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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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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一抹明媚的黄色向他靠近，与他暗灰色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年轻男人抬头，看见来人后，眼底跃起跳动的光。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望着对方，突然都笑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身着黄色连衣裙的姑娘眼里噙着泪，嘴角却是上扬的。
“病树前头万木春。”他说，“这次我记住了，记得可牢了。”
她朝他笑，说：“走吧，回家。”
年轻男子却愣在了原地。
姑娘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说：“林河，说了等你，我就不会食言。”
林河把她拉进怀里，好半天才开口：“原来是真的啊，不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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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飞速向后的高楼大厦，十年过去了，林华发生了好多变化。
林河此刻内心已经发表无数次感叹，面上却假装平静。
“本来星星今天中午要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但她妈临时叫她和魏子陈回家，所以你的接风宴改在了晚上。今天中午是我做饭给你吃，期待吗？男朋友。”
“啊？”林河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不想做我男朋友啊？”云见渐很失望，“我这些年可一直对别人宣称我有男朋友的，你别现在反悔啊，我可赖上你了。”
“没有花、没有礼物、也没有一场认真的告白。”林河很认真地看着她，“云见渐，你就这么草率地做了别人女朋友？长大了也没变聪明很多啊。”
“有你就够了。”云见渐说，“我不需要那些。”
突然，云见渐的电话响起。
“喂，老板。”
“策划案我昨天已经发您邮箱了啊。”
“嗯对。”
“是您说的这样做啊，顾客的要求您没提啊。”
“好好好，老板我的错、我的错，我马上回来加班。”
云见渐挂断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
“林河，我要回去加班。这是我家钥匙，F1幢六楼，6-2。”云见渐递给他一把钥匙，“冰箱里有很多东西，你自己煮一点什么吃。师傅，送他去京霖小区，我就在这里下车。”
云见渐又想起来什么，塞给他几张红钞，才匆匆下车。
林河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眼她焦急招手打车的背影。
于是忽然想起来，他们的人生已经错轨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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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
“来来来，小魏，吃菜。”许母笑意盈盈的，“小魏和我们星星谈了两年了吧，哎哟，别不好意思嘛星星。”
许沉星借故上厕所，离开了饭桌。
魏子陈举起杯敬许母，道：“阿姨，祝您生日快乐！祝您越活越年轻！”
许沉星叹了口气，她妈生日压根不是今天，每次找借口叫他们回来，都是为了一件事——催婚。
“子陈，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妈妈没催催你？”
“啊，我妈他们比较随意，说随我们，我和星星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行。”
“我觉得现在正合适，你们都二十七了。”许母说，“女孩子太晚生小孩不容易恢复，而且你们现在生了小孩，我正好给你们带。”
“这个啊……”魏子陈呛住了，“阿姨，说这个太早了。”
“妈。”许沉星走过来，“别每次都催这个行不行，我们好好吃顿饭。”
“妈，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许沉景帮忙打圆场，“我女朋友都还没有呢，怎么催姐姐。”
“你也好意思说。”许母瞪他，“都二十七了，女朋友还没讨到。”
“我先忙事业，先忙事业。”许沉景讨好地给母亲捶肩。
许母又向着魏子陈笑，说：“是不是星星欺负你呀，你和阿姨说，阿姨收拾她。”
“没有。”魏子陈说，“是我，是我工作还不稳定。”
“妈，我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许沉星扯过沙发上的外套，“子陈，我今天没开车，送下我吧。”
“那阿姨我就先送星星了，下次再来看您。”
“这孩子……”
又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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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麻烦你了。”许沉星捏了捏睛明穴，瘫在副驾驶座上，“应付我妈太麻烦了。”
“没事。”魏子陈发动汽车，“你不也帮我应付我妈嘛。”
“阿姨多温柔，每次除了给我夹菜就是问我工作顺不顺利，哪儿提过这些。”许沉星想起魏子陈他妈妈，心里腾然升起一股愧疚感来，“你说，我们还要骗他们多久？”
