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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培养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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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冷，他拽着纪渺的衣领，把人一路拽回车内，语气冷然：“我救你回来，费了那么多心血，不是为了给你收尸。”
“我……”纪渺摇摇头，“不知道。”
他一向坚韧，经历过再多的苦难都没想过结束生命。惟有这一次，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厌倦变成了他对待万事万物的常态，即便姜晏等人有心想要带他脱离痛苦，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病了。”姜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说，“你会生病，会痛苦，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纪渺撑着额头，用手掌掩住了自己表情：“我记得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按照规定，你遇到宋行泽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是虚拟的。”姜晏淡淡道。
纪渺的动作不变，语气多了几分茫然：“是吗？我却记得，透过培养液见到了很多人……你和其他人一样，躺在培养舱内，全身浸泡在培养液里。只有你睁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姜晏没有想到纪渺拥有初生时的记忆，像他这样的人造人，从诞生那日起，所拥有的记忆都是虚假的，他们的人生轨迹会按照预定的路线行进，不应该有偏差。
只是没想到纪渺是个例外。
他不仅是唯一一个三级人造人战士，还产生了预设外的情绪，除此之外，他还能记得在那伽研究基地的画面。
甚至见到了被浸入培养液的姜晏。
“你竟然有这段记忆。”那段痛苦的往事在姜晏脑海中早已变得模糊，沉浸在培养液中的窒息感和绝望让姜晏的大脑不断淡化那段记忆，如果不是纪渺提起，姜晏甚至不会想起来。
纪渺垂下眼帘：“人造人，多么可悲。如果不是被宋行泽提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人造人。”
“人造人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姜晏将车门关上，坐在纪渺身边，“医院和实验室有什么区别？”
纪渺想了想：“定义。”
“你不是凭空出现的生命，我们没有区别。”姜晏翘着腿，淡淡道，“我现在把那伽研究基地改成那伽医院，你和我还有区别吗？”
纪渺没有忍住笑了一声，姜晏的语气忽然有些慨叹：“你见到我的第一眼，那对我来说并不是美好的过去。”
被浸入培养液中的人感受到的是没有尽头的窒息感和绝望，当一个人习惯用肺呼吸后，被液体淹没的感觉会让人本能的恐惧。
“不提过去，你现在在德斯星，要适应这里的生活。”姜晏留下这句话，便降下车窗，对车外合力抬起异种灰兔尸体的终戎和刑樾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靠近。
终戎和刑樾两个人合力将尸体抬上越野车顶，并用绳索固定好。
处理完猎物，终戎回到驾驶位，他发动车辆，打算将这两只兔子卖给黑市商人。
想到姜晏的饮食习惯以及同样无法适应德斯星饮食的纪渺，终戎想多留下一些兔肉，好让二人过得轻松一些。
终戎有自己的出货路子，他将两只异种灰兔卖掉，自己留了几块好肉，返回水泥大楼的路上，顺路将一些肉给素问送了过去。
当天下午，终戎和刑樾在厨房炖了一大锅兔肉，虽然手艺不如素问，但总比没有强。四个人好好吃了一顿饭，各自休息。
送走纪渺和刑樾，终戎鬼鬼祟祟地拉着姜晏回到卧室。
姜晏挑眉，不明白终戎又想做什么。
哪知道终戎拉着姜晏一进门，就立刻扑上去将姜晏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姜晏双臂被紧紧箍在终戎怀里，动弹不得。
“让我抱抱你。”终戎压低了声音。
感受到终戎放轻了力道，姜晏伸手推开终戎的双臂：“嗯？”
“那你抱抱我。”终戎立刻换了种说法，乖乖地摊开双臂想要被姜晏抱在怀里。
姜晏推开终戎的动作被这句话打断了，他大概猜到终戎这幅反应的原因了。
“你对纪渺那么好，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终戎大大方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他抬眼委委屈屈地看着姜晏，“你对我也好点。”
姜晏勾着终戎的下巴，挠了挠：“吃醋了？”
终戎也觉得不好意思，支吾道：“嗯。”
姜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纪渺的醋也吃？”
“纪渺那么好的Omega，你怎么会不喜欢他。”终戎还记着姜晏喜欢的类型，纪渺可是比素问更符合姜晏的喜好，就算知道姜晏把纪渺当做亲人看待，终戎这几天被冷落久了，难免心里会觉得难过。
“过来。”姜晏招了招手。
终戎走过去，被姜晏勾着脖子亲了一下。
“设计人造人实验时，我虽然觉得他们身不由己，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明白‘被设计的基因’是多么可怕的是一件事。”姜晏将高大的终戎搂在怀里，像安抚一只焦躁的宠物，“纪渺的感情被基因操控，哪怕宋行泽亲手杀了他，他对宋行泽的感情都不会改变。”
“我不相信基因不相信注定。”终戎却反驳了姜晏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一字一句道，“如果只能被基因控制一生，那和城外的兔子有什么区别？”
“说的也是。”姜晏笑了一下笑，“我希望纪渺能走出来，他这样的性格，在宋家是无法立足的。”
“你对宋家的事这么清楚啊。”终戎嘀咕道。
他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姜晏听到了，姜晏摸了一把终戎的脸：“我和宋家关系匪浅，算起来，宋行泽和我有几分血缘亲情。”
“啊？”终戎听到姜晏确切地告诉他自己和宋家的血缘关系，惊得表情都呆滞了，“血缘？！”
“这是宋家的秘密，在老爷子点头之前，我不能透露更多。”姜晏勾起了终戎的好奇心，然后又止住了话头，留下满心好奇的终戎，想知道又怕冒犯了姜晏。
姜晏的怀抱安抚了被冷落多日的终戎，他在姜晏唇上讨了个吻，喜滋滋地问：“一起睡吧？”
终戎手脚麻利地铺好床，满眼期待地伸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
姜晏大大方方地坐过去，害羞的反而是终戎，他贪恋地嗅着姜晏身上的红茶香气，恨不得黏在姜晏身上，再也不被甩开。
然而他只敢想，等姜晏躺下后，他悄悄挪了挪身体，让自己离姜晏更近了。
终戎心里乐呵呵的，正得意间，姜晏一只手按在终戎额头，让他不敢再得寸进尺。
“看来你不困。”姜晏笑了一声。
黑暗中，终戎看不清姜晏的表情，但是单单听声音就知道姜晏并没有生气。
终戎感受到姜晏按在自己额头的那只手缓缓挪动，从额头划过鼻梁，最后落在唇上。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只有指尖划过皮肤的温柔感触，终戎被这样朦胧的触摸弄得神魂颠倒，要不是还有仅存的理智，他怕是要直接扑到姜晏身上。
“别……”终戎发出一声喘息，他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有些慌乱，“姜晏……”
他喘着气，像是被逼到了悬崖的羊羔，慌乱又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姜晏将手探入他的衣领中。
“睡吧。”姜晏摸够了，他毫无留恋地将手抽了回来。
留下一脸茫然的终戎，瞪着眼睛迟迟无法入睡。
过了会儿，果然听到姜晏平缓规律的呼吸声，终戎才确信姜晏果真是睡了。
“？”终戎恨得牙痒痒，在姜晏头发上轻轻地摸了摸，害怕弄醒他的Omega。
“晚安。”终戎张了张口，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