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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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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跟着村民出了山谷，上了大路坐了会儿牛车就到张随洲从灵植山回来的必经小路了。
原本是要在路上等着他回来的，没想到运气不错，牛车刚到小路边就远远看见张随洲回来了。
结伴要去镇上的村民倒是松了口气，村长修士交待过不让林雾一个人出山谷，这要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还不放心。
林雾站在个子矮，怕张随洲看不见他，兀自站在了板车上给从远处小路上过来的人招手：“阿洲！”
张随洲上了大路：“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接你啊。”林雾去拽住男人的手腕：“今天还这么早，我们去镇上吧。”
“没事去镇上干什么。”
林雾见男人不答应，抱住他的手不撒开，宋峰帮腔道：“左右也没事，林雾整天闷在村子里无趣，你带他去就是了，反正有牛车，来回也方便。”
村民们道：“是啊，村长帮我们买了牛，还没坐过这牛车呢。”
张随洲拗不过一群人，于是上了牛车，村民们腾出很大一块位置让他和林雾坐。
转眼进了四月天，土路两旁的野桃花都开尽了，即使到了下午，日头也还挺盛，日子逐渐往炎热的夏天逼近了。
林雾出山谷的时候走了一大段小路，背心都热出汗了，板车上太阳直竖竖晒着，让他背心热的痒痒。
他把自己的外衣给脱了一件，挽起袖子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胳膊，脸蛋儿因为走了路又热的缘故，整体红扑扑的。整个早春都裹的挺厚实，如今这穿的单薄了些，看起来更惹人怜爱，让坐在对面的婶子姑娘都忍不住看着他。
张随洲虽然对美色不怎么敏感，也不是个在乎皮相的人，但也知道林雾有一张很不安分的脸，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不看重的东西并不代表别人不看重，他不悦的扫了林雾一眼：“你屁股上有疮吗，老是动来动去。”
他一边说，一边拖过搭在板车上的衣服，粗手粗脚的给套了回去。
“我热。”林雾嘟嚷道。
“我让你到处跑了。”张随洲骂了一声，看见少年幽怨的眼神，语气稍微和缓了些：“一冷一热，当心生病。”
林雾闭上了嘴，虽说热，但也不忘贴着张随洲坐。
到了镇上，村民们约定一个时辰后在镇外栓牛车的地方集合回去，这趟上镇张随洲是真没什么事情，他任由林雾拽着他的手到处乱窜。
“你想买什么？”
林雾想了想：“要不买点普通的草药吧，我闲着没事想炼点药。昨天从你那儿拿的灵草炼了颗药，村民救了个修士回来，给他吃了。”
本来可以把他炼的药拿来多换两株草药的，这样也不用管张随洲要钱，但是现在也没法了。
张随洲闻言神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啊。”
“那个修士人现在在哪儿？”
林雾不知张随洲为什么会对那个修士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还是老实把事情说了一道。
张随洲应了一声，心情说不出好坏，他还以为原书男主不会来了，没想到还是如期而至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捅出什么篓子，看来得找个时间去会会了。
林雾不知男人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摇了摇男人的手：“买不买灵草？”
“你要那就买。”
张随洲领着人去买了些基础灵草，倒不是他舍不得给他买好的，只是他知道林雾灵力不稳定，炼点普通丹药打发时间就好，也没那么费神。
买好药草后，两人往回走，路遇卖糖葫芦的，林雾又拧着张随洲去买。
张随洲喊住小贩买了两串，寥寥几次，小贩竟然还认得张随洲了，硬是拉着他攀谈了两句。
他拿着糖葫芦回来时，看着林雾直勾勾望着人群，嘴角上还挂着笑意，他顺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见着：“你看什么，那么出神。”
林雾拿过糖葫芦，抿着唇没说话，拉着张随洲就走，靠近镇外人少以后，他才神神秘秘道：“我刚才看见两个人牵着手走过，就像你牵着我一样。”
张随洲不甚在意：“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大街上拉着手的人多的是。”
林雾耳尖有点发热，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那个人叫另一个人夫君。”
“大街上有夫妻很奇怪吗？”
“可是他们两个是男的啊。”
张随洲后背一僵，他望着远处，觉得脑仁子有些痛，面色沉寂，心里暗骂两人伤风败俗走在大街上教坏小孩儿。
他干咳了一声：“你听错了。”
林雾摇了摇头：“我没有。”
