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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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线索来到山下小镇。
殷雪渊推开茶馆的门，发现从跑堂到老板，都消失了。
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殷雪渊径直上了二楼，推开其中一间雅座。
屋子里有打斗痕迹，茶水泼了一地，屋角有一个不成人形的肉团。
殷雪渊蹲下身，捡起散落在肉团旁的扇子。殷雪渊将扇子一挥，花经略的鬼灵在屋内显现出来，但因为他的肉身被砍手、拔舌，且双目被戳瞎，叫他的灵出来，他也无法回答问题，更别说写字告诉殷雪渊凶手是谁。
殷雪渊将那团不成人形的肉团抱在怀中，单手向肉团的后脑摸去。
花经略鬼灵的抗拒被殷雪渊感受到，他蜷缩着，不希望殷雪渊碰这样的自己。
生前高傲的花经略不愿意自己的这幅样子被殷雪渊看到。
殷雪渊牢牢地将肉团抱在怀中，不顾沾了自己满身的血污，他右手摸到花经略脑后第三只眼睛，将那只眼睛挖了出来，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你不要怕。从前，我应允过保护你，”殷雪渊说，“如今，你横死，是我的失职。我将手刃其人，为你报仇。”
听殷雪渊此言，花经略的鬼灵才安静下来。
花经略有三只眼睛，第三只长在脑后，这是秘密，在他父母之外，只有殷雪渊知晓。
他们小的时候，族人欺负他们，殷雪渊带花经略打架，混乱中，花经略伤了两只眼睛，这消息两人不敢让长辈知道，虽救治及时，花经略那两只眼外观上也与常人无异，但花经略说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殷雪渊一肩扛起照顾花经略的责任，直到某一天，他无意间撞见了花经略与人打架，身手灵活，不似眼盲。
花经略这才和盘托出事情真相，他那两只眼睛从小就有眼疾，看东西只能看清轮廓，伤不伤都一个样，他真正用来视物的，是掩藏在脑后发丝下的第三只眼睛。
“最不能容忍的，是欺骗。”殷雪渊说。
“是因为太喜欢哥哥了，才会这么做。哥哥，以后，我还能每天都看到你吗？”
殷雪渊说：“以后都不能。”
后来，殷雪渊去了千机门，虽然嘴上说着从前的承诺都不作数，但还是给花经略送来一把扇子。
“我将看到你所看到的，”殷雪渊说，“感受你所感受到了，为你做你所想的。”
说完，殷雪渊捏碎手上眼珠，闭上眼睛，去感受藏在脑后的第三只眼睛所看到的事物。
“竟然是他……”殷雪渊说，“想不到他有这种本事。我本想留他一命，如今看来，却是非杀不可了。”
殷雪渊走过去，对花经略的灵问一句：“疼吗？”
原本瑟缩在角落中的花经略之灵，听到殷雪渊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脸颊上流下两行血泪，如果他的舌头还在，他大概会说：“给哥哥做事，怎么会疼。”
“你还留在这里，可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殷雪渊问。
花经略的灵朝前挪动一点，好像在犹豫什么，最终坚定地站上前去，向殷雪渊伸手。
殷雪渊张开双臂拥他，虽然心知两人根本无法触碰彼此。
灵的指尖触碰到殷雪渊的脸，便像萤火虫的光一样，流散，紧接着，整个身体都消失了。
换了衣服，处理好花经略的肉身，殷雪渊走在街道上，阳光一如来时灼人。
有人死了，但世道的熙熙攘攘不会因他身死而改变。
“我若是死了，得让世人敲锣打鼓奔走庆贺，才不枉这一生啊。”殷雪渊如是说。
翟嘉慕的身影，从街角处一闪而过，他回到房内，发现花经略的灵已经消失。
“与灵对话，消除业障，”翟嘉慕说，“殷雪渊，原来我一直要寻找的人是你，我们之间的缘分，可真是不浅。不过，不用担心，很快，我就能得到全部的你了，等我。”
千机门，第二峰，封飞羽在校舍内看书，听人说殷雪渊回来了，忙去找他，结果到了校舍，发现他们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只好先坐着等人。
“雪，你要带我去哪里？”扶星泽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上，问殷雪渊。
经过数日来的不懈努力，扶星泽已经瘦了一大圈，抛弃了从前沉重的肉身，隐约有几分儒雅的模样了。
“答应我的事，你已经做完，与步月回的约定，现在就可兑现。”殷雪渊说，“我早已通知他们，即刻就会有人来接你。”
“这么快，我还没收拾东西……”
殷雪渊说：“带上你的脑子，其他都不需要。同他们告别，也是毫无必要的，来日自会再见。”
“雪，”扶星泽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又把自己的命押在赌桌上了？”
