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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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郝仁飞机落地，苏凡已经回到酒店睡了一下午。
早上噩梦般的回忆已经被重新压了下去，等郝仁进房，苏凡已经跟没事人一样在沙发上坐着，手里规矩地拿着剧本。
很认真地看着。
郝仁看到那副画面，脑中立马跳出的是深夜冷风里不断被大水冲击的苏凡，瘦弱纤细的身体在那磅礴大雨中摇摇欲坠。
心疼。
郝仁想也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回家！不拍了！”
苏凡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还在认真地翻着剧本，模样难得的乖巧顺从。
郝仁欣慰之余更加心疼。
这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高烧还要在酒店啃剧本。
郝仁走过去，夺过苏凡手里的剧本，“生病了还看什么看，休息去！刚还不是跟我在电话里说疼！”
苏凡纠正：“不是刚，是早上。”
“现在已经晚上了。”苏凡又补充了一句。
郝仁一气，重新把剧本扔回苏凡怀里，“那就看！
这么有精神就好好给我讲讲热搜上的那是怎么回事？！”
苏凡：“该吃药了。”
郝仁：“……”
小可眼观鼻鼻观心把准备好的药放到茶几上，然后风一样地逃出了房间。
苏凡拿起水跟药，旁若无人地完成了吃药这一项动作。
郝仁站在那里，眼睛瞪着，粗重地喘着气，最后掏出一把棒棒糖甩了过去。
苏凡伸手全部接了下来，然后立马拆了一个放进嘴里，驱散了药物的苦涩。
是他最爱的味道。
这世上最疼他的人估计只有郝仁。
小助理也可以算一个。
苏凡重新翻开剧本认真看了起来，不是敷衍，也不是装腔作势。
裴安拿郝仁威胁他，不知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赌对了，还是专门费尽心思去查了，但这都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唯一威胁过他的人已经残了。
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站起来。
而裴安。
苏凡冷哼了一声。
郝仁看着苏凡又低下头，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真的认真地看着剧本，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只觉得自家的崽是不是真的受什么刺激了？
偌大的套房，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
小可要是知道是这样的局面，估计不会跟一阵风一样的逃了，毕竟在套房里坐着也很舒服。
苏凡把这两天里他演的几幕戏认真地看了一遍，之前已经背过台词，现在重新看，除了那些句子更加熟悉，并没有任何多一点东西。
字都认识，句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知道，但不知道怎么演。
苏凡把剧本往沙发里一扔，抬起头，对面沙发里郝仁赫然坐在那里看着他。
苏凡完全忘了好人在，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你跟裴安到底怎么回事？！”看到苏凡扔了剧本，郝仁立马动了，位置也从对面挪到了现在的旁边，“才两天就打了起来？接下来你还要不要混了？啊？！”
……
苏凡抬起头，“你让我在剧组混日子？”
郝仁有一秒脑子一片空白，他让苏凡在剧组混日子？他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反应过来，郝仁吼道：“重点！重点是什么听清楚了没有？！”
苏凡摇摇头，“发烧，头疼耳鸣，听不清楚。”
郝仁：“……”
郝仁倏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离开的房间，关上的门却连声响都没响起。
郝仁对自己家的崽没有办法，但对除了自己崽以外的人，手段是一套一套的，把一盆一盆扑上来的脏水统统反弹了回去。
打架这种事，一个人怎么打的起来，两边都动了手才叫打架。
麻团们看到那些模糊的照片就已经战斗了起来。
