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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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诧异地盯着水幕里的苏凡，冰冷的水柱正一遍又一遍朝苏凡喷去。
早已湿透了的制服紧紧贴在苏凡的身上，勾勒出苏凡优美的身材线条，和完美的身材比例。
平常应该没有少锻炼，裴安想。
也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只这么被随意地勾勒一下，也能窥见其强有力的肌肉。
胡乱想间，一柱如幕的水柱又冲天而下，裴安眼皮动了动，脚步往前踏了一步。
小可看着那漫天飞洒的水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冰冷的凉意连他站这么远都能清晰感受到。
但苏凡却跟毫无知觉一样在那雨幕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台词。
小可几次都想喊停，但他没这个胆子，如果他凡哥不想拍，早就自己甩手走人了。
可现在，他凡哥正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台词。
小可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也就在这个破剧组！
水柱还在不停地落下，在第十遍后，裴安动了，朝导演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漫天飘洒的水幕停了下来。
小可和两个生活助理冲一样的奔了过去，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热水，毛巾，毛毯递了上去，“凡哥，快，快喝热水！”
小可垫着脚想要给苏凡擦擦不断滴水下来的头发，但一米七的身高怎么都够不着。小可只能不断地蹦起来东一扒拉西一扒拉地擦，没跳几次，手里的毛巾就被人抽走了。
小可扭头去看，他们那块超贵的质量超好的，主要是非常环保的毛巾已经落入了裴安的手里。
！！！！！
难道连擦也不给擦嘛！
小可怒瞪着裴安。
然而还没等小可破口大骂，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裴安手动了一下，然后毛巾就落在了苏凡柔软顺滑的黑发上，接着裴安慢慢擦了起来。
！！！！！
小可惊呆。
小胖惊呆。
生活助理们惊呆。
彼此之间面面相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只有当事人并不知道后面给他擦头发的已经换了一个人。
不经意回过头，看见裴安的脸，苏凡手里握着的毛毯滑落到了地上。
乌黑而浓密的长睫毛随之动了一下，上面的水珠滑落下来，划过脸上细腻的皮肤，一丝冰凉，苏凡回过神。
声音比刚才的水幕还要冰凉，“有病？”
然后伸手夺回毛巾，用力擦起了头发。
回头前，苏凡瞥了小助理一眼，小助理迈着迅速而哆嗦的脚步，飞快地跑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毛毯披在苏凡身上。
然后对着裴安就道：“现在来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一出都是你搞的鬼！”
小可难得聪明，回想起了之前导演对裴安的嘘寒问暖，刚才裴安走去导演边上干说了什么，这水立马就停了，再不知道这事是裴安搞的鬼，他就是猪。
苏凡背对着裴安，小助理的话也听到了，裴安刚才的动作他也看见了，不过他现在没有任何兴趣算账或者说什么废话，一点微风吹来，都能让他浑身发抖。
苏凡扯紧毛毯，对几人说，“去休息室。”
等到了密不透风的室内，苏凡才觉得身上的冷意收敛了一点，生活助理们已经准备好了干净保暖的衣服，还有大功率的吹风机。
小可拿着水杯，不时地递给苏凡喝水。
“凡哥，我们不拍了，好不好！”看着被冷的脸色苍白的苏凡，小可止不住心疼道。
苏凡又喝了一口热水后才抬起头看向小可，“你不是经常跟好人站同一战线？”
“这剧组也太欺负人了！”小可难得这么生气道，“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以前那些剧组哪个不是把你捧的高高在上，服侍地服服帖帖，虽然骂人的话也难听，但也就骂一骂，但现在！”
小可说着说着差点哭出来。
“所以以前那些是什么剧组？现在这个又是什么剧组？”苏凡淡淡地说，又喝了一口热水。
小可听明白了苏凡的意思，但还是觉得非常委屈：“那我们不拍了不就好了，反正他们也不待见我们，我们也不待见他们，有什么了不起！”
“还是很了不起的。”苏凡捧着水杯说。
走到门边的裴安听到这句话，本来准备敲门的手放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苏凡还能给他们这么公平的评价，他以为刚才那一出后，现在休息室里至少会充斥着苏凡各种不爽的声音。
毕竟那么嚣张的人，被人这么狠狠搓了锐气，怎么也该炸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休息室里这么安静，只有大功率吹风机不断工作的声音和苏凡意外平静的声音。
“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可还是嘀咕，十来遍的水柱把人往死里浇，这也能算了不起？心胸狭隘还差不多。
“大导演，名编剧，一流的团队，一流的后期，还不了不起？”苏凡问，虽然他心底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这些事实他也没办法抵赖。“只不过跟我相冲。”
