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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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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华第二医院。
“甜甜，让护士姐姐给你把针扎了好不好？”许沉星耐心地劝着，“针扎了就可以吃冰激凌看动画片了。”
“好。”小姑娘松开抱住小熊的手，伸到护士面前，“甜甜勇敢，甜甜不怕。”
“甜甜最勇敢了。”许沉星轻轻蒙上她的眼睛，“不看不看，护士姐姐会很快扎完的。”
护士瞅准机会，赶紧对准小女孩的血管把针推进去。
“许医生，还是你有办法。”护士崇拜地看着她。
“小朋友嘛，多哄一哄就好了。”她微微一笑，“你先看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许医生你快去吧。”
许沉星走出病房，接通了电话。
“喂，沈娅米。”
“南枝情况稳定了，你要来看看她吗？”
“我马上过来。”
许沉星匆匆挂了电话，下楼去了。
——南枝是云见渐的小嫂子，最近在他们医院做手术，她拜托许沉星帮忙关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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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南枝在病床上兴奋地向她招手，“我姐今天要带我姐夫来看我！”
南枝大许沉星一岁，但她是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比许沉星小得多。
“哟，我们枝枝念叨了这么久的好姐夫，可算……”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许沉星下意识转过身去看。
她愣在原地，看见来人，千言万语一齐迸发堵住喉腔。
她在脑海里排练了那么多遍的重逢场景，此刻真正上演，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夫！”
姐……夫？
南枝的声音无疑是给许沉星当头一棒。
“妹妹，来看你啦。”一个提着果篮的漂亮女人冒出来，“哎，许医生？怎么愣住了。”
“没事。”许沉星侧了侧身，“快进来吧。”
“星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夫，叫……”
“南枝。”她打断她，“我认识他。”
许沉星望着他，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哭，但她忍住没有哭。
比起十年前，他成熟了不少。从当年那副不修边幅的混混模样，到如今变得硬朗、稳重，又再一次让她怦然心动。
“林江，好久不见。”
她知道他的名字，她已经溺进这条江里，很多年了。
“啊？他不是叫林愧兴吗？”南枝歪头看她，眨巴眨巴眼睛。
“我可能认错人了吧。”许沉星有点儿失望，“林先生，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许医生。”他绕过她，走到病床前，“你真的认错人了。”
“抱歉，我还有工作。”她拉开门出去，“南枝，我下次再来看你。”
许沉星松开门把手，靠着墙，突然笑了。
朦胧泪眼中，她仿佛看见少年模样的林江向她跑来，白衣翩翩随风飞扬。
阳光照在树上，叶片耀着煜煜金光。
“我找到你了。”
她顺着墙蹲下来，泪水瞬间决堤。
“我真的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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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星不是你的主治医生？”男人坐下来，给南枝削苹果。
“我的主治医生是沈医生，许医生是儿科的。”南枝问，“姐夫，你怎么知道许医生的名字？”
“哦，儿科啊。”男人手上削苹果的动作一顿，“名字……工牌上有啊。”
南枝觉得奇怪，科室明明工牌上也有。
但是她没有问。
……
南容按下电梯关门键，叹了口气。
“今天，谢了。”南容说，“你等会儿还得帮我骗小青蛙，紧张吗？”
“没关系。”男人轻笑，“容姐，说不定下次就是我需要你了。”
“猜到了。”南容眯着眼，“林江，你和许医生看起来很有故事的样子啊。”
“没什么故事。”林江回避她的视线，“我和许医生真不熟。”
这时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林江抢先一步走出去。
“容姐，青蛙等着呢。”林江催她，“早点结束我好早点回局里。”
“我明天就回部队出任务了，帮我照顾好枝枝。”南容望着天，“也不知道云大队怎么样了。”
林江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我当初都能捡回一条命来，云大队肯定能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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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星脱下白大褂，和沈娅米一起去食堂就餐。
“沉星姐，南枝是你的什么啊？”沈娅米问，“我看你对她的病挺上心的。”
“我闺密嫂子，她性格挺好，我和她蛮聊得来的。”许沉星没抬头，专注地盯着手机。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许沉星匆匆锁了屏，把手机塞进兜里，“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有点儿感情上的问题。”
