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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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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又憔悴了。
中原王远远望着本是自己熟悉的人,此刻衣衫满是脏污,面容凹陷,双目无神,竟一时不敢相认。
他在帐外站了良久,才上前唤道:“皇后……”
女人本在干活,闻言停下动作,木木地看向他。
“皇后!”中原王又唤了声,走到她面前,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因为女人见来人是他,眼中出现了怨恨和怒火。
“赵谙?”女人嘶哑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是来看我过的有多惨,还是来让我看看你过得有多好?”
中原王第一次听到皇后直呼其名,加上皇后的状态太惨烈了,自己和她一对比就和被锦衣玉食伺候得很好一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皇后自动把他的沉默理解成心虚默认,冷笑了声:“你这皇帝,真是在哪都当得好好的啊。”
她上下打量着中原王,脸上冷笑更甚:“这狐裘,怕是军营之中难得的好物吧,你到底把什么东西卖给了那蛮夷人,居然连狐裘都给你备上了?”
眼见她越说越子虚乌有,中原王终于忍不住了,打断她:“皇后!朕不比你过的好!”
如果可以选择,他甚至想直接自尽。
见皇后终于不说话了,中原王吸了口冷气,继续道;“朕…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大家可以回去了…”
“什么?!”皇后闻言激动地抓住中原王手臂,“真的假的?什么时候?!”
中原王一下未料到她的动作,身上松松垮垮系的狐裘被扯开了,脖子上的红痕一览无余。
他本想挣脱将狐裘系回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这本来就是事实,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皇后一怔,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什么,神情复杂:“你不会是…用…换回了自由吧?”
“赵谙,没想到你还有点用,以色侍人倒是干的不错。”皇后松了手,阴阳怪气道。
“总之,大概就这几日,他会放你们走了。”中原王将狐裘重新系紧。
突厥王允许的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临走时,中原王似是想起什么,回头问皇后:“我在结婚那夜送你的木镯还在吗?”
“这个?”皇后随手撸起袖子将一个乌黑陈旧的木圈子脱了下来,“你要它干什么?”
中原王伸手拿过镯子顺势套回了自己手上,“这个给我吧,就当…一个纪念。”
“随你,本来也是你送的不值钱玩意。堂堂一国之君,送给一国之后一个破落镯子,被人知道也只会被笑话。”
皇后随口说的话却在中原王内心刺下了一刀,他有心想解释这不是普通的木镯,想到两人日后天涯相隔,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保重。”他最后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突厥王别的不说,很讲诚信,说到做到。几天后中原王在帐中听到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手指转动着木镯,低垂着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帐帘被人撩起,突厥王一身盔甲,腰间别着短刀走了进来。他将中原王一把搂入怀里,头靠在中原王肩上:“阿奴,如你所愿,他们走了。”
“嗯。”中原王冷淡地应了声。
他也该行动了。
“接下来,你是不是又想着怎么自杀了?阿奴?”突厥王说着,轻轻握住了中原王要抓向他腰间短刀的手,不出意外遭到了反抗。
中原王徒劳地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被突厥王抓着双手掼进了怀中。
“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让你死去呢,阿奴。”突厥王头靠在他耳边,亲密无间地搂着他,好像两人是什么情深的伉俪。
“你……”中原王想说些什么,蓦地闭了嘴。
腰间的手在暧昧轻点着,衣带随之落了地。被点过的地方,皮肤泛起一阵麻意,中原王突然觉得万念俱灰,闭上了眼睛。
有“落”在,在这个人的手里,他甚至都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
“冷静下来了吗?”怀中人的耳朵随着吐息泛起一阵红色,突厥王看着那抹红,唇角微弯,“冷静下来了,就好好听我说。”
“阿奴不好奇,为什么我要独独留下你吗?”
这还重要吗?中原王闭着眼,只恨自己被桎梏,没办法将耳朵也捂上。
“还记得十年前,我族求和的那场宴会吗?”突厥王似乎笃定他不会再反抗,松开了他的手,“那时我族衰弱,父汗向赵国求和,我的母亲,此前已被你们俘虏。”
腰间的手渐渐往上,轻轻抚过那脂白的皮肤。中原王睫毛颤了颤,试图伸手阻拦那只手,却被带着一起抚着早已不堪受扰的皮肤。
“父汗愿签和解条约,奉上黄金万两,土地千顷,只求母亲归家。”
衣衫落下,两点红珠被轻轻拂过,又重重一捻。中原王睫毛颤的更厉害,但还是没睁开。
“因为阿奴的一句话,”突厥王突然放轻声音,情人耳语般,“本王从此再也没有母亲了。”
脖子倏地被人咬住,力道很重,中原王蹙眉,唇间溢出一声痛呼。
“阿奴还记得吗?”
“该死之人,”中原王还是睁开了眼睛,面露嘲讽,“何须记得。”
下巴被人抓着拧了过来,中原王被迫转头和突厥王对视着,见对方轻笑一声,湛蓝的眼中神色不明。
“不记得吗?没有关系,我帮阿奴想起来好不好?”突厥王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悚然的温柔,“我相信以阿奴的记忆,一定可以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将那天的事情都想起来。”
中原王再次被拉入令人绝望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