“近来局势变幻，我最喜欢蹚浑水，你是知道的，”殷雪渊说，“但我玩得尽兴，未必能顾及周全你，远离此地，对你有好处。”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不会怀疑你的判断，”扶星泽说，“你决定要做的事，我拦不住，只能劝你，万事小心。”
“这把扇子，你随身带着。”殷雪渊说，“一般法器无法刺穿，用来防身极好。”
扶星泽接过扇子，便知道花经略已经死了，自己不能留在此地拖殷雪渊的后腿。
“这把算盘，我还未还你……”
扶星泽推回去：“我没什么东西送你，算盘你便留下吧。”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封飞羽见殷雪渊回来，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去哪儿了？怎么连扶星泽都整日不见踪影？”
殷雪渊说：“星泽离开了。你找我何事？”
“离开？”封飞羽觉得仓促，但转念一想，“你们两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令人捉摸不透。我来找你，是问你要不要跟少爷一起去玉倾门。”
“为何？”
封飞羽说：“玉倾门近日发生奇怪的状况，不得已向仙元宗求助，本来仙元宗是给小先生发了书信让他去，但小先生也许觉得天允门是块肥肉，驻扎在那儿不肯走了，这活儿就被派给黎大少了。”
“眼下千机门内忧外患，又要把黎大少调离此地，”殷雪渊说，“我看千机门接下来不会太平。”
“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封飞羽掰着指头，四舍五入，此时离仙门覆灭还有足足三年半，哪里会有什么大动作？
“也许如你所说，”殷雪渊道，“近来发生太多事，就当去玉倾门散心。”
于是，黎大少驾着灵均车，载了好吃懒做封飞羽，睡不够觉殷雪渊，以及时时擦剑封不竞去了玉倾门。
灵均车落地瞬间，殷雪渊伸个懒腰，醒了。
“你倒是会挑时机。”
“毕竟玉倾门美人如玉，名声在外，”殷雪渊说，“不能不看。”
“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个流氓？”黎大少挠头。
“因为本来就是，不过，”殷雪渊说，“长了这张脸让你产生了点误会。”
“殷卖脸你！你别给我得意！”黎大少气得牙齿痒痒，长得好看还真是一张通行符。
一路上果然，遇到的玉倾门弟子都忍不住多看殷雪渊几眼。
黎大少追上殷雪渊，手搭在殷雪渊肩上：“你这么受欢迎，怎么都没见过你传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恋情故事？”
“八爪鱼，”封不竞一针见血，“下了七八个鱼饵，吊着吊着就都没了趣味。”
他们越说越来劲儿，跟在后面的封飞羽垂头丧气，原来我是其中一个……
殷雪渊走了两步，突然站定：“我们这次出门，腓腓放到哪里了？”
“对啊，腓腓呢？”黎大少一拍大腿，转头看向封飞羽。
封飞羽：“你不是一天到晚自称黎腓腓它爸？这问题不得问你吗？”结果却是一直跟腓腓不合的殷雪渊第一个想起这问题，就问你惭不惭愧？
“丢不了，”封不竞说，“走之前，我吩咐他们每日送粮，天气转凉，眼见进入冬季，腓腓不喜出门，终日窝在床上。”
“那畜生还敢上床，回头是该教训。”殷雪渊说。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这档子事来了？”
“因为，”殷雪渊胳膊朝封飞羽身前一挡，示意他躲到自己身后，“我可感受到，这里有一股灵兽的气息！”
说完，殷雪渊星盘飞出，众人朝殷雪渊星盘飞出的方向看去，才察觉一股黑色雾气不知何时朝众人逼近。
星盘打中黑雾，返回殷雪渊手中，黑雾被迫现出原形，是浑身长有灰色皮毛的动物，长相似狼，但体型巨大，却能如风般聚散。
封不竞心下一惊，那物已经这么近了，自己却一点都未察觉，难道是自己退步了不成？
“此物系风，与你们修习功法相冲，没察觉到，不算你们弱，”殷雪渊说，“风之精灵，本无意识，只是恰巧让玉倾门撞上了。还好它不算壮大，收拾起来并不困难。”
说完，殷雪渊退后一步。
“合着你想自己站一边，看我们卖力气？”黎大少问，“是不是又要把你能者多劳的那套说辞搬出来？”
殷雪渊摇头：“不，不是。这东西太弱了，不值得我出手。”
气得黎大少七窍生烟：“好你个殷卖脸！把本大少当成给你打杂的了！”
“唉，此言差矣，”殷雪渊说，“那边来了许多美娘子，我是好心，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你，你可千万要把握住。”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65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