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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美男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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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橙嘟嘟囔囔也没个好法子,只好暂时念书。
她在船上的生活很规律,就是一天到晚在舱房念书,连饭都是裴凤桐喂的,那叫一个头悬梁锥刺股。
裴凤桐心想,还是打发人回去,把江都城的事情继续料理才好。
然而,生意归生意,他到底还是心疼阿橙念书念得两眼发青,硬拉着阿橙休息
“书。”阿橙含糊道:“还没背完。”
裴凤桐把一紫砂陶埙塞她手里:“呐,你不是一直想使我家传的宝贝吗,今日开始,你随时可以用。”
埙是一种极古老的乐器,在宫廷祭祀中常被使用。
裴家的紫埙便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被吹奏时,声音沧桑空灵厚重幽婉,宛如上古神乐。
据说,裴家先祖就是凭着这个宝贝,娶了一位名动一时的绝代佳人,改良了基因。
因此裴家后代男的俊女的美,俱是风流人物。
只是阿橙拿东西没轻没重,有时吃饭都能摔了碗,裴凤桐便说大些才让她使。
阿橙抗议过:“我成年很久了。”
裴凤桐道:“没我大。”
阿橙威胁:“我要离家出走。”
闹到最后,裴凤桐只好在床上别的方面妥协,才让阿橙选择性忘了这事。
而今裴凤桐把紫砂陶埙都拿出来,可谓为了阿橙的身体健康下了血本。
阿橙拿着紫埙把玩一会,一把抱住裴凤桐:“凤桐,你真好。”
裴凤桐有些害羞,蹭了蹭阿橙,“真是傻话。”
阿橙嘿嘿笑:“有这时间,还不如吹箫。”
“咳咳咳!”
裴凤桐发觉,他妻主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那种事。
裴凤桐不许阿橙胡闹,阿橙也没不依不饶。
两人便出了舱室,在甲板被阳光晒到的地方铺了毛毯,手边摆着放了蜂蜜的蜜瓜,头碰头地吹奏。
裴凤桐用的是个寻常陶埙,耐心地教阿橙。
“好难,之前学的又忘了。”阿橙脑袋里都是圣贤书,吹奏乐器便不协调。
裴凤桐一笑,“放松,再来一次,一定可以的。”
阿橙道:“你先吹一曲。”
裴凤桐无所不从。
正值深秋,江水枯竭,两岸景色肃杀。裴凤桐应景地吹了《楚歌》
楚歌正是源自四面楚歌的典故。
千里关山,风雨他乡,世事变模样,道不尽的沧海桑田。
阿橙枕在裴凤桐膝头,看云朵从万里蓝天上划过,只觉内心宁静,岁月静好。
因为她有家,有爱人,便只是单纯欣赏。
忽然,悠悠的琵琶声在江面响起,如碧海潮生,如漫天的春光,如能度过玉门关的春风,柔和又坚定地冲散了楚歌的悲凉。
裴凤桐放下陶埙,眯了眯眼睛。
阿橙也咦一声,“真好听。”
她虽然听不出是什么曲子,还是觉得很不错。
她问裴凤桐:“这是什么曲?”
