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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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朝辞严格遵守医生的嘱咐，行事小心谨慎，主打一个就是要对自己好：
减少剧烈运动——乘车上下班、乘电梯上下楼。
不要再摔着——杜绝室外活动。
经常坐着的话买个减压坐垫——放在吧台椅子上。
有条件再熬点大骨头汤补一补——火锅店的厨师直接派上用场。
半个月过去，估计自己尾骨上的疑似微小裂痕应该已经愈合，谢朝辞的心渐渐放宽。
这几天，又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南下，气温下降，人们就喜欢吃点热乎的食物，火锅店的生意自然跟着红火。
晚上七点钟，十里香的大堂里座无虚席，每一桌的客人都吃得热火朝天，门口的长椅上还有十几个人在等待。
谢朝辞带着悦悦和一众服务员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力图让每一个来店里的人都感受到像回家一样、心情愉悦地用餐。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八点多的时候，有一桌还在排队的客人等不下去，决定去其他餐厅吃饭，于是将排队的小票随手扔到地上，离开了火锅店。
门口有一家人排得比他们还要靠后，见走出去四个人，灵机一动，捡起来地上的小票，当成是自己的，继续排队。
很多人看见了，但并没有说什么。
没过多久，晚上第一波来吃火锅的客人陆续吃完离开，接连空出来三张四人桌，悦悦到门口叫号，恰好叫到刚刚捡排队号码这家人。
一家人正要进入大堂，排在他们后面的四个人不同意了，其中一人站出来指责：“你们本来应该排在后面，是捡了别人丢掉的号码才排到前面的，这不合理，丢掉的号码应该作废。”
一家三口中的女主人不高兴了，出声反驳：“怎么不合理了？我们捡号码小票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包括你们四个在内，也没人说不行啊，也没人问餐厅服务员可不可以，现在我们能进去吃饭了，你们跳出来说不行？怎么不行了？你说说怎么不行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见她开口骂人，四人之中的两个女的开始反击：“你说谁有病啊？明明是你们违反排队规则！还理直气壮地赖到我们头上！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女主人的丈夫本来在劝架，被骂有病之后直接加入战斗，提高音量道：“你们两个把嘴巴放干净点，我看你们全家才有病！”
四人之中的另外两个男的也站出来维护己方：“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你们全家都有病！说了怎么了？”
两群人越吵越凶，已经影响到其他排队等待的顾客，有几个客人直接离开了火锅店。
悦悦在一旁不停劝说却没有人听，急得直跺脚，赶紧在对讲机里呼叫不见踪影的谢朝辞。
谢朝辞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个卫生间的功夫，店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听到悦悦的呼叫，他赶紧往门口跑，跑到的时候，两群人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大堂里吃火锅的客人有不少都放下筷子，望向这边。
谢朝辞赶紧把人往外劝：“咱们出去说，别影响店里其他客人吃饭，我作为这家店的老板一定能给你们一个让两边都满意的结果，好吧？”
连哄带推，终于把两群人推出了店门，到了外面，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三个男的直接打起来，四个女的见状，非但没有拉架，也跟着扭打到一起。
谢朝辞头疼地看一眼看不到星星的漆黑夜空，觉得这件事还是得管——他一个男人，不能管四个女的，就先去把三个男的拉开。
二打一的局势本应该很快分出胜负，结果一家三口的男主人战斗力爆棚，眼见着他从雪地上拿起一块砖头，谢朝辞心中一凛，急忙冲到两群人中间，将人分开，企图阻止他砸下去。
他以为男主人会给自己这个局外人一个面子，停下动作，结果男主人早就红了眼，照着他头上就是一拍。
谢朝辞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身子也跟着晃了晃，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沿着侧脸往下淌，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拍出血了，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最后一句话：“都给老子停下！”
男主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身后也没吵骂声和厮打声了。
