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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翻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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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她与周邦,虽说走的近,两人间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是却从不逾矩。
她因着太过喜欢,反而规规矩矩,而周邦,大约是太不喜欢了。
对于毫无与外男这样亲密接触经验的她,早已红透了脸,只是夜色够黑,遮掩了过去。
真怕他又说出些什么,让自己招架不住。
季衡似乎是满意了,才又继续前行。
在庄子上王管事的亲自带领下,季衡硬是将她抱到了住处。
当她重新回到地面那一刻,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前该有的平静与呆滞。
不是吹嘘,她的反应能力,向来很快。
对着微微躬身的王管事颔首,“劳烦了。”
虽说她向来是个懒散的性子,可是该学的,也都从顾氏那儿学了。
不要忘了,顾氏出身世家,身后有顾家,有官至刑部尚书的兄长。方家本也是书香世家,就算辞官回乡,底蕴也是不容小觑。
这王管事跟在方夫人身边也有不少年头了,是个忠仆,是该给予些许尊重的。
王管事忙道,“姑娘哪儿的话,这都是应该的。”
他一家可都是方夫人的陪房,那身契都在别人手里头攥着呢,哪里担得起主子的一句劳烦呢
就算这位主儿是呆子,那也不成。
“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两位主子歇息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使人来唤就是。”王管事又讨好道。
等到昭澜点头,他才退下。
退出院外的王管事擦了擦额上本不存在的汗。
虽说这两位已是未婚夫妻,可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搂抱,还是有些少儿不宜的。
也不知那位主儿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真是坐实了这呆子一名。
摇了摇头,便回了自己的屋。
这边王管事一走,一直像个隐形人一般的妙语才出声,“姑娘,屋里已经备好吃食。”
这意思明显,您睡了一路,也该饿了。
可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偏偏昭澜不接茬,反而只是道,“原来你也在这儿。”
一想到,无人将自己叫醒,甚至任由季衡将自己……总之,她很生气。
妙语是她少数几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可如今竟让她也有些失望。
妙语一噎,这是被埋怨了呢。
这话中隐隐的讥讽语气,她还是听得出来。
可这哪能怪得了她呢,出门前,老爷夫人千叮万嘱,能让他们二人独处就让他们独处。
见妙语咬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昭澜也只她受了方鼎和顾氏的嘱咐,不好不从。
瞪了妙语一眼,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与这小丫鬟谈谈了。
无辜的妙语,只能收下昭澜的狠狠一瞪。
用力瞪的这一眼,可能用尽了她最后的能量,然后是深深的饥饿感。
管理好表情,抬脚上了两步阶梯。
就在要进门前,她又转回身来。
“你……”原是季衡也跟了来。
还未说完,季衡便接了过去,“我也饿了。”
昭澜快速眨了眨眼,她刚刚没有看错吧,这家伙是在装可怜,顺带卖了个萌
那幽怨的小眼神算什么传言不是冷面状元吗
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才径自进了屋子,不去理他。
在这个世界待了这许多年,再加上前生的教训,早也学会了什么是大家闺秀。
真怕自己会丢了这一身好不容易修炼而来的涵养,冲上去给他两拳。
而身后的季衡,脸上则是隐隐的笑意。
这样才有生气不是
当晚以季衡随着昭澜在她的屋里吃的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屋里为结尾。
更让她气结的是,这家伙的屋子就和她相隔几步之遥。
看来这次出游,自己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父亲母亲怎的就对他这样喜欢,都帮着算计自己的女儿了。
她突然有种危机感。
翌日,当季衡神采奕奕坐在自己对面,慢条斯理用着早饭时。
衣冠禽兽,这一词毫无来由地就浮现在她的心头。
只是,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吗虽说瞧着林氏的做派,处处规矩,可就是太规矩,反而不自然。
难不成,这是与生俱来的
反正她不信。
反而疑心深种。
“阿澜今日想玩些什么”
见有人不吃饭,只盯着自己,还是用一种极尽探究的眼神,他非但没有不自在,反而大方问道。
只是在无人看得到的一侧,他却是紧握着手的。
被一个呆子施以压力,是她隐藏太深,还是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呢?
“你不是应该都安排好了吗。”
这并不是问句。
季衡笑笑,看来怨气不小。
“阿澜果然聪慧,白日漫长,便带你去钓鱼吧。”
昭澜没有表示,且认为是默认罢。
意料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准备好了的。
她只需由着季衡将自己带到地方。
对钓鱼这事她没兴趣,不过吃鱼就不一样了。
不久后,池塘边就出现了以下场景,一位花季少女正撑着脑袋昏昏欲睡,一手还捏着鱼竿。
那鱼竿随着她摇晃的身子,也在水中沉降。
季衡眼瞅着,真怕一不小心,她就栽进池塘里去。
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季衡好心将她戳醒了来。
没睡醒的昭澜眼神颇为幽怨,手撑得她下巴疼,还麻了。
无奈,季衡只好改了计划,找王管事备了艘小船来,带着她泛舟去了。
金秋时节,微风徐徐,甚是凉爽,正值游玩的好机会。
好奇使然,没有坐过船的昭澜来了兴致,刚才的恹恹与困意早不知被她抖落到哪里去了。
因着是艘小船,自然,妙语就被落下了。
她也是愿意被落下的。
新奇也是有限的,季衡还在,不过一会儿,她就又安静了下来。
两人对着,却是无言。
季衡掌着船桨,缓舟而行,离岸上已有一段距离。
不知怎的,她倏地站了起来。
船身一晃,季衡一惊,“你小心些。”
昭澜却浅笑,“无事。”
鲜少见到的美人一笑,让季衡也微微愣了神。
“姨娘侄子,周家养子,哪个才是你的真实身份呢”
突然地发问,季衡一点也不惊讶。
她迟早会问。
他还没回答,就见昭澜又道,“要我说,都不是。”
接受到昭澜的视线,忽地变得凌厉,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沉默,季衡盯着她,依旧没有回答。
忽地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原是昭澜不知何时靠近了,一个踉跄就跌在了自己身上。
也许,也可以说是,船身一晃,她没有站稳,借自己扶了一把。
随后便是她一声惊呼,季衡忙低头看。
这船,怎么漏了
昭澜懊恼,却没有惊慌。
可还是知道,性命比较重要。
船底的小洞不大,就像是刚刚被人戳的。
水在慢慢往上渗,而昭澜不敢随意乱动,就怕加快了水渗透的速度。
这点常识,她还没有丢掉。
而本应该对此感到满意的季衡,却是皱了皱眉。
若是遇上个娇弱女子,此刻必定是冷静不下来的。
可是,那才该是一个正常的女子该有的反应吧。
她未必太过平静了。
就在昭澜以为自己稳住了的时候,那个洞变大了。
居然,变大了。
且她亲眼见着,那船底是怎么穿的。
事情不简单,这水里有东西。
她和季衡对视一眼,显然,两人想的一样。
只是,季衡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一些。
“看来我们只能游回去了。”
“我……”不会凫水。
还没说完,小船就已经倾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