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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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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灯光昏暗,打在头上远远看去也不知道谁是谁,盛辞淮的目光扫过牧沈,停留片刻。
虽然看不清脸,但他觉得这人很熟悉,还有,这人为什么坐着自己的位置?
盛辞淮开门的瞬间,牧沈就知道是谁,无他,盛辞淮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特别了,狐狸本来鼻子就灵敏,一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更是一定要找到来源多闻几遍。
来源找到了,就在门口站着,两个人的视线交错。
牧沈低头,心道完了完了,被抓个现行是小事儿,关键是酒没卖出去,还指望着给崽崽交学费呢,这下全泡汤了。
他低下身子,弯着腰准备偷偷溜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今天能躲过去,明天自己就能换家酒吧重振雄风再来卖酒。
于是连成就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气势逼人向他推销酒的少年,弯着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不让盛辞淮看见自己。
连成好奇地戳戳他的后背:“小同学,干嘛呢?”
牧沈来不及搭理他,一心想藏住自己,连成身边没有空位,酒吧里灯光又暗,盛辞淮应该不会看见自己。
牧沈同学完全忽略了连成身边并不是没有空位,而是原来有空位,被他一坐才没有了这个事实。
盛辞淮走到牧沈前面站定,皱着眉头用眼神询问连成。
连成忙道:“以为你一时半会儿不回来我就先让人坐这儿了。”说着看向牧沈想让人起来。
盛辞淮不是这意思,他只是想问问这人是谁,有点好奇。
他对着少年开口:“抬起头来。”
牧沈咽咽口水,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
被资助的三好学生出现在酒吧,穿得要多风骚有多风骚,然后还被总裁爸爸当场抓包?
突然,一个毛球滚落到地上,盛辞淮好奇地弯下身,就在这一刹那,牧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门而出。
起身奔跑关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牧沈跑离包厢,到了吧台喘着粗气,头上早已冷汗直流。
虽说盛辞淮是怀疑自己,但是也只是怀疑,要是被抓到,到时候人赃并获,牧沈再狡辩也洗不清自己。
盛辞淮打量着这簇毛,光亮,细腻,摸起来比之前的所有高级玩具毛都好。
盛辞淮的玩具大多都是定做的,用的基本都是真材实料,蚕丝,兔毛,羊毛什么的,他都用过,但是都差了这个一百倍。
这个毛又软又细,像是温玉一般,触而升温,让人想要摸了再摸,爱不释手。
连城把脑袋凑过来,随手摸一把:“哟,质感挺好。”
盛辞淮警告地瞟他一眼,他连忙收回手。
盛辞淮眯起眼,开口问:“这人是谁?”
连城一片蒙圈,自己刚拐来的人还没坐热乎呢,就被盛辞淮给吓走了。
没错,他看这孩子的反应就是挺怕盛辞淮的,看到盛辞淮就把脸埋下来,后来索性直接逃出去了。
按理说同样是买酒的大客户,牧沈也应该往上凑推销下酒才对啊。
奇怪,太奇怪。
连城挠挠脑袋:“这里一个小服务员,你有兴趣?”
奇了怪了啊,盛辞淮居然对人有兴趣,千年等一回啊,老.处.男终于开窍了?
盛辞淮点点头:“恩,他人在哪?”
连成摇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刚把人叫来,谁知道你一来就把人吓跑了,左右是这儿的服务员,总不能跑了,我去帮你问问。”
连成走到吧台,手指扣了扣桌面道:“刚才来给送酒那个小服务员在哪?穿黑色衣服带项链那个。”
领班擦擦额头的汗:“这个,提前走了,您找他有事儿?”
领班也纳闷,这小子刚来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从包厢里送完酒出来,突然就说肚子疼请假回去了。
盛辞淮眯起眼:“他叫什么名字?”
领班平时带了不少人,记名字太麻烦,基本都是按编号叫一二三,只记得牧沈是十三号,哪儿知道叫什么。
他摇摇头:“不清楚,您二位要是找他有事儿,明天他来的时候我给带个话,告诉他一声就成。”
连成撇嘴,盛辞淮好容易看上一个人,怎么也不能名字都不清楚,他皱眉道:“叫什么来应聘的时候总有记录吧,找找?”