世界安静了，谢朝辞放心地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忽然想到，他的尾骨才刚好起来，他就又要去医院急诊室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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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第二医院急诊抢救室今年冬天开始流行一个传说，只要是邵禹东主任和林然林医生搭档的‘少林组合’值夜班，不管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这个夜班都一定会非常热闹。
上周排到两人值夜班，抢救室一共接收了二十多个患者。
上上周也是二十多个。
上上上周是三十多个。
这周，又到了两人一起在上半夜值班的日子，整个抢救室的医护人员都倍感压力，同时祈祷事情能够发生转机、打破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魔鬼定律。
一个护士说前几天休息，她去城西的万寿寺里许了愿，希望佛祖保佑自己值夜班不要太忙太累，据说万寿寺特别灵，她要看看今晚愿望会不会实现。
另一个护士闻言，想起来自己也算是有宗教信仰的人，于是有模有样地在胸前比了比十字。
还有两个护士在打赌，赌局是今晚‘少林组合’抢救的患者会不会突破新高，赌注是请吃日料……
邵禹东喜欢打听八卦，听到这个与自己有关的传说，晚上六点钟，与白班医生交接完毕后，趁还没有患者送来急诊，跟林然讲起传说的内容。
他虽然年长却话多，不断发问：“哎小林，你说咱俩这个组合有这么邪门吗？”
“听说别人值夜班一晚上最多也就抢救十几个病人，咱俩每次都抢救二三十个，是老天爷看咱们俩体力好，所以能者多劳吗？”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成为传说，要不和领导反映反映，咱俩拆伙吧？”
林然白皙干净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人畜无害的淡淡微笑，态度随和地回答：“只要前辈您真的愿意，我没意见。”
这句话直击要害，邵禹东一时无语。
平时两人值夜班，送来病人多是林然上阵抢救，除非情况危急，否则他只在一旁指导，遇到情况不紧急的时间段，他还可以去休息室睡一觉或者回办公室写写论文，实际算下来，他值夜班的工作量远远小于其他同事。
“你小子，”他用手指点林然，见他还是那么一副温和斯文的模样，又说不出不好听的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唉，你呀，就是太——”
话音未落，护士站的铃声响起：“邵医生、林医生，有患者来了……”
两人立刻变换了表情，严肃认真地开始工作。
这一晚，‘少林组合’的魔鬼定律没有任何被不可说力量打破的征兆，林然先后抢救了一个打架造成的内脏破裂、两个心脏搭桥、一个高空坠落造成的大腿粉碎性骨折，以及五六个病情不怎么紧急的患者。
邵禹东抢救了一个烧伤患者，一个胃出血患者，以及在林然进手术室期间送来的、三个病情不怎么紧急的患者。
经过努力，林然再次将一个因为失恋而喝农药自杀的小伙子从生死边缘抢救过来，吐血止住了，人送入ICU观察。
眼见时间接近九点半，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回到诊室翻看病历。
想起邵禹东今晚讲的那个急诊室的新传说，他默默地数了数送来的患者数量，发现正好是十五个——而上夜班才过了一半。
在医院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遇到过一些神奇的事件，尤其是在急诊这个争分夺秒抢救生命的地方。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但很显然，神，从来不站在他这边。
趁着没有新患者出现，邵禹东抓紧时间去补觉，林然在重新安静下来的诊室里整理病历。
没一会儿，这份宁静就被打破，走廊里的传来乱哄哄的说话声，依稀听见小心点、付医药费、别墨迹等字眼。
接着，护士站的铃声响起来。
林然快步走出诊室，看到一个男人背上背着另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男人一路小跑，来到急诊室，身后跟着另外五六个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十里香火锅店的服务员。
林然的记忆力很好，并且对自己的这个优势非常有自信，发现服务员，他调整视线，重新看向那个陷入昏迷的男人，确认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遮住了大半张脸，因此不容易辨认，但他垂落下来的手臂和双腿都很修长，隐约可以看见手臂上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和彩色纹身。
这些足可以证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之前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不迷信玄学的谢朝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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