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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分化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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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找出带有镇静效用的药膏敷在终戎红肿的双手上，又从素问随身携带的药箱里翻出能用得上的药物和注射器，随时关注着终戎的变化。
终戎蔫巴巴地缩在沙发上，属于Alpha的甜酒香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在整座房屋内。
“姜晏……姜晏……”Alpha一直用低哑的嗓音呼唤着姜晏的名字，他难受地蜷起身体，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起初姜晏还会回应他，过了几次后，姜晏发现终戎只是在无意识地呼唤他的名字。Alpha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的温度到了烫手的地步。
趁着凯伊负伤逃走的时机，他们需要与烈枫取得联络。姜晏迅速与烈枫确认了黑市派遣救援的时间，就听到素问惊慌地呼唤他。
“姜先生！”素问的声音十分慌乱，“姜先生，你快来！”
姜晏快步走到终戎身边，发现终戎已经陷入了意识昏迷，干裂的嘴唇不时发出几声模糊的呢喃。
“终戎？”姜晏摸了摸终戎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跳很快，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这明显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姜晏在那伽公司参与了无数次分化实验，终戎目前的状况正是实验者会出现的症状之一——进入非自然发情期。
浓烈的甜酒香开始变得熏人，姜晏握着终戎的手腕，表情有些凝重。素问感受到了终戎的身体情况，有些腼腆地对姜晏说：“我先回卧室了。”
姜晏点头，他将高大的终戎架在肩膀上，半扛着Alpha回到他们的卧室。
昏迷中的Alpha垂着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十分温顺。姜晏摸了摸他滚烫的脖子，从抽屉里取来一支抑制剂。
大约是感受到了姜晏身上的红茶香气，终戎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将Omega拉入怀里。
“疼……”Alpha发出低哑的呢喃。
姜晏知道分化时实验者会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他曾体会过那种宛如骨肉都撕裂的酷刑。
心疼地摸了摸终戎的脸颊，姜晏在终戎身上拍了拍，哄孩子一般。
“姜晏……”
Alpha的声音很轻。
姜晏应了一声，撩起了他的袖子。
不知道Alpha梦到了什么，他竟然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极为委屈，极为无助。
“妈妈……”
这声呢喃微不可闻。
姜晏立刻想起他失去父母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Alpha一向以强硬的形象站在众人面前，即使是为父母寻找真相时，也从未展露过半分脆弱。疼痛剥离了终戎的伪装，他仍然是会在疼痛中寻找母亲疼爱的普通人。
心疼的感觉丝丝缕缕地从心底蔓延，姜晏取来干净的饮用水，用勺子一点点喂进终戎嘴里。
终戎的高热会持续三四天，如果一切顺利，他将在那之后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如果再细心点，他还会发现自己的感官比之前更加灵敏。
这是分化的正向结果，对很多实验者而言，这已经算是“成功的分化”。而在这概率极小的“成功分化”中，成功完成等级跃升的战士这么多年来也屈指可数。
如果终戎分化失败……
姜晏希望他只会失去现在的能力，而不是性命。
甜酒的味道弥漫在整间卧室内，姜晏受此影响，身体也抑制不住地发热发抖。
他起身取出抑制剂，决定先为终戎注射。当他走到终戎身边，将针头抵在终戎上臂肌肉上时，Alpha忽然睁开了双眼。
年轻人的眼睛很黑，因为发热，红红的双眼含着水汽，映出了姜晏清逸的身影。
Alpha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他才认出面前的男人。
“小晏……”
终戎咕哝着爱人的名字，身体的燥热让他十分难受，于是伸出手，环住了姜晏的身体。
易感期加上分化的影响，让Alpha非常急躁，他抱紧怀里的人，在姜晏脸上吻了起来。
紧贴着终戎的姜晏立刻察觉到Alpha的身体变化，姜晏停住动作，将注射器放到桌子上，以防在混乱中刺伤终戎。他反抱住终戎，回应起Alpha的亲吻。
混乱的味道弥散在空中，终戎咬住姜晏的脖颈，牙齿衔着柔软的颈肉厮磨，姜晏纵容着Alpha的躁动与索求，任由这个年轻人凭着本能将他箍在怀里。
大汗淋漓的二人紧紧交缠，直到终戎褪去高热陷入昏睡之中，姜晏才睁开眼，目光涣散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笨蛋……”
过了很久，姜晏才有力气吐出这句话。
被分化影响的终戎行动全凭本能，索求无度的姿态几乎要将他撕碎。
扭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安稳入睡的Alpha，姜晏将手放到终戎额头上试了试。还好，高热下去了，探查他的心跳，也回落到正常的范围内。姜晏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安全度过，剩下的时间里，只要终戎不再出现不良反应，他就能平安度过这次分化。
终戎睡着的时候，姜晏接到了宋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宋先生。”姜晏对宋老爷子的称呼疏离又客气。
对面的老人顿了一下，才用他一贯沉稳的语气说起这通通讯的目的：“和你父亲一起回来，我会派人接你们。”
