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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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少焦头烂额，眼看殿上摆放的刻漏将尽，要是封飞羽再不采取行动，黎大少就要交白卷了。
忽然嗖地一声，一只鸽子拍拍翅膀从屋外飞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便是封飞羽所谓的“天降神兵”。
在术法大能遍地走的世界里，用术法这样的高超手段传递讯息容易引人注目，但如果采用信鸽这样的原始手段，倒不会令人怀疑。
千机门以鸽子为吉物，想来这只先祖钦定的吉物不会受到阻拦才是。
封飞羽使用何种方法训练鸽子，黎大少不得而知，但见鸽子在上空飞来飞去，不时在谁的桌上歇息片刻，这样一来，待会儿落到黎大少的桌上，便也不会引人怀疑。
眼看代表光明和正义的鸽子就要飞来落在他的桌上，黎大少坐直了身体，摆出严阵以待的姿态，谁知，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低空飞行的鸽子握在他手中。
黎大少愤怒地扭过头去，见握着鸽子的屠问漫不经心的目光与他对上，得意一笑。
不知屠问使了什么方法，鸽子落在他手上，忽然调转了方向，又飞出去了。
黎大少只感觉天崩地裂，狠狠瞪了屠问一眼，任何语言和表情都不足以承载他的愤怒。
屠问耸耸肩，对他的横眉冷对表示无所谓。
见鸽子无功而返，封飞羽着急了，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他从来没想过像自己这样的好孩子偷奸耍滑起来功力深厚至此。
封飞羽顺手折了一段柳枝做成柳哨子，模仿鸟啼，三长一顿，以声音为暗号，吸引黎大少的注意。
三长一顿，与花楼名曲调子一致，除了黎大少，恐怕再没有别人会这样敏锐地注意到，至于封飞羽为什么会哼花楼名曲，这就要问黎大少每天都在唱些什么。
场内屠问早就写完卷子，他并不提前交卷，只是好整以暇看黎大少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察觉出外面鸟啼令黎大少耳朵竖起，屠问就知道这是黎大少的后手。
“夫子，外面很吵。”说话的是屠问一个亲信。
夫子一听，不是什么大事儿，要求也很合理，顺手撒了个结界，外界的声音再也无法传入。
眼看时间要结束了，封飞羽那边是指望不上，黎大少发狠似地咬着嘴唇，拼了一把，奋笔疾书，但看他答卷子的模样，不像是在做题，倒像是在杀人。
屠问笑一声，悠哉交了卷离开考场。
刻漏中水流已尽，殿内只剩下黎大少一个人。
夫子站在他旁边：“黎同学，时间到了。”
黎大少按住卷子一角：“夫子，我这就交卷，这就交！”
嘴上那么说，手却死死按住不放，夫子与他撕扯了几个回合，才最终把黎大少给赶出去。
屠问等人严防死守，休整期间封飞羽没能再靠近黎大少半步，看来这个战略性得分点只能宣布放弃。
毕竟黎大少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封飞羽自己着急也没什么用处。
第二场考试入场，严查占卜工具。被仔细搜身的殷雪渊对此很是不满。
但夫子不肯让步：“只是例行公事，殷雪渊，请你配合！”
虽然夫子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殷雪渊被针对了，不然为什么给别人搜身就只是看一眼，给殷雪渊搜身却像防贼一样。
“不要碰我。”殷雪渊眉头紧皱，后退一步，自己把黑色大氅脱下来随手扔到地上，露出里面的雪白道袍，“够了吗？还不够？”
眼看殷雪渊就要伸手去解道袍，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
只怕他袒露身体大摇大摆走进去，若真发生这样的事，那算是亵渎试真殿的威仪，放任殷雪渊做出此举的夫子也要承担大不敬的罪名。
夫子忙摆摆手：“够了！你进去吧！”
殷雪渊把地上散落的黑色大氅踢得远远的，就那么走了进去。
倒不能说他爱出风头，只能说本性如此。但棱角这么分明的一个人，封飞羽觉得他锋芒太露，之后的日子可能不大好过。
有了第一场的经验，扶星泽提早交卷已经算不上奇事。
大家纷纷猜测，扶星泽提早交卷那叫“胸有成竹”，至于黎大少也学人家提前交卷，那叫“破罐子破摔”。
殷雪渊确实没有带什么占卜工具，但见他从头上拔下四根头发，将头发放在掌中，而后吹落，根据发丝的指向，继续答题。
夫子早就瞥见殷雪渊的动作，而殷雪渊也大大方方，没有半点藏着掖着。
门规是禁止携带占卜工具，但头发可不算。而且夫子怀疑，把禁止占卜写进门规里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像这种人满肚子坏水行为不可预测，谁能知道他到底是在数手指玩，还是在干别的什么。
以一己之力让所有人头疼不已的殷雪渊，万年一遇的奇葩学生。前代学生里占卜能力并非都在他之下，但他们都没有他这么无耻。