“你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
“那要是找不到呢？”他问，“你都已经找了十年了。如果……”
“那我就一直找，反正一辈子那么长，我不信找不到。”许沉星打断他，“你呢？你的那个幼儿园小青梅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看向窗外，“但她有喜欢的人了。”
“真遗憾。不过别难过，兄弟我给你介绍我们医院的优质单身女士。”
早就找到了啊，也早就知道没结果。
他想。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如果一直找不到，能不能就这样凑合下去”，但是他知道现在没有说的必要了。
“我今天没班，送我去京霖吧，刚刚渐渐跟我求助了。”她说，“麻烦了。”
魏子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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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许沉星从南华大学的儿科专业以研究生学位毕业，进入导师推荐的林华第二医院。
母亲一直对她寻找林江的事情不高兴，为了让女儿放下林江为她安排了数百场相亲。并勒令她必须找个男朋友，否则就禁足她在家，连班都不许上。
魏子陈听说她在相亲，拜托叔叔作为介绍人安排了一场“意外”。
他骗她说他也为家人所逼迫，于是许沉星自认为是意外地和老朋友不谋而合，两人做起了假男女朋友。
许母对魏子陈当然满意，又高又帅，以前练过体育，身体素质也好；现在是外企高管，有房有车收入稳定；还是熟人何医生的侄子。再放心不过了。
至于魏家父母，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们尊重儿子的决定。
这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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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林河听见门铃声，连忙跑去开门，却发现自己不会开这种门。
“谁啊？”
“是我，许沉星。”
林河紧张地手心发汗，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渐渐不在家，你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吧。”林河试图支开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这么丢脸，门都不会开。
“可是是渐渐让我过来的啊，她叫我过来帮你做饭。”许沉星蹲下来，摸出云见渐藏在地毯下的备用钥匙，“你方便吗？方便的话我用渐渐的备用钥匙进来了啊。”
“好。”
许沉星转了几下，发现门被反锁了。但她没多说什么，解了锁开了门进去了。
“你自己行吗？有做什么菜出来吗？”许沉星望向厨房，一片狼藉。
林河不想说自己既用不来天然气又用不来电饭煲，于是沉默。
他不会做饭，菜切得奇形怪状，天然气他打不开，然后左看右看把洗碗机当成了微波炉，把洗碗机里弄得乱七八糟。电饭煲里的水又加得太多，炸烂了电饭煲。
许沉星给林河叫了外卖，接着开始帮渐渐收拾厨房。
林河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给你叫了几个家常菜。”许沉星说，“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看电视，毕竟十年没接触社会了，一开始不熟悉很正常，慢慢地就好了。”
“好。”
林河按下遥控器的开关键，才发现电视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频道，现在是网络电视。
“许沉星。”他开口，“王燕妈妈和林江过得好吗？”
“阿姨很好，林江也应该很好。”她手上动作一顿，“不过阿姨搬了家，你要去看她吗？我把她的新地址给你。”
王燕知道林河今天出狱，特意把自家新地址给了许沉星——她害怕林河不想见她，却又实在挂念他。
毕竟这十年来，他拒绝除了陈周和高财兴以外的任何人探监。
“好。”林河说，“能借一下你电话吗？我想和陈周、财兴联系一下。”
“当然可以啊。”许沉星解了开屏密码，把手机递给他。
林河按下昨天陈周让他背的那串号码，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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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林河主动收拾了快餐盒，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渐渐她现在在做什么啊？”
“她现在是银河传媒策划部的副部长。”许沉星说，“渐渐这几年其实过得挺辛苦的，但是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我现在出去找陈周和财兴，晚饭我和他们一起吃，晚上回王燕妈妈那里，所以我今天不会回来了，你帮我和渐渐说一声，谢谢。”林河说完，起身要往外走。
“可是渐渐帮你准备了接风宴。”许沉星拦住他，“晚上和她一起吃个饭吧，她真的等了你很久了。而且陈周、高财兴她也通知了的，大家都会来。”
“我没办法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和她在一起，至少我该先自己找份工作。”他说，“至少我不应该让她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