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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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星号将暗星系外环的星盗驱逐扫荡殆尽，目前停靠在牧野星的太空港里。
与帝国之心起源星不同，在这个星系里，黑暗和混乱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萨佩尼将提取的舒缓剂交给元帅大人时，舷窗之外是牧野星浓重的黑暗，在这个星际时代，零零散散的灯火比璀璨银河更为稀奇。
这里曾经是有名的资源星，后来资源挖空，又地处于星海边陲，是银河帝国鞭长莫及的所在。
除此之外，这里还曾经发生过核武的侵袭，星球质量低得可怕。生存着数以亿计的畸变体。
舷窗之外的广袤土地，废墟与矿坑和高楼大厦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颗苟延残喘的星球，被榨取出最后一滴血液。
这些商业与资·本的运作，萧凛无从细究。他靠着舷窗，接过医疗兵递过来的舒缓剂。
说实话，用舒缓剂缓解发·情期痛楚，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但也并不是长久之计。
喷雾接触到了微凉的肌肤，令人安定的气息渗透而过，将躁动的龙族血液抚·慰下来。
萧凛勾上领口，闭目时想起烈凰在通讯中跟他说的话……如果估测的不错，出访机械族的皇帝陛下周围，应该被扑克军团觊觎着。
趁着他外出执行清剿任务，在皇帝陛下远行途中下手，是最有效的袭击方式，也很符合扑克军团的风格。
渗入体内的喷雾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萧凛缓慢地思考着，望向战星号一畔停靠的灵獬号。
二十八只分舰队，只有斗木獬随着母舰出行。其余的舰队全部在计划之内，潜伏在无光无风的漆黑暗境里，收敛着爪牙。
一切都妥当，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萧凛收回放在灵獬号上面的视线，看到墨绿发丝的少年孕育体低着头走过来，往桌上放了一杯小甜茶。
……这是在起源星时，烈麟推荐给他的，非常适合人类的味觉。
巫妖的味觉与人族不同，很少能尝到甜味儿，而甜甜的灵魂更是实在少有，导致元帅大人格外偏爱这些东西。
全糖，半冰。一看就是受过其他人指导的。
萧凛托起茶杯，指腹在复古式的雕花杯壁上摩挲了片刻，目光落到程玉的身上。
这样的孕育体，即便送到帝国之中，也属于很难生存下去的类型。除非他像是在同盟中一样，寻找一个强大的繁殖体进行匹配……不过一旦那样做，他肚子的崽肯定是保不住的。
繁殖体往往傲慢，且占有欲强烈。
萧凛面无表情地品尝了一口，觉得这次的全糖实在是太甜了，喝了几口就放了下来。
娇气的巫妖似乎也受不了过于甜蜜的东西。
程玉小心地看向他，目光从这位银河帝国元帅的军装间移动上去。
即便是被豢养在高塔中的圣安同盟孕育体，也是知道萧凛的名字的。他既觉得矛盾，觉得孕育体不应该这样在外征战，成年以后还不孕育子嗣……又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竟然有一些向往。
程玉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被多次洗脑的思维里慢慢地固定住，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繁衍是天职”的念头，这个念头如同毒刺一般，在藤蔓上延展着扎进脑海里。
与他观察萧凛同样，萧凛也在看着对方，他审视了程玉片刻，在他身上找到了几乎可以代表大部分同盟孕育体的特征。
柔弱、胆怯，娇贵，还很可怜。
之前说过，无论是元帅，还是现在的巫妖先生，都惊人的缺少同理心。他可以为了追寻这些奇妙巧合的答案而远征星海，但却体会不到许多人族的情感。
譬如此刻，萧凛并不明白身躯间涌上的复杂情绪，是怜悯。
那双如冰的银眸间，有一团幽蓝的冷焰，让程玉不敢直视。
“等到我的任务结束，会把你送到帝国的银兰星，那里有接收孕育体的救助站。”萧凛淡淡地道，“至于你的身体……”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程玉身上扫过。
“太差了。”
在萧凛口中得到这个评价，无论是任何人都会沮丧一下。程玉低下了头，觉得孕育期的痛苦再度卷席上来，连稳定强大的灵魂体身边，都无法使他安定下来。
只有乔休尔……星海巨兽分支的唯一一位继承人，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得到父族的安慰……
萧凛没有去注意对方的脸色，他还在回忆刚才产生的那种情绪，将它和人类字典的“怜悯”两字对上号。
