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二十五章 ...
-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大家又在山底集合。
周主任让各班班主任招呼好大家的纪律，然后开始宣布获胜班级：“这次的爬山活动只有三个人有毅力到了山顶进了庙里去祈福，这说明大家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这很不好。下面我宣布这次的获胜班级是2班和15班。尤其是2班，有两个同学到了山顶，到了暮雨台祈福。大家掌声鼓励！”
老杨显然很开心，脸上的褶子都簇成了花儿。
林江悄悄把小蓝旗塞许沉星手里，低声道：“说了帮你赢的，赢回来了。”
她把小蓝旗又塞回给他。
“我不要。”她说，“这是你赢的，不是我赢的。你快去和老杨说吧，班级之星林江。”
“我没想要当什么班级之星啊，这个是给你赢的。”
“你不用为了任何人赢，你要为你自己。如果我想赢陶燃的话，我希望是自己光明正大地赢，而不是窃取你的劳动果实。”
“行，我尊重你。”
于是这一次的班级之星，老杨定了林江。
-
快六点了，临近饭点。
许多同学都在附近找饭馆就餐。
云见渐特意把叶织清拉走，还拼命给许沉星使眼色。
“那……星星同学，我的饭友被你朋友拉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好啊。”许沉星点头，“我找一下我钱包。”
可她翻来翻去，都不见钱包的踪影。
“完了，钱包不见了。”
“那看来你只能和我一起了。”
她自己没带钱，又不愿让林江破费，逛来逛去，最后选定了一家面馆。
“老板，来碗鸡杂面。”
景区的物价果然就不可能有便宜的。
她抬头看价目表——
一碗鸡杂面居然要二十？！
她们小区那里可只卖八块。
“怎么这么贵啊。”许沉星不禁抱怨道，“要不江哥我们吃十块的那个素面算了。”
老板娘耳朵尖，一下给听见了，翻了个白眼，道：“吃不起别吃啊，我又不缺你这一单生意。”
许沉星被气得想直接上去跟那个老板娘打一架。
但她没去。
毕竟心里再凶猛，身体也是怂的。
-
林江到收银台去付钱。
“老板，一碗鸡杂面。卧个蛋吧。”
“加蛋四块哈。”
“四块？好，一共二十四，给你。”
那时他身上只有二十五元，付完钱后只剩了一元。
“江哥，你不吃吗？”许沉星问。
“不饿。”他说着，起身去领了两碗店里免费提供的豆浆。
-
与此同时，云见渐和叶织清正在一家川菜馆里吃得欢。
“外面有混混打起来了！”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窗外两伙不良青年扭打在一起。
店里看来都是爱看热闹的主儿，竟没人报警，都把这出戏看作下饭剧，一边吃一边“关心战况”。
邻桌的男生不断叫好，仿佛是自己打赢了似的。
靠窗的大爷摇着蒲扇，告诫身边的小孙子不要学他们。
醉酒的男人忆起了青春往事，哭得稀里哗啦。
跟他们拼桌的阿姨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某短视频APP，拍摄了小视频。
“哟，阿姨还是个网红啊。”叶织清笑着调侃。
“哪儿，拍着玩的。”阿姨笑呵呵的，“哪儿能和那些网红比。”
阿姨的女儿撒娇要玩妈妈的手机，阿姨被闹得无法，就给了。
叶织清最喜欢逗小孩，凑过去：“让哥哥看看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什么啊。”
界面停留在阿姨拍的那个小视频，小姑娘顺手点开看。
她的关注点好像和大家不太一样——
“啊啊啊这个哥哥好帅。”
叶织清不屑地看了一眼，道：“也就一般吧。哪儿有我帅。”
小姑娘认真地打量他几眼，说：“你确实……没有这个哥哥帅。”
叶织清气急败坏地说：“你把手机给姐姐，让姐姐来评评理。”
云见渐接过手机，笑容一时凝固。
虽然只露了一个侧脸，但她能认出来——这是林河。
那样张扬的朱红色耳钉，也只有他会戴。
怎么又在打架？
不过他这类不良少年，干这种事情也是正常不过。
不好好在家刷题，跑街上来打架，还说想单报二高……倒也不知怎么评价了。
然而一向鄙夷这类人的她，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
打得真干脆利落，两下就把人掀翻，酷毙了。
“嗯，是比你帅多了。”她说。
云见渐抬头，窗外已经恢复安宁。
