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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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商霖气势陡变，危险的眯起了双眸，仿佛将那没能调戏成小娘子的余韵带到了姜棠身上来。
姜棠之前是真的没有发现，永安小王爷还有这一面。
他三番五次将那或是美艳妩媚或是娇俏可人的美人悄悄送来，只盼着从他口中挖出点消息来，可惜美人一概被他冷脸吓跑，压根儿没有与他亲昵的机会。
先前姜棠还以为他当真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半点也不近女色，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永安世子当真口味独特，未能以妻姐一度春宵，竟然还要本宫赔给你？”姜棠冷笑了起来。
华商霖酒意朦胧，醉醺醺的睁着一双星目望着他，看似清醒，又不清醒：“你屡次三番派人来撩拨我，也知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就应该清楚这种情况被你打断，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姜棠折扇一收，捏着扇柄的手暴出了根根分明的青筋，微恼：“把你调戏小娘子那一套收起来，也不瞪大狗眼瞧瞧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若是放在平日，永安小王爷与太子殿下一言不合便唇枪舌战，下一秒便要舞刀弄枪。
可是今日气氛实在是诡异又暧昧，姜棠让人给激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华商霖断断续续的接他的话，一副口齿不清的样子，姜棠发觉此人这是当真喝得神志混沌了……
“你喝多了正好，”姜棠提唇一笑，“好套话。”
华商霖迷迷糊糊只听见了一个“套”字，摇摇摆摆站定了，正色对他道：“没有套，你们古代没有套。”
“胡言乱语什么？”姜棠未解其意，微微抬目瞧他，试探着问道，“我听我手下说，你前段时间在街上……找青楼？”
华商霖似乎想在idol面前留个良好印象，他猛地摇头：“不可能。”
“……”姜棠眉角稍稍一扬，心想不可能个屁，又问，“本宫还听说，你在街上急着找兔儿爷？逼着你手下帮你一起找？”
这种称得上隐秘的癖好，竟然在街上大肆寻找，无所顾忌，这永安小王爷当真脑子有病。太子如是想着。
不过他连青楼都不承认去过，又怎会承认自己想找兔儿爷？
他应该……
不会有这些癖好。
“对，我是找兔儿爷来着。”华商霖回答得无比利落，他还比划了一下，驴唇不对马嘴的接道，“找半天，也找不着啊。”
原本以永安世子的机警敏锐，那日有人暗中尾随他都未尝发现，简直是天大的疏漏，如今骤然一听，应当感到无比愤懑，抓紧严防死守，可此刻的华商霖根本没顾上那些。
他心下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华商霖想说，他是为了找队友唐声晚的！
可是烈酒上头，烧得他头昏脑胀，喉咙发紧，只能看清面前风华过人的太子殿下，其他一概不知，连同那些想要解释的话，也一知半解的吐出几个字便咽回去了。
姜棠心弦一颤，面上隐约浮现出来一点愠色，嫌恶的语调中带着几分诧异：“混帐东西……竟看不出你是个断袖。”
华商霖似乎让人给说中了心事，微微一怔。
他喝多了瞧不出任何端倪，依旧是白天那冷峻霸道的气势，然而一开口，便知他铁定是醉得不轻，连那说话的音调都黏黏糊糊，带着几分耍赖的意味：“太子殿下——”
“你身为未来国君，怎能如此狭隘？”华商霖伸手要揽住他肩膀，本想套个近乎，却让人冷冷的用扇子挑开，“我以前，也特别害怕别人说我是个死gay，可是我后来一想，爱情本就与这些无关。只有喜不喜欢，没有你是男还是女。千金难买老子高兴。”
姜棠一直以为华商霖是个处心积虑、为达目的甘愿忍受无数折磨得男人，内心也当是阴暗冷漠的，未料在某些方面，竟然出了奇的……通情达理？
狗胆包天的还和他谈起了未来国君的事。
“喝多了就滚回去睡觉，什么……盖不盖的，听不懂。”姜棠线条流畅的下颚微微一扬，蔑视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扫了一番。
即便华商霖有点左摇右晃，但到底还是能站稳脚跟，黏糊着和太子聊天，也不肯回去。
“太子殿下。”他叫道。
姜棠不理。
华商霖又叫：“太子殿下……”
姜棠仍是不理。
“太子殿下——”华商霖死活不说要干什么，硬是如此粘腻的扯着他叫唤，好似只想让人瞧自己一下。
“作甚！”姜棠受不住他这样子，忍无可忍，恼火的横了人一眼，“你该不会是有意消遣……”
“你可真好看。”
华商霖直眉楞眼的来了这么一句，姜棠的肩膀微微一僵。
虽然平日也有不少宫娥赞他生得貌美风流，可是同为男人，倒鲜少听见如此情真意切的赞美，这次……竟然还是从仇家口中说出来的。
这感觉微妙极了。
华商霖痴痴望着姜棠，满心都是欢喜，先前一面，他不敢多看，但是这次也算是借醉装疯，多看一眼是一眼。
这清贵冷鸷的样貌，颇有风情，仿若深深镌刻在了他心底一般。
喜欢极了。
“眉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华商霖含混不清的道，“不过……”