张随洲低头扫了一眼满眼确定，眼睛亮晶晶的少年，好吧，他知道这个问题是不可能敷衍过去了。他有些烦躁，也摸不准林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对于两个男人牵手感到不自在，由此开始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对林雾的感情很纯粹，是长辈对小孩子的关爱，他只想少年一直像现在一样单纯可爱，没有任何顾忌的依赖他。他不想林雾受大千世界影响，和他产生隔阂，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相处很好。
他认真开解道：“小白，你要知道这大街上牵着手的人不止是有他们两人这种关系，还有像我们这样的。”
林雾眉毛一动，心漏了个节拍，他看向张随洲，抬眸便落进了男人深邃的瞳孔里，呼吸不由得变得有点乱，小心又期待的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张随洲神情坦荡：“当然是像父子一样的关系！”
林雾表情瞬间凝固，顿觉一盆冷水从头灌了下来，还是三冬的那种冷水，一下子把他身上的热度给浇灭了下去。
张随洲温和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我知道平时对你有些凶，但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心疼过谁。”
他循循善诱：“我对你好吗？”
林雾扯了个古怪的笑容出来：“好。”
张随洲蹙了蹙眉毛：“笑的那么难看，要是好你就叫我一声爹。”
林雾心里五味杂陈，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他几乎是天天黏在张随洲身边，他看清楚张随洲外冷内热，嘴硬心软，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可张随洲时常骂他蠢，他以前以为张随洲是疼惜他才骂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蠢。
他以为张随洲对他纵容，对他好，是因为喜欢他，两人的感情是相通的，没想到他是真把他当小孩子了。
心里又气又委屈，他既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又觉得张随洲不近人情，他咬了咬牙，纯粹真挚的父子情吧，他偏不。
看着村民们陆续回来，他扯着嘴叫了声：“夫君！”
张随洲瞪大了眼睛，脑子里警铃大响，他连忙伸手捂住了少年的嘴：“你乱叫什么，我是这样教你的？”
林雾挣不开男人的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脸憋的通红。
张随洲警告的看着他：“不准这么叫听到没？”
林雾平复了呼吸，用鼻腔嗯了一声。
张随洲慢慢放开了手，少年脱离了禁锢，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见少年没再张着嘴巴乱说话了，他心下松了口气，然而气还没喘平时，耳边又响起了两个字：“相公！”
喊完林雾便跑向村民那儿，一下跳上了牛车。
张随洲整个绷在了原地，霎时脸色比染坊还丰富。
村民见林雾气喘吁吁的样子，又瞧见远处脸色阴沉吓人，几欲暴走的村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张随洲徐步走过去，和赶牛的村民交待了两句，牛车便开始往回赶。
林雾本还缩在车上，怕男人上来揍他，结果却见张随洲压根没有上来。他连忙站起身，睁大眼睛望着男人的方向，几次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张随洲就那么面色阴沉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黄昏染红了半边天，张随洲在福禄镇的大门外站了好些时候，夕阳余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打在了灰石城墙上。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破崽子是没法养了！
迟早有一天要把他给气死。
他心里堵的慌，徐步往回走，一点不想回村去看见林雾，天擦黑时到了村口也没回去，扭身去了宋峰家里。
出门抱柴烧饭的宋峰见到背着一身夜色的男人往自家方向来，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
宋峰笑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张随洲待在宋峰家里吃了晚饭，宋峰什么都没问，他知道张随洲一般不会把人放在眼里，除了跟林雾能置气之外，不会有别的事情了。
人正在气头上，他一句话不提，只怕说了惹得人更生气，本以为人吃了晚饭，气也差不多该消了，保管老老实实回去，没想到这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家也不是睡不下，只是这吵归吵，闹归闹，不回家性质就有点严重了：“不说说怎么了？”
别的事情还好说，这事儿还真不知怎么跟别人提，他没答宋峰的话，他冷声道：“今晚在你这儿借住一晚上。”
“你这是干什么，林雾就是个小孩子，你跟他生什么气。”
张随洲冷笑了一声：“他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我知道你没把他当小孩子。”不然也不会.......
