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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   泸沽湖边,山水相依,格姆女神山隐然可见。在湖畔,坐落着几个小寨子,落水村和里格村相依,屋子全是摩梭木楞房,再往小路往下走,就是稻城亚丁。

      拉姆热情的把苏泊臻和司辙带回家,扬声:“阿妈,有客人来了!”

      拉姆阿妈迎上来,给倒了酥油茶,又拿了些糕点。

      有鸡肉在炉子上滋滋烤着,香气弥漫。拉姆拿大剪子剪了,用小碗端上来:“我阿妈的手艺,尝尝看好不好吃。”

      司辙起身,说:“我去帮忙烤肉。”

      苏泊臻拿了一块,问:“拉姆,你有阿注吗?”

      拉姆喝了酥油茶,脸红了。

      她点了点头:“我有一个阿注。”

      苏泊臻来了兴趣:“给我讲讲你和你阿注的故事吧。”

      “其实我和我阿注是经过长时间的交往,又让家里人多方打听,对他有了深刻了解后,这才决定和他走婚的。”

      拉姆妈妈又端了些玉米和地瓜过来,说,“外人总对我们这个习俗有误解,如果这个人只会花言巧语,人品不好,游手好闲,我们拉姆是不会和他走婚的。”

      拉姆妈妈还说,当双方彼此了解之后,男方的家长就会在一个晚上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这样就算是订婚完成了。

      拉姆妈妈又拿了两瓶青稞酒:“试试这个,自己家酿的。”

      苏泊臻接过来,司辙阻止她:“你不能喝太多。”

      “我尝尝就好。”苏泊臻抿了一小口,感觉酒醇,很烈。她来了兴致:问:“拉姆,那你和你阿注,是谁先抠谁的手心啊?”

      拉姆脸更红了:“当然是他了!”

      苏泊臻说:“我感觉挺好的,在这崇山峻岭之间,夜幕笼罩山野的时候,辛苦劳作一天的男人骑马翻山越岭来到花楼前,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拉姆说:“按照你这么说,是挺好的。”

      过了会儿,苏泊臻又说:“可是,万一两个人闹掰了,想分手怎么办?”

      拉姆把手合上,再分开:“那就是缘尽,人散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泊臻心里突然有一种触动,她隐隐朝着那头看去,暖暖的火炉旁,司辙正侧着身在烤肉,忙碌且温馨。

      苏泊臻喝多了两口,走出木楞房的时候,整个人轻飘飘的。

      不远处,有一簇火苗熊熊燃烧着。拉姆说,那是村落里的篝火晚会,会有一些当地人和旅客在那儿跳舞。

      苏泊臻又走了两步,走得踉踉跄跄的,司辙不得已拉着她的手:“你就喝成这样去篝火晚会?”

      司辙的手宽大厚实,带着他的温度。苏泊臻微微眯着眼:“我很清醒。”

      “你最好没有醉。”司辙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走。

      苏泊臻也不挣脱,就任由他那么牵着。

      两人走到篝火旁,拉姆已经和人群混在一起,翩然跳起舞来了。

      在火焰的烘托中,气氛越发高涨,跳舞的人自发围成一个圈,手牵着手围着火炉跳舞。

      司辙和苏泊臻本来是走在人形圈外,拉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了回来,热情的邀请着:“过来一起跳吧!”

      火光冲天,有人弹着琴,被欢快的歌声感染,苏泊臻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有人打着拍子过来,把她的手给牵住了。

      苏泊臻跟着一块绕到了圈里,左手是另外一个人,右手是司辙。

      他们被人群推搡着,情不自禁的绕圈。其他人踢腿,手牵着手一块唱歌。

      绕几圈后,苏泊臻挥挥手说:“不行了,我头晕。”

      她败下阵来,走出圆圈外,司辙拿了一瓶水过来:“喝口水吧。”

      苏泊臻脸上似笑非笑的,被烘得热乎乎,她拧开瓶盖,笑嘻嘻仰头问:“刚才有人挠你手了吗?”

