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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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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开始，吴穹顶着烈日去街上转了一圈，很快就对找到兼职这件事不抱希望。
刚步入千禧年的小城市，肯德基在这时候还属于“高级餐馆”，街上店铺大多都是家庭作坊，帮忙的都是家里人，哪怕请人也会请知根知底的亲戚朋友。
毕竟这会儿还没有手机支付，全是现金消费，万一遇到不靠谱的拿了钱就跑，真的是找都没处找。
即便是不接触钱的餐馆服务员，人家也要看身份证，不找童工。吴穹连洗碗工都去问过了，老板直接摆手让他闪一边去，“屁点大打什么工！赶紧回家去！”
吴穹：“……”
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缺钱，谁想出来打工呢？享福还不会吗？
走了大半天，吴穹也累了，在步行街找了个座椅休息，望着街边的台湾珍珠奶茶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很想来一杯尝尝。
可他兜里没有一毛钱……
吴穹移开视线，还是回家喝凉白开好了，省钱又卫生。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女生，拿着时下流行的翻盖手机，满脸崩溃地说着什么。
这谁呢？长这么眼熟
啊，好像是那个转学生。
想起女生的身份，吴穹不感兴趣地转开头，继续思索这个暑假该怎么赚钱。他想起自己上下学看到路边小作坊经常有人在做糊纸盒、穿吊牌之类的手工活，不知道这些活他能不能干。
吴穹其实看不上这些活，工资太低，可谁让他找不到其他工作，只能将就了。
“唉，不管哪个时代，想找个合心意的工作真是太难了。”
搓搓头发，吴穹拍了下大腿起身准备回家，目光扫过转校生刚刚所在的位置，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只剩来来往往的路人。
他大步上前，走进路人之中。
身后，一只透明狸花猫从绿化带钻出，蹲坐在尚有余温的座椅上，慵懒地舔着爪子。
回到家，吴穹发现家里多了一堆塑料片，吴琼妈妈正在调胶水，气味难闻得很。
这就是吴穹经常看到的手工活之一：穿吊牌。
现在的衣服吊牌基本上都是两块印着文字或字母的塑料片，然后用刷子沾胶水把吊绳粘在塑料片中间的凹槽里。
吴琼妈妈见到女儿满头大汗地跑回来，脸色马上放下来，“死哪去了，家里一堆活不知道干，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我出去一下怎么了！”吴穹翻了个白眼，跑到厨房灌了一大碗凉白开。咕嘟咕嘟喝完，把碗丢进洗碗池，他一抹嘴巴跑回女人面前，“我也要穿这个吊牌！”
吴琼妈妈瞪他：“穿什么穿，你又做不来，穿坏了麻烦！”
“我又不是傻，学一下不就好了。”吴穹嘀咕，他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那我挣点零花钱，也是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嘛！”
吴琼妈妈盯着他思索片刻，竟然同意了，“行，你先穿两个，可以就给你做。”说完她拿出一个已经粘好的样本，“就按照这个来做。”
吴穹认真地看了几遍样本，连塑料片上的字母的方向以及吊绳的摆放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才开始动手。
先拿起一块塑料片，在凹槽里放好吊绳，他拿起平头刷蘸取胶水，涂在凹槽上，再拿起另外一块塑料片合上去，没想到蘸多了，多余的胶水从缝隙里溢出来，流到他手指上。
胶水干得很快，在塑料片上留下难看的痕迹。
吴琼妈妈立马开骂：“真是笨！怎么能蘸这么多胶水！”
“你这么凶干嘛，重新做一个不就好了。”吴穹丢开手里溢胶的吊牌，重新做了一个，这回就好多了，之后越做越顺手，速度提升很多。
就这样，吴穹终于找到了暑期工，虽然单价不高，但至少有收入嘛。就是胶水味道太大，但没办法，这会儿的手工活基本都有气味，只能忍忍了。
在吴穹看不见的空间，他的专属客服狸花猫一直观察他。见这人一直安分在家干活，小猫咪都有点无聊了，跑去找凌净，眨巴着大眼睛说：“好无聊啊，凌净，我能不当这个客服吗？”
凌净捞起狸花猫，揉揉它扎实的肚子肉，“不行哦图娜，小美它们都在工作。”
狸花猫的大圆眼瞬间失去神采，这份工作还不如之前在猫咖当店长有意思呢。
唉，为什么人类的寿命那么短呢？如果陈栩还活着就好了，她可比这些任务者有趣多了。
凌净手指挠着猫下巴，适中的力道让图娜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发出咕噜声，尾巴慢悠悠晃起来。
“而且图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叭。”
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图娜回到它的工作岗位，继续监督吴穹的任务进度。