麻团们的战斗力从来不容小觑。
但鹌鹑们也不吃素。
你来我往，夹枪带棒，血雨腥风。
郝仁看着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吐血。
房间里，苏凡拿起剧本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里的棒棒糖还在，弯腰拿起手机给小助理打了过去。
五分钟后，苏凡带着小助理坐着车去了剧组。
“凡哥，我们有一天的假，现在去片场干什么？”小可问。
苏凡斜眼瞥小可，“晚上的假也批了？”
“……应该可能……没有。”
但为什么不带上郝哥？小助理心有疑惑，无奈没机会开口。
警匪片，晚上的戏份比一般的戏多，所以大夜戏会很频繁。
时间已经晚上七八点，白天拍完的都回了酒店，但片场的人比昨晚还多。
苏凡没有见过这么认真的剧组，小可同样目瞪口呆。
他们也去过不少剧组，但这样氛围的剧组，两人第一次见。
每一个人都很投入。
苏凡站在一边，攥了攥手里的剧本。
小可看了一眼自己凡哥，虚虚地喊了一声，“……凡哥。”
“嗯？”
小可：“……我们是不是走错剧组了？”
苏凡：“应该是。”
话是这么说，随后苏凡就捏着剧本走了过去。
片场众人神色迥异，纷纷看向苏凡，跟行注目礼一样。
偏偏苏凡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嚣张地不可一世。
作为男二，两天时间过去，却还没有拍出一幕戏，这已经打破了林正平有史以来最糟糕的记录。
而苏凡现在盛气凌人的样子，林正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事没有，还挺横！
“林导。”苏凡喊。
“哼。”林正平冷哼了一声。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起。
-听说是发烧了？
-发烧还这么精神？
-假的吧？
……
苏凡周围扫了一眼，最后看到裴安。
其实一到片场，苏凡就看到了裴安。
在一个角落里正跟人在讲戏。
为什么这么笃定是讲戏？裴安旁边坐着的那位貌美如花的女一手里拿着纸和笔，脸上的表情比上课还认真。
不时地停下来在纸上写着什么。
果然是闲。
看着样子，已经讲了不少时间了。
苏凡扯了扯嘴角收回了视线。
一圈结束，所有被苏凡扫到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惊惧，毕竟是后台强大的顶级流量，谁也不敢得罪。
苏凡看了一圈，然后没什么情绪地说，“有人不相信我发烧？”
窃窃私语的几人已经低下了头，但苏凡的声音没有停，“要是真不信，你们可以去跟裴影帝确认一下，毕竟这病假还是裴影帝帮我请来的。”
周围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裴影帝人真好。”不知道谁突然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周围人纷纷点头同意。
好人？
真有意思。
苏凡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本来良好的拍摄氛围在苏凡出现后就开始四分五裂，林正平看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脑袋直抽抽地疼。
“给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拍戏！”林正平吼。
苏凡虚心问：“林导，我需不需要上妆？”
林正平一瞬间变得非常茫然，为什么他要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上妆？
跟他这个导演有什么关系？
反应过来后林正平一嗓子吼地更大声：“这种问题你来问我！？啊？！苏凡你没去过剧组吗？！”
苏凡很平静地回答：“去过，但没呆过这么好的剧组。”
林正平哑口无言。
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苏凡的夸奖而开心，还是应该要为苏凡的毫无经验而吐血。
最后林正平随便指了一个小组，“给我过去拍戏！”
苏凡很听话地转身走了，身后的骚动淅淅沥沥地响起，苏凡什么反应都没有，带着小可缓慢地换了一个地方。
途中经过裴安呆着的那个角落，旁边的人又换了一个。
变成了一个清秀白嫩的女三号。
呵，闲的。
不过对象换成了美女，好像态度表情都变的挺好？
