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红颜醉指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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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需清颜倒酒吗？”陆清颜淡淡的问道。
顾诀对着青纱少女露出一个优雅从容的笑，道：“无需。”
陆清颜眼底划过丝缕不易察觉的黯然，面上却不显分毫，她退后一步，静候在顾诀的身边，安静的如同一座美丽而又冷漠的雕塑。
那刹那间青纱少女眼中的阴霾，顾诀虽然没有看见，但杀手的直觉让他蓦地若有所觉，他抬头看向少女，低声突兀的说：“红颜醉指老，刹那芳华。”这话真的是很突兀。
陆清颜微微蹙了下眉，抬眸直视顾诀，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据说海之角、天之涯，生有一株奇花，于一弹指之间，破土、萌芽、茂盛、开花、怒放、结实、饱满，最后凋零。这花，生得艳丽却落的寂寞！‘红颜醉指老，刹那芳华’所说的便是这花。”
陆清颜紧紧地抿了抿嘴，嫣红色的嘴唇被她不经意间咬得更红了，似要滴出血来，她继续道：“这句话所指的便是女子容颜易老。”
她的目光隐隐含着丝凌厉与屈辱：“清颜不懂，九公子这是何意？”
她的声音还是那般冷淡平静，可她无意间中凌厉已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就连西门吹雪都有些意外的看向顾诀。
对着一个女子说红颜易老，这无不是明晃晃的在招一个女孩子的恨，聪明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至少陆小凤这个浪子是不会的，而顾诀不仅说了，还是对着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说了。这可不像是会调戏到他山庄中侍女面红耳赤的人。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美人迟暮，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能青春永驻，可惜岁月不饶人，它从不会特别的偏爱于哪一个人。”顾诀不疾不徐的说道。
陆清颜一怔之下，轻轻的笑了，她向来是个聪明的人，她已经懂了顾诀的意思，一个美人能名留千史的太少了，她们留给世人的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丽，可昔有佳人公孙氏，一手剑舞名动天下，绕是几百年过后，也依旧盛名不减。
顾诀也笑了，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他起初有些不懂这个少女，她既然喜欢原主，为何又偏偏要装作一副疏冷清淡的样子，就算她做出这幅模样，原主也不见得会喜欢上她，当看见少女低垂的眼眸中所暗藏的惊涛骇浪时，他似乎又懂了，这是一个少女的攻心之计。
这个少女执着的眼神竟与他那不成器的搭档莫名的像，顾诀有一瞬间似乎看见了那个眼神倔强倨傲的腼腆大男孩。
他有些惊喜于那抹凌厉的眼神，当年的路小飞在他大师兄死时，也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这是顾诀第一次看见他那般的锋芒毕露，三天后那个困扰了他们组织三个月的任务，被路小飞以一己之力给完成了，他用绯月雇佣团一百七十三人的性命给大师兄报了仇。
当时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凌厉淡漠的人回来时，顾诀险些都要被帅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腼腆温柔的大男孩也会有这么有攻击性的一面。
眼前的青纱少女，就像极了当年的路小飞，那个被他所认可的搭档，而顾诀却不会把陆清颜当做路小飞，她就是她，她也只能是陆清颜，这是顾诀对这个骄傲少女的尊重，也同时是对那个他唯一所认可的搭档的尊重。
陆清颜眸光微闪，这是这个白衣公子第一次没有透过她来看其他人，许是这一发现，让她欣喜，她绽开了一个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
少女的浅浅笑靥让顾决略有些意外，但随即又释然，他眉梢挑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似笑非笑，尤显高深莫测。
许是主人的情绪影响了它，一条缠绕在陆清颜手腕上的青色小蛇探出了头，那是一条很美的毒蛇，蛇中美人竹叶青，顾诀伸出一根手指接过青色小蛇，小蛇在顾诀的手上攀沿，却并不攻击，还很温顺的在顾诀手上缠绕，蛇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让它直觉这男人不简单 ，亦不敢轻举妄动，反而十分狗腿的讨好着顾诀。
顾诀觉得有些好笑，似感叹般的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毒蛇。”
这话听起就像他的随口一说，其实也是暗含深意的。顾诀本就是一句敲打陆清颜的话，却不料陆清颜极为认真的直视顾诀的眼。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毒蛇吗？可蛇尚还有七寸，而九公子的七寸又在哪呢？”
这样的问话已算得上是无理，顾诀本不用回答，甚至可以斥责少女的逾矩，但少女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地让他开不了这句口，这个少女该死的像极了路小飞。
所以他只是笑道：“可我要是没有心呢？”
顾诀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好几年前午后的阳光中。