“您只需要将父亲接回去。”姜晏回绝了老爷子的邀请，他的声音格外沙哑，“我不会离开德斯星。”
宋老爷子早就料到姜晏的回答，他冷笑一声，说：“英雄并不好当，你现在回来，还能进入主星政府工作，不然……”
“我不是英雄。”姜晏伸手摸了摸终戎毛茸茸的耳廓，他淡淡道，“我们只是不想让德斯星变成政客博弈的筹码。”
“我们？”老爷子笑了，“你觉得那些犯人和你是一类人？不要羞辱你的血脉，宋家没有这样的后代。”
“您从未承认过我，我也不是宋家人。”
这话让老爷子很久都没有出声，姜晏只能听到他缓慢而混浊的呼吸声。
“你的性子和小弈一样倔。”老爷子怒极反笑，“好，好。”
宋老爷子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出乎姜晏意料的是，老爷子对他“顶撞”的话并未表达出多少愤怒，反而向他透露了主星政府近些时日的博弈：“听着，这段日子上层调动频繁，政府与那伽公司的几项秘密协议被人放了出来。”
姜晏沉默着听老爷子继续往下说。
“放出协议的人是绵绵。”
“绵绵？！”姜晏没想到会是她。
“她是最憎恨分化实验的人。”老爷子笑了一声。
这句话出乎姜晏的意料，想起自己经历的分化实验，想起被培养液淹没的窒息感，姜晏很难接受老爷子的观点。
“知道你们的教授，最后是什么下场吗？”宋老爷子淡淡道，“他死后，尸体冷藏在那伽的地下仓库，后来被女儿亲手砸碎了。”
姜晏攥紧了手里的通讯器，绵绵的父亲竟然是著名的生命科学教授，是他最尊崇的前辈。
一连串始料未及的事实让姜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尊崇的前辈是造成绵绵悲剧的始作俑者，绵绵对她父亲尸体的处理方法残忍又在意料之中。
喜怒无常的绵绵做事全凭喜恶，前几日还在警告他不要牵扯进主星的计划中，现在就主动泄露了秘密协议。
转变太快，让姜晏猝不及防。
“让你父亲回来。”宋老爷子最终对姜晏下达了命令，“你也小心。”
“谢谢……”姜晏没料到老爷子会对他表达关心，这声道谢说得十分别扭。
对于姜晏的不自在，宋老爷子没有多说。在姜晏以为老爷子要挂断通讯的时候，他听到了宋老爷对他说：“早些回来。”
“滴——”通讯结束了。
姜晏躺在床上，想着宋老爷子刚才的话，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伸手遮住双眼，微微长着嘴巴呼吸，以此压抑心中爆裂而出的情绪。
因为自己是父亲的私生子，宋老爷子对他从来没有过关心。宋行泽才是老爷子承认的孙辈，没有分化能力的自己则是老爷子的耻辱，是他一心想要洗刷的存在。
没想到……会得到他的关心。
正想着，姜晏忽然察觉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着。
他偏过头，看到了正在静静凝视他的终戎。终戎抿着唇，担忧又心疼地看着他。
姜晏立刻抬手擦了擦眼睛，他并不想让终戎看到他的眼泪。
“怎么哭了？”终戎开口，声音无比嘶哑。Alpha困惑地眨眨眼，终于想起自己因为发热而陷入昏睡中的事。
“我没事……”终戎撒娇一般将手臂横在姜晏腹部，勾着Omega柔韧的腰肢。
这傻子以为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哭泣的。
姜晏沉默。
终戎贴上前，蹭了蹭姜晏的颈窝：“没事了。”
然后Alpha看到姜晏身上大大小小的红色淤痕，立刻变得有些结巴：“我……我没做梦……”
他凑上来，认认真真地盯着姜晏身上被他自己或吻或咬出的红色痕迹，一边脸红一边心疼：“对不起……”
弄出这样的痕迹来，显然自己当时下手没轻没重，姜晏一定很辛苦，说不定还弄疼了他。
姜晏发出一声轻轻的“哼”，听在终戎耳中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终戎立刻又心疼起来，昨晚他和姜晏做了爱做的事，他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不仅如此，还把姜晏弄到流泪。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疼不疼？”终戎点着姜晏肩膀上的红痕，无比懊恼，“对不起……”
此刻的Alpha只会呢喃着道歉的话，用指尖一寸寸抚过被他揉弄过的肌肤。
“不是你……”姜晏收拾好情绪，抬起手臂凝视着Alpha，他被终戎依恋的动作弄得有些脸颊发烫，俊美清致的面容像是染了晚霞的珍珠，“不疼的。”
因为流过眼泪，姜晏的双眼有些红，终戎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为什么要哭？”
姜晏垂下眼睫，轻声说：“我接到了宋家的通讯。”
终戎是知道姜晏身世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也能猜到姜晏流泪和他的身世有关。
“宋先生……就是我血缘上的祖父，他竟然会关心我……”姜晏说着，漂亮的嘴唇抿起，弯出一道苦涩的弧度，“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一直渴望得到他的认可……其实，我很嫉妒宋行泽。”
怎么会不嫉妒？
同样的身份，宋行泽就是万众瞩目的四级Alpha战士，他是没有分化能力的私生子。同样的血缘，不同的境遇，他甚至连父亲的面都很少能见到。
“你强大又美丽，让我看了一眼就着迷。”终戎啄吻着爱人，“在我心里，你是全星系最好的Omega。”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哝：“我是认真的。”
Alpha的劝慰的确有效，姜晏笑了，他抬手摸了摸终戎的脸颊，说：“有个好消息，主星政府内部出了乱子，正自顾不暇。”
终戎鼎鼎的看着姜晏，就听姜晏继续说：“还有，你刚从分化反应中缓过来，还需要静养几天。”
“分化反应？”终戎对自己陷入无意识昏迷前蔫巴巴的样子还有印象。
“你恢复的很好。”姜晏对此颇有经验，便安慰他，“颂锦很有分寸，为你提供的是安全剂量。”
“我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终戎告诉他，“醒来就看见你躺在我身边……”
我梦见阳光温柔的下午，你接过我递来的露水玫瑰，轻轻念着我的名字。
那是我少年时期最渴望的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