      她喝了酒,整个脸红彤彤,嘻嘻哈哈的,司辙也拿她没办法。

      “那不过是个当地人的风俗,你也当真了?”

      司辙有片刻失神。苏泊臻把矿泉水瓶塞到他手里的时候,轻轻地在他手心里挠了三下。

      此时,她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喝完后还用舌头拭了拭嘴唇,唇瓣上凝着的全是潋滟的红润水泽。司辙喉间发紧,压抑着溢出一句:“苏泊臻。”

      “嗯?”

      他把她的手捏在掌心:“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苏泊臻笑笑。

      而后,她回过头,大手一挥:“走吧,回去了,这儿太热。”

      夜幕降临,两个人渐次走远。车子停在落水村外,上车后,苏泊臻才想起:“忘记和拉姆告别。”

      话音未落,司辙已然翻过驾驶位,欺身而上,捏过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上来。

      先是轻轻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两人对视,眼神交叠间,气息就乱了。苏泊臻主动靠上去,把手勾在他脖子上。

      司辙低头,把这个吻加深,苏泊臻感觉自己被抽掉所有空气,自喉间发出小猫的呜咽声。

      整个车子里温度乍然升高,车窗上蒙上一层雾气。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司辙的手堪堪停在她的腰间,没有再深入下去。

      “下次别这样。”司辙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驾驶位,“别以为我不敢在这里办了你。”

      “你不敢。”苏泊臻说,“你没抠我手心呢。”

      司辙深吸一口气:“明天要上玉龙雪山,我怕你没体力。”

      苏泊臻打量他:“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下回试试。”

      司辙猛踩油门,车子开出山水之间。

      回到客栈,苏泊臻下车的时候,心情显然很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接连几天,她都没有再失眠过了。

      司辙显然是一剂良药。

      *

      司辙回到车队后,把车子停放在四合院外。四合院的后进有一处专门腾出来,作为他的居所。

      他走进浴室,用的时间比往常都要长很多。走出来的时候,连发梢到指尖都还在滴水。

      囫囵的拿毛巾擦拭头发的时候,周扬的电话就到了。

      “今天那小子到香格里拉了,就在噶丹松赞林寺待着。”周扬说,“还挺虔诚的。”

      “再跟多两天。”

      “你担心那群人对那小子下手?我觉得应该是不会。他们的目标是你。”

      司辙说:“我知道。”

      “你今天怎么样,还有人跟着吗?”

      “有,被我甩开了。”司辙点燃一根烟,放在嘴上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吻。

      他仓促的把烟给灭了。

      周扬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你真的不进去淌这浑水了?”

      “那就等他们都搅浑浊了再说。”

      挂完电话,没有睡意,司辙穿上黑色T恤,走到暗房里。

      前几天拍的照片,都用夹子夹好,挂着晾干。

      司辙拿下一张,在显影液里冲了冲,再拿出来仔细端详,看见照片上苏泊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那是在海东公路上抓拍的,她不经意的回眸。

      司辙突然觉得可惜,怎么没有多拍几张。但合意的照片,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像人一样。

      *

      第二天,艳阳高照。

      苏泊臻怀抱双手,看着车里两个氧气瓶:“你用不用这么夸张?”

      “我不用,都是给你备着。”

      苏泊臻说:“太重了,我驮不上去。”

      “我帮你背。”司辙说。

      “我寻思着,你不背那两个累赘,还能把我给背上山顶呢。”

      司辙伸手,点了她的鼻尖:“你想得美。”

      车子一路开到山脚下,司辙打开车后箱,从里面抽出一盒巧克力,塞到苏泊臻手里:“在上索道前吃了。”

      苏泊臻说:“我体力很好的,绝对不会高反。”

      “我看着你吃。”

      苏泊臻折下一小块扔进嘴里,是苦的。吃完一块,又把剩下的揣兜里了。

      司辙把两个氧气瓶背身上,两人来到索道前排队。

      巍峨磅礴的雪山矗立在面前,雪景一片连着一片,冷气沿着山间地表而上,苏泊臻双手搓了搓,在嘴边呵了一口气。

      “冷吗?”