裴凤桐虽则从小被精心培养,在文艺爱好的造诣比阿橙深得多,仍摇头,“我亦不知。”
“走,去瞧瞧。”
阿橙从大船往下望,只见是一叶扁舟在逆流而上。
扁舟上是两个人,一个在默默摇动船桨,一个则是吹笛者。
演奏琵琶者陶醉于音乐中,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演奏,不过也能看出他性格的张扬肆意。
故而,他的乐曲也是霸道恣意至极,仿若化成一个有形的飞天神女,浅笑盈盈,莲步微动,摇曳生姿,在江面盘旋,笼络了所有人的心。
扁舟慢慢从大船摇曳过去,渐渐要离开,阿橙有些舍不得这样好听的音乐。
不过,她看了看裴凤桐变得有些冷漠的脸,不敢开口。
罢了,她喜欢琵琶,可以让别人演奏,还是别让自家后院起火。
毕竟那两名陌生人一个看不清相貌,另一个却是年轻俊美,加上乐声的魅力,仿佛每根头发丝都在漾着光。
扁舟彻底离去,裴凤桐冷笑一声,“大冷天,穿得那么少,也不怕染风寒。”
阿橙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立即警醒:“我一眼都没看。”
裴凤桐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我知道,走吧,继续教你。”
裴凤桐笑得很好看,连一双桃花眼都是温柔的。
但身为枕边人,阿橙知道这只狐狸心情不好了。每次裴凤桐在商场上想算计人,跟阿橙说布置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阿橙揉了揉手臂:“好,是有些冷。”
裴凤桐:“我给你加件狐裘。”
事情含糊过去。
他们的航程已经过半,到了汴州。
汴州是前朝的都城,也叫东京,是座极大的城镇。
大船纷纷停下,进行补给。
阿橙与裴凤桐会上岸休息一晚上,顺便逛逛夜市,买买特产。
“汴州不愧是前朝都城,真热闹。”
阿橙在船上久了,一落地就脚步虚浮,却仍精神奕奕。
无他,天气极冷,江都人大多数都不出门,汴州的街头却升平繁华,迷乱了异乡人的眼睛。
裴凤桐道:“东市鱼龙混杂,跟紧我。”
他们两人手牵手,仿佛单独出行,殊不知雇的高手护卫却悄无声地散在人群里保护了。
阿橙点头,一边拉着裴凤桐手臂,一边出神地看东市的喧闹风景,窈窕大姐姐,俊美舞男。
不多时,裴凤桐手上便多了汴州特产花生糕,以及和两个凤凰布偶。
凤凰是前朝皇室的象征,一朝湮灭,百姓家也能制凤凰相关的东西,颇是栩栩如生。
“我喂你。”裴凤桐主动拿了那么多东西,阿橙有些心虚。
当朝,都是女子照顾男子的。
阿橙拿走装热腾腾的花生糕的盒子,在唇边吹凉了,示意裴凤桐张嘴,“啊。”
裴凤桐好笑,张嘴吃了。
“很好吃。”
阿橙眉眼笑成月牙,“是吧,我在吃东西上面很有天分。一看就知道什么好吃。”
裴凤桐慢条斯理地吃完,道:“先回客栈,吃点正经饭菜,一会再出来。”
阿橙委屈,“再逛一会,一会你就说风大,不让我出门。”
“不会,我特意让人登岸,就是想让你放松。”裴凤桐早早地预定了漕帮最豪华的船队,其实能一路顺畅地沿着运河直达尽头的码头。
但计划不及变化,阿橙念书太用功,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阿橙惊喜,“真的?”
裴凤桐瞥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会我们逛到东市打烊,如何?”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裴凤桐又露出那种狐狸般的笑容,“呵呵。”
阿橙连忙道:“回去啦回去啦,晚上出来逛!我要逛一整夜!”
裴凤桐当真没说虚话。
当夜,阿橙吃饱晚饭兴致勃勃出去,最后哭丧着脸坐在路边的大石头歇息。
“好累,咱们的轿子呢?”
裴凤桐温柔说:“相公不是要逛一整夜吗,我没让人备轿。”
阿橙:!!!
裴凤桐看她可怜,道:“还有四个街区,就到咱们的客栈了。”
他们只在汴州一夜,住得漕运码头近,便离东市远了。
阿橙险些哭了,“走不动。”
裴凤桐唇角一勾,“我背你。”
阿橙有些不好意思,“叫个普通轿子吧。”
裴凤桐已经蹲下来了,“来不来。”
阿橙颇为心动,“以后等我不念书,我就天天锻炼武功,也背你。”
还能用不少新姿势!
不过后面那句话,阿橙没说,免得被自家宝贝暴打。
阿橙趴在裴凤桐肩头之后,发现对方看起来瘦削,实际真的有力。
她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裴凤桐唇角上扬:“怎么说。”
“故意带我走那么多路,就是想背我。”
裴凤桐承认:“是啊。”
阿橙感慨:“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美色。”
裴凤桐偏头,月色下眸子中漾着的带笑波光,让阿橙心跳加速。
她不禁吻上去。
裴凤桐嘴角带红,薄唇轻启,道:“现在是谁觊觎谁的美色。”
“我”阿橙痴痴道:“我是中了你的美男计啊宝贝。”
……
四个街区毕竟太远,两人玩完情趣,裴凤桐准备好的马车便来了。
不料,回客栈的路上,他们竟又遇上前几日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