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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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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商淼成功把钟无水惊走。
他倒不是真的被吓到，只是觉得有些许羞耻。
毕竟往常在商淼不知道猫身是他时，钟无水是相当随意又散漫。
他原本是打定主意这小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猫身是他，毕竟商淼向来对他比如蛇蝎，钟无水看到他每次鬼叫的样子也烦的很，所以一直打算等找解开契约的方法候，就跟他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他没想到商淼会突然石破天惊的叫出他的身份。
被惊到之后，就是扑面而来的羞耻。
钟无水甚至爪子都觉得要被逗猫棒烫到。所以他想也没想的，匆匆跳窗离开。
身影迅速融入夜色。
“钟先生……”商淼拦不住钟无水，扑上窗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眼眶通红，默默流泪。
“二哥。”
“淼淼。”
商铭星跟商元追着商淼进来，他们只是落后一步，所以看到商淼刚刚诡异的举动。他居然朝着一只猫叫那个死人的名字。
他们觉得很诡异。
商淼的事情，商家人在认回来的事情也了解一些。知道他的养父为了钱，把他卖给了一个死人结亲。商家人虽然觉得膈应，但念着当年是那家人好心把商淼从人贩子手上救了下来，所以他们也没多为难商淼养父，给了一笔钱，就把人打发了。
原本他们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也没把商淼跟死人结阴亲的事情当一回事。
但商淼回商家以后种种诡异举动，让他们不由得心里生疑，一边觉得商淼可能生病了，一方面又担心万一是真的，实在是膈应。
“小淼，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商铭星上前关切商淼，脸上全是担心，“是不是又受到影响？你放心爸妈已经去请了大法师，一定会有办法帮你解决掉那个恶鬼。”
商铭星自认是家中跟商淼关系最好的人。商家父母有工作需要忙碌，还要念着商元的面子，没有过多对商淼亲昵。商铭星作为商淼血脉亲缘之一，从商淼回家开始一直对他施以善意，并且在所有人都觉得商淼有病疑神疑鬼的时候，站在他身边说相信他。
帮他寻找各种法师道长，拜托恶鬼的纠缠。
商淼几乎相信了他是真的把他当亲人的。
所以后面当商铭星频繁被钟无水伤害时，商淼非常愤怒，对钟无水的憎恶也愈加剧烈，甚至不惜用性命逼迫钟无水离开，斩断他们之间的契约。
但后来，真的解开契约之后。
他却又完全变了样子。
开始跟其他人一样指责他，过分苛待商元，心思狭隘。
刚开始商淼会尝试解释，后面他渐渐明白了。他和他们一样，其实从头到尾都看不上他。以往的善意，不过是欺骗跟伪装而已。
“钟先生很好，我也很好，我不需要解契。”商淼擦掉眼泪平静回了他一句，旋即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
“二哥，你真的要走吗？”商元满脸沮丧跟难过道，“是不是因为我，二哥你真的很讨厌我吧。你别走，爸爸妈妈跟哥哥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他们真的很想你，这个家也需要你，如果你看不惯我，我可以离开的。”
“小元！”商铭星皱眉不认同的看向商元，“这里也是你的家，不要胡说。而且小淼不是那样的人，他没有讨厌你。”
“我有。”商淼突兀地打断这对兄弟俩的深情戏。
商元跟商铭星忽然顿住。
商淼看着他们错愕的样子，俊秀的脸绷紧，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我讨厌他，非常讨厌。”
“小淼……”
商铭星错愕的想要说什么，商淼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接着说，“我不仅讨厌他，我还讨厌你，讨厌你们所有人。我不想跟你们生活在一起，看到你们的每一天都让我无比难受，所以别来烦我了，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商淼按照记忆打开房间的衣柜，果然在里面看到钟无水木棕色带着金色字体的牌位。他脸上的冰冷消失，眼里闪过惊喜，珍惜的抱出钟无水的牌位。
“二哥，啊——”商元听到商淼说要离开，心里高兴的不行，正想要再接在励刺激刺激他一把，却不想正好看到他从衣柜里面找出个牌位来，被吓了一跳。
“这、这东西怎么还在这里？二哥，这么晦气的东西，你、你不是已经丢了吗？！”
商淼找到牌位的惊喜，闻言黯淡了一瞬。他抱紧牌位，抿唇在心里说对不起。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确实做过把钟无水牌位丢掉的事情，因为商元意外看到牌位，被吓到，商父商母也觉得很晦气，所以让他丢掉。
商淼跟他们解释过，它丢不掉，哪怕是丢了，也会自己回来。
但是商家人并不相信。
所以哪怕上一世他再次丢了，等牌位又回来的时候，他们只是觉得都没听劝，甚至因为商元再次意外撞见牌位被吓到，他们都觉得他是故意留着恶心商元。
他努力解释不是这样子的，却得不到信任。
最后，满腹的委屈，只能让他难过崩溃，从而对身为恶鬼的钟无水更加抗拒。
“不会再丢了。”商淼想到上辈子的事情，胸口就觉得闷得慌。他越发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商家真的让他哪里都觉得难受。
不理会商元跟商铭星的追问劝解。