倒不是凌净想压榨这些AI，只是连6666都没想到，这些为了完成任务兑换出来的小动物，会对收养它们的人类产生那样深刻的感情。
以致于在失去监护人后，它们的数据里满是令人低落的情绪。
或许AI不懂悲伤与想念，可它们总在循环播放过去的记忆。
这些小家伙在难过。
为了帮它们振作起来，凌净给它们安排了工作。
工作虽然带不来快乐，却能让它们忙碌起来，不会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当然，凌净也多了不少哄“孩子”的工作，就像刚刚那样，按摩梳毛，夸夸抱抱。
“孩子们”开心，她也开心。
……
一个月后，三中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吴琼家里。
原本吴穹以为这就算完成任务完成，可系统一直没有通报，直到9月 1 日开学，吴金山带他去学校缴清学费，领到书本，沉寂许久的系统终于有了动静。
【滴——恭喜玩家吴穹完成小升初任务，请玩家好好体验初中生活，完成新任务。】
【任务要求：成为县重点高中学生。】
吴穹：被他猜中了！下一个系统任务果然是让他考上重点高中！
幸好这回时间充足，自己能够好好准备。
书本领回家当晚，吴穹就开始预习，最让他头疼的其实是英语课。
“客服客服，这只是个游戏，就没有语言包让我植入吗？”
猫客服甚至懒得出现，只给他一个像素颗粒组成的字：无。
吴穹：“……”
没想到玩个游戏还得学一门小语种。2085 年的世界早已在人工智能的辅助下克服语言障碍，英语？根本不用学了好吧！
气呼呼地翻着英语书，吴穹努力背单词。
abandon ，a.b.a.n.d.o.n。
就当是为了五千万，绝对不能 abandon ！
吴穹在游戏里的初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比起小学，初中的厕所好了那么一丢丢，至少每层楼都有厕所，虽然坑位的设计依旧那么一言难尽。
反正吴穹很受不了和女学生面对面提裤子或者脱裤子的场景，更受不了冲水后路过每个坑位的屎粑粑。
呕！！！真是太恶心了！
当然，最糟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当他向吴琼妈妈讨要暑期干活的工资时，这个女人凶巴巴地骂他，“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还敢要工资？这些钱已经给你交学费了！”
吴穹气红了脸：“当时说好是我的零花钱！我买笔买本子不要钱吗！”
女人瞪他：“你就不能用省点！”
吴穹：“这是固定支出，怎么省！”
女人：“那等你用完再说，小孩子身边能放钱的啊？你乱用怎么办？丢了怎么办？”
吴穹：“别扯这些，你就是不想给我钱！”
女人不说话了，直接默认。
吴穹：“……”
靠！这种人也配当妈！&%&#**&***！！！
心里疯狂飙脏话，真是气死了！白白辛苦一暑假！
他闭了闭眼，忍住动手的冲动，转身用力踩着楼梯上楼。
这只是游戏，不能增加变数，不能影响他的五千万！
好在他最近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是衣服鞋子太旧，会被几个讨厌的同学嘲笑而已。
吴穹庆幸自己拥有成年人的灵魂，不至于因为这种事伤自尊。
结果没两天，上着英语课的他腹部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是阑尾炎发作，连忙举手向老师求助，“老师，老师我肚子好痛！”
眼前发白的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些恐慌，吴琼爸妈应该会出钱让他做手术的吧？不会让他阑尾穿孔而死吧？
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看清学生惨白冒汗的脸，立马走下讲台，走到吴穹身边关切道：“是肚子哪个位置痛？有没有想上厕所？”
吴穹捂着肚子无力摇头，“不是拉肚子的感觉，感觉整个肚子都在痛……”这种痛感极难形容，像是被人用刀翻搅内脏。
英语老师扶他起来，“别害怕，没事的，我先送你去医务室。”
仅仅是扶着老师的手臂站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吴穹后背炸出一片冷汗，还没走两步，他的男同桌忽然喊了句：“老师，她凳子上有血！”
吴穹：“？？？”
血？什么血？
他回头看了眼，脱漆的土黄色木椅上的确有一片鲜红血迹。
吴穹：“……”
我勒个去，是他想的那玩意儿吗？
英语老师偏头一看，稍稍放下心，原来是月经造访，看这孩子的情况应该是初潮，这才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温和地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要大惊小怪，以后你们的科学课会学到这个生理知识。”
吴穹已经听不进老师的话，露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靠啊，这个游戏要不要这么真实，连大姨妈都要让他体验？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来姨妈是什么感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