领班知道这几个公子哥,平时不来就算了,一来就开个几十万的酒,承包了酒吧一半的销售量。所以不敢怠慢,转身翻找员工手册。
盛辞淮指尖点点桌子,示意他停下:“不用了,下次来的时候电话联系就行。”
连成忙报号码:“185——”
盛辞淮制止他,迅速报出一串数字:“15999167693。”
领班跟上他的语速,手忙脚乱地记下号码。
连成稀奇地看着盛辞淮,感情这人动真格的?这么上心?
盛辞淮眼睛又扫了一遍记号码的纸片,确定没有记错,才插着兜离开。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人是谁,不光是为了那个毛感极好的绒球,更多的,这个人太熟悉了,他脑海中划过一个身影,随即摇摇头,不可能,家里最外面那层大门锁上了,没有自己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这个想法一直挥之不去,他突然停下脚步,连成搂着他走得好好的,这一停差点被绊一跤。
盛辞淮转身道:“我回家了。”
连成睁大眼难以置信:“不是吧,淮哥你才刚来啊。”
盛辞淮不理他,紧蹙眉头,他满心都是自己隔壁卧室的床上到底有没有躺着人,上车叫司机快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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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照耀在白色的狐狸身上,一身狐狸毛像是流动的水面,波鳞鳞的发亮,它从两根上漆的铁栏杆之间挤了过去,四脚着地甩着九条尾巴毛一路狂奔进了别墅。
牧沈奔进了卧室,恢复人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还没喘过气来,外面响起一阵鸣笛,伴随着光亮。
牧沈瞳孔放大,操的低骂一声,掀起帘子,果然是盛辞淮的车。
换上睡衣躺上床把衣服扔进衣柜一气呵成。
牧沈觉得自己他妈不像是被资助的学生,倒像是潜伏在敌方的特务头子。
这一天天的,整得跟谍战片似的。
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出所料,自己的房门被打开,牧沈调整好呼吸,尽职尽责地扮演睡着的乖小孩。
盛辞淮小心推开门,走近了观察床上的人。
牧沈侧着身子,蜷着身子缩成小小的一个,手中还握着看到一半的数学必修三。
盛辞淮的手放在灯开关上,犹豫半晌还是没打开。他垂下眼眸,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转身准备出去。
突然,盛辞淮路过柜子时,柜子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柜门。
不好!
牧沈背对着盛辞淮,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心中暗骂。
下一刻,只要盛辞淮动一只手,轻轻拉开柜子门,崽崽就会暴露在盛辞淮面前。
盛辞淮眯起眼,眼里有点疑惑,举起手伸到伸到柜子面前,下一秒就要打开柜门。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圈了上来,从后面深深抱住盛辞淮,像是对他有无限的依恋。
盛辞淮脚步一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忘了自己原来想干嘛,低下头看了眼那双手。
少年的手很瘦弱,白白净净骨节分明,环绕着自己的温度有点灼热,让盛辞淮有点喘不上来气,心头微微有点发麻。
牧沈闭着眼,头靠在盛辞淮后背,蹭了蹭道:“不要走。”
盛辞淮顿了顿,半晌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对方梦游了,还说梦话呢。
是想起他的父母了?
盛辞淮轻轻地转过身,以防碰醒他,反过身子来抱着人,托着他的头,把人缓缓抱到被窝里,给他掖了掖被角。
牧沈松了口气,眼睫毛不自主地颤动两下,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可算摆平了,快出去快出去,在这儿杵着干嘛呢?
盛辞淮摸摸少年的额头,摸到了一手汗,皱眉,无奈地站起身离开房间。
牧沈一见人走了,立马活蹦乱跳地起来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
还没等这口气舒完,门口撒下一片阴影。
我.操。
牧沈连忙躺下,心道走得好好的怎么又回来了?
盛辞淮看牧沈头上出汗出得厉害,估摸着可能是做了噩梦,去洗手间拿了洗脸帕,用冷水浸湿了,再回来给人敷在额头上。
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显得有些生疏。不敢太用力,怕把人弄醒了,他笨拙地把鬓边的头发撩起来,用帕子一点一点轻轻按着额头。
擦完了长舒一口气,比看文件开会难多了。
牧沈只感觉一块湿抹布在自己额头上扫来扫去,心想着又不能被发现,眼睫毛有些紧张地颤动。
盛辞淮看见他颤动的眼睫毛,不禁有些出神。
牧沈的眼睛极为漂亮,平时都是敛着眼眸说话,没多观察过,今天仔细一看很惊艳,像小狐狸,带着一丝媚.态,又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嘶,不对,自己想什么呢。