商淼直接抱着钟无水牌位，走出房间。
秦夫人看到他的样子有些错愕，顿了一下迟疑的看了眼他怀里的牌位道，“……商先生收拾好了？”
“嗯。”
秦夫人闻言，便没有多问，带着他离开。
商家人还想挽留，都被商淼冷淡拒绝。他打定主意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自然不愿意再过多纠缠。
商父商母被商淼冷硬的样子气得不行，他们十分恼火，但是碍于秦夫人对商淼的态度不敢训斥商淼。
只能满脸哀痛道，“孩子，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我们那里没有做好，惹你生气，但是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真的很爱你，爸爸妈妈永远等你回来。”
商母眼眶含泪，雍容华贵的面容上露出凄楚哀求的神色，一旁的商父也像是被刺激到了强撑着祈求商淼。
商家的宾客见状，只觉得商淼实在太过冷情，亲生父母对他这么好，他居然面对父母这样恳切的样子，都不心软。
商淼坐在车上冷眼看着商家父母问道，“夫人，您说的爱我就是反复告诫我商元是无辜的，让我不要嫉妒商元，甚至为了不让他伤心连我住的房间都要避开他，选择佣人房？你们说永远欢迎我的家，就是每天任由所有人在我面前说我比不上商元，也不配出现在这个家里，甚至一连几天关在房间里被佣人看着哪里都不许去，只学习所谓的宴会礼仪，让我不要在认亲宴会上丢你们的脸？”
“我……”商家父母呐呐想要解释。
商淼却不想多言，直接道，“你们大城市的爱实在太特别，我乡下孩子适应不了，还是再见了，大家都好。”
商淼坐上秦夫人的车一起离开，路上秦夫人面色有些犹疑。
她是有很多话想要问商淼，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车上的青年人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搂着怀里的牌位，配着他苍白俊秀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守丧的遗孀。
商淼不知道秦夫人心里把他看成是守丧的俏寡妇，因为他在听小女鬼说话。他们上车没多久，原本消失的小女鬼突然出现。
她刚刚是跟着秦家父子了。
小女鬼原本是秦夫人积攒多行善事加诚心求过来的善婴灵，意外流产之后本身执念恶意不大，只是对母体有眷恋想要跟秦夫人告别，所以一直留在阳间没有去轮回。但是她执念不深，法力不高，没办法入梦，也没办法对他们造成实质伤害。
她只能每天跟着秦家父子身边，龇牙咧嘴，听着他们各种诓骗秦夫人。
刚刚看着秦家父子离开，小婴灵就跟了上去。果然又听到大坏蛋转头就打电话吩咐让人把之前帮忙拿药开药的人都送走。
他以退为进，表面是被秦夫人伤透了心失望离开，其实是为了抢时间把事情收尾，抹除一切线索。
“哥哥，大坏蛋还找说要找人收了我。”小婴灵握紧小拳头又生气又有点害怕，她就是因为怨念比平常婴灵要轻，加上被道观师傅度化多年，所以才会被送给秦夫人。如果秦家父子真的找到了高修为的法师道长，她大概是完全斗不过的。
“哥哥，我、我要不现在就见妈妈吧……”小婴灵很快做了决定，哪怕丑或者吓到秦夫人，也比以后再也见不到的好。
商淼明白她的顾虑，他也想起上一世无波无澜的秦家，可见上一世秦夫人一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件事，小婴灵最后估计也消失了。
“别担心，我帮你。”商淼咬破手指给了小婴灵一滴血。
小婴灵吞下，顿时惊讶，“功德……好多的功德……”
她的修为猛涨，看向商淼的目光里满是震惊，这种血，得是修了几世功德的人才会有，仅此一滴，就胜过她修炼百年。小婴灵瞬间大喜，对商淼充满感激。
“谢谢大哥哥！”
商淼吸掉手指上的伤口，看着完全没有贪婪的小婴灵，笑了笑，说没事。然后对着一直努力掐着自己，强自镇定不插话的秦夫人道，“夫人跟我一起去酒店吧，晚上你会有一个好梦。”
秦夫人明悟，捂着嘴，眼泪不自觉流下，疯狂点头说，“好 、好……”
旋即按下座位挡板，立即吩咐司机送他们去了酒店，并且给他们开了房间。
秦夫人迫不及待的跟商淼告别，去自己房间休息。商淼突然重生至今，也觉得有些累，回房间简单洗漱之后，就抱着钟无水的牌位睡下。
夜色融入房间，商淼入睡前脑子里都是前世今生有关钟无水的事情，想着想着，入睡后还做了有关钟无水的梦。
他梦到了上辈子跟钟无水最后一次对峙。
因商铭星差点死在钟无水手里，商淼大怒，听信了商家父母请回来的法师说的准备自伤解契。
钟无水问询出现，被商家请回的法师早有预料的困在法阵中。
上千黄符贴身，火光烧身。
商淼看得出来他万分痛苦，但是他却还在笑。
笑得淡漠，却又狠厉。
他看着商淼，抢走了法师留给商淼的法器，狠狠插在了自己的左眼上，瞬间阴气四溢，他却仍然像不知道痛一样，只对商淼说。
“商淼，如你所愿。”
……
窗外阴云缓缓遮蔽月色，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在商淼的房里。钟无水看着床上的商淼睡着也死死抱着他牌位的商淼，目光复杂。
床上的商淼此时好像陷入梦魇，眉头紧皱，紧合的双眼流下泪水，浸湿在枕巾，嘴里呢喃着“对不起……”。
钟无水沉沉看着他，心里一边觉得奇怪，这臭小鬼，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他愧疚的睡觉都不安宁。
一边又觉得臭小鬼胆子属实小，做都做了，居然被折磨的寝食难安。
他心说臭小鬼丢他牌位，骇他如鬼，见他这幅可怜样，他当开心。
但眼下他正烦得很，不想听他这样又哭又闹的样子，平白惹人清梦。
钟无水靠近商淼，伸手想要利用阴气给床上的人造梦，让他安睡。
阴气缓缓凝聚，要融入商淼身体，因为靠的近，钟无水把商淼梦中的呢喃听得更加清楚。
“钟先生，对不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