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
*
林小婵轻手轻脚地走到岩石后面，朝沟里探望。
清清的溪流边，一个黑白相间的胖家伙，扭着屁股，晃了过来。
它埋下头，喝着水，两只黑色的圆耳朵竖着。
萌萌的，好可爱啊。
林小婵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以前，只能在动物园里看看圈养的，野生的还是头一回见呢。
花熊像是察觉到了，就抬头瞅了瞅。
随后，就一甩屁股，溜进了灌木丛。
林小婵屏住呼吸，瞅了一会儿。
她觉得花熊没有走远，就低声唤道：“花花，咱们做好朋友吧？”
可唤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好冲着那片灌木丛，吹了声口哨。
小根也学着，嘘嘘了两声。
姐弟俩对着山沟沟嗷嗷了一阵，就回了院子。
“姐，我饿了！”
小根吸溜着鼻子，拍了拍小肚子。
林小婵瞅了瞅日头，快中午了。
她生了柴火，热了两个野菜饼子，跟弟弟分着吃了。
“小根，你睡会儿觉！”
林小婵把弟弟哄睡着了，就开始干活。
她提着铲子，把院子里的土拢了拢。
又去村里晃悠了一圈。
山沟沟里，想找到肥土很困难，难怪没人琢磨这个？可土是必须的，笨方法就是从山外挖一点运回来，或者从地里刨一些。
可地是集体的，乱挖乱刨怕要挨批，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林小婵在后坡上，填了几个土窝窝。
小根醒了，就提着竹筒帮忙。
小娃娃不过五岁，力气却不小。
姐弟俩饿了，就捋点树叶子嚼一嚼。
这个吃多了，嘴里涩涩的，泛着苦味儿，也不挡饱。
林小婵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心说，没有油水，真不扛事啊！
她凝神望着天空。
那些鸟儿雀儿的躲哪里去了？不会是被村民们吃光了吧？
林小婵张开双臂，把自己想像成一棵树，想引雀儿下来。
可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
看来意念不过关，灵气就聚拢不起来，对小动物也没啥吸引力。
林小婵只好放弃了。
她在林子里转了转，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东瞅瞅，西看看，奇迹终于出现了。
林小婵发现了一个鸟窝，就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
鸟窝很隐蔽，被树叶裹着，轻易发现不了。
林小婵瞅了瞅树干，就攀着往上爬。
这爬树的本领像是天生的，三下两下就爬上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鸟巢边，伸手一摸，果然有鸟蛋。
一共十个。
林小婵开心得不得了。
她本想全部掏走，可一想到鸟儿归巢后，看到鸟蛋没了，多伤心啊，就不忍心了。
她包起来六个，留下四个。
可临下树时，却犯了难。
这么高，咋下去啊？往下瞅瞅，头都晕呢。
难怪爹说：“上树容易下树难”，爬这么高，还真下不去了。
“姐！”
小根在树下，急得团团转。
“小根，你看看大哥回来了没？”
小根答应了一声，就站在山岩上，朝路上瞅着。
看到放学的娃娃回来了，就挥舞着小手。
林大根老远地就看见了。
他两手拢了个大喇叭，喊着：“小根，你在做啥子？”
“哥，姐姐下不来了！”
林大根一听，就背着书包跑了过来。
林二根也在后面跟着。
到了近前，林大根爬到树上，先把鸟蛋运了下来。
可妹妹咋下来，还真是犯难。
林小婵心说，只能靠自己了。
她壮起胆子，提着一口气，手脚并用，秃噜了下来。
胳膊上拉出了两道血口子，疼得直吸溜嘴。
“小婵，快抹抹，这个不留疤瘌！”
林大根揪了两片草药叶子，在嘴里嚼了嚼，给小婵涂在了伤口上。
林小婵觉得凉丝丝的，也没那么疼了。
*
四个娃娃捧着鸟蛋，开开心心地回了家。
林大根烧了半锅水，鸟蛋煮熟了，就等着爹娘回来了，一起吃。
小根眼巴巴地瞅着，馋得直流口水。
林二根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
“二哥，你咋了？”
林小婵追问了好几遍，林二根却闭口不语。
最后，还是大根说了原委。
“今儿一大早，学校里出了一点事，那个李小兰说她铅笔盒找不到了，就诬赖是你偷的，还说你昨天摸过，二根气不过，就跟她吵嘴，李小兰就撒泼，还说二根打她，二根一怒之下，就真得跟她打了一架……”
