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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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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纪晓芙捅杨逍，“那鞋子你给了范遥没有？”
“已经做好了？”范遥一听，眼睛亮成小星星看着杨逍。
“还没给么？快拿出来啊！”
一个急着献宝，一个急着想要，被他俩一起盯着，杨逍有种闺女儿子到齐了的感觉。尤其纪晓芙自从怀孕以后，越来越情绪化，时不时就给他哭一场，现在想起来，船上时哭着说要被冻死了，那都是毛毛雨了！
神奇的是，范遥竟然能跟她玩儿到一起去，经常一起捣鼓点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前两天他俩拉着他做苦力，把范遥那暴雨梨花的针筒又给强化了一下，这下一个拇指粗的针筒能射出一百多只牛毛针，可给范遥高兴坏了，还答应回头给纪晓芙也做几个防身用！
现在这两人要是单独还好一些，在一起总有一种两个都退回七、八岁的既视感。对此杨逍只能暗自摇头。
“昨天晚上我给你送去你没在，我就放在那你桌子上了啊。”
“哎！”范遥跳起来，“我才回来，还没回房间呢！我去看看去！”
杨逍看着范遥倏忽不见了背影，叹到：“怎么越来越像个猴子了？”
“哈哈！”说不得笑到：“当年教主把范遥交给你的时候，他才七八岁吧，一晃十年过去了！怎么？是不是感觉孩子大了，自己老了？”
“不过也说来也奇怪，杨左使你可是一点都没有猴子样儿，为什么范遥让你养成这样？”周颠摸着下巴，貌似自言自语般问到。
要是以前杨逍定会要修理一下周颠的臭嘴巴，但自从纪晓芙有了孩子，他每日哄着媳妇，抱着她们娘俩，心似乎变得越来越柔软，他从周颠的语气里感觉到，他只是嘴巴没个遮拦，却没有什么侮辱的意思。杨逍摇摇头，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范遥换上了新靴子回来，脸上的惊喜还没褪去，“嫂子，这鞋子太舒服了！”他大步走回来坐下，“不仅柔软，而且还不会陷脚，这鞋可以走百里脚不酸！”
周颠在旁边抓耳挠腮的恨不得把范遥的鞋脱下来自己试试，纪晓芙笑到：“之前做鞋子的时候，逍哥材料买的充足，多做了两双，周大哥和说大哥等下试试穿不穿的下，如果合适正好送给你们。”
杨逍颇有深意的看来纪晓芙一眼，心里虽不赞同纪晓芙为这些人际琐事受累，但终究还是感动她的心意，招手让李群去把鞋子给周颠和说不得拿来。
两人一试，大小正好。纪晓芙这传自金针孙传芳的手艺果真是极好的，不仅针脚细密几不可见，鞋底柔韧，脚感极佳，而且这鞋面、形状也都做的漂亮，这样鞋子穿在脚上，确实有走路生风的感觉。周颠原地跳了跳，竖着大拇指夸赞，“杨夫人手艺绝了！凭这手绝活，配杨左使就绰绰有余了！”
杨逍忍不住翻白眼，合着他就值这门做鞋的手艺？
说不得心里叹周颠可真是个二愣子，他一看就知道，这是纪晓芙专门给他们做的，不然哪有这般合适的可能。
郑重的倒了谢，心里记下这人情，嘴上也不多说，由得周颠自己在那傻乎乎夸赞“我的脚长得这么合适这个鞋呢！”
次日，赵常勤来报说找到了峨嵋派的踪迹，杨逍派了李群去查探，说不得和周颠也说要返回光明顶，杨逍和范遥给两人摆酒送行，叮嘱两人韦一笑自从练功岔气，就经常寒毒发作，如果有可能，请他们多多协助韦一笑。
说不得劝杨逍也早日回去总坛，杨逍说纪晓芙如今月份大了，经不得路途辛苦，又怕路上有什么意外，因此还是要在三门峡生产过后，再一起返回光明顶。两人也觉得此话有理，遂不再提起同返之事，酒饭用罢，即启程西去。
天气渐凉，如今纪晓芙也有七个月了，肚子鼓的高高的，过了怀孕初期，她情绪上也稳定起来，不再忽风忽雨的，人稍微胖了一些，却越来越白嫩，不仅没有虚弱浮肿，反倒是越来越美丽，尤其是皮肤，杨逍拿起她胳膊借着烛火看了半天，“若是不仔细看，汗毛几乎都看不见了。”这明玉心经在纪晓芙手里，由一门养性的功法，变成了速成的功法。不知道是这功法实在契合纪晓芙的心性体质还是怎么的，自修炼这明玉心经，进度可称一日千里，短短七、八个月，已经练至第四层。要不是她有孕在身，杨逍严格控制她练功的时间，恐怕还要更快。
杨逍担心是因为这心法本身乃是一种养性蓄精的功法，必须要长时间打磨修习，及至心经第八层，才能出现内里柔润，外表如玉的明显表现，他娘亲修炼这么功法几十年，才堪堪第八层，而纪晓芙进境如此之快，也由不得他不担心。
纪晓芙倒是并没有任何不适，自觉身体很好，她过来还安慰杨逍，“这心法练起来毫无滞涩，顺畅无比，也许跟我峨嵋派的心法同处一源。如果是这样，我也算修炼了十多年了，进境快点也不算怪事。”
