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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袭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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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星的情况越来越糟。
黑市倚靠武力和财力维持的秩序几近崩坏，大街上的人群稀少，少有的行人无一不是行色匆匆，充满戒备。随处可见的血迹让整座城笼罩在暴乱恐惧的气氛中。
终戎和姜晏缓缓行驶在A区大道上，看着周遭混乱的情景，知道背后真相的二人都沉默着。
德斯星的稳定时代已经结束了。
终戎按响喇叭，驱逐在大街上奔跑的异种黑鼠，“你打算做些什么？”
“先活着。”姜晏示意终戎将车开向水泥大楼。
上次遇袭让终戎对周遭环境万分警惕，姜晏反而比他轻松许多：“你太紧张了。”
终戎伸出手去够姜晏的：“那你保护我。”
姜晏觉得好笑，两个人像是刚刚萌发恋情的少年，手牵着手走出地下车库，朝着大楼入口走去。
走到上次遇袭的地方，姜晏对终戎说：“他就是在这里伏击我。”
楼梯间散落着针头和玻璃渣，看不出袭击的痕迹。
姜晏一边向上走，一边回忆袭击者的动作：“他动作很快，力量大到让人害怕。”
想起自己腹部挨的那一拳，姜晏还心有余悸：“真疼。”
他一步步踩在台阶上，将自己当晚的足迹仔细还原。终戎跟随着姜晏的脚步，听到他说袭击者被子弹击中竟然毫发无损后，惊讶道：“难道他的皮肤可以阻挡子弹？”
“我听到了子弹射入身体的声音。”姜晏淡淡道，“那时很多人出来围攻他，如果是普通人，在密集的子弹攻击下早就被打碎了。可他还能破窗而逃，真是个怪物。”
怪物的袭击目标很明确，就是姜晏。
两个人平安回到家中，刚拐过楼梯，就看到刑樾站在门前，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刑樾？”终戎率先喊了邻居一嗓子，“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呢？”
刑樾扭过头，表情从奇怪变成了扭曲：“有人。”
二人立刻警惕，以为是袭击者进了刑樾的家中。
但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去，他们看到的人是素问，以及一名陌生人。素问紧紧抱着那人的腰肢，将头埋进那人的怀里，看他不停抖动的双肩，应该是在哭泣。
“这是……”姜晏忽然变了脸色，他感受到和那晚如出一辙的不安，“袭击者——”
话音刚落，袭击者猛然抬起头，瞥了一眼门口的三人。姜晏第一次看清楚袭击者的脸，如果没有经历那晚的恐怖袭击，他可能会认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擦肩而过的任何一个人。
他有一张平凡且周正的面容，不起眼，但看着就让人心生信任。姜晏盯着他，觉得这张面容有些眼熟。
“姜先生？”察觉到门口的动静，素问抬起头，见到姜晏后，他抹了抹眼泪，说，“对不起……”
他在为袭击的事情向姜晏道歉，素问按着袭击者的手臂，他害怕他们再起冲突。
“这是我的恋人。”素问眼睛红红地向大家解释，“他叫凯伊……”
素问被流放到德斯星的原因终戎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素问和他的男友最终重逢，这人却是为了杀死姜晏而来。
“你们别怕，他现在没有想伤人的意思。”素问将凯伊护在身后，焦急地对朋友解释，“他现在很安全！”
素问解释完后，凯伊有些歉意地看向门口的三人，他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厚重：“抱歉。”
“我被操控了。”凯伊对姜晏说，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没有暴起时的戾气，相反，他符合大家对Beta的所有印象——温和，强壮，忠诚。
胆小的素问靠在凯伊身旁，紧紧攥着他的袖子，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姜先生……”素问哀求地看着他，“救救他。”
凯伊拦下素问，将人单手抱在怀里，打断了他的话。
听了这番话，姜晏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被谁操控了？”
凯伊淡淡道：“我不能透露。”
他低下头狠狠咬着素问的唇，在素问的呜咽声中，凯伊猛然松开了怀里的恋人，面上表情扭曲：“远离我。”
素问被吓了一跳：“凯伊……”
凯伊将素问推向姜晏，自己踉跄着向后退，他的表情狰狞，动作狂乱，看起来随时都会伤人。
姜晏扶住素问，看着凯伊撞破落地玻璃窗，直直地从高空坠落。
