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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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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课程正式按计划进行。
殷雪渊在众妙宫门口,见到封飞羽与沈林一同前来。
封飞羽道:“多亏了沈兄你,我感觉已经无碍。”
沈林:“那就好。不用客气,我身体弱,高深的术法也学不了,只能研习疗愈术,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看他们谈话甚是热络,殷雪渊叫扶星泽先进去,自己朝封飞羽那边走去。
见殷雪渊来,封飞羽第一反应用自己身体挡在沈林前面:“你先进去。”
沈林见封飞羽如临大敌,虽不知他们两人之间有何积怨,还是乖乖听从。
殷雪渊见封飞羽担心沈林,开口道:“我又不是什么恶人,那样护着沈林。对了,昨夜……”
“昨夜不巧,我和沈林一道喝酒到很晚,就把子时之约给忘了,”封飞羽打断殷雪渊的话,“未曾去过峰顶。”
“可我捡到了你的头发。”
封飞羽笑了:“是个人都有头发,凭头发丝认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可见到了漫天大雪?”殷雪渊道,“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符阵被触动过,我去查看了,而你这一缕横切头发,分毫不差。是等了多久?才染了风寒?”
见被戳穿,一味抵赖反倒显得自己在意,封飞羽大方承认:“瞒不过你,我是去看了你的符阵,雕虫小技,没什么稀罕的。但你为了让我当诱饵,可真够下血本。可惜你失算了,我只劝你一句,以后别对任何敌人贴面说话,不然惹上一身糊涂债。”
“遇上那种高手,却能全身而退,我对你的兴趣可是越来越大了。”
“别,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无半点灵力,弱鸡一个,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封飞羽抱拳道。
“哎?”殷雪渊说,“此言差矣,我对飞羽兄你是真心爱慕,又何谈放过一说?”
“你的喜欢可真叫人害怕,”封飞羽说,“我福薄命浅,不敢肖想。”
“那天闯进我房中,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殷雪渊道,“可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封某非薄情之人,只是殷雪渊你是多情人,”封飞羽说,“昨天的事情,我想了又想,发觉如果缺乏两个关键人物,事情是办不妥的,如果没有刘清,你便没有扶星泽的去向,如果没有翟上师,你便无法修改档案册,这两人都是千机门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你三言两语便把他们玩弄在手掌之中,还一个都不放,你交朋友的手段还真是很特别。”
殷雪渊笑笑,不置可否。
“早知你是这种脾性,当初黎大少提出救你,我就该拦着。”封飞羽继续道。
“可我听黎大少说,主意是你提出来的。”殷雪渊道。
封飞羽脸上一热,说谎话一而再再而三被戳穿,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是我又怎么样?我承认一开始见色起意,只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你这样心思可怕,遇上一个人非得把他踩在脚下作弄才开心,除非你给我个盼头我能睡到你,否则我为了性命考虑还是不跟你玩了。”
“我道如何,这个容易,”殷雪渊说,“我观天象,今夜无雨,不若我们子时约在个僻静处如何?”
“若是信了你,我怕今晚就要脑袋搬家,殷雪渊你是天上仙子,我等凡人不敢肖想,”封飞羽冷冷道,“但凡你说话算话,那可真让人欣慰不已。”
“你怎么也学别人说话?冤枉我这等老实人?”殷雪渊道,“我不管旁人对你说了什么……”
“没人对我说些什么,道理都是我自己想明白的。”
殷雪渊说:“虽然你档案册上填的出生年有待考量,但出生年月,我想应是正确,便自作主张帮你算了一算。”
“我不要听。”封飞羽虽然这么说,但脚步并未挪动。
“你的命格非常罕见,我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双命格。”殷雪渊掏出星盘道,“人只能活一世,又如何出现双命格,还真是罕见。只可惜另外一个命格迷雾笼罩,看不清楚,只知道现时的你,该是孤星伴月的命格,为一人生,也为一人死,你说有趣不有趣?”
封飞羽本不信鬼神一说,但此为仙门,有大能为者能通天意也是常有之事,且殷雪渊所言双命格,本就属实,令封飞羽半信半疑起来,孤星伴月?为一人生?他来此处,就是因为殷雪渊不假,但如果他已经有意识远离此人,还会因他而死吗?
“我对少爷忠心耿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这谁都知道,用这种话搪塞人,有些可笑了。”封飞羽将殷雪渊的星盘拍到他胸口处,负手走开了。
上课,由南斋顾上师授课,讲阴阳术基础,这是通识课程,很多人家学严谨,在入千机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因此听得不怎么用心。
封飞羽作为零基础入门新手,本该认真学习,但他因为殷雪渊一句“双命格”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四下望去,黎大少呼呼大睡,屠问对攻阴阳术无感在桌下藏了一套高阶掌法秘籍,沈林因为身体孱弱,对于阴阳术和医术都刻苦钻研,此刻正专心听学。
封飞羽见沈林桌上也摆了一星盘,手便伸过去:“现在用不到,你的星盘借我看看到底有多玄妙!”