宋峰张嘴正要劝解，张随洲不耐烦道：“你什么也别说了。”
说完，张随洲看向还在屋檐下练习拳脚的宋俊，他起身过去，拍了拍宋俊的背：“气要沉够，太浮躁打出去的拳头没力气。”
悟到成为修士那道门槛其实和他刚刚练习防身制敌的功夫是一样的，肯努力下功夫是其一，但不能下死功夫，有时候也需要技巧，他灵力使的次数多了，得心应手的跟自己原本就是个修士一样。
他知道宋俊很刻苦，但就是有些愚钝，这么一直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突破，为了不去想那个把他气得牙痒痒的小崽子，他也就好心指点宋俊一些技巧。
这一练就是大半夜。
宋峰几次想要让张随洲回去，但张随洲的指导又一针见血，宋俊练习的越来越起劲，不断有突破，他便开不了口。
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白时，宋俊惊喜的声音抢在公鸡打鸣前响起：“大哥！大哥！我突破了！”
宋俊冲进屋一把抱住了自己大哥，激动的竟然哭了出来。
张随洲望着宋俊的样子，想起他回家的时候，林雾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扑进他怀里的，原来高兴到了极致才会才会往人身上扑。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人而异还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倘若每个人都这样，那是不是说明林雾每天见到他回来的时候都像这么高兴？
兄弟俩高兴的直呼呼，宋俊把喜事分享给自己大哥后，又回到张随洲跟前，感激的就差要给他磕头了。
“不用谢我，以后好好听你大哥的话就成。”
“是，是，我知道。”
宋峰喜气洋洋的给张随洲烧了顿丰盛的早饭，虽然知道张随洲愿意指导宋俊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现在宋俊突破了那道大坎儿，往后他们在村里就再也不用遭人白眼儿了，而且他也不用再花高昂的灵石去购买丹药辅助宋俊突破，他是实打实的感激张随洲。
吃了饭后，天已经大亮了。
张随洲没等宋峰劝，自个儿回去了。晾了那小崽子一晚上，有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他想回去和林雾好好谈谈，好好的苗子，也不能他想长歪就由着他长歪了。
林雾一个人回村以后，在村口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张随洲回来，村民连劝带拉的把他送回了家，他就在家门口坐着等。
他当时也是难受，存心想看张随洲生气，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把他一个人丢回来。
眼见着星沉月落，朝露爬上院子的野草，从天黑到天亮，却还是没见到张随洲回来，他终于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从村民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张随洲以前很混，不会把谁放在心上，本以为他会是个例外，可晨风的冷意却让他忍不住圈住自己，也许是他高估了自己。
他害怕他就这样不回来，不要他了，那他还能去哪儿。
只怪一时意气用事，也怪自己想要的太多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眼泪被风洗干时，院门响起了声音。
“阿洲！”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连忙抹了一把脸朝院门跑去。
院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神情由喜转暗，来者只不过是个村民。
“有什么事吗？”
村民听他的声音沙哑，眼睛又红又肿，惊道：“药师这是怎么了？”
林雾尴尬的笑了笑，他假装随意的揉了揉眼睛：“没什么，我早上一般睡的久，没睡醒的就是这样。”
村民将信将疑，林雾转而道：“怎么，是温影又出事了？”
“噢，是，修士说他身体还有些不对劲，想请药师再走一趟。”
林雾望了一眼进村的路，全是村民去下地的身影，并不见一人回返，他心沉到了谷底，强扯了个笑容：“好，你等等，我洗把脸就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