杨逍自己也想不通，只好按下不说了，只在自己心里暗暗惦念这事，想着要写封信给娘亲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吹熄烛火躺下，杨逍心里又想起一件事情：白天有手下回报，找到了西域少林的阿那和尚的落脚地点，他有心去把殷梨亭的事情办了，又不放心纪晓芙一个人留在分舵。
思前想后还是想要赶紧把这事做完，解除了婚约，他也好去提亲，总不能等孩子出生，外祖家还不认他这女婿。
黑暗中，他摸摸纪晓芙的头发说：“明日我有事要去办，你留在这里等我。”
“怎么了？”纪晓芙问，杨逍平时恨不得六只眼睛盯着她，就怕她有什么不舒服，忽然这个时候要去办事，她有点担心，怕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白眉鹰王到了洛阳，洛阳分舵跟天鹰教起了点冲突，分舵那边没有能跟鹰王对话的人，我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明教兄弟，我去了也未必会动手。”
听到是明教的事情，纪晓芙只好没再多问，她“嗯！”了一声，头埋在杨逍怀里蹭了蹭，安心的睡去。
杨逍怀里搂着她，心里一边琢磨着明日不能单人前去，还是安排华飞带上天门弟子提前暗中埋伏比较稳妥；一边又笑话自己英雄气短。
若从前，别说只一个西域少林的阿那和尚，便是独闯他整个门派，他也是不用思考太多的。这世上虽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杨逍纵横江湖二十多年，几乎没什么敌手。只是之前公孙弘那杂碎虽然不值一提，但给杨逍的触动极大，纪晓芙当时经历的危险至今他仍然历历在目。
一个女人会改变一个男人的习惯，一个孩子能改变一个男人的性格，从他意识到自己做的人家的丈夫，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天起，他便不再把自己放在首位，也因此他变得温和、宽容、体贴，甚至不见棱角尖刺。
他现在行事不敢、也不想任意而为了，瞻前顾后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既不想结下仇家将来再连累妻儿，也不想孤身犯险，逞一时之快，若是受伤流血了又会叫晓芙流泪伤心。
借着微微的月光，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不够英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得好好的才能长长久久的照顾她们娘俩。拂开纪晓芙的额发，轻轻吻了吻她额头，他也闭上眼睛睡去。
杨逍走后第三天的夜里，远处的夜空窜起一枚黄色的焰火，范遥和纪晓芙都匆匆走出房门，纪晓芙知道，这是明教的暗号。
范遥一边往袖子里装箭筒，一边说，“是金毛狮王的信号，他多年没有音信，忽然发出信号，定是极为危急，我得去看看。”
纪晓芙也不拦着他，把这几天又做好了两个只有筷子粗细，手指长短的箭筒递给他，“只有一支箭，但是淬了麻药，藏在鞋底，以防万一！”
范遥接过来直接放进鞋子里早刻好的凹槽里，给纪晓芙一只指环和一个信号筒，“哥哥走之前让我在这戒指里做个机关，里面放了两枚九花玉露丸，留着你用；这是哥哥的信号焰火，若是有事你就点燃，能看到的明教兄弟都会赶来支援，你收好了。”
两人因着杨逍的关系，如今都把对方看成自己的家人，又再互相叮嘱了几句，范遥匆匆离去，纪晓芙才转身回去房间。
外面有人敲门，纪晓芙有点奇怪的打开门，一阵迷烟扑面而来，她毫无防备的中招，模模糊糊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得意的狞笑，她并不熟悉这身影，药力发作极快，那人将她抱起来，似乎是装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纪晓芙昏昏沉沉的蜷起身体，这到底是谁呢？他是怎么进来分舵的？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宽敞的山洞里，看见眼前这人，纪晓芙的心狂跳起来，虽然迷药还让她的头脑有些昏沉，她还是扶着墙壁站起来，眼前是灭绝师太严肃冷漠的脸，凌厉的眼瞪视着她的肚子，纪晓芙流下泪水，跪在地上。
灭绝师太就像没看见这个人一样，一言不发。
纪晓芙俯首，“师傅，是弟子不肖！”
由得她跪了半晌，灭绝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才忽然问：“你肚子里的，可是杨逍那恶贼的骨肉？”
纪晓芙无颜面对自己的师傅，只一味流泪。