小可突然灵光一闪，“凡哥，要不然我去这边的庙里算一卦，然后就给郝哥说大凶，恐危及以后的演艺事业，你说郝哥是不是会放过你？”
苏凡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或许可行。为了一部戏，毁了他整个未来，傻子也知道要怎么选，何况好人这么疼他。
门外裴安没听见苏凡立马响起的声音，猜测苏凡应该是心动了，伸手敲响了门。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留下这个会拖垮整个剧组的人。
或许是因为那句，还是很了不起的。
让他觉得苏凡或许还有救。
苏凡瞥眼往门口看去，裴安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屋的人除了苏凡都警惕地看着裴安。
苏凡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走进来的裴安，“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都可以滚了。”
又那么嚣张。
但苍白的脸色让这句话失去了该有的威慑力，白瓷一样的脸上，因为过分苍白而显得有些病态，没什么精神，像易碎的白瓷瓶。
需要人呵护。
裴安脑中突然跳出这句话。
接着裴安挪开了目光，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来教你怎么演顾民。”
苏凡慵懒的神情定格在脸上，看着裴安，一度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然后瞥了眼小助理，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小助理，苏凡终于确定自己耳朵没问题。
然后视线重新扫向裴安，“你是不是有病？”
“你有药吗？”裴安脱口而出。
苏凡慵懒的神情裂了一道口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安。
裴安自己也没想到会接这么一句话，但话已经说出口，扫了一眼三个神色迥异的小助理，然后才重新把视线落到苏凡那白瓷一般的脸上。
苏凡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样，裴安跟他之前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对表演的认真执拗，他惹不起。
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我记得我说过，明早我的表演老师就会进组。”
裴安不为所动，“别人能教给你的，跟我能教给你的不一样。”
苏凡看着裴安，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不愧是影帝，说话够嚣张。”
裴安：“彼此彼此。”
苏凡最后一点耐心也宣告售罄：“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裴安目光微敛：“教你演戏。”
苏凡眉毛整个挑了起来，脸上冰冷的怒意显而易见。
裴安看着苏凡又要炸毛，慢慢开口道：“如果你还想再被淋几十遍雨，我这就走。”
苏凡：“赶紧滚。”
裴安语气微沉：“十遍才换来两帧可以用的画面，你觉得你的身体能支撑你淋多少遍，几十遍或许可以，几百遍呢？”
苏凡抬了抬眼皮，满脸不耐：“不劳你操心。”
“我的确操不着心，难受在你自己身上，谁也替不了你。”裴安说。
裴安转了身，径直朝门口走去，跟匆忙跑来的小胖差点撞在一起。
“裴哥，药我买来了。”小胖气喘吁吁道。
裴安扫了一眼小胖手上的药，看清楚了药的种类，才冷淡道：“给人送去。”
屋内四人看着冲进来的小胖，还有小胖手上的几盒药，在小可还没回神的时候，小胖已经转身冲了出去追随他的老大，而他的手上多了几盒药。
999感冒灵颗粒。
板蓝根颗粒。
蓝芩口服液。
枇杷止咳胶囊。
种类齐全，药到病除。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又纷纷看向苏凡。
其中以小可为首，摆弄着手上的药盒，对着苏凡说：“凡哥，我们先喝一包板蓝根吧？”
苏凡：“你没手，还是没脚，不能自己去买？”
“……现在人送来了，我们先凑合用一下怎么样？”看着苏凡依然没有转回来的脸色，小可试探着问道。
“我保证，吃了这一包，其他我再也不碰，立马扔进垃圾袋里！”
苏凡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但喷嚏先于话喷了出来，脑袋也隐隐有些疼痛，苏凡知道，他的确要感冒了。
裴安那句话突然蹿进他脑中，你觉得你的身体能支撑你多少遍，几十遍，还是几百遍？
苏凡接着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有种停不下来的趋势。
小可立马拿出水杯泡上板蓝根，递给苏凡：“凡哥，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裴安教一下这场戏怎么演？这要是真要淋几十遍可怎么办啊？你怎么撑得住？”
小可止不住担心道。
苏凡斜睨着小助理，眼神凉凉的，现在放什么马后炮？刚怎么不拦着点？
小助理委屈地对上苏凡的视线：凡哥，我不敢拦啊……
小可小心翼翼接回已经空了的水杯，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对刚才那句话的弥补，“凡哥，你不是说明早有表演老师来吗？让表演老师先教你这场戏，你就能少吃点苦了！”
苏凡：“……”
苏凡：“你见过我打电话找表演老师了吗？”
小可：“……”
所以，骗人的……吗？
苏凡：缓兵之计，懂吗？
小可：我没念过书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