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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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与赵正一按照齐景深吩咐的那样，来到知府衙门击鼓鸣冤。
衙门里出来个衙役，尚未从门内出来就大声呵斥。
“刁民住手！知府衙门的鼓也是你们能敲的！”
赵正一虽是肇源知府下辖县令，却不知道，知府的鸣冤鼓是不能敲的。当时反问：“鸣冤鼓不用来敲？用来做什么的？当摆设吗？”
这鼓陈旧，当摆设恐怕也不够格。
“能敲是能敲，只是不能你来敲。”
衙役脸上满是嘲讽，十分不屑，赶他们的手势好像在赶苍蝇。
赵正一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龙二，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齐景深等人为行事方便，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赵正一更是一文不名，身上这一身还是齐景深给的。此时他和龙二两个人，看起来可不就是穷苦百姓嘛！
这就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没想到肇源知府竟已如此明目张胆。
他将推测与龙二一说。龙二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方法挺好。
“你在这等我，我去绑了那狗东西出来，一起去见公子。”
虽然见面时间不长，赵正一对龙二已有了些许了解。这人武力有余，智力欠妥。听他的还不如听那个衙役的。
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他说：“这样虽然没什么不好，只是怕公子那边不好交代。毕竟公子的吩咐是让我们来报官。”他已经自觉称齐景深为公子了。
“那怎么办？”龙二烦恼的皱眉，这件事显然超出了他的业务范围。
“不知二公子身上有没有银票？”
“你要干嘛？”龙二狐疑的看着他。
赵正一失笑：“衙役拦着，无非是要钱。只要有了银票，事情就好办了。”
龙二眉头皱的更深：“公子的钱都放在龙一那，我这个是我攒的。”
“咳，这个，想来公子不会白白让兄台花这笔钱的。”
龙二也不想办砸差事，犹豫了一会，他略为纠结的一点头。
“好，你写个借条给我。”
“我写个借条给你？这、这……”赵正一惊讶的结结巴巴。
“不写不借。”
看着龙二那张‘要我出钱，门都没有’的脸，赵正一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是枉然，只得找个铺子借了笔墨，写了欠条。
龙二收好，拿出对应的银两，珍而重之的交给赵正一。
赵正一拿钱的手仿佛重逾千斤。
路上，两人闲聊。
“公子贴身侍卫的薪资应当不低吧？”
“不低。”
“那二公子为何如此看重钱财？”
“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钱是你的，这怎么能一样。”
“……有理。”
“可若是此次任务完不成，恐怕公子会怪罪吧。”
“不会，我家公子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所以才让你跟来。”
“……”
赵正一总觉得龙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有点什么东西。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就是有一种进了坑，还要帮人数钱的感觉。
再敲鸣冤鼓，出来的还是那个衙役。再次见到二人，衙役脸色很是难看。
“我看你们二人是好日子过够了，想进去吃吃牢饭是不是!”
赵正一好似毫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银票，上前塞进那衙役手里。
衙役从手缝里看了看银票数额，大抵还算满意，当时换了一副嘴脸。傲慢问道：
“你们是要告什么啊？”
赵正一赶忙又塞了一张。
含糊道：“是粮食纠纷。”
“那行，你们在这等着，一会有人叫你们进去。”
也不知道那衙役是怎么和里面通报的，不一会衙门居然真的打开了，然后出来个人，将两人带了进去。
赵正一之前是直接被下到牢里，根本没过堂，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看知府的府堂，不由啧啧感叹：
“知府衙门就是知府衙门，比我那个小破县衙好了不知道多少。这些衙差的衣裳都比我那看着精神。”
龙二有点不能相信：“好歹你也是入过殿试的人，这等排场就能让你羡慕成这样？”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自从他得罪亲王就一路被贬，要不是政绩还不错，恐怕连个县令都没得做。十几年前的风光，谁还能记得请呢。
“好在当初我没和你学。”
龙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至于为什么没跟他学是好事，赵正一从龙二的眼神中已看的明明白白。
书读的多也不好啊！
赵正一摸摸鼻子：“其实天下读书人，有我这般遭遇的，只是寥寥。”
“你还挺骄傲？”
？？？
赵正一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有骄傲的意思。等他想明白，刘成已经上堂。
刘成一拍惊堂木，这才看向堂下。两旁衙役大喊威~武~
“尔等有何冤情，尽管说来，自有本官为尔等做主。”
赵正一到底是在逃身份，不能直接出现在官府面前，于是在脸上贴了两块狗皮膏药，鼻子上黏了个大痦子。
衙役对他不熟，没认出来不奇怪。但是刘成和他见过十数次，要是他也认不出来，赵正一这才能放心。
他盯着刘成看了两秒，发现刘成神色毫无变化，心中忐忑去了一半。
“尔等不必害怕，有何冤屈尽管与本官说来，本官为尔等做主。”
他盯着人细看，竟被当做了害怕。赵正一对刘成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认知。同时在心底感慨那二百两银子是真的好用。若不是那二百两银子，他现在至少会被判个不尊重知府的罪名，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就是，太贵了啊！
