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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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之外，猛然站起一男子，拨开人群，冲到面前，扯起她衣领，森森盯着，似要把她千刀万剐，“狗屁的仙姑！”
杜仲牙直打颤。罪魁祸首，凭什么有脸笑！
满含杀气的话落进棣棠的耳朵，不寒而栗，“你，你要干什么？”
他冷峻的脸，凑到眼前，愤愤然，“装什么糊涂，杀人偿命。”
“杀人？我杀什么人了？”棣棠身子往后一退，目上茫然。
这是在哪儿，为什么会被一群陌生人围着，又为什么会被他说成杀人凶手。
刚刚明明在马来西亚的kinabatangan河岸，明明落水了，明明被……
淹死了。
怯生生扫视众人，难道……难道她死了，到了地狱里？
不，如果她死了，如果她在十八层地狱，也不该是这般景象。
她要是死了的话，怎么还会被人冤枉杀人？众所周知，地狱里没有活人。
换另一种猜想，就算围着她的人是鬼官，审问她身前事，她也没杀过人。
一人打断她思绪，抹泪哭诉，“这屋里之前就你和我家老太太，她早上还好着呢，你一来就西去了。证据确凿，杀她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她如今还在那儿躺着呢？你就这般不认账了？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这一番话，激得众人怒意难平，恶煞煞地向她压过来。
棣棠觉得莫名其妙，从醒来到现在，除了成了他们万夫所指，口诛笔伐的对象之外，她做过什么？
她对着一屋子的人，毫无愧色，“我怎么歹毒了？”
她真的没有杀人！
衣领突然一松，杜仲爬到床边，抓起一瓶药，杵到棣棠面前。
他眼神冰冷，恨不得把手中的万恶之源给捏碎，砸在她身上。好一个没有杀人！好一个菩萨心肠！好一个仙姑！
压抑怒气，继续跟这魔鬼说话，“你说你没杀人，那你把这吃了？”
“我为什么要吃？”
“呵。”跟她再废话什么！
拽着她衣领，将她扯到更近处，掰开嘴，把半瓶药一骨碌倒进去。剧烈的撕扯与蹂·躏，使棣棠的脸大片大片泛红。
她被其他人扯着长发，头对屋脊。药丸一颗颗滚进喉咙，像帮他们的助手一样利落滑入肠子。
咳嗽伴随而生。
挣扎已显得分外无力。她就像蚂蚁一般，任人碾压。
这疼痛，从身体直达心尖，无法呼吸。
“你即没杀人，那便来验证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凶器。”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资格。”她冲杜仲嘶吼，杂着撕心裂肺的呛咳。
“资格？呵。”杜仲把药瓶狠摔在地上。“那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奶奶！”
眼前这女子，是多么邪魅。明明是她害死了奶奶，明明是她装神弄鬼，她却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反过来盘问。
虚伪！越恶心！他像碰到秽物一般，将棣棠猛地扔在地上。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害死她！”皮肤与地面摩擦，火烧火燎，疼痛让她切生生感到自己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儿。为什么，她要受人这样侮辱。
醒来遇到的所有事情在她脑里不断掠过。这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一个词，猛然蹦出，“穿越”？难道她穿越了？
她没死！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她死了，而且穿越了！穿到了别人身上！穿到了害死他奶奶的坏女人的身上！
“我叫什么？”艰难撑起身子，抬头问旁人。
仿佛她失声一般，堂上像是没人听见她说话。
“我叫什么？她又问道。
依旧是一片静谧，只听见一片涕泗横流。
“我叫什么？”
第三遍，仍然没有人理她。
“我叫什么！”
“我叫什么！我叫什么！叫什么叫什么！……”她像疯了一样，嘶吼着。
转头对上杜仲，满目凄凉，“吃也吃了，不让我死个痛快吗？”
“你叫棣棠，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杀人的刽子手，谋不义之财的畜生。”人群中有人啐了她一口。
“呵。”棣棠……她也叫棣棠？笑着点头，眼中装满泪水，“给我镜子。”
“呸，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来编排起我们来了。”
她对着杜仲，再次要求，“给我镜子。”
“要你的命！”空中闪过一物，直直砸在她胳膊上，闷然一声，滚落在一旁。
“啊。”她低低呻/吟，疼得锥心。
祸不单行。肚中发起一阵绞痛，心脏也跟着骤疼。呵，看来这真是毒药。