一向好说话的沈林却把手挡在星盘上,将封飞羽拦了回去。
“飞羽,不好意思,阴阳师的星盘是不能随意让他人触碰的。”沈林一席话说得煞有介事,封飞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私下里想着,殷雪渊的星盘我就动过,没听说有什么忌讳。
封飞羽揉了张纸团,飞到屠问的桌上。
屠问打开来,提笔写下什么,又继续扔回来。
殷雪渊打开一看,屠问在上面写了:“星盘是阴阳师专属私人物品,有特殊含义,敢动阴阳师的星盘你试试!哪个阴阳师让你拿了星盘还不跟你算账,我把我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本来封飞羽下决心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暂时离殷雪渊远一点,但听他们这么一说,又感觉殷雪渊是不是对自己的情感有些不一般。但是很快封飞羽就打消这个念头。
殷雪渊最擅长的是什么?让人自作多情,或许殷雪渊就跟别的阴阳师不同,他就喜欢让别人动他的星盘!
本来顾上师也明白这节课有些人不用学早就回了,所以对于台下的混乱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扔纸团的,忍了,看别的功课的,也勉强放过,撑着脑脑袋发呆,不吵也不闹的,这已经是上好学生了。
有个小胖子,长得特别扎眼,顾上师一眼就注意到他,一是因为体积庞大,二是因为白得像一道光,不注意都难,睡觉就睡觉,还发出声音打呼,气得顾上师指尖一点,光球飞过去,要警醒这胖子。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这光球名“灌顶”,受者将感受到从头顶贯穿全身的酥麻,如蛊虫困在脑中,要足足盘桓一炷香之久。
不过,好戏没看成,灌顶被殷雪渊拦截。他手从袖中伸出,竟抓住光球,使其四分五裂若冰凌,散到地上消失不见。众人叹服。
扶星泽睡觉,只是懒散,但殷雪渊这一出手,却是侮辱了顾上师的颜面。
“站起来!”顾上师是个中年美男子,留及腰胡须,生起气来,胡须也一摆一摆为他造势。
扶星泽的美梦被顾上师戳破,一下子支棱起脑袋,无辜地环视四周。
殷雪渊站起来,气度从容,眼神中又绝无对顾上师的轻蔑之意。
“殷雪渊是吧!”顾上师认得他,毕竟这样一张脸,有谁不认识,“既然如此,想来你身边这位就是扶星泽。”
“正是。”
“你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简直是可笑!”顾上师拔高音量,“各仙门高阶阴阳术的咒语都不相同,是因为咒语的运行要调取仙门灵库,一旦出了本门地界,无从调取灵库,高阶术法便失了用处,这是保证本门人才不流失的绝佳方式,更能避免外来修士寻衅滋事,你们妄想开发出整个大陆都通用的咒语,上千年来都无人做到,就凭你们?不感到可笑吗?”
“我对夫子的说法有异议。”殷雪渊不紧不慢道,“高阶术法依托调取灵库实施,离开某地便毫无用处,这不是优点,恰是缺点。而千年前,仙门大能游历四方,从未听过任何限制。”
“我没有在跟你讨论仙门发展史,你不要转移话题。”
殷雪渊说:“学生没有转移话题,只是想让上师你知道,现在你所教我们学的咒语,都是加过掩码的,真正的高阶术法,从来不受时间和地理位置的限制。”
“你难道是想说,我们仙门有阴谋,不让你们学到真本事?”顾上师胡子都要被殷雪渊气歪了。
但封飞羽听了两人的辩论,反而感觉殷雪渊这个人很有想法,至少他的话语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夫子说的不对,不是千机门的阴谋,”殷雪渊道,“是四万八千仙门的阴谋!”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他们一向都知道殷雪渊和扶星泽有事情在做,但没想到他们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任何一个人,在学过基础的术法后,都能根据一生二,二生三,推断下去,悟出任何一种高阶术法,但仙门垄断了这种可能。”
“一派胡言!”顾上师只觉得这学生的想法天马行空,可笑至极,“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可有什么发现,不妨让我们来看看你的通用咒语!”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谁知,殷雪渊一言不发,只伸出左手,一团灰色的火焰包裹着蓝色的内焰,在他掌心中跃动。
“咦,这不是仙元宗的术法?”众人看向黎大少。
小的仙门为门,大的仙门为宗,黎大少出身的为大陆第二强的仙门,称为宗当之无愧。
“哎!他怎么会!”黎大少的惊奇不比其他人少,在仙元宗的地界内,他试验寒焰掌都不能一次成功,怎么殷雪渊在千机门的地界上轻轻松松使出这一招?
黎大少自己试着伸出左手,默念口诀。
众人伸出脑袋去看。
但黎大少的掌心内,什么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