想到那钱都是自己向龙二借的，赵正一的心都在滴血。
“大人，求大人救救草民一村人的性命吧！”
赵正一纳头便拜，张嘴就来。这等演技震惊到了龙二，他也跟着跪下扣头，但到底还是没赵正一入戏，只扣头不出声。
“大人啊！草民是张家村的张阿大。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收着粮食，谁知路上竟窜出一伙匪徒，将我村村民一年的口粮全数抢走，一粒不留啊！”
他吼的声嘶力竭，扣着头，也让人想到声泪俱下这四个字。龙二是被结结实实震惊了。
比不了，比不了。是个狠人。
刘成则是对他说的内容震惊不已：“你说你村还有粮食？”
他虽不知道张家村在谁治下，但是足够一村人吃的口粮，还是刚收的，这怎么可能！
“回禀大人，正是。”
“今年干旱！本府境内颗粒无收，你村怎么收获粮食。张阿大，从实招来，不然就别怪本官大刑伺候。”
虽是如此说，刘成心中已然相信大半。庄稼人老实，是不敢撒谎的，更何况这事只要他派人去查就知道真假。此时撒谎等于自寻死路。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还请大人清缴匪徒，为我等做主啊！”
“匪徒？”
刘成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还有匪徒。
师爷适时上前进言：“大人，他说的大概是各村的难民。那些年轻力壮又没处投奔的，大多都集结当了劫匪。其中几个头目和咱们府衙向来都有联络，大人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
“大人？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赵正一张口大人，闭口做主，将一个没见识的农民演的十成十。刘成不曾有半点怀疑。当即吩咐道：
“刘师爷，你带着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师爷是衙门里的老人，早就揣摩了知府的意思。什么匪徒当然不要紧，那群村民是不是有口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能在这时节收获粮食的。
若是知府也能掌握这个方法，就是为朝廷解了燃眉之急。到时候加官进爵是免不了的。他这个师爷说不定也能捞个官当当。
前途光明至此，刘师爷没有不尽力的。当即就带了五六个衙差，要赵正一带路。
赵正一迟疑道：“匪徒人挺多的，师爷只带这几个大哥，怕是不够。”
“哼！你一个种地的懂什么？衙门里的人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们一个打你这样的十个都嫌少。”
刘师爷心知那些匪徒不敢和官差作对，带这几个人都是为了以防万一，便随便拿话糊弄过去。
赵正一被噎了一下，也不再提，兢兢业业在前头带路，偷偷看去，龙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偷偷松了口气。
那边龙二将赵正一带着师爷过来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齐景深。
齐景深正在看金笑笑试验他找回来的新种子，闻言只是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他费心。
龙二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也不再多言，和齐景深报备后，复又返回去，作为赵正一的接应。
上次金笑笑提出要求，齐景深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那串葡萄涉及他最大的秘密，而他和金笑笑认识不过一月，实在算不上相交甚深，可是这件事只有金笑笑能做到，而金笑笑只有这一个条件。
又种出一丛杂草，齐景深苦笑着说：“看来我找回来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也不都是，那株藤蔓绑人好用。无花果也很好吃。”
“说起来我还没吃过生的无花果。”
这话充满暗示，金笑笑皱了皱眉头。
齐景深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我没这个福气。”
话音刚落，他旁边的地上就窜出来一个小树苗。等小树苗长大一点，上面就嘟噜噜的结了一堆果子。
神奇的是，这树长得弱小，果子只有一嘟噜，却个个饱满，看起来极为喜人。
齐景深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给我的？”
金笑笑皱着眉头点点头。
算了，看在异能大幅提升的分上，给他吃就吃吧，就当报答了。而且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齐景深不知道自己被夸了，他满心沉浸在分到了神女果子的喜悦之中。
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齐景深知道金笑笑对食物的看重程度异于常人，除非必要绝不会将食物分给他人。
像给难民的那一车桃子和这几天种的粮食就是必要的，她不想让难民饿死。还有上次那种可以给烤肉增加果香的东西，也是必要的，她不能忍受难吃的食物，也算是给龙一龙二辛苦劳动的报酬。
而这次，她给他的无花果是毫无缘由，没有任何条件的。只是因为齐景深充满暗示的一句抱怨，她就种出了一嘟噜无花果。
在齐景深看来，这就是金笑笑在满足他。金笑笑认为他说的话并非无关紧要。对她来说，他也并非无关紧要之人。
他虽是太子，身边的人也从不敢怠慢于他，这种由衷的欢喜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心中不知为何，只觉得十分欢喜。
既然自己在她心中如此不同，那件事情就没必要瞒着她了吧。毕竟她的秘密从来没有瞒过他啊。
“笑笑，我有话对你说。”
做好了心里建设，这秘密也并非难以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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