苏凡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正好被抬起头望过来的裴安看见，距离没有很远，苏凡没有任何侥幸心理裴安会看不到。
不过无所谓，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怕吗？
苏凡再一次收回视线，带着小可去另一组报道。
而这一组，原定的戏份还没有拍结束，苏凡就先去了化妆。
至于着装，轮到他了再说。
毕竟他连拍什么都还不知道。
剧组每天的戏份都有严格的计划，时间长短不定，所以结束的时间可能会提前，也可能拖后。
而苏凡，现在每天要等的就是这些间隔。
即使几乎不会有什么间隔时间，剧组挑的演员都很有水平，所以苏凡只可能在当天拍摄计划结束后才能轮上。
就跟昨晚一样，轮上他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半小时前，导演助理就通知了今晚苏凡要拍的戏份。
苏凡正在翻着，但是，没有感觉。
这跟他热爱的街舞不一样，街舞再难再绕的动作，苏凡都能瞬间领悟，但是演戏，他一窍不通。
也从没想过要弄懂。
至多是敷衍。
毕竟剧组要他也从来不是要他演的有多好，而是冲着他身后疯狂的流量。
所以他演不演，演的好，还是演的差，片方都不会太在乎。演得好是惊喜，演的差，就直接抠图。
有那个时间精力浪费胶圈，还不如直接抠图省时省力。
所以苏凡更没有上过心。
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剧组，谁说只有他们焦头烂额，苏凡自己也水土不服。
烦的很。
今晚大夜戏的人很多，都到了凌晨，还有一些没有回去。
况且都到这个点了，有些人索性就留了下来，想看看苏凡到底是怎么被人整治的。
昨晚那十遍漂泊大雨根本没有瞒住，也没有人想瞒，所以一早所有人都听说了。
接着听说的就是苏凡的发烧，当然更多的人都以为苏凡是甩大牌借着由头偷懒翘班。什么发烧，绝大数人都不信。
苏凡今天不用穿警服，就去换了一套长袖牛仔裤，简简单单的穿搭，但丝毫掩盖不住苏凡的光芒。
扎眼到导演不得不喊‘咔’。
“顾民是个没有闪光点的男人！或者换句话说，他所有的闪光点都被他自己藏起来了！你现在招摇地跟孔雀开屏一样，发情了？”比起林正平跟俞峰，这个小导演语气算是非常温和。
但发情两个字一出，周围一圈哄笑。
裴安踏步走来，看着周围围着的一圈人，还有哄笑声，眉目冷了一冷。
“有精力的，林导那里还没结束，可以过去再拍会儿。”
周围一圈人纷纷退开给裴安让出位置，然后又在裴安的目光里，陆陆续续地离开。
最后只剩下必须留下的工作人员。
苏凡已经在一边坐下了，手里拿着的剧本此刻在打开状态，苏凡正在看要拍的这一幕。
虽然开拍前已经看过几遍，但苏凡不知道除了继续看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凡伸手摸出一根棒棒糖。
裴安认出来了，是苏凡一直吃的那种。
看来还是有一个优点，够专一。
周围一圈人都已经走了，但是裴安还是站在原本众人给他留出的位置上，小胖跟在后面，正不停地给小可眨眼睛。
但作为好基友的小可，没有接收到一点心电感应。
遂，小胖放弃。
塑料兄弟情，盖棺定论。
等郝仁找过来，苏凡已经被咔了很多次了。
看到自己的崽又一次被喊咔。
郝仁立马跑了过去，“我们不拍了！”
苏凡有看到郝仁过来，但是苏凡怎么也没想到郝仁会这么对一个副导演喊。
眼见事情要闹大，副导赶紧让助理去找了他们的总导，林导。
林导一走过来，郝仁已经换好了面孔。
苏凡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准备看郝仁表演，这演技稍微分一点给他，他也不可能混这么惨。
“经纪人也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安已经走到了苏凡的身边。
距离还很近，再一步，两人的肩膀就能碰上。
苏凡看了一眼两人的距离，往旁边挪了几步。
裴安没有动，连头也没扭一下，视线盯着郝仁跟林导那边。
声音有点大，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经纪人很疼你。”裴安说。
苏凡没有搭话。
郝仁那句‘退投资款，我们退出拍摄’震到了他。
“经纪人这么好，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回报他？”裴安的视线落在苏凡的脸上，那张脸不管看多少次看多久，都能让人迷了眼。
然后裴安移开了视线，转开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