她拿过镜子，对上脸，嘴角讽刺一勾。
老天可真会跟她开玩笑！除了发型，她有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脸。唯一能辨认这个身体不是她本身的一处，是右眉。
在现代生活的棣棠，右眉下有一条淡淡的疤痕，那是她小时候，踩着香蕉皮，磕在凳子上留下的。而这个世界的棣棠没有。
可是她知道自己与这个身体的区别，又有什么用。面前的这些人不知道，就算她辩解，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棣棠，也没人会信她，甚至可能拿她当疯子。
身体上的痛，愈发刺骨。这更证明了这个世界的棣棠，害死了他的奶奶。她又是一阵苦笑，人生真奇妙，短短意识清醒的几个小时，要经历两场死亡。
放下镜子，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朝杜仲鞠躬，“对不起。”
堂上的人怎么肯让她随随便便地买账，“对不起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
除了帮以前的棣棠道歉之外，她现在还能干嘛？
“能再给我杯毒酒吗？”如果真要死，不如死的快一点。
“呵，你倒是想得美？”杜府的人，皆冲上去啐她。
杜仲心头的恨，消减了几分。她悲伤的眸子，依旧和醒来时一样，含着干净和纯真，一刻都不曾变过。
一瞬间，他差点以为错怪了她。不，可奶奶死了，就是她杀的奶奶，她已经承认了。别被她无辜的模样给骗了！
“福贵，拿酒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死之后，能不能……给我一个安身之处。”虽然这要求看起来很唐突，但棣棠不愿尸横遍野，她想死的体面一点。
棣棠的要求，无疑向根针一样，刺痛了众人，“你这个疯子，下贱人。把你扔到野外喂狼吃，都便宜了你！你死了还想玷污个好地方，没门！”
“好。”杜仲点头答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要她死了，就已经替奶奶报了仇，再去为难她，没有什么意义。
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在杜家老少的愤懑之中，棣棠被夺了性命，下葬乱坟岗。
十八年后。
“哇，你也太棒了吧！好漂亮。”清蔓拉着眼前的美人，左看右看，如果她是个男人，她肯定被摄去了魂。
“真的吗？”少女欢快地蹦到湖边，瞅着湖里的人影，大叫，“啊，天哪，这是我吗？”
清蔓忍不住赞赏，“棣棠，你果然是咱乱坟岗最有天赋的狐狸。短短十几年，便修化出了人形。”
“嘻嘻。”棣棠轻轻一笑，一定要好好感谢焱焱。
她转头对着清蔓，清亮的眸子里藏不住喜悦，“快去告诉我爹爹！”
好字还没出口，清蔓就被拖走了。
棣棠飞快地奔进乱坟岗，“阿爹，阿娘，棠棠回来了！”
她瞟见自家爹，一下扑进他怀里。
“哎呦，这是谁啊？”猝不及防的冲击，差点让瑞温折了腰。
“素如，这真的是我的女儿嘛！”他一边问着自家的夫人，一边把挂在身上的小人儿拉下来，仔仔细细地端详，“小鼻子，大眼睛，小嘴巴。啧啧啧，果然继承了你爹我的好相貌。”
棣棠嘟嘴，蹙眉。自家爹都是怎么形容自己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你这臭家伙，难道没有我的吗？”阿娘嗔怪道。
“当然有阿娘的了！”生怕她生气，棣棠雨露均沾地跳进素如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真是家门逢喜事。不如过几天，咱们举家乔迁新居，也算作为棠棠化为人形的礼物。”瑞温搂着夫人的腰，宠溺地看着棣棠。
“好呀，好呀，搬到人多的地方去吗？”棣棠早就想去凡尘里看看，对这个决定恨不得举双手赞成。
这般热情，让瑞温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小鬼，总是这样贪玩。”
“贪玩不好吗？”理直气壮。
“好……只是女孩子要……”
“阿娘，你看阿爹，他又开始了……”
清蔓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脸上挂不住地笑，出手将棣棠扯下来，“你快下来吧，姨妈都抱不动你了！”
“清蔓，我们终于不用跟一群孤魂野鬼混在一起了，开不开心！”
不用受野鬼骚扰，清蔓自然是乐意，但对于搬到人多的地方，她似乎高兴不起来，她一点也不喜欢人类，他们总是残害生灵，作恶多端。
棣棠兴奋地搓着双手，“我听隔壁刚刚死的姑娘说，人间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这乱坟岗我早就玩腻了。”
“哎，看样子我就不该答应搬家。”瑞温冲着自家夫人直摇头，露出恨女不成凤的哀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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