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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螺蛳炒米粉与辣炒花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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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热起来，街边卖夜宵的小摊子也开始多起来。
谈珺这几天下班总是不早不晚，八、九点钟回到家，小区外的夜宵摊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她便跟随人群这家吃点、那家喝点，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谈珺下班早，下了公交车，周围的小摊老板们还在搭小吃车。没了往日霸道的烧烤味道，谈珺感觉自己隐约闻到了一丝特殊的香气。她抽抽鼻子，顺着这股不一般的味道左拐右钻，才在巷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锅正在炉子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辣卤螺蛳。
谈珺有些失望，站在装着螺蛳的锅子前喃喃自语：“原来是卖炒螺蛳的啊……”
摊子里还没有顾客，正在摆放桌椅的女老板看到锅边站了人，推着写了菜单的灯箱走过来，操/着有些塑料的普通话问道：“我们有炒饭炒面炒米粉，还有辣卤螺蛳和辣炒花甲，想吃点哪样？”
已经转过身的谈珺听见老板的声音，又回过头来：“炒米粉是米线还是河粉啊？”
“有米线，也有切粉，”可能是看见谈珺站在辣卤螺蛳前面，老板补充道：“还可以炒螺蛳粉。”
谈珺点点头，往摊子边上已经收拾好的桌子走：“来一份炒螺蛳粉，要切粉。”
老板还在继续解释：“没有酸笋哦，就是用辣卤螺蛳的汤汁炒粉……”
“再要一份辣炒花甲……”
谈珺与老板同时开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老板回过神来，走到小吃车旁，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炒锅，微微笑着问道：“先炒粉还是先炒花甲？能吃辣吗？”
“先炒切粉吧，要辣一点。”
老板架锅开火倒油，用炒勺舀了一些剁椒放进锅里，好闻又有点呛鼻的辣椒香味就顺着风飘散出来。
谈珺坐在路边的塑料桌旁，一边刷着手机上的新闻八卦，一边还分神看着不远处的正在搭建夜宵摊子的各位小老板们。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发现有两位穿着城管制服、拿着几叠A4纸的人，走进巷子口的第一家夜宵摊，对着那位还有些年轻的老板说着什么。
“螺蛳炒粉好了！”老板把装得满满的碟子放在谈珺坐着的桌子上，“辣炒花甲现在炒吗？”
螺蛳炒粉的香味把谈珺的视线拉了回来，她看着泛着油润的切粉，吞了一口口水，却还记得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前面的城管是来收管理费的吗？”
“管理费是每个月初就交了的，说是要规划一条专门的夜市街，在收集我们的意见呢，”老板顺着谈珺手指的方向，看见那两位城管正从巷子口摊子的帐篷伞里走出来，“花甲现在要炒吗？”
谈珺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朝着老板点了点头：“炒的，要辣一点。”
老板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位城管，走回小吃车重新开火架锅。
谈珺则美滋滋地闻了闻面前的螺蛳炒粉：“闻着还挺像老家的那家螺蛳汤炒粉的！可惜我每年回家过年的时候，人家也回家过年了，毕业前还能趁着暑假回家解解馋，毕业后就没吃过这口了。”
刚才和老板聊了几句，铺在表面的炒粉看着已经没有多少热气了。谈珺用筷子把炒粉拨拉开，混杂着螺蛳汤与鲜辣椒香味的热气袅袅升起。她夹起一筷子热气腾腾的炒粉，稍稍吹了几下，便全部吞进嘴里。
薄薄的切粉被汤汁浸透，没有剩下什么嚼劲，谈珺轻轻一抿，一筷子炒粉便顺着喉咙滑进了她的胃里，只留下一嘴香辣的热气刺激得她不停地哈着气。
“唔……就是这个味道！”谈珺呼出嘴里的热气，又马上夹起一大筷子炒粉放进口中。
辣卤螺蛳里的各种调料相互配合得很融洽，并没有抢走螺蛳本身的香味。螺蛳的鲜香在小火的煨煮下融化在了辣卤汤里，又随着辣卤汤汁浸入了又轻又薄的切粉里，混合着鲜辣椒的辣味，不停地敲击着谈珺的味蕾。
谈珺沉浸在炒粉的世界里，不一会就吃完了大半盘。她斯哈斯哈地呼着气，看见老板端着花甲朝她走来，不由得向着老板说道：“老板，给我一瓶菠萝味的汽水！”
“辣到了吗？”老板放下花甲，又连忙转身去冰柜里拿饮料。
“炒粉太烫了，鲜辣椒也有些辣，螺蛳汤倒还好。”谈珺喝了几口汽水，火辣辣的口腔里立马被甜甜的菠萝味道占领了。
“试试这个花甲……”
两人聊得太专心，没注意到两位城管已经走到了小摊子旁。
“于姐，你今天挺早，前面的都还在搭棚子呢，你这都炒上了？”
老板领着城管们到帐篷伞里说话，谈珺一边竖着耳朵，一边夹起花甲凑到嘴边，轻轻一吸，花甲肉就滑进了嘴里。
花甲很新鲜，没有任何腥味，被热油鲜椒一激，鲜甜更加明显。谈珺把花甲肉咬破，肉里不多的汁水便混进了鲜椒的辣味里，缓解了嘴里的火热。
谈珺像嗑瓜子一样，一边嘬着花甲，一边瞅着于老板在城管的解释下，在调查表上写写划划。等到嘴里的辣味渐渐消散，她又对着剩余不多的螺蛳炒粉发起攻势。
城管和于老板谈完，看见谈珺放下筷子，满足地喝起了汽水，便向她走过来。
“小姑娘吃完了？有时间好帮我们做个调查吗？”
谈珺好奇地看着城管手中的调查表：“你们还要调研客人呀？”
城管把调查表和油笔递给谈珺：“我们这几天从公交站台边的夜宵摊子问过来，很多老板都担心搬走了，会流失大部分的客人，正好碰见你，我们就想问问客人的想法，好帮我们这个忙吗？”
谈珺打开油笔盖子，在《身份》一栏写下“食客”两字：“新的美食街在哪啊？离这里远吗？”
“就在这条巷子的后面……”
听着城管的介绍，谈珺在调查表上写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搬到巷子后面，没有特别喜欢的摊子，我肯定来得没有现在多，我们上班族加班族图的就是方便，上了一整天的班，本来就很累了……”
两个城管听了谈珺的话，对视了一眼，又一起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离小区太近，去年被投诉了好多次……”
城管收了谈珺的调查表，向下个摊子走去。
谈珺走到小吃车旁付款，于老板正在舀辣卤螺蛳：“送你一份辣卤螺蛳吃吃，谢谢你！”
听了这话，谈珺立马走到旁边：“老板，钱付给你了！我没帮上什么忙，你别这么客气！”
于老板端着打包盒，想走过来塞给谈珺，两个小姑娘在桌边坐下来：“老板，炒一个鸡蛋切粉，再炒一个螺蛳米线！”
于老板看看谈珺，又看看桌边的客人，只好放下螺蛳，朝着已经快步走远的谈珺喊道：“下次来，我给你多炒半盘花甲！”
谈珺跟于老板挥挥手，带着得到满足的食欲，慢慢地向家里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