“凯伊！”素问大叫，他挣脱姜晏，扑到窗边，从上往下望去，只来得及看到凯伊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别走……”
正常人从这么高的位置坠落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凯伊却是个例外，这是他第二次从高空破窗而出，每一次都毫发无损。
那伽公司的技术让他变成了刀枪不入的怪物，从他刚才的语言动作判断，他还有自己的意识，然而大多数时候都在被人操控。他被科技改造成了杀人机器，在他人的操纵下，凯伊成了不可抵抗的利刃。
素问扑在姜晏怀里哀哀哭泣，他没想到还能再与恋人相逢，也没想到恋人变成了伤害朋友的怪物。
“他为了我的学费去参加那伽公司的实验，我察觉到他的异样，劝他不要再这么做。”素问摇摇头，“他没有停，还是按时去那伽试药。”
说到这里，素问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为了考入主星医学院，素问付出了千万分的努力，靠着和凯伊一起打工赚到的钱，他凑齐了第一学年的学费。
两个没有资产的年轻人在主星学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学费，素问的衣食住行都需要钱，凯伊没有高学历，在主星只能赚一些辛苦钱。素问拼命学习，得到了医学院的奖助学金，两个人过得虽然紧巴巴的，但心里都觉得有盼头。
素问顺利毕业后，就能进入主星医院工作，有了稳定的工作，他们就可以在主星扎根。
这是无数来主星的人都期盼的结果。
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前进，但是很快，凯伊变得暴躁易怒，有一次，甚至对素问动了手。
起因只是他们的晚餐没有汤。
这是凯伊第一次对素问动手，看着素问受伤的目光，凯伊哀求他，求他原谅自己。
第二次的暴怒来得很快，素问第二次见到了暴怒的凯伊，Beta掐着他的肩膀，几乎要撕碎自己。
Beta仿佛变了一个人，往日的温情消失殆尽，暴怒的时候，满眼都是让素问战栗的凶狠。
拳头最终没有落下来，凯伊痛苦地将头撞在墙上，嘶吼着让素问离开自己。
凯伊的变化毫无征兆，不仅仅是暴怒，随之而来的是凯伊的厌恶。Beta已经厌倦了单纯胆小的Omega，见识过主星的繁华后，素问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厌倦之后的分手是素问不想提起的噩梦，他们一同在附属星长大，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亲密，然而在达成前往主星的心愿后，凯伊单方面宣布他们结束了。
“你的学费我会继续给你，算是补偿。”凯伊的语气很冷，每个字都让素问的心千疮百孔，“祝你在主星扎根。”
然而熟悉他的素问怎么会看不出凯伊眼中的绝望，他们那么熟悉，从有记忆起，他们就在一起。
“你去那伽试药了，是不是？”素问难得没有哭 ，他是个软弱的人，这一次却没有掉泪，“试药影响了你，别想骗我！”
凯伊没有否认，他抱紧素问，摸着恋人的发顶。
“别去试药了。”素问捉着恋人的手，仰头看向他，“我拿到了奖学金，这些钱足够我完成今年的学业。”
奖学金再丰厚，也无法完全覆盖学生的全部花销，素问这么说，是不想再让凯伊去那伽公司试药。
两个人心知肚明。
“好。”凯伊答应了。
他不再去那伽公司试药，果然那种没有征兆不受控制的暴怒就此消失。他们继续在主星过着清贫日子，凯伊打工为素问攒学费，素问在医学院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两个人都等待着美好的日子到来。
后来的事，终戎和姜晏都知道了。素问毕业之后进入主星医院，被人陷害后获刑，就此流放德斯星。而凯伊为了筹集学费，依然在那伽公司接受实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离不开那伽公司提供的药品，一旦停药，他会陷入没有尽头的狂躁和疼痛中。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控制之后，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我没有听过这项实验。”姜晏说，“我想起他了，他是众多实验者之一，那几场实验都符合规定，他的数据也没有异常，因为不符合条件，很快就被淘汰了。”
素问并不了解凯伊在那伽公司接受的实验，对于姜晏的回答，他有些茫然。
在所有明面程序上，凯伊因为身体不符合筛选条件被淘汰，自此之后那伽公司和他再无牵连。然而事实很明显，那伽公司瞒着姜晏，将凯伊转入地下实验组，那伽公司将凯伊培养成受人驱使的杀|戮机器，除了令人恐惧的暴力外，凯伊的身体结构已经超出了姜晏的想象。
刚才与凯伊对话时，姜晏曾观察了他露在衣服外侧的皮肤，与常人无异。
这样的血肉之躯如何扛得住子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