然后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白昼］：你在哪儿？
［5-3］：在家里复习。
［白昼］：我要听实话。
［5-3］：真在家里。
［白昼］：我现在在祈姝川菜馆。
［白昼］：我刚刚看到你了，在和一群混混打架。
［5-3］：有一点恩怨要解决，解决完了我来找你。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白昼］：把握好分寸，别犯法。
［5-3］：放心吧，犯法的是对方。
和罪犯？
小屁孩不会受伤吧？
云见渐心下一凉。
［白昼］：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对方不再回复。
-
云见渐的担忧还是实现了。摸约四个小时以后对方发来了消息。
［5-3］：我是陈周，林河兄弟。林河腿断了，现在在家。
她拿上包，飞速换好鞋，凭着记忆找到林河家。
开门的是林江。
“林河呢？”
“你怎么来了。”
是啊，她怎么来了。
她问自己。
“听说他腿断了？我来看看。”
“他在房间里。”
云见渐推开林河的房间门——
也许在云见渐看来并不算房间，因为它实在太小，比她家的卫生间还小，什么也放不下，只容得下一张小床嵌在里面。
林河躺在床上，在背古诗。
背的是刘禹锡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嗯……病树……”
“病树前头万木春。”她接着往下说。
他闻声抬头，与她视线交汇。
顷刻间，云落清河。
-
林河连忙爬起来，说：“姐……渐渐，你怎么来了？”
“你兄弟陈周跟我说你摔断了腿，来看看你。”云见渐说。
“哦。没事。”
“怎么不去医院？”她问。
林江放了两瓶饮料在林河床上，出去带上了门。
“没必要。自己买了碘酒消过毒了，然后用两块木板固定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很严重，橙子说得太严重了。”林河说着敲了敲自己腿上的夹板，“看，其实不痛。”
“什么仇啊，给你打成这样。”
“橙子他姐在宜茶市上学。前两天忽然传消息来说他姐……跳江了。他收拾他姐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遗书。橙子就照遗书上写的去寻仇，把个叫猴子的混混打断了腿。那猴子的表哥虎哥是那一方有名的恶霸，今个儿来替他表弟‘报仇’。”
“所以……怎么个报法？”云见渐扯过一旁的小木椅坐下。
“双倍赔嘛。断了那猴子一条腿，虎哥说让橙子断两条就算了结，再不找他麻烦。”
“那他不就废了？而且他们那种人，会讲信用？”云见渐吃了一惊，“你们还停留在古巴比伦啊，弄什么同态复仇法。”
“是啊，废了。所以我陪他断一条，这样一人断一条橙子才不至于废。而且他有阿姨心疼，我又没谁心疼。断条腿而已，王燕别说关心了，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就是哪天死外边了，外婆又腿脚不便的，怕是尸体都没地方埋。”他自嘲道，“放心吧，虎哥那类人不说多讲信用，但极好面子，今天挺多人看着，他绝不会出尔反尔。我这条腿，没白断的。”
她一时心软，说：“我心疼，行不行？”
他迟顿了好几秒，才点点头，说：“当然行。”
-
云见渐从包里拿出一袋排骨放在桌上，对林江说：“这是我在超市买东西送的，你拿去熬汤，一会林河醒了给他喝，对他恢复有好处的。”
“哦。”林江提起那袋排骨进厨房去，“不过哪家超市这么好，还送排骨？你把名字说给我，赶明儿我也去瞧瞧。”
“离你家远着呢，倒不必大费周折。”
她换了鞋，走了。
-
云见渐一到家，手机就正好响了。
她点开——
［ZC］：你要的东西，给你拿到了。
［ZC］：「图片」
图片是一只木制小盒子。
［白昼］：好，谢谢了。
［ZC］：那天……其实你没必要那样的。
［白昼］：跪都跪了，你现在来假惺惺有意思？
［ZC］：如果我告诉你，沉景喜欢过你的，你会怎么办？
［白昼］：不怎么办，我也只是喜欢过他而已。
［ZC］：为什么不去找他？或许说明白了可以在一起的。
［白昼］：在一起？当你俩的三儿啊？我还是要脸的。
她没撒谎，她是骄傲的云家小公主，放下傲骨低头，对于她而言，是要下很大决心的。
而她的勇气，也已经消耗殆尽了，没有勇气再去试一次了。
-
另一边向侥夺过了周错的手机，截图发给了自己。
“侥侥，你干嘛？”
“帮你。”
向侥把手机还她，得意地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