被同化的迹象越来越重，不知道是好是坏……就在萧凛沉思的时候，整座漆黑幽暗的牧野星地表上，整个世界的最中央——亮起了一盏如同太阳的巨灯。
舷窗被映亮，铺展上盛大的光芒。
萧凛站起身，交握的十指略微收紧，两只手互相扣住关节松了松手指。他凝视着出现的巨灯，打开了通讯频道，直接下令道：“全舰起航，把视野拉远，进入星海。”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其他的吩咐。
“萨佩尼，把这个孕育体送到后方舰队。”
战星号母舰的位置，并不易于快速进入航道。他凝视着剧烈的灯光，在万溪的疑问出口前率先回答道：“那不是灯。”
万溪的前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旋即直接顺着这话发问：“不是灯，那是……”
“是阵列炮口。”
这几个字平静淡漠，品尝不出其中的情绪，但话语的内容足以让人头脑发懵，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那个“巨灯”的光芒越来越亮，隔着大半个行星，猛地冲击到面前。
母舰的能量屏障猛地亮起，厚重的蓝色屏障与巨大得快要吞没一切都冲击波相撼，周围的废墟与金属堆、以及这个陈旧的太空港，一齐在刹那之间被夷为平地。
撞击声足以震碎人的耳膜，在行星的地表发出剧烈而可怕的颤动。战星号周围厚厚的屏障在不停地削弱，直至碎裂。
就在屏障碎裂的同时，整个母舰进入航道，立即脱离了近地面，回归星海之中。
在这一刻，那个“巨灯”终于露出全貌，阵列式炮口分散开来，从牧野星的地下，升到平流层以上的战舰脱出大气层，与屏障碎裂的第一军团母舰，遥遥对峙。
星海的另一边，伪装成普通飞船的舰队一次展露徽标，在撑起屏障的同时，展示出圣安同盟和扑克军团的标记。
冰冷的舷窗之外，萧凛神情平静地看向扑克军团。
帝国之内，有早已叛·国的高层混迹在军部，这种严密的布置不可能是巧合。
他与烈凰的推测都是最优解，如果有什么能比得过帝国皇帝的分量，那就是圣安同盟抓住了埋伏自己的机会。
正在此刻，他的光脑上弹出一个来自于灵獬号的通讯请求，易灰严肃的面容展现在光屏上。
“元帅大人，战事迫在眉睫，请您立下命令！”
萧凛沉寂地看了他一眼，很淡地笑了下，但立即又隐没了。他表情恢复如常，语气漠然地道：“易指挥官。”
一个短暂的停顿后，他继续说道：“不用着急，我的命令里……会有你的。”
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话语。
但不知为何，易灰似乎觉得有什么寒气刺骨的东西爬上脊背，有带着死亡气息的骷髅趴在他耳畔低语，让人无端地悚然。
萧凛切断通讯，给万溪下了一个命令，在这个命令之外，又随即道：“为我准备单人战舰。”
“元帅？”万溪愣了一下，立刻道，“元帅，这样很危险！”
“必须危险。”萧凛神情冷酷，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以这种规模对上扑克军团，只有危险，才有胜机。”
万溪似乎被狠狠地震慑住了。
在别人思考如何生时，萧凛在尝试寻找胜机。
他喉头干涩，却只能低下头应了一声，遵循一切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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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艘坠毁的商船之上。
进入暗星系之后，从常用航线一直寻找过来，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萧凛来过的踪迹。
烈麟的目光从地面上凝涸的血迹间移动，在坠毁商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孕育体，像是被这艘船里的人藏起来的，并没有戴着标志性的脚环和项圈。
圣安同盟偶尔会出现这样的人，被繁殖体私自窝藏，想要独占。
恶魔先生对这种脆弱生物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在烈焰的威胁之下，这个孕育体哆哆嗦嗦地说了自己知道的全部。
萧凛来过这里，接走了一批被贩卖的孕育体，然后处决了整条商船的贩卖商人。
烈麟估测了一下商船周边的行星，唯一一个可以停靠大型舰队的地方，只有……
只有牧野星。
终于找到了。烈麟活动了一下手指，心里想着就算是喜欢他也得跟他打一架，来让对方把自己重视起来。
小巫妖跟他最相似的一点，就是只会对强者施予目光。
丹霞色的永恒烈焰号从这颗行星地表间，重新回到星轨上。就在战舰刚刚进入星轨的同时，一道巨大眩目的光华从遥远的星际间炸开，爆炸出激烈的能量对波。
来源的方向是——
牧野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目的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