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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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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清似有若无的视线开始飘向昭澜,昭澜却毫无顾忌。
“这簪子是太子殿下的。”
话一出,一片哗然。
仅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刚刚河清的解释,倒是无人放在心上了。
就是多年的沉稳,也低不住昭澜的蓄意。
碍于河清郡主,众人不敢多问些什么,可是私下却说不定要怎么谈论。
顾湘见河清郡主脸色暗沉,就知自己问错话了,可她哪能想到昭澜还与太子殿下之间有来往。
于是她瞪了昭澜一眼。
傅瑶听昭澜这么一说,也有些发怔,可是也很快回过神来,有这么好一个可以嘲讽河清的机会,她才不会放过。
“表哥的东西可不是谁人都可以得到的,他竟亲送你这簪子,可见待你不一般,我们这做表妹的可都没这待遇,你说是不是,二姐”
傅瑶眼角朝上,看向傅河清。
在场皆知,傅瑶是故意的,可也只有傅瑶才敢这样与傅河清说话。
在众人皆以为河清会失态的情况下,河清却只是笑笑,“你若是想要,回头我与殿下说说,让他给你备一只就是了。”
然后又看向昭澜,一贯的柔和,“昭澜妹妹初到京城,又是皇帝姑父恩师的孙女儿,我与殿下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这一番话,将前头昭澜掀起的波澜都给掩盖下了。
众人又不得不佩服河清郡主的气量和为人处世。
于是,众人又开始对河清进行新一轮吹捧。
傅瑶脸涨的通红,每次都是这样。
她一气之下拉着昭澜的手就离开了园子。
何锦华见状立马也跟上了。
离了那喧哗吵闹的地方,傅瑶带着她回到了她的玉蔻院。
再见到紧跟着来的何锦华,傅瑶又犀利道,“怎么,你还怕我欺负她吗”
“不敢。”何锦华连忙道。
傅瑶和何甄语的交情也不错,虽然傅瑶为人是放肆了点,可是却与许多世家贵女相处的都不错,傅河清这个亲姐姐倒是不包含在内。
“今天叫你们看笑话了。”傅瑶笑着说,却有着嘲讽自己之意。
她性子要强,却偏偏上头有个傅河清压着,怎叫她甘心。
“傅三姑娘说什么呢,昭澜倒是有些听不懂了。”昭澜笑着道,“只知傅三姑娘心直口快,我是极喜欢的。”
傅瑶看了她一眼,就连何锦华也不由得看向她。
可昭澜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傅瑶的性子可比傅河清好多了。
傅瑶若是看不惯你,那她便不会与你交好,就算有不满,也是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
可傅河清不一样,上一世,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就连现在,她也还是不知,为何她要欺骗她,甚至要她性命。
傅河清极会隐忍,她不像是一个被天下最尊贵的人宠到大的孩子。
何锦华只是惊讶于昭澜竟会主动去结交傅瑶,她这话就是在与傅瑶示好。
由于小时候有些交情,今日她才会特意去拜见河清,且河清给她的印象也想来是温婉的,想不到为何会姐妹不和。
而傅瑶,她知道自己的性子,身边虽有挺多交好的世家贵女,可是这也仅限于她是长宁侯嫡女,可每当她与傅河清相对时,她们便都退却一旁,并不会帮她。
“你的性子才是我所羡慕的。”傅瑶叹了叹道。
“可你不愿意成为我这样的人。”
一语惊人。
傅瑶最是惊讶,她竟看破了自己的心思。
她知道刚刚昭澜说那些话不乏是故意为之,可她没办法将她与那些同样想攀附太子殿下,处处邀赏的人联系在一起。
就如现在,看她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比傅河清还要沉稳些,她羡慕,却不愿成为这样的人。
随心所欲不是很好吗,何必将自己死死禁锢着。
何锦华皱了眉,昭澜这是想做什么。
只见傅瑶眉头舒展,再没有刚才言语间的阴抑,甚至还带了些笑意,“我也成不了你这样的人,可是能有你这样的好友,那便心满意足。”
两人相视一笑。
何锦华大约听出了其中意思,虽不明白为何昭澜要刻意接近傅瑶,可也没有多问什么。
三人在玉蔻院中待了许久,园中人多,倒也没什么在意她们去了哪儿。
直到要散宴了,三人才重新回了园子。
而河清也在这时将昭澜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没人会将傅河清的用意往坏处想,可却又都是看好戏的眼神。
只有何锦华有些担忧,只是在昭澜的两三句的劝慰下,与何甄语一道回去了。
傅瑶就是担忧,也没有办法,可是想想傅河清这么在意名声的人,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昭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和河清两人独处一室时,她也没有任何慌乱。
傅河清没有说话,只与她背对站着,本是十分压抑的气氛,昭澜却是百无聊赖。
“郡主若是无事,民女就告退了,湘表姐怕是要等急了,再说,久未归家,家人也会担心的。”
傅河清这才转过身来,“昭澜妹妹莫急,我早已安排人将顾小姐带下去喝茶了,也派了人去顾府交代的。”
昭澜这才认真打量起河清的容貌。
不算是出色的美人,倒是那一双柳叶眉,叫她生出一股熟悉之感。
哦,想起来了,她的姑姑也总是这样一副眉。
“你知道我是谁吗?”河清眼里有莫名的恐惧,这莫名其妙的发问,叫昭澜皱了皱眉。
“郡主殿下。”
昭澜忽地声音低沉,河清就好像突然醒过神来,仿若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她不知道,她一定不知道。
“你且走吧。”
本以为河清会怒,可她最后什么都没说。
送走昭澜和顾湘,河清才有空停下来思索今日之事。
方昭澜,就是那日在乌芷巷口驳了她面子的人,如此牙尖之人,今日却在扮柔弱,这分明是在针对她。
河清不由握紧了拳头。
换作其他任何人,对周斐如何献殷勤,她都不会担心。
因为周斐注定是她的,可若是换成眼下这人,那样一张脸,她竟慌了。
可是刚刚她的试探,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便安心了一些。
只是想起傅瑶三番五次地与她作对,她不由得火从中来,带着凝絮就去了玉蔻院。
累了一天,傅瑶都打算歇息了,却不想傅河清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哟,郡主亲自驾临,所谓何事”
傅河清冷冷道,“你今日怎么回事,为着一个外人这样不给我脸面”
“外人郡主说的是阿澜吗?”