灭绝师太见状就此闭嘴不言，两人一个人盘腿坐在大石头上，一人跪在墙角，直到中午，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午时来了一个看打扮应是丐帮中人的瘦小男子，给两人扔下两个馒头和一瓮水。纪晓芙见这人脚步虚浮，显然武功并不怎么样，山洞也没有门户，进出没有障碍，那么困住灭绝师太的，难道是中毒？
她艰难的爬起来，取了食水送到灭绝师太面前，“师傅，你何时被抓来的？你见到武当的莫七侠了么？”给灭绝倒点清水在土碗里，她又问：“师傅您可是中了毒？”
灭绝师太睁开眼睛看她，目光像两根钉子一样，钉着纪晓芙的双眼，忽地一指山洞的角落，冷冷说到：“莫七侠就在那里。”
纪晓芙顺着她指的方向瞧过去，确实有个人影躺在地上，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抱着肚子慢慢走过去，见莫谷声身上血迹发黑，皮肤青紫，早已死去多时。
她骇了一跳：“师傅！是谁杀了莫七侠？”
灭绝师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而显然这人，比这个从了杨逍的弟子还要可恨，她才有了搭理纪晓芙的心情，听她咬牙切齿的说到：“就是抓我们来的人！那些汝南王府的走狗！”
纪晓芙大为意外，“师傅，你说抓我们的人是朝廷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灭据师太看她的眼神又更复杂起来，“明教抗击朝廷的军队节节取胜，朝廷抽调人手，要覆灭中原武林，不仅武当和峨嵋，还有其它各门各派都有遭到他们的袭击。而明教当然更是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
纪晓芙忽的想起那天看见的金毛狮王的讯号，“难道他们已经买通了明教内部的人？”不知道范遥会不会有危险。
灭绝师太点头，“是成昆！金毛狮王谢逊的师傅。”说完心里更觉得痛惜，纪晓芙脾气性格，武功路数，一直是她众多徒儿中最肖她的，且耳聪目明、头脑机敏，很多问题，几乎一瞬间就会抓住重点，可惜竟然被杨逍迷惑，不然定能光大她峨嵋。
纪晓芙并不知道谁是成昆，也没有见过谢逊，但是她听说过当年谢逊做下无数惨案，其中少林神僧亦被他所杀，可见他必定武功高强，他的师傅身手自然更是了得。如果是这样的高手在把守出口，那确实不需要锁头围栏来关着她们。但依范遥的性格，他就算来此查探，也不会轻易中了他们的陷阱，若是范遥无事，定会通知杨逍来救她们。
纪晓芙想到这些，心里安定不少，“师傅，你是中了毒，还是受了伤？”
“外面是两个黑衣人守着，一个是方东白，一个是个短发的行者，冲出去的人，如果被抓回来，就会杀掉那个门派的一个人做为惩罚，殷六侠跑出去了，莫七侠就被他们杀死了。我也是被那个行者打中了一掌……”
“你李师妹被他们杀死了，就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灭绝师太眼睛赤红，拳头握的死紧。
这些朝廷鹰犬的残忍狠辣，果然不同于一般。李师妹枉死，以师傅的性格一定是恨之欲狂，只是为什么单独把她和师傅关在这里呢？
灭绝师太勾起痛心之事，心中大恨，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两人分吃了馒头，各自安静的打坐。
纪晓芙抚着肚子安慰自己不能慌，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开始修炼明玉心经，这心法属静派，能安定心神，很快，纪晓芙沉浸练功中。
灭绝师太睁开眼睛看着她，她周身隐隐有光芒一般，整个人犹如玉雕，明白纪晓芙定是得了一门高深的心法，如果不是奇遇，就是杨逍那厮交给她的。
灭绝师太本来最恨的人就是杨逍，可如今在她最恨仇人的排行榜上，杨逍也要被排出前三了，那方东白、行者、成昆、还有那个出卖峨嵋行踪的那个叛徒，都是她必杀之人！
灭绝身上的伤势，其实比看着还要严重的多，被大力金刚掌击中胸口，她心脉受损极重，现在全凭峨嵋圣药秘香丸吊着一口气，为什么那些人将她和莫谷声的尸体扔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她熬不了多久了。
这些，她都没有告诉纪晓芙，就算这个徒弟背弃了她，就算她选择了嫁给杨逍，可她此刻怀着身孕，灭绝心再狠，也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看她神色就知道她还心存希望，就让她先期待着吧，万一杨逍那厮真的能来救她，总好过她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