      苏泊臻又把手放下:“还行。”

      司辙把右手的手套摘下,拉起苏泊臻的手,放在自己的兜里,眼睛盯着前面说:“这样暖和点。”

      苏泊臻狡黠的双眼动了动,暗搓搓在他兜里勾他手心。

      “淘气。”司辙说完,拉着她的手上了索道。

      坐在索道上,看见的景物就更广阔了。手还在司辙的兜里放着,苏泊臻眨巴眨巴眼睛,感叹:“太美了。”

      大自然是最美的雕刻师,把世间一切雕刻得鬼斧神工。

      司辙说:“等会儿带你去看冰川。”

      “我有一个作品,就是雕刻的冰川,北极的,我在那儿住了一个月。”

      “你还去过北极?”

      “嗯,和考察队去的。”苏泊臻笑,“那儿东西难吃死了,给他们做了一个月的饭。”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我会的可多了。”苏泊臻拨了拨头发,“不过你应该不会感兴趣。”

      说话间,司辙把氧气瓶拿出来:“吸几口。”

      苏泊臻也不客气,随着索道的攀升,海拔也在逐渐升高,司辙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确实感觉到了呼吸的压力。

      司辙把氧气瓶收起来,问她:“平时运动量大吗?”

      “晚饭后,会去跑步。”苏泊臻说。

      “运动量大的人,容易得高反。”

      “我知道。那你呢?”

      “我常年在这里住,习惯了。”

      到了索道的尽头,司辙拉着她的手:“等会儿爬不动了就告诉我。”

      苏泊臻说:“我一定会去到最高的山峰上。”

      雪山上白茫茫的一片,两人都不说话了,沿着蜿蜒在陡峭雪山上的木质栅栏坡道,一点一点地往上走。

      苏泊臻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司辙发现了她的异样:“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海拔变化太快,苏泊臻难得的听见司辙说话的喘气声。

      随后苏泊臻吸了几口氧,缓了缓气。司辙问:“巧克力呢?”

      她摇头:“不吃了,太苦。”

      “还是很难受吗?”

      “有点儿。”

      “那你等我。”

      司辙走到一处干净、没有被游人污染的地方,挖了一小块雪,丢到她嘴里。

      苏泊臻抖了抖唇:“……凉。”

      司辙把手套摘下,用手心搓了搓,把手放在她脸上,再然后,俯身把唇贴在了她的唇上。他没有动,只是把热量给传递过去。

      苏泊臻微微闭眼,像个听话的小姑娘。

      过了一会,司辙问:“怎么样?”

      “心跳更快了。”

      走十几步台阶,苏泊臻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好不容易登上了顶峰,一瓶氧气也见底了。

      山峰巍峨挺立,天蓝得深沉幽静,雪白得耀眼刺目,远处的群山绵延不绝,空寂悠长。

      “4680米!我到啦!”

      “登顶啦!”

      …………

      耳边是各种鼎沸的人声,苏泊臻站在雪山之巅俯瞰整个冰雪世界。眼前是青色的水、黄色的树、白色的雪和蓝色的天相接,站在最上恍惚有一种不真实感。

      司辙在她耳边问:“登上来,感觉怎么样?”

      苏泊臻喝了一口盐温水,淡淡说:“不虚此行。”

      在来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旁边这个男人陪着她登上雪山,并肩看风景。这一生,总要有些念想振奋人心。

      今天这一幕登临雪山,此生难忘。

      *

      游览了四十分钟后,两人慢慢走下山。在山底下,苏泊臻在休息区抱着一杯咖啡,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司辙把她的杯子拿开:“下山有的时候也会产生高反,要特别小心。”

      她的脸被紫外线照得通红,还要强硬道:“我没事。”

      “有头晕、呕吐感觉要告诉我。”

      苏泊臻突然感慨:“要是这个时候有青稞酒就好了。”

      “你经常喝酒?”

      “喝点酒,加安眠药会睡得更好。”苏泊臻如实说。

      “经常睡不着觉?”

      苏泊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用穿靴子的小腿轻轻蹭司辙的腿:“司向导,今晚去你那,还是我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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