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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四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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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祷词在耳畔唱响。
圣火令中异光大作,将姜玥整个笼罩。紧接着,王戒上青气暴涨,重新洗刷着她丹田内的真气。解开了姜焰设下的密咒后,她身上的火灵一点点散去,最后浑身充斥着浓郁的青木之息,与王戒上的气息融为一体。
青帝神殿中,九龙柱子同时燃起了祭火,似为仪式助势。
姜玥的青帝之位早就得到了天地认可。
在仪式落成的那一刻,消息传遍神州各地。
木典藏心中钟声大响,似乎在向众人昭示着,木族帝君重新归来,将要实现天地谶言。
虽说姬济是外族人,但是因她与姜玥的特殊关系,得以在一旁观看整个仪式。她的眉头紧皱着,并没有因为姜玥成为青帝而开心。这一路走来,她们似乎被一股外力推动,一切都是不由自主。她最初的目的是找到与自己结了姻缘之人,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又是火族的王族。而现在,又有人说她并非火族的帝室,而是青帝的遗孤。
姬济叹了一口气,她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留下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难题。
逐鹿城中。
黄帝的宫殿富丽堂皇,可柱子上雕刻的金龙,不知从何时开始透着一股阴翳。坐在宝座上的公孙羽已然改换了一副样貌。当初在姬家的祭祀成,他就越来越年轻,仿佛吞天之毒在他的身上消失了。他的功力越发深不可测,让那些原本有着异样心思的世家人,不得不压下了最初的打算。
“主上,青帝正位了。”开口的人是乔家如今的当家乔修能,他低着头,神态恭谨中又有几分忐忑。这回五宫秘境家中的小辈都去了,最后虽说毁了五宫秘境,但是火族太子安然无恙,而木族竟然找了另外的人来继承青帝之位,令人觉得荒唐可笑。
可是那位新的帝君已经获得了天地的认可,这般荒唐可笑的事情还是真实发生了。
“是什么人?”公孙羽面色一沉,周身溢出了丝丝的黑气。木族缩在青州,是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没想到,苟延残喘的木族人使得第一批攻打的兵马折了大半,连姬家的小子都死在那儿!很是能耐。
乔修能头皮发麻,他应道:“是离火君的女儿。”
“姜焰?”公孙羽眉头一挑,冷笑道,“火族的帝室如何继承青帝之位?”
姬幽斜了乔修能一眼,从一侧跨出,一拱手沉声道:“她是青帝的遗孤,当初姜焰救走了她,将她伪装成火族人,我们都被骗了。”见公孙羽不答话,他又舔了舔唇问道,“主上,几时攻打青州?”
“听说你的女儿也跟那位厮混在一起?”公孙羽沉声道,他苍白的手指曲起,敲在了椅子上,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他又道,“神之卷还在她的手中。”
姬幽呼吸一滞,半晌后他恭声道:“逆女已经被逐出姬家,我会命人将神之卷带回。”
公孙羽摆了摆手,明显没将姬幽的话放在心上。他嗤嗤的笑了两声,淡漠道:“此次召你们前来并不是为了青帝的事情。梼杌已经觉醒,剩下的呢?”他幽幽地望着公孙家和乔家的人。两位家主竟然被公孙羽幽幽的视线惊出了一身冷汗。
“主上这是何意?”公孙家族的一位年长者开口问道。
“它们沉睡够久了,不该出来吗?”公孙羽微微一笑,眉宇间尽是森森的寒意。他右手一翻,外头便传来了一阵惊天的兽吼声,那股来自于远古大荒的威压,使得殿中的人汗毛竖起。凶兽历来为人所憎恶和畏惧,这要是将它们给放出来——
“此事长老会——”
开口的人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公孙羽一巴掌打飞了出去,他的眉头抖动着,阴森森地笑道:“此后土族不再有长老会,一切事宜都听我调令。”
在场的人无不悚然。
他们相信,要是说一个“不”字,绝对会被公孙羽给杀了!
一行人恍惚地离开大殿时,只看到地面上一道凶兽的影子,张牙舞爪,仿佛要将一切都给吞噬。
乔修能几步走到了姬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你姬家动作快,已经将梼杌释放出。”他眯着眼睛,笑得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全然不见在公孙羽面前那心惊胆战的模样。当初姬幽与乔家联姻,以“穷奇印”作为交换,没想到黄帝会在此时插手。姬幽就算有再多的心思,也不敢再现在的黄帝跟前甩,只能虚与委蛇地笑道:“为了主上和土族,该当如此。这是姬某分内之事。”说完也没有理会乔修能,大步甩袖离去。乔修能看着他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去。
青州。
大量的木族游侠得知了青帝归位的消息,往木典藏心所在的地方去。整个木族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幸事了。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中,除了成为青帝的姜玥本人。她是不耐有人身前身后伺候着的,挥退了好几个赶上去来伺候的奴婢,她才沉着脸坐在姬济的身侧,顺手取过了姬济刚才喝了一半的茶水,仰头饮尽。
“有什么打算?”姬济凝视着姜玥,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姜玥蹙了蹙眉头道:“我不喜欢木典藏心的环境,若是可以,我要前往平仓城。”青帝归位可不代表着一切事情都终结了。土族和水族沆瀣一气,不久后应该会发动攻击。平仓城与土族相接,最先受到攻击的便是它。近段时间,她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可要细说,又讲不明白。
“我最近夜中不安生,做了好多噩梦。”姬济缓缓地开口道。就算说起这让她不愉快的事情,她的语气也是平和的,没有任何波澜。
“那你与我一道睡吧。”姜玥想都没想,便接过了话茬。见姬济幽幽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好一会儿后,她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面色顿时有些发红。她偷偷地觑了姬济一眼,低声道,“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凤凰涅槃。”姬济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凤凰,不是祥瑞之兆么?”姜玥追问道。
姬济摇头不语。梦中的凤凰浴火重生,却又浴血而死,她不知道凤凰在想什么,但是梦中总是浸着一股浓浓的悲凉,像是从亘古就开始累积的悲凉。“还梦到了很多的妖兽。”它们在神州大陆上纵横驰骋,以人为食。昏天暗地,到底都是骇人的惨相。
“梦而已,不必当真。”姜玥低声安慰道。可是她的语气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叹。
此话说出,姬济没有应和,姜玥也陷入了沉默。
似是过了瞬间,又像是数月般长久,姬济忽地起身,在姜玥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柔声道:“木族长老们未必肯让你离开青州。”这青帝归位不易,木典藏心的人又怎么会让她涉险?木族一切事宜都是由木典藏心断,而姜玥虽然成为了青帝,却不是他们培养了十多年的人,他们怎么甘心?如此看来,姜玥更多的,是一种木族重返世间的象征。
“他们能囚禁我么?”姜玥微微一笑,眸光坚定。就算成为了青帝,她也是个自由人,她来青州是帮天之主带消息的。
姬济倏地一笑,如春江潮水。
姜玥怔了怔,她握住了姬济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她轻轻地蹭了蹭,却不发一言。
姬济垂眸望着她,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
脑海中残碎的片段越来越多了,可那分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难不成真的是前世?可一切为何在姜玥成为青帝后,如怒江潮水般涌来?姬济苦思不得其解,紧蹙的眉心,攀爬上了几丝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