一脸青涩的大男孩拉着他这个不着调的搭档，忐忑的说：“阿诀，我和你说一个事，你不许告诉其他人。”
顾诀有些不耐烦地拿起覆在脸上的书，眼睛微微眯起，俊美的脸上蕴着温柔的笑，道：“这大中午的扰人清梦，小飞儿你最好是有要紧事哦，不然的话，呵！”这一声轻笑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一副你懂得喔的欠揍表情。
熟悉顾诀的人都知道，这是顾诀暴风雨前奏的温柔，而向来了解顾诀了解的不能再了解的路小飞却像是没有看见，满脸都是惶恐不安。
顾诀也被搭档这慌张的模样弄的心头一紧，“有什么事，快说！”
“你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顾诀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路小飞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123来，那张娃娃脸上竟诡异的浮起了几抹红晕。
特么的你脸红什么啊？！
顾诀心里总有点不好的预感，路小飞不会是对他日久生情，要来告白了吧！额……那我是拒绝呢？还是委婉的拒绝呢？
也不怪顾诀多想，路小飞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有时腼腆得就像一个大姑娘似的，偏偏女人缘还出奇的好，什么叫弟弟型，单纯呆萌受，汉子们表示懂不起！！！
组织里本来妹子就少，陆小飞这一存在就特么是男人的公敌，于是那堆只能眼红的汉子便造起了路小飞喜欢男人的谣，却不料那群脑回路清奇的妹子，反而更喜欢围着路小飞转了，还小哥哥小哥哥的叫个不停，你们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吗？要知道你们当中最小的都大路小飞两岁好不好，还叫什么小哥哥。
原本顾诀对此谣言也就笑笑，不以为意，但当谣言的正主对你一脸羞涩的时候，是个正常人都会想歪。
顾诀有些尴尬的偏了偏头，兄弟情什么的，在这个时候算个屁啊！
所以他特别友好的笑道：“有什么事就快说，要是实在说不出口就不要说了。”也省得让我想怎么拒绝。
“那个……那个……阿诀……我好像……好像喜欢……喜欢上了……”
顾诀一脸果然的表情，心中已在小本本上打好了长达一千多字委婉拒绝的稿子，还颇有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洒脱感。
路小飞一张漂亮的娃娃脸都被他憋的通红，喜欢、喜欢了半天都没有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正当顾诀不想让他继续为难，将要打断，开始他那长达一千多字的拒绝时，路小飞终于把那句话完善的说了出来。
“我好像喜欢上了……大师兄。”
顾诀：“……”
他是不是该露出一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路小飞在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见顾诀脸色古怪，还以为他接受不了男男之恋，怕顾诀觉得自己恶心，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顾诀，顾诀的朋友很少，且他也并不喜欢交朋友，路小飞勉强算是被顾诀认可的朋友，他并不想与顾诀弄得关系太尴尬，一个人若是连朋友都没有了，那未免也太孤独了些。
“阿诀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顾诀：“……”我知道了，你不用再特意告诉我一遍。
要是云若知道了这一陈年旧事，怕也只有拍桌狂笑，笑死这个自信心爆棚的自恋狂，师父你就说你尬不尬嘛。
顾诀调整了一下心态，他本来也对路小飞没性趣，方才想骂人也纯属是因为自己会错了意，有些尴尬，他唇边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大师兄是直的。”
顾诀打量了路小飞一圈，路小飞是个容貌精致、秀秀气气的大男孩，很受时下女孩子欢迎，可让一个直男，且还是钢管直男喜欢上一个男人真的很难。
路小飞当然也知道大师兄是直的，他皱起一张娃娃脸，孩子气的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他若喜欢上了其他人，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将她千刀万剐。”
爱情还真是可怕，连三观最正的路小飞，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顾诀默默的为自己老姐点蜡，平白的被一个楞头青给记挂上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那个人连孩子都有了。”
“什么叫连孩子都有了。”
顾诀很无所谓道：“就是她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大师兄没戏。”
路小飞一张娃娃脸上颜色几经变化，他语调森冷的说道：“原来大师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路小飞嘴边挂起一抹笑，显得很是含有深意。
“……”顾诀，“那个女魔头你惹不起。”
路小飞笑的一脸的天真无邪，歪了歪头，“这样啊？”
顾诀：“……”
总感觉今天的路小飞像是换了一个人，说好的腼腆害羞大男孩呢？后来在大师兄死后，顾诀终于懂了，路小飞哪里是一只呆萌的小白兔，这分明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都怪那些年我懵懂无知太年少，没有透过事物看本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红颜醉指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