笔试结束，实操部分几乎像是白送分的，因为考核内容实在太过简单，一个神行，一个移物，连黎大少看了都大呼容易。
谁料就是这么简单的题目，扶星泽竟然和夫子申请：“夫子，我放弃实操考核。”
“真是一个怪人。”
“送分题他不要？”
“可能送分题他不屑于要。”
“这个人我觉得有点古怪，等放榜之后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这次考核，你看好谁？”
“这第一号夺冠热门，当属扶星泽。”
“我也这么认为，扶星泽出身阴阳师世家，虽然内向木讷，但连续几场都提前交卷，最后更不屑于要实操的分数，我看这个人不一般。”
“至于我第二位看好的，那必须是屠问。”
“屠问为人有大将风范，几次考试看上去也是稳中求胜，应该可以和扶星泽一较高下。”
“那你觉得殷雪渊这人如何？”
“他倒是有个性的，不过占卜是否成功，受诸多因素限制，如果他能在考试这么短的时间内，占卜正确，也算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说除去第一场，他都是用头发丝代替星盘，倘若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名列前茅，那也是有真本事的。”
封飞羽在一旁听着，内心异常纠结，黎大少这边，封飞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如果不在三甲之列，那是倒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二，亦或是倒数一两百，都没有区别了，他真正在意的，是殷雪渊。
虽然他因殷雪渊而死，此刻身份又是黎家家仆，照理来说，不应该对殷雪渊有过多关心，但那样的念头他总是抑制不住。
总是不自觉被那个人吸引，心里总有两种想法在作祟，有时希望殷雪渊过得不好，希望他因为太招摇被人暴打，有时又希望殷雪渊是个厉害的人物，那样他就能亲眼看到他爱过的人是如何光芒万丈。
爱过一词也是不妥帖的。
过是结束。
但封飞羽还爱着，虽然他的爱和年轻时候的殷雪渊关系不大。
“放榜了！放榜了！”
试真殿前一道石壁，开始隐隐泛起光泽，能看得出来一些字符正在形成。
“我赌十个灵石，扶星泽稳拿第一。”
“我们屠问才是天下无双！”
黎大少自己觉得很没有面子，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但被封飞羽硬拉着去看了。
黎大少一直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跟封飞羽说：“你看完了告诉我第一是谁就行，别告诉我我的名次！看完赶紧走！”
光泽最终散去，石壁上的文字清晰显现。
“第一名是……”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成片的鸽子仿若阴云从头顶上飞过。
“第一名，怎么会是他？”
“竟然是这个人？”
“是我眼睛瞎了吗？”
“飞羽，”黎大少还死死地捂着眼睛，“第一名妈的谁啊？”
“这……我……”封飞羽的舌头也打了结。
“让开让开！”黎大少没了耐心，松开手，把挡在前面的人给推开，“到底是哪个鸟人？说了半天你们都不说名字！我自己看！”
人群自己分开一条道，黎大少整了整大氅，负手走上前，赫然见到排在第一个的鸟人竟然是他自己。
黎广南三个大字赫然排在榜首！
“我是在做梦吗？”黎大少一手搭在封飞羽肩上。
“不是。”封飞羽摇摇头。
“那榜单是从倒数第一开始显示吗？”黎大少又问。
“也不是。”封飞羽说，“不是梦，却比梦还要离奇……”
“喂！你少爷我拿了第一，”黎大少捶了封飞羽胸口一拳，“你哭丧个脸干什么？我是第一！我是第一哎！”
封飞羽：“我倒是想笑，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位列第二的是殷雪渊，排在第三的是屠问，至于为什么夺冠热门扶星泽是倒数第一，这个问题暂且没有人去深究。
众人的关注点在于，嚣张跋扈不学无数的黎大少打败了殷雪渊和屠问，排在第一！
这排名给众人的冲击力不亚于仙界大能互殴结果被路边小孩吊打那样。
争议四起。
“榜单错了吧？”
“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去问问夫子！”
“这个黎大少怎么可能是第一？”
“肯定是作弊了呗，以他的能力，倒数第一还差不多！”
“就算是花钱买分数，这第一也太假了吧！”
“你们这是嫉妒！赤裸裸地嫉妒本少爷！”黎大少急得跳脚道。
屠问握紧了拳头，他恨，哪怕在仙门，钱即是万能这一点也为大家所默认吗？为什么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于拿钱买到第一太过分，这么说，如果黎大少拿钱买到一百名的位置，就会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