“黎老师说，男同学不能随便动手，就罚站了，还让二根写检查，当着全班同学念了一遍……”
林小婵一听，气坏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没去学校都能泼脏水？等到明天再跟李小兰算账。
吃鸟蛋的喜悦，被这桩恶心事冲淡了不少。
林小婵分析着，八成是那个李小兰把铅笔盒忘家里了，就胡乱冤枉人。不然，下午咋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了？
说话间，林知山和李秀竹扛着锄头回来了。
铅笔盒的事，就没再跟爹娘提起，省得烦心。
种玉米的计划，林小婵倒是说了。
林大根拍着手说：“小婵，等放学回来，咱就装一包土背着，用不了一个星期就填好了……”
林二根也很赞同，就急火火地去找麻袋。
李秀竹有点担心。
“小婵，队里知道了咋办？”
“没关系，那玉米种在乱石堆里，东一棵西一棵的，只要别被人家掰走了就行！”
林知山也觉得无妨。
在山上种玉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好在种得稀拉，不成样子，即便有村民发现了，也不会说啥。
入了集体之后，大伙儿都变懒了。尤其是赶在灾荒年景，吃个半饱，农活又重，就更没心劲了。
为了填饱肚子，村民们就自己想法子弄一些野菜红薯，垫补一下。
一开始，村委会反对，后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再后来，食堂散了，不出工的就各吃各的，不用一家老少吃大伙了。
有村民就寻思着做点手艺活儿，换点吃的。还有偷着养山鸡的，好垫补一下。像这样自家种点玉米，也就不稀罕了。
山高皇帝远，哪有那么多讲究啊？
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准备一齐动手，把玉米种上。
*
第二天，林小婵跟着哥哥去了学校。
她见了李小兰，就冲过去一把揪住。
“李小兰，你的铅笔盒找到了没有？”
“没……”
李小兰有些害怕。
那个林二根就站在后面给小婵撑腰呢。
林小婵却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李小兰的书包，翻了翻。
“李小兰，你的铅笔盒不是好好的嘛，凭啥诬赖人啊？”
这一嚷嚷，就热闹了。
昨天因为铅笔盒的事，林二根跟李小兰打了一架，消息都传到坝上了，李小兰的娘要来学校评理，被她爹劝住了。
今天，铅笔盒突然出来了，就在李小兰的书包里，这不是凭空诬赖好人嘛？
小娃娃哪有不爱热闹的？都在起哄。
黎老师听到动静，就进了教室。
“都坐好，快上课了！”
黎老师维持好了秩序，就问了问情况。
看到铅笔盒完好无损，就说：“李小兰，这就是你做得不对了，不分青红皂白就错怪同学，快跟林小婵道歉！”
李小兰不肯，可挡不住黎老师板着脸，只好“嗯”了一声。
“李小兰，昨天的事情由你引发，你还要跟林二根道歉！”
李小兰红着眼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林小婵和林二根道了歉。
临放学时，她还写了一份书面检讨，站起来念了一遍。
要说，李小兰也委屈得不行。
铅笔盒好好的，突然就不见了，再加上林小婵摸过她的铅笔盒，就联想开了。可昨天中午回到家，却发现铅笔盒在书包里。
她也想不明白，咋会出这种事儿？
难道铅笔盒长了腿？
*
远在省城的林玉凤睡了一整天。
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就没去上课。
心想，“隔空控物”的本领没有消失，就是使唤起来没那么利落了。
到吃晚饭时，林玉凤头冒虚汗。
徐春芳很奇怪，就问：“小凤，你咋出这么多汗？”
“徐阿姨，我跑步累的……”
林玉凤没说实话。
杨晓光却听到小凤妹妹在屋子里扑腾了一阵，就像有风在舞动。
他不晓得为何会听到这些？
他想跟妈妈说说，又觉得太过离谱，就没吭声。
不过，对小凤妹妹说谎却不认同。
他觉得小凤妹妹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闪烁不定。
他不晓得为何会发现这些？
只觉得自己也有了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