姜棠不满的蹙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
“还是生气嗔怪我的样子最好看了。”华商霖声线沉沉，有一丝莫名的宠溺。
姜棠一噎。
他只觉着自己太阳穴猛跳，这华商霖还真是够狠！
说出这些话来存心恶心他，这下子骂也骂不得了，难不成这厮逼着自己动手打他么？
再这样耗下去，还不知华商霖会说出什么浑话来膈应他，这次姜棠算是败下阵来，未料他还有这一手，实在阴损至极。
“罢了，你和唐文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我先回……”姜棠面色阴沉，说话间便转身要走，谁成想脚步一顿，手腕也让人给死死攥住了。
一转头，便见华商霖目光微亮，又真诚又恳切的叫了一声：“太子哥哥。”
“……滚！”姜棠不说粗鄙之语，那样太不文雅，完全不符合大周太子的风仪，但当听见他那一声“哥哥”时，还是浑身激灵的骂了一声，“你今天，你今天可真是吃错药了！”
“哪里吃错药了？本王先前，不是一直都叫你太子哥哥么？”华商霖向前提步。
男人微醺酒意扑面而来，几乎就要将姜棠裹挟其中，夹杂着醉意的暗哑声线几乎就在耳畔响起：“太子哥哥。”姜棠瞬时感到自己从耳根子烧到了脖颈，滚烫得骇人，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脏登时猛跳了起来。
今日一连三声“太子哥哥”，当真要了姜棠的半条尊贵的小命。
别看华商霖锋锐冷峻、人高马大，十六岁就霸道无双的横扫了整个北越，但他确确实实比姜棠要小上三岁。今年他刚好弱冠，而姜棠二十有三。
永安王府原本在蜀地建立，训练百万精兵，听候朝廷差遣，为大周清除一切敌人，百战百胜，无往不利，旌旗遍布边关隘口。老王爷也是人中豪杰，当年十二轻骑破敌数百，险象环生中大获全胜，一朝成为神话——自然虎父无犬子，华商霖的出现，也令王孙贵胄难以望其项背。
姜棠是二皇子，亦是当朝太子，更是皇室之中最为出类拔萃之人，人中龙凤形容他与华商霖绝对不为过。
但华商霖足足比他小上三岁，彼时风头远远盖过了心高气傲的姜棠，又经常有人传言永安小王爷应走上高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一来二去，这才得了太子的嫉恨。
永安王府功高盖主，皇上也起了疑心，便削减了王府将近一半的兵力，直接传唤永安王全府上下搬至天子脚下，说是君臣同心，实则是为了监视华舒隐与那锋芒毕露的小王爷罢了……
后来华舒隐将军再也没上过战场。
四年前他们刚刚进京的时候，这小王爷骑在骏马上，一见到姜棠便欢天喜地的跳下来，过来扯他衣袖，热情的叫他“太子哥哥”，彼时姜棠嫉妒成疯，偏执生长在骨髓里，当真恨极了那小将军，冷言冷语的讽刺他，甚至一剑打得他双膝重伤，只为让他俯首称臣。
一个是恣意张扬满心赤诚的少年将军，一个是深宫长大满心阴诡的太子殿下。
相处的自然不愉快。
永安小王爷自那之后再没叫过他“太子哥哥”，每每看他时，眼底都有对大周皇室的恨意，穷尽一生为国效忠，反被剥去皮肉，敲碎筋骨，想必也当是对他们寒心了。
……
华商霖不讲话，只隔着锦缎宽袖，轻轻握住了姜棠的手腕，瞧着他。
四年前这厮才多大？十六岁而已。姜棠似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微微垂眸。
这些年来嫉恨一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小鬼头，有必要吗？
好像原本……就已经够对不起他们了。
姜棠这些年很少心软，因为一旦心软，就意味着会被虎视眈眈的其他皇子踩在脚下。
不过这次，他妥协了。
“好了，不要胡闹了，乖乖回去睡觉吧……”他的语调不由自主的温柔了一些。华商霖在他眼里，到底还是个小孩儿而已。
不过“小孩儿”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捏在那人腕间的手不安分了起来，微凉的指尖到处摩挲着，处处都在点火。
姜棠瞬间呼吸都乱了起来，皱眉就要抽手。
便见华商霖张开双臂，向他扑来：“我爱太子哥哥——”
“！！！”
姜棠又惊又怒，也顾不得那厮胡言乱语甚么，闪身便要躲开，谁成想华商霖个酒蒙子直直便要扑进锦鲤池去，这深更半夜，呛一肚子水可不妙。
太子好心伸手拉他一把，谁成想华商霖嘴角还挂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坏笑，紧紧握住了太子的手腕，在那人惊诧又愤恨的目光之中，拽着他向锦鲤池仰倒而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姜棠简直不敢相信，这厮竟狗咬吕洞宾，真是不该对他心软！
他在水里稀里糊涂的呛了好几口，猛地从这不深不浅的锦鲤池里探出身子来，七窍生烟气的便要骂，谁成想下一秒便被华商霖拉进了怀里，这更是猝不及防了！
薄薄的衣衫悉数被冰冷的池水打湿，姜棠清晰的感到那人怀里有多么滚烫。
“你个畜——”
一句话骂了一半，姜棠便让人摁住了后脑勺，身体也紧紧贴着对方，下一刻，温软的唇瓣便不由分说的覆了上来。
来势汹汹，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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