“做药引呀。”
颜然指着桌子上的各种人参，灵芝，石斛：“很好吃的，哥哥。”
“不要吃，有毒。”
沈殊眼带审视疑惑，朝颜然走过去。
“你在说什么？这些都是上好的草药。”
颜然说着，就要拿起来吃：“大补的药，可以生吃。生吃也很好吃的，根本不需要料理不需要煮……”
“颜然，你醒醒。这里哪有什么好药材，不可以吃。”
“哥哥，你放开，你是不是不想我实力提升超过你呀？啊，我知道了，你只想比我强一点保护我……”
“然儿！”沈殊话到嘴边，无力辩驳，“如果你一定要吃，我来。”
他抢过颜然手里的东西，用力咬了下去，不给颜然反应的机会。
“哥哥你在干什么，给我！”颜然急了，握着剩下的半颗灵芝与他拉扯。
“我来吃，我来！”
“哥哥我知道了，你嫉妒！”
“我没有，然儿，你要理解我。”沈殊一口咬下去，灵芝在嘴里泛起血腥的气味，流出一大堆汁液。
“哥哥，哥哥呀！”
“你怎么和我抢东西吃，呜呜……”
“然儿我没有，我是在……”
保护你……
山洞剧烈晃动，开始崩毁。
眼前的世界崩成一片片碎片。
先是像琉璃碎块，再是让碎沙，最后消失不见。
“沈殊，沈殊，哥哥……”
沈殊听见颜然晃动他手臂的声音。
“哥哥你醒醒，我是然儿，我是颜然！”
颜然看着满嘴是血的沈殊，用力地晃他。
周围的人都已经退避三舍，无人敢近前，颜然紧紧握着沈殊的手，袖口滑落，露出沈殊送给自己的，青色的玉镯。
对了，“玉镯，玉镯。”
沈殊哥哥说过，如果他伤我，就让我拿出这枚玉镯，这样，他就不会动手……
“沈殊哥哥，是我呀。”颜然看着沈殊手上抓着不放的东西，手指颤抖，嗓音带上了些绝望。
一抹青色映入沈殊的眼帘，给他血色的世界带入了些许别的色彩。
“玉镯，然儿……”
有玉镯的地方，就一定是真实……
是然儿，是他最心爱的少年。
“然儿，我……”
沈殊满眼血红，眼白已经被血丝布满，他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
——
——
——
半颗心脏。
还在跳动的，鲜活的，蛟蛇心脏。
口中的血腥味还未褪去，沈殊涌上一阵反胃。
沈殊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眼前的世界渐渐真实，他看到了地上的东西，破碎的蛟蛇皮肤，碎成一块一块的烂肉，唯独缺了肠子和内脏。
半拉肠子流了一地，内脏只剩下零星几点可见，剩下的呢，剩下的呢？
“剩下的，剩下的去哪了……”沈殊狼狈地跪在地上，摸索着蛟蛇残缺的肠肚。
“……”颜然看着沈殊嘴角的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呕……”沈殊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嗓子，不断呕着，想把什么扒出来一样。
颜然跪在他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哥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然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然眼神闪烁地看着他，眼眸里带着难言与复杂。
“你说吧……我，我能承受。”
“我们拔出第一颗钉子，蛟蛇开始狂躁，体内出现了血色风暴。”
“哥哥你……”
“突然……”
变得很奇怪……
“然后就是……”
颜然还没说完，又一道深邃的声音进入沈殊的眼帘。
“吃掉，吃掉……”
“多好的补品，心，肺，肾脏，肠子，把它们吃掉，妖丹吃掉了吗？这会让你的实力晋升一个台阶！”
“九婴，九婴！”沈殊在脑海里与九婴直接嘶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通过颜然断断续续的话，和九婴刚才的迷惑之言，沈殊已经完全知道了前因后果。
“想得逞，你休想。”
沈殊粲然一笑，站起身来，扬手将剑抛出，一剑从左侧刺入自己的咽喉！
“唔。”沈殊发出一声闷哼，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从嗓子里吐出蛟蛇的胃。
“多好的补品，吃掉，吃掉！”
沈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九婴的发言。
他张开双臂，从虚空中出现数道血色锁链，绑住自己的手臂。
这些锁链疯狂吸取自己的灵力，自己的，九婴的，以这种方式把自己锁住，不再乱伤人。
颜然慢慢地走到沈殊面前，也几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呢？”沈殊满脸是血地说。
“那些学子，看到情况不对，又无力抵抗，已经提前撤出了。”
“颜回临渊呢？”
“哥哥他们在护送他们，以免出现更多伤员。”
“那就好……那就好。”
“哥哥……”
颜然伸手，靠近他，想擦擦他的脸。
“然儿，你不怕吗。”
颜然摇摇头。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颜然贴近沈殊的唇。
沈殊的手臂还被锁链束缚，微微偏过头：“……脏，会弄脏。”
“我不怕。”
沈殊伸出带血的手指，贴上他的脸。
他的手指在颜然脸上留下带血的指印，轻轻贴上了颜然的额头。
沈殊的唇瓣很温暖，颜然看了沈殊一会儿，闭上眼睛，全部的感觉都集中在眉心这个吻上。
好心疼，好温柔。
沈殊听见大部队回来的声音。
他的唇瓣离开，施展灵力，轻柔地把颜然送到众人身边。
竹林里只剩下了自己，哪怕大部队要回来，也需要时间。
沈殊带着一身血走到海边，海风吹起他的头发，海浪拍过细沙。
沈殊白色的衣衫被血液浸透，分不清哪是白，哪是红。
海水一望无际，波澜壮阔，与天的颜色连成一线，看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空。
沈殊被海风吹着，走进海里。
海水将他的血衣浸没，蓝色的海水散开红色的血，血衣露出些许本来的颜色。
沈殊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海水把他的身体淹没。
“哥哥。”
颜然拼尽全力赶回，就看到沈殊的背影。
海浪没过他的肩头。
颜然奔跑着冲入海里，从背后抱住他。
哪怕你推开我千百回，我也会回到你身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