“嗯。”沈娅米点点头，“感情最难琢磨了。”
“哎，小米，你帮我分析分析？”许沉星放下筷子，“她急着要我给她回复。”
“说吧。”沈娅米说，“很乐意为沉星姐效劳。”
“十年前她伤了她喜欢的男孩子的心，后来她后悔了。”
“破镜重圆？”
“镜倒是破了，圆还不一定。”许沉星叹了口气，“然后今天他们意外重逢了，但是那个男人假装不认识她。”
“具体怎么伤的人心？”沈娅米认真思考着，“出轨？还是把人家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
“没那么狗血。”
“啊……很狗血吗？”
“最糟糕的是，他好像有对象了。”
“我觉得吧，你和他……啊不对，你那位朋友和他，注定是BE了。”沈娅米做出一副很痛心的样子，“当然，也不排除他那个对象和我一个朋友一样，被当作替身。”
许沉星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和南容搭不上一点儿边。
南容是明艳又英气的女飞行员，而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儿科医生。
“可以排除了。”她叹气，“那如果她单纯想去给人道个歉呢？不奢求破镜重圆，只是去道个歉。会很打扰他吗？”
“如果是我，我希望前任死得干净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沈娅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虽然但是，客观上而言，好像也没太大错处。”
“谢了。”许沉星提起包，“我不吃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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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清哥，你知道林江回林华的事了吗？”
“知道。”叶织清咬牙切齿的，“我正和他叙旧呢。”
“那……他现在在你旁边吗？”许沉星试探着出声。
“不在。”叶织清没好气地说，“哥忙，下次再说。”
许沉星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无情挂断了。
正在她沮丧的时候，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她顺手点开——
[文玛工作室]：星星姐，我有江哥的消息了。
[Star]：能告诉我他现在的联系方式吗？万分感谢。
对方很快发过来一串数字。
[Star]：我还可以知道一下住址吗？他可能不会想见我，我只能去蹲他。
[文玛工作室]：他才回来，还没租到房子，暂时住在我家。
[文玛工作室]：星星姐，加油！
[“文玛工作室”向您发来位置分享.]
[Star]：好，谢谢。
许沉星将手机塞进包，挤上了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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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市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现在天却开始暗下来，不时有冷风吹过。
要下雨了。
许沉星挪动几步，挪到一家关门的店的屋檐下等。
她不停地揉着膝盖和小腿——蹲得太久，腿有些麻了。
还没下班吗？
或者是已经错过了，他已经进小区了？
她这样想着，不死心地盯着小区门口。
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
路人形色匆忙，四处躲雨。
也有在雨中嬉戏追逐的少年，兴奋地踩着水坑，白色的身影在雨幕中跃动。
许沉星望着他们，有几秒出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样天真又稚气。
暴雨突至，许多人来不及躲避，被这场大雨打了个措手不及。像淋过大雨的玫瑰，破败又狼狈。
“让让。”一个高大的男人撵她，“我要开门做生意了，别蹲我门口啊。”
许沉星被迫进入雨中，成为无数烂玫瑰中的一朵。
她仍未离开，只是蹲的地方换成了保安亭旁。
她这朵玫瑰很倔，花瓣都掉完了，但茎仍顽强地立着，不愿为风折腰。
豆大的雨珠重击着地面，散成碎珠。
就在许沉星觉得今天是白来一趟的时候，却被一片阴影笼罩，隔绝了她和这场大雨。
她抬起头，看见了黑色的伞顶。
她用衣袖抹了两下脸上的雨水，又理了理头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许医生，怎么蹲在这里？”对方抢先开口。
“林江，骗人并不好玩。”许沉星眼前泛起一层薄雾，“我早就认出你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才说：“雨挺大的，许医生，早点回家。”
然后把伞塞进她手中，快步离开。
许沉星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头一阵刺痛，眼前场景忽然和很多年前许沉舟出事那晚的雨景重叠。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着头，不停地道歉。
许沉星脑海里反复涌现许沉舟的惨状和林江被班上同学欺负的模样。
随后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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