傅河清看着她,没有回应。
傅瑶又继续道,“比起郡主,我倒觉得阿澜更像是一家人。”
“你再说一遍”
傅瑶毫不示弱,“怎么,我连话都说不得了,郡主不是温柔贤淑,气量大得很吗怎么,没人看着就不打算装了吗”
她实在不懂,今日傅河清怎么就耐不住性子了,还特意跑来她的院子里教训她
还是昭澜说了什么,将她气着了?
“傅瑶,我才是你姐姐。”傅河清郑重道。
傅瑶只是撇开头,不看她,“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你不是我姐姐,你就是个野种。”
傅河清眼神一变,手抬起就要朝傅瑶脸上打下去。
幸得情急之中有人抓住了傅河清的手,河清被人用力一拽,整个人往后倒去,最后靠着凝絮稳住了身子。
“你这是做什么长宁侯府养你这么久,就是让你欺压姐妹的”
原是大夫人程氏赶了来。
刚刚被傅河清凶恶样子吓到的傅瑶见最疼自己的母亲来了,恶狠狠地等着傅河清。
“母亲,你误会了。”河清要解释,程氏却不给她机会。
“不用说了,眼见为实。”
“今日是傅瑶挑事在先。”傅河清见她这般护着傅瑶,也没了解释的心,便淡淡道。
“她是你妹妹。”程氏道。
“您也知道”傅河清反问道,让程氏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傅河清冷笑地更厉害,“您还是好好教教妹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学会吗若是再有下次,皇姑父会不高兴的。”
说完,便带着凝絮离开了。
长宁侯府是皇亲国戚,可这府中也只有傅河清才敢称圣上为姑父,这是圣上特许的。
傅瑶咬着下唇,显然对傅河清这样的态度是恨极了。
昭澜与顾湘一起回了顾府,没想到傅河清还特地遣人给昭澜送了礼物,说是太子殿下都送了礼物,那么她这一份也不好落下。
又叫顾湘气了一阵子。
在季衡得了刑部侍郎的官职后,晋王终于被召进宫去。
想也不用想,这一趟铁定是要被骂的。
可晋王只能硬着头皮进宫。
圣上坐在上方,晋王颤巍巍地站在下首。
“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皇上喝了口茶,问道。
“臣弟不该纵容阿杰出入烟花之地,还闹出这样捕堪的事。”
周杰,晋王世子。
皇上没有说话,似是还在等着晋王回话。
“臣弟也不该因西北灾荒一事忙昏了头,因而遗忘了状元职务一事。”
皇上依旧不说话,晋王忐忑到了极致,他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这位皇兄。
“皇兄,我真的错了。”就差哭出声了。
“你为何针对季衡”皇上终于出声。
可是晋王却卡壳了,“我……我我没有,我是真的忘了。”
皇上明显不信,“其他事我少管,可是事关朝堂,朕不许你乱来。”
晋王见皇上不再追问,连忙应道,“是是是。”
“还有阿杰那孩子,整日里沉迷女色可不是好事,要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因女色而毁了一辈子的。”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与晋王感慨道。
晋王嘴上应着,可是心里却在嘀咕,当年你自己不也是吗。
当年皇上继位不久,就差点为了女子而放弃大好江山,只是少有人知道。
宫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晋王暗中松了一口气,自从扶玉娘娘失踪后,他这皇兄的性子更是难测了。
这周斐来的正是时候。
于是皇上将晋王打发了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昨日去了长宁侯府”皇上随口问道。
周斐点点头。
“河清也有好几日未进宫了。”
“她前日还忙着办宴会,许是累着了,您若是想她,唤人去传就是了。”周斐答道。
皇上嗯了一声,就看着周斐不再说话。
周斐倒也稳得住,只恭敬站着。
“上次去到西北灾区,却发现好像朝廷押送的灾粮不够。”这是周斐今日进宫的目的,“可是父皇批准的灾粮该是绰绰有余才是。”
“你是不是对河清有什么不满意”
就在周斐要继续汇报灾情时,皇上莫名来了一句。
周斐没有惊讶,仿佛这一问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有。”
“那方家姑娘是怎么回事”
真没想到,堂堂大梁天子,竟还关注这些琐碎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